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尾鸢-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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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在杯中盛满了酒，就看见各位主子陆陆续续向庭院走来。泠姑娘紫衣云鬓，婀娜多姿；浅姑娘粉装娉婷，含蓄优雅；司倌青衣荷佩，青涩可参；绎倌白衣玉锦，媚而不琢；镜倌浅蓝花裳，步履如盈……
落座的美人们笑语盈盈，风情万种，显是精心雕琢。
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低着头忙自己的事，数了数盘中的玉杯，恍然意识到今天中庭并非招待所有的“美人”，恐怕只有排得上号的才有资格参加。呵呵，难怪如小强所言，每年都不太平了。
过不多久，仙月老板娘便到了，她一身雪白狐皮，笑着落座到中央的位子上。
“大家怎么不吃呢？”仙月拿起桌上的酒杯，轻抿了一口，“恩，果然是上好的果子酒，我先干为尽，祝各位宝贝新年新风尚哦。”说着便一口饮尽了酒，又悠然取了一枚红提放入口中。
四围的美人们纷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祝仙月主人新年如意！”
一杯酒下来，局促的气氛立刻舒缓许多，美人们开始东一句西一句聊开了。
“泠姑娘，今年你用的粉特别香，不知是从哪里买来的？”
“绎，你的追随者越来越多了啊，都快排到坊外了啊……”
“……”
我听了几句没再听下去，轻笑，句句笑语里都是打探与盘旋。
倒了一阵酒，不觉抬眼看了看仙月老板娘。
自从进入这个地方，我只见过她几次，今晚她的笑声没有间断过，仿佛坐于其中而浑然不晓得别人的争斗一般。
可我总觉得，她的一颦一笑，再妖媚都含着三分魄力，教人生畏。
“绎，曾听仙月主人夸你不仅舞技好，才情也很出色，不知道今日可否为仙月主人献上一首呢？”笑语盈盈中，泠姑娘突然开口，她撒娇地转向仙月，“主人，你说好不好？”
“哦？”刚刚抵到唇边的玉杯停了下来，仙月转头看向绎倌，“绎儿，可以吗？”
中庭刹那安静下来。
我也抬起头，看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绎倌，那些相同的笑容底下却不知转着什么心思。一旁的泠正用手拨着秀发，甚是妩媚。
绎倌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笑着面向仙月：“恩，那么绎儿献拙了。”他握着酒杯，微微一顿，随即吟道：
“枫红非花花始惭，雪白无光光满盈。遥看天边银钩月，却输杯影一缕香。”
我心中暗自好笑，不愧是绎倌，把仙月主人赞得天上绝无地上仅有，不受宠也不行啊。
仙月唇角的笑意添了三分：“绎儿真是嘴甜呢。”
“谢谢主人抬爱。”绎倌转身笑着转向泠，“其实泠姑娘的琴技和小镜的演技也很出色的呢，这都多亏了主人的赏识才是。”
仙月老板娘满意地点点头。
我微微勾起淡笑，这场仗泠姑娘惨败了。刚刚想低下头去，突然面前闪过一道浅绿的荧光，一瞬转逝不见。
我看看四周悄无声息，也没怎么在意，低下头去忙自己的事。
“绎倌说得好。”有人接了下去，是司倌的声音，“我提议大家一同敬仙月主人一杯吧。”
“好！”众人纷纷附和着举起酒杯。
啪——，突然一阵清脆地声响，一只玉杯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我心下一惊，迅速抬头——
不知怎么的，镜倌竟措手打翻了酒杯！玉杯砸得粉碎，酒也洒了满地，连袖口都沾到不少。镜倌正眨巴眨巴着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地上。
“哎呀！洒了酒可真不吉利啊！”一旁不知是谁开的口，声音细细轻轻的，让人发毛。
众人回转过身去看仙月，我看见镜倌也转了过去，神情倒不怎么害怕。
“杯子摔了就换一个咯！”仙月眼睛也不抬一下，自顾自地饮酒，“来人！给镜儿重新换一个酒杯。”
镜甜甜地向仙月道了声谢，脸上依然神采奕奕地，像没事人一样伸手夹了一颗圣女果放入口中。一边已有下人上去清扫地上的碎片。
呵呵，果然是“三彩”的待遇啊，犯了这样的忌讳都只是淡淡掠过，仙月的心捉摸不定，镜倌从头到底却是一丝不怕。我微微扬唇，心思一转，不过，话说回来……镜倌怎么会无缘无故摔了酒杯，再大意也不至如此啊！莫非……我的心猛地一提，除非刚才的荧光是……
“洛，洛……”有人碰了碰我的手肘，小声唤我。
我一下回过神来。
面前有些安静，所有坐着的美人都偷偷望向我这个方向。镜倌的脚边碎片都清理完毕了，但他的桌上是空的，没有人跑过去递酒杯……我看看四周，另一个下人刚刚去处理碎片了还没回来。
那么……那个送杯子的人，好像应该是我！
就凭我这个双脚残废的人？
不行，没时间多想了！我轻吸一口气，立即端了一杯斟满酒的玉杯，拄起拐杖稳稳地向中央走去。
凭我现在这样的平衡能力，这点事大概不成问题吧。
可是……我所担心的不是这些，既然刚才有人暗中向镜倌的酒杯洒毒，那么这几十步路，我在明他人在暗，似是步步为营啊。
我凝了心神，一步一步朝镜倌走过去。镜眨着大眼睛正笑笑地看着我，我没有什么表情，走过泠姑娘的时候，我下意识地低了下头，看见泠姑娘幽然伸出了脚……
我不动声色，轻轻地将拐杖提了半分，绕过泠姑娘的脚，心安了几分……啊！不好——
心突然又提了起来！明明跨过了她的脚，却似乎仍有障碍横在空气里，我跨不过去，拐杖一个不稳，整个人猛地向前倒去，连带手上装满果子酒的杯子，直直地扑向镜倌而去！
惨了！我人在空中，硬硬地将酒杯折向自己。
砰——，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一杯果子酒全数拨在自己身上，高脚玉杯横断成两截。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空气里不知道是谁阴柔的声音在说话。
我趴倒在地上，咬咬牙撑起身子爬起来，低下头安静恭敬地“跪”好。的确是摔疼了，肋骨痛得厉害，手指也割破了。
不说话，我只是安静地听候发落，责打50棍？还是80棍？我很明白，有些事情是我无法选择的，我在这盘棋局里不幸变成了一颗棋子，我甚至不知道下棋的那个人是谁，但是有一点能肯定，我会成为炮灰。
“来人，拖下去打60棍。”仙月的声音冷冷的传过来，惯例似地无情。
我抿了抿干裂的唇。
“仙月主人！”突然席上一个人站了起来，款款道：“主人今天就放过这下人一马吧。”
“哦？”仙月凤眼一斜，似乎饶有兴致。
有人救我？我诧异地抬头看去，正触到浅姑娘的脸，她对我柔柔一笑，随即向着仙月道，“主人，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打人恐怕不吉利，反倒扰了主人雅兴……况且，我想这下人不是故意的。泠姑娘，你说是吗？”
“恩，我觉得浅儿说的在理。”泠姑娘微欠身子，看了我一眼，“这下人大概是太紧张才脚步不稳的吧，主人就好心饶了他吧。”
“哦？这样呀。”仙月的声音不紧不慢，“既然泠儿都这么说了，那么算了吧。”
我疑惑地看向泠，她的眼神含笑却不善，我立刻明白过来了：浅姑娘大概是看到泠伸出了脚，以为是泠害了我才这么说。不想泠自己也被人陷害，赔了夫人又折兵，正反都只能帮我说话。
“谢主人恩典。”我心中一松，算是，捡了个便宜呵。
“慢着。”头还没有抬起来，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跟了上来，甜甜地说道：“我不认为应该饶了他。”
我心一徒，不自觉地抬起头，面前的镜倌明媚而妖娆地看着我，款款站起身来：“主人，既然下人做错了，就应该得到相应的惩罚，棍责虽然可以免，但是教训一定要给，这么容易放过了，岂不是没了规矩？”
“镜倌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浅立刻接口，含着几分怒气。
“浅姑娘这么着急？”镜倌笑呵呵地转向仙月，“主人，不如让镜儿代主人好好调教他几天？”
“也好。”仙月想也没想，“不要弄死就行了。”
“恩！”镜倌笑得一脸灿烂，随即命令道，“小石，把他先拖到房里去。”
我眨了眨眼，淡淡地看向镜。
他漂亮的雪颜光彩四溢，眸子里笑地如桃花般醉人，却，突然看不透。
8 调教
作者有话要说：送上一篇调教戏……
镜倌的房间。
这是我第一次踏入仙月坊的暖阁，轻晃的水晶帘，汀红的玻璃盏，袅袅弥漫的暖炉白烟，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青纱帷幔烟拢床榻，透过去看有种朦胧的感觉。
满屋的兰草芬芳，奢华而醉人的世界。
窗外，漫天烟花璀璨，刹那乱花迷眼。
我跪坐在地上，双手高高地举着，手上是一个铁器，里面注满了滚烫的水。我必须一直这样捧着它不能离手。
开水把铁器烫得通红，手上的皮和铁皮粘在一起，痛在手心像火烧般灼痛，痛得我脸上的汗不自主地往下淌。手一直在抖，开水格外的重，我紧紧地呲着牙，不让自己痛得昏过去。呵呵，这种惩罚……
镜倌的随侍一直站在我面前，好像是叫小石吧，离得近了才发现他长得也很清秀，只是一直冷着脸，也不多话。
夜未央，窗外烟花渐散，无尽风情，还退一穹黑幕。
过不多久，楼梯上传来纷沓的脚步声，水晶帘被人挑开起来，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灵动水漾的大眼睛瞟了我一下，随即翩然走过我身边，自顾自解了披肩丢在坐榻上，走回到桌边：“小石，如何？”
“回公子。”小石在一旁倒了热茶递给镜倌，“现在是第三次加水，他一直这样跪着，是否还要继续加水？”
镜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抬起眼注视了我一会儿，突然轻笑起来：“不用了，撤去吧。”
小石忙答应。我的手一下子松下来，暗暗查看了一眼，手掌通红，几根手指已经肿得像胡萝卜一样了。
松气间，一袭蓝衣已然飘至眼底，他伸出一根手指，抵着我慢慢勾起我的脸：“抬起头来。”他说。
我抿抿唇，平淡地抬起头。
他纤长的指端擦过我的脸庞，我立即感到他指间丝绢滑过。镜看着我，笑意更浓了：“果然沾着不少尘土啊，你都不擦脸的吗？”
我心下一惊，脸上却不留痕迹，轻轻垂下眼睑。
“无论怎么样的伤，都可以云淡风清的接受，我倒是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呢。”镜的声音明艳中多了几分调侃，他重新抬起我的脸，我看见他看我的眼神突然分外妖娆，“目光间的笑，眉宇间的柔，抬头间的淡，垂眼间的冷，不寒不暑，不春不秋，这样的美人可不多见呢！”
他的手划过我的脸，突然松开了我头上的黑色发带。
海藻般的黑发顷刻散开，瀑布似地披泻到肩头。
镜呵呵笑了起来，凑近我的脸：“我更喜欢你头发披下来的样子哦。”
我没有什么表情，既然镜已经看穿这些了，我只能静静等待他在打什么算盘。
“小洛，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是这样平淡的表情吗？”镜眼中的妩媚早已胜过了玲珑，他眨眨大眼睛，“好吧，我今晚就严格地调教调教你，改掉你的臭脾气，说不定还能培养出一个红倌呢！”
我猛抬起眼，他自己本是……未及反映过来，他突然抄手抱起我，一下丢到软塌上，将我的双手并拢举高，用黑色发带紧紧地绑在一起。
“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哦！”镜灿烂一笑，他看着我的表情明媚而妖娆，就好像一个办家家的孩子，开心地摆弄着手中的玩具。
他挥挥手，小石退了出去。
镜压到我身上，用手拨开我遮住脸的发丝，低头就吻上了我的嘴唇，他的吻技很娴熟，稍稍用劲就翘开了我的嘴，舌尖没入我的口舌之中，肆意地侵略。
我很想抵抗，但是我发现我根本逃不开他的吻，挣扎通常只会让身上的人更加疯狂，所以我放弃了，任他索取。
亲吻间我听见他近在耳边的笑声，他纤长的手很快探进我的衣襟，拂弄着我胸前的红豆。我的身体不由一颤，抬眼却看见他近在咫尺的大眼睛直直看着我，透出揶揄的光。
胸前的凸起被镜揉捏得硬了起来，我的身体本能地蹿起一种奇异之感，从未有过的感觉渐渐向我靠拢过来。
镜放开我的唇，挑开我已经松散的衣衫，俯下身子一路吻下去，脖子、锁骨、胸口、腹部。他的手像一条灵活的蛇，不断往下游走，探进我的下身，轻轻握住了我的分身。
我的身子又是一颤，镜直起身子，笑呵呵得盯着我：“不行，你的脸红得不够啊！”说着便伸手退去了我的裤子，顿时，我的身体完整地呈现在他面前。他欺在我身上，握住我的分身，来回地套弄，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的呼吸变得有点凌乱，身体的欲望被无端地激起来，我冷不防僵起了身子。他的手套弄得更频繁了，我感觉自己的理智一点一点在被他磨灭，身体因着他的套弄突然不受控制，不觉轻轻地“啊”了一声。
镜突然笑了起来，放开了我。“小洛，你的表情还是不够丰富。”镜看着我，“你的身子变得那么敏感，表情跟不上会吃苦的哦。”
他双手分开我的双腿，抬高我的腰，冰冷的手指在我的后穴摸索了一下，突然插了进去。
“唔！”我抿着唇，身子突然腾起来，不由皱起眉头。
“放松。”镜满脸笑意地看着我，“痛就喊出来，否则我温柔不起来啊！”
又是一阵剧痛，他顷刻间又加了一根手指，我紧咬嘴唇，感觉唇口有一道殷殷的湿暖划过嘴角，流血了。
他的手指不断地在我身体里探索，开始是笔直的，过了片刻突然弯成一道弧度，我浑身冷不防抖了一下，剧烈的疼痛和奇妙的异感掺杂在一起袭遍全身，有如腾云驾雾一般火热起来，微微颤动不止。
“恩！你现在的样子就可爱多了，脸红红的，比我都漂亮。”镜停止了动作，看着我的笑容天真无邪，“差不多了。”
镜退了他的衣衫，抬高我的腰，分身猛地挺了进来。
“唔！”我的身体猛颤一下，痛，尽管我遭受过比这还要惨痛的经历，但是体内被充塞了异物，依然痛得要死。
镜在我体内停住，身子暧昧地欺过来，伸手勾起我惨白的脸庞：“这是你第一次吗？”
我无力地看着他，淡淡地摇摇头。
很久之前，我的第一次已被另一个男人侵犯了，所以，这个身体没有什么思维，也不在乎做多一次……
“哦？”镜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闪出好奇的光，瞬间化成妖媚的笑意，“难怪你的身子那么敏感。身体很诚实，可是你的表情很不诚实啊！”
说笑间，他将我的腿抬高，又抽动了起来。
我习惯性地闭上双眼，以为他会立刻发力，可是出乎意料地，他的频率很低很均匀，一直不紧不慢地推送着。
而我，却越来越感觉到疼痛之下一股汹涌澎湃的快感，仿佛潮汐一样迅速游上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接近我，将我紧紧包围。
镜的速度稍微加快了一些，依然很有规律，完全没有要结束的样子。
我别过脸，喘气声已经变得急促，我拼命地控制着……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燥热，如果是那种粗暴的方式，我可以忍一忍就过去，但体内的欲望被无限激发，时间被无限拉长的时候，我的理智会彻底瓦解……
“啊……”一阵呻吟不自觉地溢出唇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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