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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全国通缉作者:安岭(高干刑警受x黑道攻)-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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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越像困兽一样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兜圈。

    这一天想下来他是觉得不对,韩今宵本来就是个同性恋,但自己……自己不是,他妈至少之前肯定不是!退一万步,就算是他也没有觉察——如果不是韩今宵做了什么,他怎么可能就这样和一个男人稀里糊涂的滚上床,这样那样的胡搞?

    那这样说来,他妈的就压根不是他对不起韩今宵,不是他欺负了韩今宵,是韩今宵那熊玩意儿对不住他,把他给趁着醉酒勾上床了!

    这个认知让吴越觉得更加耻辱——

    这他妈算什么,迷/奸?操了!他能给人迷/奸了?开什么玩笑!

    那不是迷/奸,也不是他占了韩今宵便宜……

    那这算什么?他最为不齿的一夜情吗?还是和一个男人,还是和那个,他从小就最想要超越,要征服,要打败的男人。

    吴越又重新一屁股重重坐回了床上。烦躁感让他觉得燥热难耐,他一把扯开制服的领子,想透透气。

    却一抬眼,视线对上旁边八十年代的那种老式衣柜镜子,里面的自己制服扣子开着,淡蓝色的制服衣襟咧吧着,隐约透出紧实匀称的胸前一些红紫暧昧的痕迹……

    吴越瞬间露出了被雷劈中的表情,他早上赶时间,都没怎么仔细注意自己的身上。

    他一下子愣了,几秒钟卡着,然后腾地站起来,猛地把制服上衣直接脱了,赤/裸袒露地站到镜子前,那些红紫的痕迹在脖子,锁骨,前胸和腹股沟处都有,像一笔笔触目惊心的账,横在了吴越难以置信的眼前。

    吴越这回的脸色是真变了。

    这些吻痕分布的肆意而狂野,昭示着床上的引导和游刃有余,无论如何不会是一个被动方留下的痕迹。

    这么说……操!真的是自己被韩今宵给……给上了?!!


35、相亲危机

    这个认知噎在喉咙口,半天吞不下去。吴越这样直直地杵在镜子前,站了也不知多久,就是死不瞑目,就是死不承认,事实面前还梗着个脖子不低头,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来,他才猛然回神。

    手机显示的号码是吴建国的,吴越正烦心着呢,哪有功夫理他,直接给摁了,重重坐回床垫歪着的棕紡床上,托着腮发呆。

    没消几秒钟,这铃声竟然又不死心的响了。

    吴越被缠的不行,只得把手机接了,特没好气地说:“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声音让吴越愣住了。

    那个熟悉苍老的嗓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半点没有掩饰的焦急和关切:“越越,你现在在哪里呐?你妈说你前些日子住院啦!你们怎么拖这么久才告诉我?真当我老了不管事儿了是吧?”

    旁边隐隐传来吴建国的声音:“爸,瞧您这话说的,我们这不是怕您担心…”

    “你给老子闭嘴!”老爷子怒道,“出这么大事你都不和我吱声,还想怎么样!”

    吼完了之后又重新对着电话着急地说:“喂,越越啊,刚才不是在说你,我吼你爸呢……”

    吴越紧捏着手机,半天才按捺着激动,缓缓开口:“……爷爷……”

    朱红仗着自己是个妇人,特别不讲信用。明明已经答应吴越,不把他受伤住院的事情告诉在天津的老爷子,但之前是之前,这回吴越死活不肯回家,她着急了,心里就琢磨啊,这老二是家里谁的话都不听,就爱听他爷爷的。

    那怎么办?——当然是吹枕头风,让吴军长一个电话打给她公公!

    果然,吴老爷子一听就急了,昨天刚撂的电话,今儿一早老头子就火速赶回了北京。

    老爷子回来了,吴越能不回去吗?

    就算心里对朱红的食言有千万个不满,他也得乖乖地回家,都说隔代亲隔代亲,他跟老爷子是最亲密的,也是最孝顺的。

    没二话!一个小时之后,吴越准时出现在了军区大院门口。

    正巧林泉和曾东升俩白目二人组正从大院里头勾勾搭搭地出来,两人好像因为啥小事情在起冲,曾东生皱着眉头去拍打林泉伸过来的手,林泉也拧着张脸恼怒地说了些什么。

    走进了,这才听到——

    曾东升说:“操!你刚才就是故意的!”

    林泉说:“我他妈稀罕打你啊!我说你背上有蜘蛛帮你拍掉,你还赖我了!”

    曾东升说:“你打个蜘蛛这么用力干嘛?你干脆把爷颈脖子拍断算了!”

    两人争的起劲,竟然没看到吴越迎面走过来。眼见着就要擦肩而过了,吴越忽然蔫坏地一伸脚,曾东升没看见,被绊了个大趔趄,得亏林泉伸手捞的早,否则这厮全身上下唯一属于合格质量的一张脸就地撞地上,摔砸了。

    林泉扶了人,曾东升站起来,这回兄弟俩一条心了,曾东升头还没抬呢就怒骂道:“干什么你!他妈没长眼睛?!”

    林泉也边扶着人边骂道:“丫欠收拾还怎么——”

    怎么着的着没吐出来,咕噜咚一声顺着喉管给咽回肚子里去了。

    林泉两眼瞪得和牛一样大,表情活像见鬼。

    “老二?”

    曾东升一看,操了,可不是他们院区的老大吗!瞬间就磕巴了:“吴,吴吴爷!”

    “哥俩个挺凶的啊。”吴越漫不经心瞥着他们,坏笑,“刚才怎么朝爷吼来着的?”

    曾东升立马垮了脸:“二爷我错了,我这不是……没看见您是谁嘛。”

    吴越冷笑一声,手插裤兜,下巴一扬,朝林泉道:“收拾丫!”

    “哎!得令!”

    林泉跳起来扑上去就真假半掺地狂揍曾东升,曾少爷怕痒,林泉就可劲地咯吱他,咯吱的曾少爷都要不顾形象躺地上大笑打滚了,这才放开他,笑嘻嘻地和吴越说:“报告长官,敌方已丧失战斗能力!”

    这是他们小时候玩“打仗”游戏的时候经常干的事,吴越气场大,老是扮演司令员啊指挥官啊什么的,林泉和其他小伙伴就演小战士啊烈士啊什么的,曾东生最惨,因为他最矮,所以总给分到什么皇军大大的好啊,天皇万岁之类的欠操角色。

    吴越本来心情不好,但瞅着面前这两位死党,韩今宵的事情暂时也就抛到脑后了,他笑着说:“成了林泉,投降不杀,咱大人大量,就不折腾日本省人民了哈。”

    “哎!”林泉应道。

    曾东升最郁闷,不敢对吴越发飙,只好朝林泉道:“你才小日本呢!你们全家都小日本!”

    林泉给了曾东升太郎毫不客气的一大脚丫子。

    本来这二位爷是打算出去八大处公园玩的,但吴越回来了,他们就不去了,和吴越一起往回走。

    曾东升问:“二爷,你咋这时候回来啦?回来前都不和哥几个吱一声。”

    林泉不太高兴地说:“就是,老二你这可不够意思了啊,你说你自从搬出去了,咱院区的和旁边院区的打球就老输!早知道你今儿来了,我还不把他们全叫出来!操不死丫的!”

    吴越这会儿初见好友的愉快心情又复平静了,眼底眉梢又挂起丝毫忧心。

    他叹了口气,说:“我家老爷子回来了,你们知道不?”

    林泉曾东升齐刷刷愣住。

    “叮咚。”

    首长楼门口,吴越摁响了门铃,然后单手支在墙上等着开门。

    旁边林泉小声道:“你怎么进自己家门还摁门铃?”

    吴越面无表情地一偏脸:“……爷没带钥匙。”

    就他这一偏脑袋,本来衣领刚好遮住的脖子上的一块痕迹就给露出来了,刚巧让曾东升看到。

    曾东升哪位啊,十四岁就不是处男的主,这痕迹一看他就知道是咋回事了,但正因如此,他整个人就蓦地愣在哪儿,揉了揉眼睛,又不敢置信地狠剜了一眼。

    靠!不,不会吧?!!

    吴越这方面不是一向恪守八百年前的道德伦理的吗?他怎么可能……

    还没想完,门后面传来蹬蹬的急促脚步声,伴随着一个老家伙的嗓音。

    “哎,来啦来啦,越越吧……”

    门开了。

    吴老爷子那张消瘦枯槁,但精气神很足的老脸出现在门后面,老爷子也和吴越一样,爱宽松,穿着个白棉布对襟的罩衫,大板拖鞋,耳朵上架着个老花镜,但厚厚的镜片也挡不住那双老眼的沧桑和犀利。

    吴越都一年多没见着他爷爷了,这一眼,和记忆里的爷爷一撞,瞧见老人家脑袋更秃了,脸上的褶子更多了,腰背倒是不驼,但整个人瘦了老大一圈儿,一下子没忍住,眼眶就红了。

    “爷爷……”

    吴老爷子也想孙子想得紧,但老人家瞅见年轻小伙子更高大,更俊了,一点也不伤心,特别高兴,一颗老心简直和掉到蜜糖罐子里似的,都不带看到旁边曾东升和林泉俩哼哈二将,一只有力的大手直接把人拖进屋子,嘴里念叨着:“唉哟,这可把咱小祖宗给盼回来了,快给爷爷瞧瞧,你妈说你伤着了,伤哪啦?好没好啊,留疤没留疤啊……”

    吴越用力吸了吸鼻子,可不愿在发小面前丢人,他说:“早好啦,再说留疤咋了,您以前不是和我说的嘛,‘男人没伤疤,就和娘们没得差’……”

    坐在客厅沙发上冷眼而看的吴楚闻言,手一顿,悄无声息地在膝头捏紧。过了一会儿,干脆冷着一张过分白皙秀气的脸,阴沉地回房去了。

    老爷子这些年也变了,八十一岁啦,中寿之年了,二十年前他还不服老,还有那当兵的精气神训练小孙子,十年前他还觉得自己有的活头,和吴越讲话也是部队里那铿锵硬梆的语调,绝不宠着惯着。

    但如今他已经八十一了,几场大病生过了,几次手术台下来了,老头子就变得越来越惜命,越来越慈祥,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也离当年那个英姿飒爽刚毅不屈的吴司令员,越来越远……

    吴老司令抓着小孙子的手不放,爷孙俩坐在沙发上,旁边朱红吴楚吴建国一圈人不尴不尬地坐着,想走又不能走,坐着又像透明人,特别不自在,但又没办法。

    倒是曾东升和林泉,小时候因为常来吴越家里玩,竟然还能有幸被老司令员念挂着,老头子心疼地念叨了半天,注意到这二位了,就说:“小曾和小林这段时间都陪着越越吧,打小就看你玩在一起的,这份感情最靠得住,不容易……越越没欺负你们吧?”

    老爷子也就随口问问,林泉和曾东升却立马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一齐说:“没有没有没有!哪有的事!”

    林泉说:“吴越他特好,咱哥俩亲,心连心!”

    曾东升说:“吴爷爷,吴越可仗义了,哪里会欺负人啊,每次玩那个什么打仗,他都坚持让我演革命烈士,让别院的去演日本鬼子,可照顾我了……”

    老爷子愣了:“你们现在还玩这个?”

    “……”吴越狠狠瞪了曾东升一眼,在老爷子转着的脑袋后面朝曾东升威胁地竖了个中指。

    小样你个傻逼,说话不过脑子,一会儿有你好看!

    曾东升瞬间欲哭无泪。

    老爷子没瞧见脑袋后面小孙子那气势磅礴的一中指比划,他看见茶几上没茶没水,不高兴了,立马招呼朱红:“你看看这怎么搞的,来了人连个茶都不倒,还像话吗?”

    朱红早看这老头不顺眼了,但不认这老头也就只敢在老爷子人在天津的时候喊喊,平时没这熊心豹子胆。虽然心里极度不情愿,但还是起身,去把勤务员小张叫来了,让小张去泡红茶,准备果盘儿茶点。

    吴越和他那俩发小和老爷子聊天唠嗑,聊着聊着,吴越忽然想起了什么,问老爷子:“对了爷爷,您没事儿戴个老花镜干什么,戴久了您眼仁儿不累的慌么?”

    老爷子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刚才等你来的那会儿,朱红在给我看东西来着。”

    吴越顿时觉得有些不好的感觉,他狐疑地抬眼看向朱红,朱红也正往这边瞟了,冷不防和儿子那条子目光撞上,忽然觉得像被抓了现行似的心虚,又一下子把视线移开了。

    吴越隐隐有了猜测,不太高兴地问:“她给您看啥了?”

    “你妈没跟你说啊?”老爷子不明白其中过节,有些疑惑地瞥了眼站在那里脸涨的有些红的朱红。

    “你妈选了三个小姑娘的照片资料什么的,我看了,人都不错,家庭好,长的也端正,年龄职业什么的,各方面条件都挺不错的,你要不看看哪个你喜欢,回头让人介绍了认识认识……”



36、金兰龃龉

    吴越这话听了一半,肺里头一股火就腾的窜上来了,心想朱红是能耐啊,知道自个儿的话不顶用,愣是能把老爷子给搬出来。

    但怒火归怒火,在吴老司令员眼皮子底下,吴越他还真就狠不起来了。老虎敛了爪子,和一只虎斑小狸猫没差儿。

    狸猫吴摇着尾巴把俩雪白爪子搭在他爷爷腿上,和他爷爷说:“爷爷,咱不提这个好不好,你别听朱……咳,别听我妈她瞎掰扯,我这才刚工作,哪有时间忙着不正经的……”

    老爷子说:“怎么就不正经啦?我觉得你妈刚才说的挺对的,你看你也知道自己工作忙,谈个对象没个三年五载的,估计也定不下来,咱不信那个闪……闪……”

    吴越狐疑地挑起眉:“闪婚?”

    “哎,咱不信那个闪婚。”老爷子说,“谈对象就得谈踏实了,你二十四开始谈,完了呢,二十七八结婚,过俩年小日子,你爸妈就能抱上孙子,这样多好。越越你说是不是?”

    吴越心想,是个屁啊!这话一听就是朱红说给您的,绕一圈儿,您又说给我!

    这回朱红的算盘可算没打偏了。她琢磨着,吴越处了对象结了婚就该安稳些。

    那三个女孩儿,一个是她文工团里的团花儿,一个是她老朋友的闺女儿,还有一个是团里董干事的姑娘,三朵金花儿都和她沾亲带故的,无论吴越娶了哪个进门,这婆媳关系都不会差。

    婆媳关系好了,让小媳妇儿晚上给儿子吹吹枕头风,自己和吴越这关系能不破冰?能不回暖?吴越还能不认她这个妈?

    朱红想到这里就甜丝丝的,觉得自个儿这出小媳妇儿外交政策,相当的具有可行性!

    果然吴越当着老爷子的面,也不好态度强硬直接回绝,含糊拖延地就给承应下来了,虽然点头的时候一百个不情愿,可朱红看在眼里真是心花怒放啊,连吴越后来回头横她,她都没觉得太受伤!

    一家人外带吴越俩发小围成一桌吃完了饭,饭桌上气氛冰火两重天,这一家人,各自眼里都有那说不得的钉子,各自又都有特在乎的人,好在这一来二去一中和,倒也不至于当场掐起来,一餐饭好不容易挨到了结束。

    老爷子年纪大了,老人睡觉都早,吴越陪着他在客厅看了会儿新闻,他就去休息了。

    休息前还反复再三地问吴越:“越越,你今天住家里吗?”

    吴越说:“哎,可不住家里头嘛。”

    老头子进房前又不安心地确认一遍:“真住家里头啊?”

    吴越也不嫌他上了岁数碎烦,笑着说:“您放心,您回来了我哪能够走啊,不走。”

    老爷子这才慢慢吞吞地进自个儿屋了。

    吴越和俩发小出去了,在大院家属区的大操场慢慢地走着,散步。

    月色很好,栀子色的光辉泠泠流淌在军区大院宽阔的地面上,那些沙坑上伫立的单杠双杠,投下一脉脉不盈一握的黑影。道路两侧,操场周围栽种的广玉兰军姿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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