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我再伤一次 作者:朴兮鸟(潇湘2012-6-20完结)-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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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猛然停在路边，花子桃纷乱的思绪立时被打断。田欣匆匆说完，匆匆往商场走去。花子桃看她的背影有些恍惚。
　　为了节省时间，魏之谦直接在机场等她，而田欣和娄俊逸相约一起送她到机场。结果，半路上，娄俊逸公司临时有些棘手的事，他不得不遗憾地就地告别。不过，这也无所谓。重要的是她临走之前，田欣和娄俊逸关系已然非比寻常。她喜欢这个礼物。
　　等待的时间百无聊赖，花子桃准备下车透透气，驾驶座上忽地响起了手机的来电铃声。她探身取过田欣的手机，嘴里忍不住摇头笑骂田欣整天大大咧咧丢三落四的连平时最贴身的手机都能落到车上。
　　显示为大傻的来电响的很是固执，声音听起来一声比一声催的紧，花子桃害怕这个所谓的大傻找田欣有什么要紧的事，犹豫着接通电话，那头的男音就急切地闯入她的耳膜。
　　“小欣，你千万不要对她说出真相。我爱她，我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尽管我的身体里已经安装了人造心脏，但是我的状况永远是个未知数。我不能让她再伤一次，你懂吗？”
　　听到电话里头无奈而又悲伤的声音时，花子桃彻底愣住了，大傻的声音很像一个人。像的她捂着嘴不敢说话，不敢喘气，不敢想起那个人。
　　“我这辈子认识子桃，我已经知足了。不要告诉她，袁枫心脏的事情。你就让她安心的和魏之谦去美国吧。魏之谦能给她的，我苏腾禹永远给不了。”
　　苏腾禹？大傻？尽管刚才心里隐隐猜测到他们是一个人，但一旦变成事实，花子桃还是晴空里响了一声霹雳，脑袋中一片空白。她颤抖着挂断电话，颤抖着把手机放回原位。
　　魏之谦现在一定在机场满怀期待地等着她。他一定计划好了他们在美国的生活，他一定有些迫不及待了。他……
　　花子桃慌乱地擦干泪水。她闭住眼睛，大口大口的吸气，大口大口的呼气，可是迟来的真相像蝌蚪一样在她的脑海中游来游去，占据了她所有的可以思考的细胞。装作没有接过这通电话，她做不到。她尽力了，结局也让她崩溃了。她使劲拍打着自己，拍打着，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田欣回到车上的时候，花子桃跟先前无异。她微笑着对田欣说，“赶紧走吧，要不然要误飞机了。”
　　“其实，我真的很想误机，但是，我不能那么自私。我衷心祝福你和魏之谦能够过得幸福。”田欣一本正经地说到。
　　花子桃报之一笑，她不用再揣摩田欣这句照她平时听来莫名奇妙的话，所有的一切在知道苏腾禹是她表哥后都明了了。
　　“这个送给你们的。”田欣微笑着递给花子桃一个袋子。
　　花子桃有些受宠若惊，她迟疑地接过，一边慢慢打开，一边看看田欣。
　　“看我干嘛？我脸上又没礼物。”田欣被花子桃看得不好意思，故意虎着脸嘟囔到。
　　盒子被打开，花子桃轻轻拿出礼物，在揭开礼物上的那层包装纸后，她张着嘴忍不住呀了一声，“太美了！太像了！太可爱了！”
　　“怎么样？喜欢吗？”田欣满怀期待地看着花子桃。
　　“喜欢，太喜欢了。谢谢你！”花子桃抚摸着陶瓷制作的自己和魏之谦的结婚像，情不自禁地说到。
　　“喜欢就好。那我们赶紧向你的幸福出发了。”田欣满意地转过身发动汽车。
　　花子桃赶到机场的时候，魏之谦已经在那等了她多时。她让田欣先回去，不必等到她上飞机再走。田欣不肯。花子桃却也是难得的固执，“真的没什么。你能送我到机场我已经很高兴了。但是我真的不想在你的目光下离开。这样，我走的一点都不踏实。”
　　田欣语塞，不知该怎样坚持。于是，索性应了她，“好吧。但是你得答应我到了美国一定别忘了给我报个平安。”
　　花子桃点头应允。田欣这才一步三回头往外走去。
　　花子桃微笑目送田欣的身影消失，这才转身看向魏之谦，他的神情倒是奇怪，也许离别的滋味他比自己体会更深吧。她沉默了片刻，嘴角突然上扬，一边往外掏着陶瓷像一边说，“你一定想不到世间会有这么栩栩如生的肖像。”
　　陶瓷像拿出来的时候，魏之谦果然眼前一亮，眉眼彻底舒展开来。他摸着陶瓷像上亲密相偎的她们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激动，“真好。看起来是这么的完美。”
　　花子桃得意笑笑，继续等待着魏之谦的赞美之词，谁知，他的笑容渐渐隐去，神情也突然暗淡下来。她关心问道，“不舒服吗？今天你怎么了？”
　　魏之谦回过神来，连连说到，“走神了。我没事。没事。”
　　花子桃笑他，“看你心不在焉的，是舍不得你妈妈呢，还是哪个花姑娘？”
　　魏之谦敲她脑袋，“尽瞎说！”
　　喇叭里传来了提示登机的声音。花子桃催促到，“我们走吧。”便拉起拉杆箱往前走去。
　　“子桃！”魏之谦急促地叫了一声，上前冷不丁抓住了她的胳膊。
　　她回头，看了一眼抓住她胳膊的手奇怪地问，“怎么了？”
　　魏之谦神情凝重地说，“这里还有你不舍的人吗？”
　　花子桃愣了楞，点头又摇了摇头。
　　魏之谦闭眼又睁开眼，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件事情。我本来打算藏在心里一辈子的。可是，我办不到。我情愿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了。我真的做不到。我……”
　　他的神情那样的痛心，那样的不情愿，那样的复杂，看的花子桃直有些不知所措。
　　“苏腾禹在美国的时候已经换了人造心脏。所以，我想告诉你的是，袁枫的心脏不再干扰你们的爱情。你和他之间的感情是真的。你可以随我去美国，也可以不去，我希望的……”
　　“你这个笨蛋！”花子桃情绪突然失控，一路上的伪装在这一刻原形毕露。她苦笑地摇着头，“你为什么不能同我一样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
　　魏之谦愕然，“你都知道了？”
　　花子桃哽咽着说，“我不想我们之间再有什么变故。我真的努力了。”
　　魏之谦眉头一皱，眼神里满是心疼。他轻轻搂住她颤抖的身体，低声说到，“如果我再自私一点，我一定不会告诉你这些。我是多么渴望和你呆在一起。可是，我不能就这样把你带走。在院长家谈话的时候，他一心想要成全你我。他要我无论如何都要让你幸福。他说，他相信，不管是袁枫还是他，都爱你。但是，你不应该活在过去的阴影里，你应该有更好的选择。我深信把你带离他的身边就是对你的解脱。可是，昨晚，院长无意间告诉我，他的身体里早已没有了袁枫的心脏，那么，你对他的，他对你的爱全是纯粹的。我不能确定，我带你去美国到底是给你幸福还是剥夺了你的幸福？”
　　花子桃抬头看着魏之谦，喃喃说到，“我们坚持了这么久，最后一刻，要放弃吗？”
　　魏之谦说，“跟着自己的心走。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怪你。”
　　花子桃闭眼，泪珠争先恐后滚了下来，“可是，我一定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魏之谦笑笑，心里明了。他轻轻擦拭掉她的泪水，“你若自欺欺人跟我去了美国，那对我，也是不公平的。”
　　花子桃不再言语。
　　魏之谦沉默了片刻，又说，“好了。我要去换登机牌了，你看是换我的还是换我们的？”
　　花子桃迟疑了一下，说，“我送你上飞机。”
　　魏之谦爽朗一笑，说，“可别。我可受不了离别的场面。你还是赶紧去找苏腾禹吧。他这会说不定正因为你的离开借酒消愁呢。”花子桃想再说点什么，被魏之谦婉言回绝到，“赶紧去找他吧。我会为你们祝福的。”
　　花子桃默不做声，红着眼睛转身离开。身后，魏之谦微笑着拿着她们两个的陶瓷像细细端详，只听的陶瓷像上叭嗒叭嗒的响声一声比一声催的紧。
　　
　　




☆、第三十九章

　　花子桃回了小城。是的。她没有别的选择。那日从机场出来，她拨苏腾禹手机，直到打到他家门口，电话都一直提示关机。一阵敲门后，开门的是李鸽。再入眼帘的就是沙发上吸烟的司机老张。她们刚从法院回来，因为梅妈出庭作证，官司稳操胜劵。但是，两人却是眉头紧锁，脸色及其的不好看。
　　花子桃顾不上其他，直接问，“苏腾禹呢？”
　　李鸽却答非所问，“你今天不是随魏之谦去美国吗？”
　　花子桃摇头，又问，“他去哪了？”
　　李鸽踱着步子走到窗前，淡淡说到，“太迟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
　　沙发上的老张看了一眼花子桃，默默的大口大口地抽了一阵烟。屋内顿时烟雾缭绕，花子桃呛的咳嗽起来。
　　末了，老张把烟头摁进烟灰缸里，使劲捻了捻，“你就是袁枫的女朋友？”
　　花子桃显然对这个称谓有些陌生，她怔了片刻，很快点了点头。
　　老张叹了口气，“哎，苏少为了你没少难过。你们哪！”
　　花子桃赶紧问，“他现在人呢？”
　　老张摇摇头，一脸痛心地说，“他离开了。”
　　“去哪了？”
　　“我们也不知道。”
　　“我怎样才能找到他？”
　　“他若想离开，就不会那么轻易让我们找见。难啊！”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她更不可能知道。她找不到他，索性，干脆让时光倒退，回到她不曾遇到他的时候。只是，她不再像个夜猫子一样写文，而是在楼下商铺心无旁鹜经营了一家花店。花店的生意不是火爆，倒也勉强可以维持。通常，上午的时候，客人会络绎不绝，她总是不厌其烦微笑着介绍每种花的花语，把每一个到访的客人开开心心的送走。午后闲暇的时候，浇浇花剪剪枝后，她常会一个人坐在藤椅上悠闲地度过空闲的时间。
　　田欣隔三差五的给她打电话，电话的内容无非是今天买什么菜明天做什么饭娄俊逸适合什么颜色的衣服之类的芝麻绿豆的琐事。前不久，田欣给她打电话，语气万分冷静说她不小心中了六合彩了。花子桃听得心潮澎湃迫不及待就傻呵呵祝贺。田欣接着说这个六合彩以后会开枝散叶，一天一天慢慢长出手脚鼻子嘴巴来，花子桃惊呼，田欣也跟着惊呼，他们不久之后就可以过父亲节母亲节了。然后，两人极其兴奋极其投入的讨论起生姑娘生儿子的种种好处。类似于这样的电话让花子桃忙的不亦乐乎。她喜欢她和田欣的关系单纯的亲密的正如现在的交往。
　　魏之谦也会偶尔从大洋彼岸发邮件给她。也没有什么正经事，就是嘘嘘寒问问暖。有一次，他发过来一张美食图片。花子桃仔细一看，原来是她最喜欢吃的炸糕。照片的下角，只有一行字，在美国看到它，好怀念。花子桃忽然间潸然泪下。最近一次联络，他发过来一张他和一个女孩的合影。他说这是他结交的女朋友，也是学医的，和他专业对口，相当谈得来，特地让她过过眼。他还说，都是你给我妈留得后遗症，让她这么长时间找儿媳妇都让我按你的模子去找。这不是为难我嘛！呵呵。最后，他说，我们回国后举行办酒席，如果有可能，到时候希望你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花子桃回复了这封邮件，她的内容很简单，只是四个字，勿忘心安。
　　倒是李鸽，花子桃和她联系甚少。两个人早已不再心存介蒂，但是现在由她代替苏腾禹管理苏氏集团那么大的产业，整天不忙的焦头烂额的就很不错了，哪有时间顾及别的事情。倒是前段时间她抽空回来看望了李妈妈，花子桃才有幸见到她。第一眼的时候，那是一个惊讶，花子桃都没敢认，那整个一女强人的范儿。花子桃没有问起苏腾禹，倒是李鸽主动说起他，说除了固定接到苏腾禹工作上的短信外，都是司机老张一手教她的。她也没有苏腾禹的其他消息。
　　花子桃心里小小的希望很快破灭。不过，好在在这个问题上她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她不需要花很长的时间去调节她的心情。时间，在让她衰老的同时，也让她变得更加的成熟。
　　今天，花店的生意出奇的不好。可能是下点雨的缘故吧。行人寥寥，更别说顾客了，花子桃无聊地挨到下午，估计不会再有起色，索性收拾收拾，结束营业回家。可是，到了家门口，花子桃一拍口袋找不到钥匙，才隐约记起自己把钥匙锁到房间里了。
　　这是个人情味极重的小城。这段时间正是下班回家的时段，她往门口一站，很快得到了来往邻居们的出谋划策。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一阵后，他们一致认为花子桃应该去楼下找个换锁的师傅，痛痛快快解决所有麻烦问题。花子桃谢过他们的好意后，只是微笑着摇头。最后，邻居们见她如此固执，一个个摇头离去。喧哗声退去的楼道里，花子桃孤零零一个人坐在上行的楼梯上。无论如何，她是不会换掉这把锁的。
　　那么，今晚，就暂时先去花店对付一晚吧。这样决定，她起身拍拍准备下楼。还没迈脚，一个男人的身影就出现在她的家门口。花子桃赶紧往台阶上走了几级。她看不到那人的面孔，但是，他的身影，他的头发，他的后脑勺，她都感觉那么熟悉。这种熟悉感让她的心突然狂乱地跳起来。她几乎就要喊出来，可是，她克制住了。她不相信眼前的这个人会是他。
　　男人在门口站了很久后突然转身离开，花子桃苦笑一下，估计是个踩点的盗贼，又或许是……还没想完，走下去的男人又当当当跑了上来。他麻利地从脖子上取下一个钥匙，三两下就打开了门并走了进去。
　　花子桃徐徐走下楼梯，站在门口看着锁眼里红绳攒着的钥匙，心里深处的情绪像开闸的水一样一泄而下。男人终究察觉到异样，他猛然转身，花子桃在梨花带雨的哭泣中看清苏腾禹那张久违的脸。
　　苏腾禹惊愕地站在那里，不知该进该退，在打开这扇门之前他连被人当做小偷的后果都想到了，唯独没想到的是眼前这种情况。
　　好久之后，花子桃终于止住她的泪水。她拔掉锁上的钥匙，慢慢走到苏腾禹身边，轻轻地把钥匙重新挂到他的脖子上，说，“苏腾禹，你知道吗？我今天把钥匙锁家里了，你今天若不回来的话，我晚上都没有地方可住了。”
　　苏腾禹抬手轻轻擦拭掉花子桃脸上的泪痕，说，“我不该回来。”
　　花子桃摇头，说，“你若不回来，就算有一天我长满皱纹，我都会一直等下去。”
　　苏腾禹一把紧紧抱住花子桃，哽咽着说，“你怎么这么傻呢？你这样让我怎么忍心离开你！”
　　花子桃感受着苏腾禹怀抱的温暖，说，“那就不要离开我。我们一辈子都不分开。”
　　苏腾禹松开拥抱，他两手扶着花子桃的肩膀，表情认真地说，“没有一辈子。我给不了你。我不能让你再次受伤。”
　　花子桃不以为然地笑笑，她直视着苏腾禹的眼睛，语气坚定地说，“不管你的未来还有多少日子，十年，五年，三年，或者是再少，我都想陪在你身边。如果我们最终难逃宿命，那么，就让我再伤一次。我愿意。”
　　没错。她愿意。可是他不愿意。他不能让她和自己过着患得患失的生活。他绝不能这样自私。他最终移动脚步坚定地向门外走去。
　　花子桃一时情急，冲着苏腾禹的背影大喊，“苏腾禹，你再往前走一步，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不过，显然她的咆哮没有起到丝毫作用，苏腾禹坚定的步伐依旧。
　　花子桃不甘心地又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