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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经瓷一别作者:俗念亲-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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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磣~哥舒翰心头一热,脱口而出:“哥舒翰也死在了临洮的叠苍山顶,坐在这里的,只是韩舸。”
  五叔笑着说:“这就是了,过去种种,山河国恨血泪史,都与你们无关了。你不必过于自责,那混账小子,心里头,有你。”
  曾经背负血海深仇的男人,地府门口滚过一遭,阎罗殿里踏进一脚,经历过死亡,他活下来了,看得更透想的分明,分明已拥有了智者一般的智慧和态度,韩舸发自心底的感激这位前辈,忍不住就想将心底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掀开一角给这父亲一般温暖的人看看,他自小就是孤儿,从没体会过这种父子之间的感情,他突然忍不住孩子心性发作,有些哽咽:“前辈,他心里头若是有我,会这样抛下我么,我和他说了一下午的话,他也不应一句,他以前,最爱说话了~~他分明就是~~不想再见我了…”
  “他没抛下你,望昭千里迢迢赶去叠苍山救你,就是谢安逸的意思。”
  韩舸瞪大了眼呆头鹅一般,喃喃道:“前辈,别骗我了,安逸他…根本…就没有感知~~~”
  “不,他有。你见他长睡不醒,是因为我在他身上,下了 “十年一梦”。我把他从望昭那里偷出来的时候,这小子就只剩一口气,血也流的差不多了,捡回半条命,也是机缘,蛊虫寄养在血液里,和宿主同生共死,血虚时反而不再消耗宿主的血气,更何况他身体里还有俩,换别人早救不回来了。单靠药石也不是长久之计,没办法,我只能在他身上下了一种毒“十年一梦”,世人皆知着闲擅长养蛊,蛊靠毒养,制毒自然也不在话下,大概,这就是着闲被灭族的原因之一了。不说这个了,十年一梦,能让中毒之人陷入昏睡十年之久,睡眠时消耗最少,配上日夜不间断的药浴,才调理到现在这样。当然药效因人而异,三五年就醒的也有。快一年了,我们本来也以为他是没有意识的。就在前些日子望昭下山去购置药材,正好碰见朝廷大举张贴告示,回来便向我说了几句,就是在那时候,我们发现他是有意识的。望昭说你死了倒干净,他眼角就流下泪来了,我们都以为看错了,然后他食指动了,很慢的的在床板上移动,我和望昭看清了,他写的,是一个“求”之后,手指移到右边,便不动了。我想,他是他是想写“救”来着,没写完便撑不住了,他是,让我们去救你哪。这不容易,韩舸,中了十年一梦,就等同于假死,说的玄乎一点,就是魂魄和躯体完全不相关了,安逸他能写出字来,我也很震惊。”
 
  第五十三章

  韩舸以手捂住脸低下头去,一向挺直的脊梁背板垂暮之年老头似的弯成一道驼峰,压抑得极深的嘶嚎从嗓子眼泄出来,像一头受伤的孤狼,捂住脸的指缝间细微的纹路如同山间田野的溪流流淌出细密的水光,再沿着手背的纹理,藏进了衣袖,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五叔拍了拍他的肩膀,传达一种无声的关切。过了会儿韩舸抬起头来,红着眼睛问道:“五叔,安逸他~~不是没办法醒过来,而是~~不能醒来,是么?”
  五叔叹了口气,眉目间俨层层叠叠的全是忧心难办,说道:“是,“十年一梦”要解不难,“轻生”难解却也办得到,坏就坏在“千觉”上。想必你也知道,中了千觉,本就活不过七年,他这年头,算来也将近五年了,贸然从休眠中醒来,惊动了沉寂的蛊虫,我没有十全的把握保证他的性命,唉……”
  韩舸本想挤出一个笑来,打破这阴寒昏暗的山洞里沉重凄苦的气氛,自己早就猜到了不是么,安逸他还剩一口气,与他而言或许是生不如死,原谅韩舸自私一回,还要跪谢命运的恩赐,或许是上天可怜韩舸这一生颠沛流离孤苦无依,终于开眼许了一次运道,虽然生离,终是没有死别,很好~~已经很好了~~谁知道嘴角还未扯开来,一行清泪自眼角蓦然滑下,“啪”的一声声落在石桌上砸出一串四处溅开的晕湿的水迹来。
  “韩舸啊,五叔问你一句话,他若是昏睡十年,你当如何?”
  “呵~~五叔,我~~没得选择~~~安逸他中了蛊毒,韩舸也中了蛊啊~~,”他眼角带泪痕嘴边含苦涩,抬手点在心口,轻声说道:“中的是~~迷魂蛊,名为“谢安逸”~~~他十年不醒,我等他,他一辈子不醒,我守着他……”
  秦望昭抱着胳膊抵在洞壁,平静的问了一句:“若是他~~一醒过来就死了呢?”
  “……我~~陪他。”
  “好了,小子,天无绝人之路,办法总是有的,别一副哭丧的死样。现在不是就有个好迹象么,安逸这小子,听的到我们说话,或许只是时段性的,也回应不了,我想他当时能写出字来,一定是因为,韩舸对他很重要。创造传奇的,一直都是人不是么。”
  韩舸慢慢的点了头,问道:“五叔,千觉~~你真的没办法么?”
  “…… 一年来,我和望昭翻遍了族里的医书古籍,线索是找到一点,希望还是很渺茫……缺了一味药…现在只能寄望于这世间,还有这东西存在吧……”
  “什么药连你都没办法?”
  “蜀葵,古籍里记载的一种药草:独生单茎叶七片,紫叶金边,花开一瞬,其状如葵,开花时采下即可入药……极其稀少而神秘,天山雪莲都没它来的少见,我都没见过,你可能听都没听过。养蛊人都知道,千觉的蛊虫与众不同,别的虫都是由虫化蝶,唯独它是反的。“千觉”的蛊虫就是蜀葵叶片上孵化的一种飞蛾,万物相生相克,找得到蜀葵,才救得了谢安逸。可蜀葵,失传已有一百多年了,生在哪里长在哪里,也没有记载,一切,只能看机缘了。”
  韩舸怔怔半晌,心里有万千思虑,又好像空空的什么都没想,他突然对着五叔跪下来磕了一个响头,说道:“不管结果如何,五叔救了我二人性命,受我一拜。”
  他拜完伏地不起,五叔也不避让,端坐着受他这一拜,知他还有后言,坐着等他说完。
  韩舸说道:“五叔,我想,带安逸出去走走,呵~~我和他约好的,不能言而无信……有要注意的,你尽管嘱咐我,成么~~?”
  秦望昭正要说话,被五叔一扬手打断,他说:“也好,这样我和望昭,也能专心寻找蜀葵的下落,他每日要药浴,方子我待会开给你,起来吧。”
  韩舸伏地说完一句话:“五叔,着闲灭族案,有朝一日,定给您一个交代……”
 
  第五十四章

  爹依旧没有回来,老子已经习惯每天这个时辰在门口坐上一阵,然后自己栓上门入堂内去。
  薄薄的暮色攀上叠苍、枕流山头,色彩晕和绚丽的叫人移不开眼,山头上一层墨兰色垫底,渐渐拉出一道深蓝、鸦青、黛色的湖水一样的底色,其上漂浮起艳丽的火红、炫目的金黄暖阳色晚霞,铺开了整座临洮的日暮,衬着这山河静谧的安稳,好一派祥和盛世。
  这样美的黄昏,爹他,看得到么,安逸爹有没和他在这样的黄昏里闲坐高处并肩把酒呢~~~看样子,今日他也是回不来的。老子站起身将两扇朱红的狮子铜环门拉过来合上,可就在木门合上的那一瞬,老子听见了马蹄声,轻微却实实在在,一声一声敲在老子心口,愣是敲出一片慌乱激动的节奏来。
  老子喜出望外的一把拉开门,木门“吱呀”一声响,就在这悠长而古老的声响里,老子爹一抖缰绳驾着一辆马车而来,隔得这样远,老子都能感觉到,他骨子里好像换了一个魂似的,平静温柔而洒脱快意,那一身枷锁一般沉重悲苦的心事,通通丢在外边了似的,老子从没见过他这样舒展的面容,这才是,小覃姐嘴里的西原第一美男子。昏暗的羊角围墙、绚烂艳丽的晚霞在他身后,组合成一副斗彩人物画卷,他就在这样的背景里背靠马车行走,轻柔和煦的晚风在奔驰中拂起他散开的长发,一腿随意屈起,一腿自然垂下车辕,扬起眉峰、眼角和嘴角,无不昭示着他心愿得成、人逢喜事精神爽,这真是皆大欢喜啊……那马车里的,一定就是我那如雷贯耳的安逸爹了,就是~~~就是~~~呸,不知道那个叫秦望昭的无耻小贼是否也坐在里面,哼,滚?猪脑子?看爷赏你的闭门羹,是否比别家更有滋味儿,嘿嘿嘿嘿……
  老子一步蹦出门,心里是真高兴,喊了声:“爹,你回来了~~安逸爹,我是你儿子谢长安哪……”
  老子爹将马车停在王府门口,对着老子温柔又无奈的笑一下,抬手摸了摸老子的头,“嗯”了一声,掀开帘子钻了进去。老子立刻望过去,车里躺着个人,盖着被子看不清脸,秦望昭那小子哪里去了?老子的闭门羹怎么办?
  老子爹钻进去后,小心的浮起那人,眼角眉梢嘴边脸上,满满的全是温柔,他笑着对那人说:“安逸,回家了。”然后穿过腿弯,将人抱了起来,老子眼巴巴的看着,连忙让开方便他上下,心里不由的有些发凉,老子安逸爹~~~是睡着了?还是~~路上不慎中了蒙汗药?又或者,是~~一不小心误食了他极其热爱的巴豆粉,现在拉的虚脱了?……
  老子爹将人抱出车厢,老子一眼就看见那张苍白的脸,一时有些移不开视线,他闭着眼,老子都觉得这人一定有着世间难得的好性子,天生略弯的嘴角带着笑似的,可亲善了。早就听说安平王李艳疏清俊无双,现在看来,他长的俊悄,眉眼鼻子嘴都生的雅致,长的~~很好看,老子爹对他一往情深,真是应该的。可这模样,怎么看着好像醒不来的模样……老子有些迟疑的小声问道:“爹,安逸爹他~~是睡着了么?”
  老子爹下车的动作一僵,别开眼答道:“……嗯,他累了,得休息一阵子……”
  老子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心里不踏实,不知怎么的一句就脱口而出:“爹,你这次回来~~就~~不会走了是吧?”
  他抱着人走在前面,留给老子一个落拓寂寥的背影,只是说道:“进屋吧。”
  他将安逸爹抱进屋小心安置在床上,让怀叔去取了马车上的药材煎了放入浴桶抬进来,亲手给安逸爹脱衣掖被,拉出他一只胳膊来揉搓,什么都不肯假手于人。等白气腾腾的药桶被抬进来,他自己去试了水温,将老子安逸爹抱着放进去,对着那边的木椅扬了下巴,老子连忙狗腿的给他端过去,他坐在药桶边正起脸色看着我和怀叔,一副有话要说的架势,老子和怀叔站好了听他说。
  他说道:“长安,我回来交代些事宜拿些东西,明日就走,你回平沙去,爹这王府,就托付与你了,替爹好生照看着。”
  老子急了,噗通一声跪下来问道:“爹,你不要儿子了么?”
  他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老子站起来走近了,他拍了拍老子肩头,笑的宽和而慈爱:“怎么会,你是爹的好儿子,爹~~要带你安逸爹去走江湖,这是他一生的愿望,顺便去打探一些事情。”
  老子拉住他衣袖,问道:“爹,我安逸爹他怎么了,我是他儿子,我姓谢来着,你不能瞒我。”
  老子爹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爹他~~三五年大概是不会醒了,待会你跟他说说话,他可能~~听得到。”
  老子怎么也没想到,老子爹千盼万望的笑着带回来的结局,居然会是这样,老子盯着老子爹笑的清浅平静的脸,心里突突的疼,心疼他,心疼老子安逸爹,怎么就~~成这样了,爹他心里,该是多难受,难为他还~~笑的出来……
  老子爹将安逸爹捞出来换了衣服后放在床上,让老子陪陪他,自己唤了怀叔院子里说话去了。老子趴在谢安逸床头,看着他安详的脸,想着这人看着不像老子爹,倒像是老子大哥。
  老子掏出一个物件儿绑在他手腕上,趴在他耳边说爷俩的悄悄话告小状:“爹,我是谢长安,你儿子。我爹他心里可苦了,日子也过的苦,熬命似的。你闻闻这屋子里这么久都没散掉的酒味儿,都是他倒的,他当自己酒罐子哪不要命的喝~~你送他的杯子他从不离身,我就摸了一下,被他痛打一顿,可宝贝了~~他以为你没了,还要死要活的让老子活埋他,可过分了~~这些他肯定从不跟你说,唉~~男人报喜不报忧,你一定能理解~~现在你回来了,他脸上才有了笑,他一直在等你,你~~莫让他等太久……”
  又是黄昏时候,漫天的晚霞比昨晚更为绚丽,即将落下的日头在叠苍山顶半遮其面,最后几丝烛黄色日光照落在王府门前,老子爹站在他昨日驾来的马车前,长发半挽素簪高束于顶,蟒袍褪去,一身窄袖束腰斜襟草黄长衫,面容英俊身姿挺拔,生来的一股倜傥风流气,他回过身对着老子一众率性一笑,端的疏狂无拘、快意风流,任谁看了,都会以为是快马啸歌天涯行的江湖大侠。他背过去跳上马车,朗声道:“都回屋吧。”
  老子连忙唤住他:“爹,等等……”
  他扭过头来看我,老子快走两步伸开胳膊抱了他一把,这是老子第一次抱他,或许~~也是最后一次,松了手快速的在他手腕上系了东西,退开两步跪下来磕了一个头:“爹,王府我会看好的,你放心~~~你~~和我安逸爹~~早日回来看我……儿子送爹……”
  韩舸笑着看着俯在地上的谢长安,眼角瞥了瞥手腕上那个黄色的小囊袋,看向谢长安的目光里有溺爱有赞赏有愧疚,他说道:“一言为定。阿怀,长安就交给你照顾了~~~别送了,都回吧……”
  哒哒的马蹄在落日间或照耀过的青砖石上踏出一阵有节奏的脆响,韩舸最后一个字散在风里,马车拐过谢府不远处的拐角,隐在巷子里不见了。
  韩舸抬起手腕看了看谢长安系在手上的平安符,突然高声笑了起来,赞道:“好小子,爹谢你心意了,安逸,咱们~~这就江湖里去了,此后轻舟泛月,对酒当歌,路见不平,除暴安良,都有韩舸陪着你……”
  正黄色的布面上,红色的符咒中围绕着四个字,配上谢安逸手腕上那一句,恰好是绝佳的一对姻缘签,上上签:
  轻樽素酒,长愿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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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瓷到此就完结了~~嘤嘤嘤~~怨气臭鸡蛋烂菜叶神马的砸过来吧~~~
  不过故事还没结束,蜀葵会找到的,谢公子会醒的,韩舸会幸福的,着闲灭族案会水落石出的,谢长安会成长为一个好男人的,小秦子会更加傲娇的~~~谢公子的巴豆粉会称霸江湖的~~握拳!!!
  菇凉们心还没被这货冻透的话,等等窝~~~会有一篇江湖文,关于小秦子x小王爷的……命叫《轻生一剑知》TAT……
  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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