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市的大时代+番外 作者:乘马班如(17k小说网2012-03-29完结)-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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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什么老板啊这是！？”我心里想着，嘴上可没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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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已经走到地铁出口了，几次从北京来来回回，已经习惯提着行李箱上上下下。几本书，虽然很重，但却是每次出门必须要带的。
　　“你是徐哥么？”我跟一个坐在人力车上的成年男子打招呼。这男子，一脸忠厚老实，温和的样子让人心安。
　　“我是，我是。来快上来吧，领你找老板去。”
　　一路上，我边打听着各种情报边欣赏着街边的景色。面对久违的繁华，心中总有些悸动。套用罗永浩老师一句话：这扬起的沙尘是不是就是大家所谓的滚滚红尘？我观察着人力车夫上下颠簸的草帽，才发觉，北京的初冬还很暖和。
　　我们停在一座豪华的商场前，国王皮草，旁边还写了俄文。我学俄文的时间并不久，没有学过招牌上的单词。
　　推门进去，先看见的是高大的镜子，旁边的货架上塞满了貂皮大衣。黑色、白色、棕色、印花，各式各样，让人看着就觉得卖一件出去要花不少时间，因为女同志总会不停的试来试去。
　　“小伙子！”一个大气而又苍老的声音叫住我，向左看，一个精干的老板在向我招手。
　　“张总你好。”我把行李箱放在角落，装作很拘谨的样子。
　　面对大人物，不能自来熟，不然关系会处得夹生，给人留下一个很随便的印象。
　　“哈哈哈，不错，刚下车吧，饿不饿？”老板亲切地问候我，于是我应了一声随即抬头，看看这个富甲一方的人究竟是何气度。
　　张老板年近六十，但看面相明显是志在千里。眉若利剑，目若朗星，阔面薄唇，不怒自威也。不愧是社会栋梁。
　　“小伙子不错！小徐，先领去吃饭。”
　　“知道了张总。”我侧眼瞄了一下身材曼妙的俄罗斯顾客，那女孩一甩长发侧面照着镜子，用高贵的貂皮衣遮住婀娜的身姿，却挡不住修长的美腿。回过神，徐哥已经走在前面。我挠了挠眉梢，跟了上去。
　
　　
　
　 　54，　　期待的工作。　＇本章字数：1571　最新更新时间：2012…03…29　19：28：40。0＇
　
　
　　“所以说啊张总，根据我的研究，这几年国家的经济形势是不太乐观的，最缺乏的就是做实业的人啊！”我卖弄着学来的野狐禅，尽可能的忽悠张老板，让他发掘我的才华，希望一展所学，不负生平之志。
　　“嗯。”张总不动声色应了我两句，我怕自己讲话他不爱听，便埋头看起了书。
　　“你这是什么书啊？”老板感兴趣地问。
　　“《货币战争2》。”我头也没抬，就听到地铁的报站声。因为工厂在北京六环的郊区，开车太费油，所以我们坐地铁。
　　“讲什么的？”
　　“大意就是，一群犹太人控制了美国和欧洲的金融，管了钱之后就用钱控制政府官员和新闻媒体，并借以剥削百姓。”　　
　　老板显然没太听明白，也没有接话。正巧碰到一个卖书的小贩，我一看上书《龙年运势》四个大字，便买下来塞给老板，他看过之后，塞到衣兜里。我见状暗想：不用这么感兴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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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辗转终于到了郊区的工厂门前，我跳出从工厂来接的面包车，望着郊外悠悠的蓝天、工厂大院青黄的草地、门口对着我狂吠的野狗，做好了在这个人烟稀少的乡村扎根的觉悟。一个月开3000块还管吃住，忍了！
　　“小伙子以后你就住这里。”老板指着门口一个收发室样子的小屋，那材料是什么我也不太知道，胶合板？
　　我得了钥匙开了门，放下旅行箱拉开窗帘，下午的阳光吵闹着一拥而入叽叽喳喳地跟飘浮的灰尘开起了派对。
　　“这房间是有多久没住人了。。。？”我打开窗，往肺里抽着郊外新鲜的空气，准备迎接新的生活。
　　“那个。。。小帅，过来！”张老板大手一招，我像只小狗似的溜溜凑了上去。
　　老板先是掏了400块塞给我：“这是报销你火车票的钱，票拿来。”“哦。。。”我掏出来给他。
　　“另外，这个是徐副总，这个是杨厂长。”老板向我介绍厂子里的总管两人。
　　慢。。。这徐总跟刚才那徐大哥长得也太像了，比他还要温和，还都姓徐，难道是父子？
　　再看这杨厂长，丹凤眼卧蚕眉，鼻若垂钟，很像坏人。难道他就是那个玩姑娘的厂长？不是早被开除了么？
　　“老徐，老杨，这孩子今天开始就跟你们干活了，小伙子挺机灵的，总之。。。”
　　“是骡子是马牵出去溜溜！”我接道。
　　“哈哈哈。。。”三个大人都笑了。
　
　　这工厂，大概有一个初中那么大。东面和南面是相连的厂房；北面是大门、食堂还有我的独居；西面则是职工宿舍。
　　第一天来，就跟着徐总进到厂房的仓库。库门上挂着绳子，意思是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我正对几乎要堆满地面和货架的成捆貂皮叹为观止的时候，就被徐总带到仓库的内部。
　　仓库内部有十个架子，每个架子有三层，每层可挂80束貂皮，每束30条。而这里，貂皮几乎挂满了整个仓库。
　　不同的是，外部的貂皮是已经经过处理的，也就是去掉貂的头和尾巴部分并抻平，可以拿去成衣了。
　　而内部的貂皮还是完整的，需要经过再加工。
　　“第一天来，先熟悉一下工作吧。”徐总跟库房里的两个姐姐交代了一番便离开。
　　“你们好。。。”
　　这两个姐姐给人感觉非常沧桑。带眼镜的姐姐叫小雨，明明才二十四五岁，却造的像三十；另一个叫小刘，更惨，二十七八造的像四十。直到此时此刻我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资本主义剥削。
　　“你先将那堆皮按上面的盖章分类吧。”小雨看到我富有亲和力的样子，似乎觉得枯燥的工作稍微变得有趣了，于是微笑着让我加入帮忙。
　　每张皮上都有盖章，A1、A2、A0、A00、A000，从小到大五个尺码。不一会我便分好了，虽然是简单的工作，但对于宅男来说，一切都是那么新鲜有趣。有钱赚、有饭吃、还能体会到不同的人生。。。虽然这一切距离我生平所学相距甚远，但是老板不是瞎子，总会发现我的才华的。
　　5点，吃饭的时间，大家都奔去饭堂的时候，我才发觉自己没有碗筷。走出大门，到旁边的超市去，却在柜台愣住了。
　　“我靠。。。这是什么烟？大前门？？？多钱一盒？”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前门吗？
　　“两块。”售货员看着下巴快掉到地上的我，笑着回答。
　　我正准备一品从未抽过的旧时代烟草，却见电话响了。
　　“喂，小帅。。。”是小如。
　　“小如啊，我今天。。。”
　　碰到了好多事情。。。
　
　 　55，小镇公子。　＇本章字数：979　最新更新时间：2012…03…29　19：28：57。0＇
　
　
　　
　　第二天一早，我跟徐总请假，到工厂附近的小镇去办手机卡。
　　京城郊区风沙漫天，小镇新建的店面与依然在住的农居交杂，对比在市中心看到的林立高楼更是别有滋味。
　　非土非洋砖瓦房间，我走进一家衣服店，选中一件无袖的羽绒服。
　　跟老板娘一番杀价，才发觉她是浙江人。出门在外混饭吃都不容易，我也不便猛砍，她见我宅心仁厚，于是收了钱微笑着送我离开，又回到电脑前继续看她的热播电视剧去了。所谓《男人帮》一类的电视剧，就是些男男女女真真假假爱与不爱左右为难的纠结故事。看好了就结婚，看不好就散呗？偏偏要试探争夺利用摆脱，最后伤心难过知错悔改，奋力挽回却已于事无补，于是伤心难过再找下家。对于这类电视剧，我只能说，看懂了就别看了，去好好生活，反正演来演去都是那些东西。如果看不懂，那您就接着看，但别忘了珍惜眼前人。
　　买过衣服办了卡，自觉工厂事务繁忙，索性借机找个地方去冲澡。但见这小浴池门前铺的红地毯，我一瞬间甚至产生了某种错觉，以为这洗浴场所会提供某种特殊服务。小浴池明显是新开的，室内摆设似乎都没人用过。我打开淋浴，脑中浮现了离家之前和老爸的一次对话。
　　我的未来，何去何从？
　　“儿子，你先到北京去，如果过一阵子你于叔的物流公司启动了，你可以再回来。”
　　“爹你不是开玩笑吧，你还相信于叔叔？这物流公司不是我说，八月份的时候就说十月份能开起来。现在都十一月了还没动静呢。再说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且不说吸毒嫖娼，就说他把自己父母撵走这个事，你想想不觉得害怕吗？”我跟老爸说话一向不注意语气。
　　“但这次的事，有希望。他过两天就去北京，他说他那边有个朋友，要开一个铁矿。一旦开起来，一年就是几百万啊。我到时候跟着去忙活，一年总能分我个几十万吧？到时候情况我摸熟了，你再一起来。”
　　“希望如此，但我不会相信这种不忠不义之人的。一个人连父母都能背叛，何况咱们这些外人？现在咱们是寄人篱下没有办法，等我真赚了钱，咱们还是早早搬走。”
　　“到时候看看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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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社会的经济自来是以家庭为个体的，所以儒家忠孝节义的文化自来是在这片土地上繁荣地发展着。《大学》里说的好：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之后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其中修身齐家为内圣，治国平天下是外王。一个人连家事都处理不好，如何闯荡江湖？正是围棋不落无根之子，狂风常倒无根之木。不能善待父母的人，又能善待谁呢？
　　不过，胡思乱想无多益处，好好面对生活吧！
　
　
　 　56，厂里那些事。　＇本章字数：1315　最新更新时间：2012…03…29　19：29：27。0＇
　
　
　　
　　刘姐焦急地点着新到貂皮的数目，左一遍右一遍，点个没完。
　　我刚准备上前帮忙，却被徐总叫住。
　　“小帅，别去。”
　　“怎么呢？”我不解地问。
　　“这状况可能是丢货了，你跟着去数，会摊责任的。”徐总面无表情。
　　我半晌无言，索性继续跟徐总鬼扯。
　　“徐总，这一张皮多少钱啊？”好歹也算内部人员了，应该了解点内部资料。
　　“劣质的五六百，优质的**百，进口的一千。”
　　“这一张就要一千啊？”我扯过一张黑色的皮上下打量，目光停留在貂皮的头部。
　　“是啊，进了原料还要加工。那些客户订单总是催的很紧。”
　　“那物流呢？由谁来做？”
　　“进原料的时候交给物流公司，出货的时候交给订货商自己来拉，咱们不管。”
　　“原来如此。。。”我习惯性地用手抵着下巴：“对了徐总。”
　　“怎么？”
　　“听说厂里前两天厂子里出了点事？”
　　“是啊，那个副厂长，”徐总一指远处我未见过的面孔：“他和小雨俩人上班时间打胎去了。”
　　这徐总可真够老实的，我心里暗笑，满脸装傻的表情。
　　其实这厂子的管理确实存在问题。员工监狱一般长期盯在厂子里，别说逛街，连洗澡的时间都没有。员工多数可都是三四十岁的精壮成年人，这未免也太无视人类的正常性需求了。想到这我突然明白老板并非责其乱搞男女关系，而是怒其擅离职守。所谓千里从商只为钱，老板最关心的还是订单处理的问题吧。
　　眼见仓库外我帮不上忙，便进屋去帮忙小雨将未经处理却已经分好类的貂皮穿串。
　　“雨姐，门口那只狼狗好凶哦。”
　　“还好吧，我们在这呆了五六个月它还冲我们叫呢。”
　　“难怪昨天晚上它咬我呢。”我按按尚在发肿的眉心。
　　“啊？你被咬了？咬哪了？咬没咬坏？”小雨停下来凝神端详了我一番。
　　“好在没有咬坏啊。。。”我一脸倒霉相的说。事情的经过是这样：
　　由于对自身正气场的高度自信，我觉得自己可以感化世间一切狗类生灵。因为从前被别人称作咬人恶犬的狗类遇见我都变得温顺了，所以我这次决定尝试性感化一下这只逢我必吠的狂犬。不然每次上厕所都会被它吓一跳，实在是对心脏不好。于是我采取了行动，具体方针是糖衣炮弹。这天我买了大根火腿肠，走到狗狗身边去喂。眼见它吃的起劲，用餐完毕也没有对我发动进攻，我也放松警惕自来熟的想摸摸它的头，然而它却避开了。
　　它安静了片刻，突然一记“猛狗出闸”直击我面部！我“啊”地大叫一声落荒而逃，确定四周没有目击者才松了口气，没有丢太大的人。。。
　　走着走着突然发现不对，看东西怎么变模糊了？
　　我的眼镜呢？？
　　无奈走进大门口的收发室，一大叔正卧倒在农家炕上欣赏着十英寸超大黑白屏非液晶不挂墙电视。
　　“那个。。。大哥，我被狗咬了。”我可怜巴巴的样子。
　　“啊？咬哪了？咬没咬坏？”大叔卧躺炕中惊坐起。
　　“没咬坏。”
　　“没咬坏就行，你走吧。”
　　“不是，大哥，我眼镜被它叼去了。。。”
　　几经辗转我的眼镜终于回来了。从此以后，这狗见了我吠得更凶了，我的心脏也在承受着较之从前更甚的压力。
　　“哈哈哈，那你怎么不跟它打一架？”小雨听了我绘声绘色的说书被逗的笑颜逐开。
　　“这可不能随便打啊，万一打了，以后我在咱们厂工里的形象就会变成这样：‘你听说过秦小帅么？’‘没有，他怎么？’‘他来第一天就跟狗打起来了！’”小雨被我的场景模拟深深打动，笑的直捶桌子。
　　连说带忙，不觉间又是大锅饭的时间，我仿佛听到了若干米外食堂四菜一汤的召唤。。。
　
　 　57，小帅热线。　＇本章字数：812　最新更新时间：2012…03…29　19：29：47。0＇
　
　
　　“喂？秦小帅？在哪呢？我到茉莉江了，晚上咱们跟艾伦打台球去啊？”是易萌。那个长期跟外国人接触的女孩子。
　　“啊，萌萌？我跑北京工作来了。”嘴上说着，脑中就浮现了这个女孩的样子。高挑的身材，美丽的容貌。
　　“啊？你跑北京去了？晕，那有机会去哈尔滨看我啊。”
　　“好的。。。”挂断。
　
　　“喂，傻X，到那边怎么样啊？”第二个抢线进来的是王天。
　　“还不错啊，厂长和老板对我都很不错，食堂里的大锅饭尤其给力啊！”
　　“那就行，我寻思，你到那别再受气。”王天总是一副大哥的样子，虽然总让人有压迫感，但这压迫感，却又是种安全感。
　　“不会不会，我看他们这架势像是要培养我进管理层呢。你呢？这两天干什么呢。”
　　“我跟咱哥周围四处跑啊，倒卖猪。”大哥，刘义武，为人仗义。只是。。。
　　“哈哈哈，当心别被猪撞到树上。你最近，没碰那东西吧？”那东西，冰毒。
　　“跟咱哥出去偶尔也玩。”
　　“你就得瑟吧。”
　　“没事，我能控制住。”
　　扯了两句淡，挂断电话。
　　
　　之后是老爸，吴萌和天博。
　　到了晚上，则是期待的那个人。。。
　　“秦小帅。。。”小如每次快哭的时候，我的心里都会丧失所有防线。
　　“怎么了亲爱的？”
　　“我不想干了。。。”
　　“在台球厅不是干的好好的吗从前？怎么了突然有这想法？”
　　“我问你，过年以后，我们只以朋友的关系，无论哪里也好，去一个新的城市，行不行？”
　　“到时候的事到时候说吧？”
　　“我问你行不行？”只一句话，再一句话，她就哭出来了。
　　“行行行！你说行就行，只要你好好的，咱说啥都OK好不？”
　　“你这个坏人。。。”小如破涕为笑了，让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这眼泪在十万八千里之外，却有让我屈服的威力，杀伤力不是盖的。
　　“今天的月亮好美啊。。。”我抬头看着圆圆的巧月，心却在那个人身边。
　　“是啊，我也在看，嘻嘻。。。”
　　“你都不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