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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1-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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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南的酒楼,一人独坐窗边,一人拾阶而上。
“这位书生倒是一表人才气宇不凡。”
“我见过你么?”书生侧头一笑,碎发抚过脸颊,多么熟悉的场景。
“我……我……”
—————————
包子的声音一点一点弱了下去。
小顾沉浸在这个故事里:“那戚少商这么用心的打磨仇人的剑,想必心里还是放不下那段仇恨……”
包子人一动不动。
小顾又说:“我想,戚少商放不下的也有对他仇人顾惜朝的怜惜吧。
包子还是不动。
小顾笑了一下:“包子,你是戚少商么?”
包子说:“呼……呼……呼……”
一千零一夜——大当家讲的故事之 是劫是缘


贞静五更不到就起了床,拾掇好床铺便端了盆去打水洗漱。她纤白的手轻轻推开后房门的时候,因是早了,寂无人声,而门枢也久未上蜡,所以那“吱呀”一声就悠悠然然荡了很远去。
天才蒙蒙的亮,还有些仿佛薄薄的雾气飘浮在空中,且有些微凉。这时节桂花已经开了少许,晨间人气淡薄,花的香味却清晰可爱,贞静总觉得这时候似乎自己只要一伸手就可以从空气里那么清楚地摸到那些实实在在的桂花的香气,倒像是可以直接拿来做桂花糕了。下一刻她便吐吐舌头,自己真是馋得狠了,只是嗅着味道就想到吃,只可惜自己不是隔壁那糕饼店的老板,若是他的话,说不定就还真的能拿桂花的香气做出糕饼来。
这样想着,不由自主就转过头往隔壁院子里瞄了瞄,眼神却突然顿住——一只粗壮的胳膊正从矮矮的院墙那边伸过来,“嘎嗒”一声,贞静家院子里那棵老桂花树刚开出了桂花的一支枝丫就被生生掰断下来。贞静吃了一吓,慌忙忙地转身逃进屋里躲起来,好半晌连头也不敢探出。
隔壁人家住着两个男子,是前些年海贼来犯时因救了镇上的人却受了伤而暂住,后来索性就开了个糕饼店留下了。贞静说不好自己的感觉,但也总朦朦胧胧地觉得他们其实并不应该只是在这样的南方临海小镇上开糕饼店的人。
“阿贞官,水打好了吗?”屋子里传来老妇人的声音,“莫痞癞啦。”悠悠的声音,晨色里却反更衬得这时光的安谧。
贞静“哎”了声,小心翼翼探出头去,那胳膊已经缩回去了,她也松了口气,重走出门来。
“嘘!”却不料矮矮的墙头上突然出现个人,圆圆的脸,还没有怎么笑,酒涡已经颤颤地在脸上跳动。他手里举着那支桂花枝摇了摇,用口型说话:“多谢了,晚上请你吃桂花糕。”
贞静看着他整蛊作怪的样子就想笑,但是又觉得这样似乎很失礼,接着就又想起来自己蓬着头灰着脸尚未梳洗,顿时脸烧烧的,差点又一头躲回屋子里去。忙挥了挥手,举着盆子遮住自己的脸就匆匆往井口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圆脸的男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随即也翻身回了自家的院落。
******
自家院落里的房门还关着,戚少商正想着要去不发声地推开——免得惊了那人,落夏以来佢总不得好睡,这些日子凉了些才睡安稳稍稍。但伸出去的手却推了空,房门从里面打开,瘦嶙嶙一袭青衫的身影就迈出来。
戚少商不知何故忽生了些尴尬,递过手里的桂花去,轻声问:“可,可做得桂花糕了么?”
黑白分明的眼睛睃了他一眼,静静道:“才这么些。”
戚少商忙道:“那便做得少些也罢。”
水色的唇角略提起来,“不得吧……”悠悠然说着便从他身边踱开,径自到井边揭了井盖,“扑通”水桶落井的声传来戚少商却不由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怎么一样空蒙蒙的?
“……总也要给桂花的主人家送些,”那人却说,“不好辜负了这早开的花。”
“噢~~~”戚少商眨了眨眼睛,这时心反而落定了,慢慢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下来,举起手里的花枝凑到自己的鼻端,“奇怪奇怪,这花香得怎么有些酸了?”
“哼”一声和水桶“砰”被扔到水井里的声音一起发出来,结果倒惊散了晨雾,日头的光线丝丝缕缕遍洒下来,这是一日又开始了。
******
日出复日落,月上柳梢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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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贞官,日头我总觉着嗅到些甜甜的香味,是不是院子里的那棵老桂树又开花了?”老妇人坐在梳妆台前面,只是双目都盲了看不见铜镜里那苍老的容颜。但她身后的孙女儿却小心翼翼地给她把雪白的头发放开,正拿了篦子轻轻梳理着她的头发。
“是啊阿嬷,开花了。”贞静轻轻地回答,“隔壁的戚大哥还来问我们借了些桂花,还说稍后请我们吃桂花糕呢!”
“桂花糕呀,”老妇人笑了,深深的皱纹在脸上刻出因岁月而冼练出的睿智,“我家阿贞官怕不是在等桂花糕,而是在等那个送桂花糕来的人吧?”
“阿,阿嬷呀!”贞静的脸浅浅烧起来,淡粉色熏染上白皙的皮肤,青春可人的脸庞闪耀着少女独特的美丽。只是此刻那美丽的脸庞上却有些矛盾,“他,他可是去年海贼们来的时候,救了我们一镇人的大英雄大豪杰,”轻叹口气,“我这样普通的姑娘,他,他一定不会放在心上。”轻愁像雾弥漫在眼里,“他那么好……”
“我家阿贞官也不差喏!”她阿嬷说,“长得好心眼又好,心思又巧,喏喏,女工针线更是镇上姑娘媳妇堆里更挑不出的好,哪里配不上佢?”
慢慢理顺着阿嬷软软的白色的头发,贞静觉得身边都浮动起一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愁绪来,“阿嬷啊,我,我长的真的好吗?”那为什么他的眼神总是不会在我的身上停留?“他,他一定早就遇见过比我漂亮得多的姑娘了……”
“我家阿贞官啊,”她阿嬷却又笑了,“就算长得不是顶漂亮的,但也一定是最有福气的。”斑斑点点又枯瘦干燥的手慢慢摸上来轻拍了拍贞静的手背,“女儿家,长得漂亮是无用的,紧要是长得有福气~~”
贞静就当阿嬷是在安慰,但听了这样忍不住也要笑,“三婶家秀珠那般样的福气?”
“啐啐!”阿嬷却不乐意,“同屋企的姊妹,可不许刻薄,晚上要被大仙拿针缝落嘴巴。”
贞静轻轻吐了吐舌头,到底还是说:“阿贞官知错了。”
“这才对。”阿嬷说,“当一世的姐妹,这是老天爷给的福气,要九生九世的同舟,七生七世碰落头,三生三世不说恶言才得的缘分,可不许刻薄的。”
贞静想自己原来跟秀珠识了足足十九世,这也难怪那个胖丫头总能把自己也喜欢东西吃得一干二净,阿弥陀佛,不许刻薄不许刻薄……
“阿嬷说的福气,是说女儿家的容貌,紧要是让自己喜欢的人啊看见了就能喜欢上的那种福气。否则便是漂亮得跟画上仙女一样,自己喜欢的人却不喜欢自己,这才是世上最最的伤心。”
贞静握着梳子,看着铜镜上反映的那个青春正好的女子,究竟长得是不是有足够的福气呢?她想,那个清瘦俊美的人又是不是能够喜欢上自己呢?还有,那种世上最最的伤心,到底会不会落到自己的身上呢?
眼睛不由移向被遍洒了银辉的窗棂上,贞静突然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里已经放了一碟桂花糕,只是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过,什么时候又走了。
****
水里倒影的那个人,常年都是一袭青衫,常年都是瘦骨嶙峋,常年都是冷傲着一张脸,常年都没有一丝欢快的笑容!
顾惜朝把手里的石头突然一把都扔进了塘里,惊的满塘亮灿灿的月色当即碎成银鳞片片,什么圆满可喜都纷纷碎掉,就像突然间明明本来还可以掩盖下去的假相终究也破碎成零星残梦,忆也忆不起见也见不得。
他失忆,已经十年。
记不起从前的事,记不起从前的人,就连从前的自己也一并忘记。只有那人,跟着自己从东到西,自北而南,一直到年前两个人为了抗击海贼,他为自己挡飞叉受了重伤,因此才在这个海边的小镇留下来。
也不是缺钱,也不是无聊,只是那个脸上酒窝跳啊跳的人说:你手巧,做得一手好菜,开家餐馆吧!
哼,才不要听他的,何况自己只有菜做得好吗?顾公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结果自己开了一家糕饼店。
然而现在想来,那些时光却像是倏忽间就从指缝里溜走的,自己也早已不是少年。
那个人却还在身边。只是,还能多久?
邻家有女初长成,而在自己已经失去的那些记忆里,或许,不,应该早就有其他更美丽更好的女子存在了,在等他在盼他,在数着良辰美景似水流年的空负青春。
所以总有一天,他会走,自己却连挽留也说不出口。
因为,他忘记了他究竟是他什么人。
风一下子吹过来,点点银光的荷塘就像在那个水里的世界乍开了一场烟花的宴会,其实很多东西越是寻常多见的,美丽起来却也越是让人沁心入骨的记住。顾惜朝觉得自己即便是惊才绝艳,哪怕是这一刻就有画笔在手,这样的好看也不是自己能一笔描绘出来。可惜美丽乍然而过,转眼静寂。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永恒!顾惜朝恍然通彻了。世间万物总在变化当中,没有一刻没有一物能亘古不变。只是幸在即便是最寻常一物,也有其最美丽的时候,哪怕过去了,总也让见了的人从此再不能忘。
原来是这样,他猛地站起来,原来是这样!
掸掸衣袖,顾惜朝认为自己应该快活一点。如果那个人注定了是要离开,那么只要在这以前自己先离开,那些就算过去了的日子还是会如此鲜活美丽且永恒地活在自己心里。
况且,顾惜朝略顿了顿脚步,为自己寻一个借口,“我不是故意要走的。”他想,“只是我的失忆症又重了,如今便连家在何处都一并忘记,如此而已。”
“扑通!”一个什么大家伙猛地窜过身边,直落到身侧的塘里,顾惜朝略吃了一吓地回头,一深一浅两个酒窝就“生气”勃勃地出现在他眼前,“去边道?”
“……”顾惜朝其实很讨厌这个人努力学着这个地方的俚语说话的样子。
“夜啦,返屋企啦!”戚少商用扔掉了酒壶的手来牵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唔记得路也唔使惊,我带你返去。你睇果边——月光光,照地塘,年卅晚,摘槟榔;槟榔香,嚼子姜;子姜辣,买蒲达……”
“戚少商,”修长的手从他的掌握里轻巧巧就挣脱开来,“我要走了。”
“……蒲达苦,买猪肚;猪肚肥,买牛皮;牛皮薄……”他还是在念。
“戚少商!”
尴尬的童谣终于停下,过了一会儿,“呼……”戚少商慢慢吐出胸口的气息,问:“留不住吗?”
“我要走!”
“……”这次轮到戚少商去看那星星点点的塘里鳞光,碎的是圆满,惊的是残梦。
慢慢抹一把脸,“落夏以来,你总睡不安稳,我便夜夜同你讲故事哄你安睡。若,你要走,听了今夜的故事再行,好不好?”
“……”你为什么不留我?“好!”莫非你自己也在准备离开了,松了口气么?“你说!”
顾惜朝不知道,他脸上现在的表情叫做狰狞。
“从前,有个剑客……”
“了无新意。”
“还有一个书生……”
“糟粕至极。”
“剑客有倾国红颜,书生有如花美眷。”
“坊间小说俱都如此。”
戚少商却不着恼,继续缓缓前行慢悠悠地说话:“只可惜,他们最好的年华,陪在彼此身边的,不是倾国红颜,不是如花美眷,只是彼此,再无其他。”
“哼,这如何算故事?”
此刻戚少商正走到街边一户人家门口,忽问:“啊对了,上次我与你说,李大哥腿脚不好,你来看过诊了没有?”
“这临海渔镇,谁没有个风湿的,一早就发过药了。”
“嗯,你知不知道年前有人来给李大哥说媒的事?”
“这些家长里短,在下确实不如戚大侠你知道得多。”
“嘿嘿,我那是,那是那媒婆被李大哥一棍子打出来的时候,恰好经过罢了。”戚少商笑笑,随即却肃容,“李大哥年虽已不惑,但到底家底还算殷实,人又精壮能干,可惜李家嫂子去时只留了独苗一根下来,家里委实少人照料。原说有人说媒再娶也是个美事,但偏偏李大哥拒了。”他回转身来看着顾惜朝,“只因李家嫂子是年前海贼来犯时,为他送饭的路上不幸遇贼而死的。”
戚少商说:“这世上,并不是长得美如天仙,又或者青春绮年就能占尽便宜,得到真情义的。便是贫贱夫妻,纵然困苦灾厄不断,只要自己最好的时候彼此相互扶持着,便是日后分开了,彼此间的心里终也只得那么一个真心意的人。便如李家兄嫂,就算生死又怎么隔得断彼此的情义?”他的面容衬着月光和零散的波光,顾惜朝看得一下子怔住,简直说不出话来。
“惜朝啊!你我相识早就超过十年,从前我们都傻,总觉得快意江湖就该恩仇分明,但是,你竟然忘了。也好在你忘了,所以我们才有了这十年,而这十年,却是我这一世人最快活的日子。我……最好的日子在你的心里,你最好的日子在我的脑子里……这世上或许有很多东西都会变,但是也有变好变坏之分,惜朝,”戚少商慢慢伸出手来,“你信我之挚诚,而我则盼你我能携手一生!”
顾惜朝垂下头,一时间竟而对那伸出的手产生一种惶恐。自己或许在等他说这句说话已经很多年了,但当他真的说出来,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顾惜朝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略转过脸去,月娘把光线沿着屋檐的角漏下来,一半分明一半寥落,忽突突映得人心神不宁。
“……今天的故事,委实不怎么样。”顾惜朝咳了一声,就像根本没有看见戚少商伸出来的手,“乱七八糟的很。”
“还未完。”戚少商说。
“嗯?”
“那剑客想跟那书生一辈子在一起,喝酒在一起,弹琴在一起,对敌在一起,闯祸、吃饭、吵架总在一起,可是那书生总也不给个清楚的答复。但其实剑客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放下从前哪些事,是不是真的也让自己忘记那些事……实在没了办法,剑客只能去求神拜佛。他问佛:我该怎么办?我如何放下,他如何信我,我们如何才能在一起!”
戚少商靠进一步,“结果佛说:”他的呼吸轻轻拂到顾惜朝的脸庞上,“留人间多少爱,迎浮生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顾惜朝如遭电殛,下一刻他自己就整个地被戚少商拥在了怀里,“总之,我是打定主意了,惜朝。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但我们总也要在一起。”
顾惜朝想挣脱,却又觉得自己不会是那个莽夫的手脚,于是只好想那句“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过一会儿他又想这句,“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但我们总也要在一起。”
月色里,风也有些凉的,但被那宽广的胸膛抱着,顾惜朝渐渐觉得心里舒坦下来,“红颜绝色也不要?”
“不要。”
“青春美好都不要?”
“不要!”
顾惜朝轻轻吐口气出来:“好,我信你。”
沾了秋凉的风掠过荷塘,穿房过舍,在一个有棵大桂花树的院子里稍作停留,它看见有绮年玉貌的一个女孩子把那门轻轻关阖起来;它又向很远很远的地方去,在一座冰峰上巍峨的宫殿里,它又看见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伸出手轻轻抚摸窗棂上的积雪……
她们都很好很好,只是,她们错过了他们最好的时候,刹那于是成永劫。
风过后,在这头,月娘又在水里圆了。
一、劈刀、刨刀,小布兜

力拔山河气盖世,一口饮尽手中的小米粥,戚少商放下了手中的碗,抄起了桌子上足以切金断石的劈刀…自从在某天,顾惜朝发现他眼中的这把废铁,劈起东西来十分省力顺手之后,原名逆水寒的宝剑,就被强制改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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