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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冯陈楚卫by烟狗(受为保护攻疏远攻 给攻一刀he)-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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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思很明显,叫冯陈撒泡尿照一照。
  冯陈於是真的去照了照镜子,对著里面的那个帅哥笑了一笑,顺手掖一掖缝在衣领里的微型窃听器……楚卫站在门外敲敲墙,臭美够了没有?
  没有!冯陈大声顶了回去,仔细地端详著手里的匕首──看起来不起眼,甚至有些粗糙,不过真是锋利,寒光闪闪。看起来,像是手工货,比一般的匕首细且长,可以很方便地揣在袖子里。冯陈想起来,刚才,楚卫好像就是从袖子里抻出来的。
  刀刃靠近鞘把的地方,刻著小米大的两个字,实在是太小,卫生间的光线又太昏暗,没等冯陈辨认出来,楚卫在外面已经不耐烦地砸门了──快点儿,该走了!
  
  15
  一路上很顺利,前後一共两辆车,赵四和几个手下坐在後面的车上,另外两个手下带著冯陈和楚卫坐在前面的车上。虽然从出城以後两辆车就各自分道扬镳,不停地绕路,但是很明显,车子越来越靠近城南30公里开外的废码头。
  天色已黑,看不清楚窗外的景色,其实不用看冯陈也知道,一片荒凉。这条路他已经很熟悉了,这是赵四等人交易的秘密接货点之一,也是最为隐蔽的一个。从一开始掌握这里的情报,冯陈就已经偷偷来踩过好几次点,基本上把每一条岔路、每一个路标甚至每一棵树都牢牢地记住了心里。
  楚卫坐在身边,闭目养著神,一副对什麽都没兴趣的样子。冯陈看不下去,捅了捅胳膊肘,醒醒嘿,你不是说要警醒著点儿麽?
  楚卫睁开了眼睛,到哪儿了?
  冯陈说我不知道,我不认识路!
  哦,楚卫向外瞟了一眼,快到了。
  那辆车怎麽还没跟上来?冯陈也向外瞟了一眼,明知故问,他知道,赵四的那辆车绝对不会轻易出来。
  楚卫没回答,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船该来了。
  果然,就在几个人到达码头不久,一条小船出现在视线里。楚卫拿出手电筒冲对面晃了几下,对方很快有了反应,一盏小灯亮了起来,灯光下,是三条人影,其中一个人手上还提著箱子。
  冯陈没有动,他知道,这条船应该只是打前站的,就像自己和楚卫,也是打前站的。如果楚卫和这条船没出问题,真正的交易人──赵四,才会出现。
  小船很快靠了岸,船上的人跳下来很警惕地四面看了看,楚卫懒洋洋地摇摇头,放心吧,平安无事。
  当然是平安无事,正主还没有出现,老雷他们绝对不会轻举妄动的。冯陈打量著小船和刚跳下来的三个人,心里盘算了一下,後面那条船上的人只会多不会少,再加上赵四这边的人,差不多能有十来个,一定要把这些人全部抓捕归案!不知道老雷那边人手够不够,真是的,这次行动保密工作做到家了,连冯陈也只知道自己的任务安排,其他的,什麽也不知道。想到这里冯陈有些著急了,怎麽这麽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老雷他们到底按计划埋伏了吗,怎麽什麽也看不出来?是埋伏得太好了?还是……
  冯陈埋著头胡思乱想,楚卫已经接过了对方的箱子,动作轻飘飘的,冯陈看出来,那箱子里八成什麽也没有。
  “想什麽呢?上车!”楚卫不满地踹了他一脚,“警醒著点儿!”
  这一脚正踹在踝子骨上,登时疼得汗都下来,冯陈一言不发地上了车,偷偷弯腰揉了揉脚踝。楚卫没注意冯陈的动作,倒是另一个夥计问了声,冯哥,咋的了?
  没咋,鞋带开了。冯陈轻描淡写地抬起身子坐直了,看看窗外,车子已经调了头,开到了一棵树後躲了起来 。
  把火熄了,谁也不准出声!楚卫沈声命令,注意观察,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
  卜──冯陈放了个屁,很无辜地看著楚卫,抱歉,我确实没想出声的,没憋住。
  楚卫气得脸都红了,打开车窗用手扇风,另外两个人捂著鼻子偷笑,啥也没敢说。
  没人再出声,几个人小心地观察著四周的动静,刚才的那条船应该也正隐藏在附近,冯陈忽然感觉很紧张,心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楚卫看了他一眼,皱皱眉,低头看表,差不多了,联系四爷,可以出来了。
  很快地,另一辆车出现了,越来越近,冯陈敏锐地发现──车上少了一人,老奸巨猾的赵四不在车上,很明显,不到最後关头,他是不会出现的。
  冯陈的嘴角挂上了一丝冷笑,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
  果然,就在那个‘最後关头’,当双方的大BOSS都放下心来露了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当口,忽然间,大批人马神兵天降一般把码头围得水泄不通,水陆空三面全都是全副武装的警察!正在边数票子边做梦的一帮人这才如梦方醒,反应迅速地拿出了武器负隅顽抗。
  冯陈也掏出了那把刀,躲在树後占据了有利地形,他听出了老雷的大嗓门──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争取宽大处理!
  “楚卫?怎麽办!”冯陈向楚卫喊起来,“中埋伏了!”
  “怎麽办?凉拌!”楚卫恼火地骂起了脏话,“TNND,跟他们拼了!”
  “不行!他们人太多了!”冯陈朝楚卫靠拢,压低了声音,“快跑,趁著他们还没摸过来,咱俩水性都不错,从水里游出去!”
  “不行!”楚卫拒绝得很干脆,“保护四爷!我不能不讲义气!”
  “这不是讲义气的时候!你手上连把枪都没有,怎麽跟他们拼!”冯陈恼火极了,恨不得一榔头砸晕了楚卫抗上就跑!
  可是来不及了,水警的船已经包抄了过来,探照灯照得水面灯火通明,灯光下,众人的脸惊慌而绝望。
  “放下武器!争取宽大处理!”老雷的大嗓门又响了起来。
  “咱们投降吧,楚卫,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冯陈叹了一口气,狠狠地挥著手中的刀。
  赵四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亮家夥!跟他们拼了!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俩赚一个,要是今天咱们能活著出去,我赵四不会亏待弟兄们!”
  赵老四的话的确够具煽动力,话音未落,一帮人已然清醒过来,纷纷掏出了家夥负隅顽抗──黑洞洞的枪口在灯光的映照下,格外令人胆寒。
  冯陈目瞪口呆地看看手里的匕首,冲楚卫怒吼:“你还犹豫什麽!你看看到底是谁不讲义气,你一心一意给他卖命,他正眼瞧过你一眼没有!你看看,他根本信不过咱们,连枪都没咱俩的份儿!”
  楚卫恼火地给他吼了回来,“你胡说八道什麽!都这个节骨眼儿了还计较这个!现在最要紧的是想办法保护四爷出去,走东边,那边有一条便道,快!”
  “不行!”冯陈已经气得快发疯了,若不是之前老雷千叮咛万嘱咐叫他不许暴露,他非亮明身份把楚卫活捉了不可!“逃不掉了,投降吧,他们要抓的是赵四,咱们犯不著给他卖命!”
  说著话冯陈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抱住楚卫就往安全地带扯,子弹在耳边呼啸,可是顾不上了,他只是一心一意要把楚卫带出去。
  忽然胸口一紧,像是被什麽东西狠狠地勒住,紧得喘不过气来,手上一松,匕首落了地,冯陈难以置信地低下头──
  胸口上,插著一把匕首,楚卫的那一把匕首。一点血慢慢地沁出来,像一朵小花。
  楚卫一把把他掀翻在地上,大声向其他人嚷嚷:“你们看清楚!这就是叛徒的下场!我楚卫今天把话撂在这儿,谁要是敢投降,我第一个饶不了他!这个软骨头就是你们的榜样!”
  冯陈倒在了地上,仍然是难以置信,他不相信,楚卫怎麽会捅给他这一刀?怎麽会!
  可是楚卫已经俯下身来,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冷得像冰──你昨天不是问我‘明天是否依然爱你’麽?实话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从来没有!
  这才觉得胸口撕裂一般地痛,痛得话也说不出来,冯陈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最後看了楚卫一眼,没看清。眼前一黑,什麽也不知道了。
  枪声更加激烈了。
  ……




《冯陈楚卫》全新出书修改版(15──20)

  16
  冯陈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他躺在床上,胸口扎著绷带,鼻子里插著输氧管,手上挂著吊瓶,身上还绑了些乱七八糟的电线,连著滴滴叫唤的仪器。冯陈悠悠长舒一口气,看来自己还活著。
  老雷站在床边,低头看著资料,听见动静抬了下头,打了个招呼,“醒了?”
  “嗯。”冯陈想点头,头却动不了,脖子又僵又麻,像石头一样。
  “我睡了多久?”冯陈皱皱眉,问了一声。
  “不长,三天半。”老雷扬扬手里的资料,“知道这是什麽吗?”
  “什麽?”冯陈又闭上了眼睛。
  “你的死亡证明、丧葬手续、火化证明、销户材料……全套的,都在这儿,从今天起,冯陈这个人就从世界上彻底消失了,恭喜!”
  搁谁听见这话也得吓一跳,冯陈立刻睁开了眼睛,“什麽意思?!”
  “没什麽意思,你的任务结束了──确切地说,是你作为‘冯陈’这个身份的任务,结束了。”老雷敲了敲冯陈的手,“从今天起,你恢复你本来的身份了,所以我说,恭喜。可惜的是你不能暴露身份,否则的话组织上连追悼会都替你开了──英勇牺牲的卧底警察,多光荣啊。说不定你还能应邀参加自己的追悼会,这种体验一般人大概很难经历哦……”
  “任务结束了,”冯陈喃喃地重复,头有些疼。“都抓住了?那楚卫……”
  老雷摇了头,“行动失败了,虽然我们抓获了大部分的人,可是,赵老四和楚卫,跑掉了。”
  “失败了?怎麽会!”冯陈著急地要爬起来,“不是计划得很周密的吗?所有的路口都埋伏了人,你拍著胸脯跟我打包票说是万无一失的啊!”
  “他们从水路跑了,楚卫在河汊里藏了一条船,那种很小巧很轻便时速非常高的小快艇──藏得太TMD隐蔽了,水警那边压根儿就不知道那里还有条小河汊!”老雷忽然话锋一转,矛头直指过来──“这麽重要的情报,你事先怎麽一点没掌握?你们不是搭档吗!”
  “是我失职,我检讨,给我什麽处分都行,我都接受。”冯陈抱住了脑袋,像一只鸵鸟,楚卫,瞒了他这麽多!
  “唉,你这检讨还真得往深刻了写,你知道上面怎麽评价你的?说你──保密意识不强,感情用事,鲁莽,冲动,还缺乏起码的防范心和责任感……总之,一无是处,根本不具备做卧底的条件!”
  “我承认,是我错了。”冯陈没抬头,仍然抱著脑袋。
  老雷不落忍了,叹了一口气,“唉……你也别太往心里去,我也不知道上面怎麽会给了这麽个评价,我跟上头汇报的时候把你夸得跟朵花儿似的,真的!”
  “我明白。”冯陈的态度很合作、很诚恳,怔怔地瞪著天花板,语气平稳得像是念悼词,“有个线索……也不知道用不用得上?楚卫的那两把匕首,据说是他师父留给他的,也许能借此查到他的来历。”
  “两把匕首?我们在现场就只找到一把啊──就是扎在你胸口的那把,技术科已经拿去鉴定了,听说那匕首上还刻了楚卫的名字,CAO!就好像生害怕别人不知道那一刀是他捅的!”
  那一刀,不偏不倚地正中胸口,冯陈疼得难以自制。
  “还好你小子命大,这一刀居然能避开了主要的血管和神经,连抢救你的大夫都说万幸,简直就是拿尺子量好了的……”
  拿尺子量好了的……那天晚上,楚卫曾经在他胸口画了又画,真的只是随便划划麽?冯陈自嘲地摇了摇头,真的也好假的也好,都已经无所谓了。
  “不过你也别掉以轻心,大夫说你伤口发炎很严重,烧也退不下来,还得多养几天。”老雷同情地拍了拍冯陈的胳膊,“知道麽?你发烧的时候,一直在说胡话,唉。”
  老雷今天叹的气,比过去这几年里冯陈见过的总和还要多。
  “我说什麽胡话了?”冯陈又阖上了眼睛,恨不得连耳朵也阖上。
  “乱七八糟的,也听不清,算了,别想太多了。”老雷说得含糊,冯陈也懒得再问。
  只是一个念头忽然涌进脑子里,冯陈努力克制著自己不要去想,终究还是克制不住,把那个念头说了出来──“也不知道,死掉的那个‘冯陈’,有没有人给他收尸的……”
  老雷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明白了冯陈的意思,“有的!他妈妈,从老家赶来,一个普通的下岗女工,哭得都晕过去了。”
  “那就好。”冯陈显得很欣慰,“也是组织上安排的?”
  “是。”老雷有些尴尬,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接著说下去,“不光这个,还有记者采访通讯报导呢──关於‘一个满是理想和抱负前途远大光明的城市青年,是怎样失足沦陷走上犯罪道路,从偷窃到贩毒,最後死於同夥的内讧和自相残杀……’,啧啧!令人深省,发人深思啊!”
  冯陈苦笑了一声,“谢谢,组织上考虑得真周到。”
  老雷说你还是别笑了,你笑得比哭还难看,让人看著难受。
  “有那麽难看吗?”冯陈皱皱眉。
  “有。”老雷肯定地点头,又叹了一口气,“唉,别难过了,大难不死,必有後福,看开点儿吧,这事儿……怨不得谁,别钻牛角尖了。”
  冯陈说我没难过,真的,不难过,谁说我钻牛角尖了?
  说著话冯陈拉上被子盖住了头,给老雷下了逐客令,“你回去歇著吧,好不容易任务结束了,该休息一下了。放心吧,我没事儿。”
  “真没事儿?”老雷探头看了看,“那我真就走了哦?”
  “罗嗦!”冯陈不耐烦了,“你废什麽话啊。”
  老雷啪地一拍枕头,“放肆!居然敢这麽跟上司说话,你小子吃了豹子胆了!告诉你,给你三天时间,想哭哭想睡睡,想抹脖子上吊都随便你。三天以後,你得活蹦乱跳地给我站起来,该干什麽干什麽,听见没有!”
  啪!老雷又狠狠地拍了一下枕头,威风凛凛地调头出了门,留下冯陈躺在差点散架的床上发呆。
  冯陈在床上呆了很久,什麽也没想,就是发呆,脑子空空的。慢慢地,一滴泪从眼角滑出来,然後是第二滴、第三滴……不停地滑出来,顺著脸颊落在枕头上,很快地,打湿了枕头。
  没有声音,病房里静极了,没有人知道,那个躺在床上蒙住了脸、安静得像是睡著了的男人,是在哭。
  ……
  冯陈在三天後出了院,老雷开著破吉普来接的他。出了医院的大门,冯陈才发觉不对劲,“这是哪儿?”
  老雷开著车,白了他一眼,“忘本了不是,连自己个儿的老窝都不认识了?这是M市啊!”
  M市是冯陈的原籍所在地,当初从警校毕业,冯陈一门心思地想回老家,却被到警校来挑人的老雷一眼看中,直接挑走当了卧底──说起来冯陈也是实在人,就提了一个要求:任务完成後要回原籍。老雷也是个痛快人,一个字,行!
  好几年过去了,冯陈早把这茬儿给忘了,没想到老雷还记得。
  老雷说你受伤以後就直接转到M市了,主要是为你的安全考虑,那个‘冯陈’已经死了,如果让赵四他们发现你的身份,肯定要报复──更何况,我早答应过你的,任务完成後,送你回原籍。
  冯陈说你怎麽不早告诉我?早知道我就回家养伤了,想死我娘的酸辣汤了。
  老雷又白了他一眼,“行!有精神了,知道想吃想喝了。你打算就这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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