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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最婵娟 作者:狐小采(起点vip2013-11-30正文完结)-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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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说歹说他就是不干,苏落给春好使个眼色,胖丫头冲上来按住谷梁卓文,他就哇哇大哭,惊得护院家丁婆子丫鬟跑来一个纵队,苏落彻底失败,本以为最难弄到血的谷梁鸿却轻易弄到,以为最容易的却失败,看来任何事情任何人,当真是不可貌相。

 074章 逃出家门

    事情并没有这样结束,苏落欺负谷梁卓文的事被禀报到郑氏那里,她先是一惊,询问儿子的状况,某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婆子说:“少爷还好,受了点惊吓,少奶奶作案之物已经被我们夺来。”她把苏落那根簪子呈给郑氏,苏落的行为也因此被定性成行刺。

    苏落啊苏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郑氏得知儿子无恙,久阴无雨的脸上终于现出一点点阳光,命徐娘带人过来押解苏落和春好。

    苏落也知惹祸,抓紧战战兢兢的春好安慰道:“没事,我保护你。”

    春好哭笑不得,心说你都自身难保了,我让你保护,不是我的命够大就是我的胆够大,或者是我的心大或者是我的脑袋大。

    徐娘像打了胜仗的战士凯旋,得意洋洋的把苏落和春好推推搡搡弄到后宅的小厅,这是郑氏平时处理家务琐事之地,午后太阳渐弱,大片的浓云四合而起,厅里晦暗昏蒙,最近郑氏不时常来,就没有取暖,冰冷冷阴森森,她端坐在高背椅上,俨然统领椒房的皇宫,威仪凛然。

    见了郑氏徐娘先是给苏落和春好一人一脚:“给夫人跪下!”

    老妇力气大,苏落控制不住平衡差点趴在地上,幸好扶住先行跪下的春好后背,她左右的看,希望谷梁鸿能突然出现救命。

    郑氏心知肚明她在找谁,非常得意,谷梁鸿适才因为有货物从蒙古运来过去清点,是以并不在府里,西域之行颗粒无收还倒赔进去不少银子,为了填补百十家商号货物短缺的情况,他托人从蒙古就近弄来一些补充。今日到货他离府而去,这样,苏落无人护佑今个不死也是被废掉半条命。

    “苏落,你可知罪?”郑氏像审判官似的先例行公事的问了几句,明知苏落不会刺杀卓然,大概就是小孩子疯闹,但机会难得,也不等苏落辩驳她一拍茶几:“给我打!”

    徐娘附耳道:“小姐,藤条还是棍棒?她犯的可是刺杀少爷的重罪。”老妇之意,杖毙苏落都不为过。

    郑氏顿了顿。道:“藤条吧。”她还真就不敢打死苏落,即使谷梁鸿不怪罪,墨家人也不是好惹的。看看她那大师兄和大师姐,整日的背着宝剑,料想人家绝不会是为了附庸风雅而用,想必是有两把刷子,一旦苏落出事。墨家定然会闹上门来。

    徐娘指使一个丫鬟拿来执行家法的藤条,怕府里的丫鬟婆子心怀恻隐,或是被苏落收买过,或是忌惮谷梁鸿疼爱苏落,总之怕她们下手太轻,她就亲自动手。一藤条抽去苏落,春好猛然扑过去覆在苏落身上,高喊:“我替姑娘来受。”

    徐娘一脚踢开她骂道:“贱婢。等下你的比她还多,竟然还抢着送命。”

    她又一藤条抽去苏落,春好又扑过去挡住:“打死奴婢也毫无怨言,姑娘她身子骨弱,受不得家法。”

    徐娘火气冲天。喊了得力的两个婆子把春好架走,然后再去打苏落。苏落却就地一滚躲开,然后爬了起来,手指徐娘骂道:“你个恶奴,敢打主子。”

    徐娘看看郑氏,非常吃惊,从未见过谁受家法的时候还敢躲避,还敢这样叫嚣,郑氏也怒:“你敢刺杀我儿,该是死罪,徐娘在执掌家法,你敢违抗,罪加一等。”

    苏落替自己辩解:“我没刺杀卓文,是和他开玩笑,即便我真的有罪,你把我送官好了,你一个草民敢滥用私营,你的罪更大。”

    好厉害的嘴巴,郑氏豁然而起,啪的一掌拍碎身边的茶几,手指她道:“放肆!敢这样对本夫人说话,来人,把她给我按住,往死里打!”

    丫鬟婆子甚至还有家丁冲去把苏落死死的按在地上,徐娘咬牙切齿掂了掂手里的藤条,活脱脱一个市井无赖的嘴脸,刚要抽去,有人从门口闪进并高喊一声:“住手!”

    众人把目光聚焦过去,来者竟然是张初五、筱兰薇和董竹音,喊话的是张初五,她奔去苏落推开按着她的人把她拉起,自己护在她面前,颇有些舐犊之情的阵仗,她仍旧布衣荆钗,说话也是一贯的迟缓:“夫人,苏落年幼难免犯错,何必重罚,训她几句她以后也就不敢了。”

    天上的太阳终于被黑云吞没,屋子里更觉阴晦,郑氏脸现怏怏之色,绞着手里的一方锦帕慢慢走了过来,裙裾相擦窸窣作响,所有的人顿觉毛骨悚然,她嘲讽的看着张初五嘴巴啧啧不停,精心画过的细眉使劲挑起,讪笑道:“怎么,住在一起时间长了感情深厚了。”

    张初五护着苏落慢慢后退,她怕的不仅仅因为郑氏是大夫人,还因为郑氏一身的好功夫,她就亲眼瞧见郑氏把一个犯错的家丁分筋错骨的场景,现在想起都如噩梦一般。

    没等她回答郑氏突然脸色如霜降,喝道:“张初五,你算什么东西,你只不过是老爷从外面捡回来的一个臭要饭的,真把自己当老爷的女人了,为何至今没有生下一儿半女,是你不行还是老爷根本就没待见你。”

    张初五面上红一阵白一阵,又羞又气,道:“老爷厚恩没齿难忘,都是初五无能,今个我们不说其他,我只想提醒夫人,苏落才十几岁,想想我们十几岁的时候犯了多少错,请夫人饶恕她这次,小孩子天真无邪,何必重责。”

    旁边的筱兰薇也帮衬道:“就是,我十七岁的时候更不让爹娘省心。”她这个人虽然不甚喜欢苏落,却还是有一点良善之心,特别是刚刚郑氏说什么没有生下一儿半女,刺激张初五的同时也触动了她,她心里亦是不舒坦。

    董竹音却闭口不言,此人太谨小慎微,生怕树叶掉下砸了脑袋。

    郑氏愤怒,转头向筱兰薇道:“是啊,你十七岁的时候招蜂惹蝶忙的紧,这都是你爹娘养不教之过。你还有脸说。”

    筱兰薇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气得五官挪位,扭头离开不再多管闲事。

    郑氏趾高气扬的环顾屋内,高声道:“今日我就罚定这个贱人了,谁替她求情,罪同贱人,一起责罚!”

    她咆哮似的,个个噤若寒蝉,唯有张初五继续护着苏落:“我不会容许你们打她的。”张初五为人善良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她才护着苏落。那就是她知道谷梁鸿喜欢苏落,爱屋及乌,她怕苏落受罪谷梁鸿心疼。世上痴情的方式有千万种,徐喜达算一种,这张初五也是另外一种吧。

    跟郑氏叫板这在她还是第一次,张初五毕竟是夫人,徐娘握着藤条不敢打。郑氏就夺了藤条亲自动手,她打去苏落,不仅仅张初五护着,春好也挣脱过来挡着,于是就听藤条啪啪……再看张初五和春好,少顷工夫脸上脖子上都有了血痕。身上更是挨了无数下,苏落忍无可忍,心念起。身子一晃,随即郑氏泥塑木雕一般动不能动,意识模糊神志不清,面前忽而是大片的蓝,忽而是繁花如雨坠。画面何其唯美,她虽然功夫不赖。却因为不是江湖人,消息闭塞根本不知道这是苏落在用神识功。

    趁此机会苏落拉着张初五和春好就跑,知道家里闹成这样谷梁鸿都没出现他一定不在府里,好汉不吃眼前亏,怕留在府里继续被郑氏折磨,三人就逃出府去,跑了好久累得气喘吁吁不得不站住,春好惊讶的问苏落,刚刚她使用什么法术,郑氏为何就被突然定住。

    苏落迟疑下道:“秘密,不要告诉别人。”

    之后,三个人就茫然的伫立街上,保命下不计后果,如今该往哪里去?恹恹的黄昏路人脚步匆匆,雪从高空成砂砾状唰唰打下,天气倏忽变得更冷。

    “去货栈找老爷吧。”张初五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

    苏落摇摇头:“不,每次出事都是指望大叔护着,我们得学会自保。”

    可是怎么自保呢,郑氏是掌门夫人,在谷梁世家连大爷谷梁春的夫人对她都礼让三分,更别说她名下的妾室和婢女,本来苏落用簪子刺卓文就不对,咱们失理在前,就是老爷回来也不好过多偏颇。

    苏落道:“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然后再想办法,我就不信我们三人集体失踪老爷会无动于衷。”

    住店,哪里有钱?张初五和春好摸摸自己身上,也没想过会逃命,不上街的时候谁在家里还揣着那些沉甸甸的物什。

    苏落又道:“大家看看身上有没有可典当的东西。”

    她自己就不用说,唯一的一支簪子如今在郑氏那里做为作案证物,可叹的是张初五习惯简朴,不仅仅是勤俭持家还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低贱不敢在穿戴上太过招摇,春好是个婢女,唯一的打扮一次还被郑氏责罚过,此后就更加的粗陋。

    苏落自嘲的笑笑,指着张初五和春好道:“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响当当的谷梁世家响当当的谷梁二老爷的四夫人,穿戴还比不过卖炊饼的葛大娘,你,响当当的谷梁世家响当当的挂名少奶奶的贴身丫鬟,穿戴还比不过卖炭女牛大梅,不过,我是什么人……”她差点脱口而出我是响当当的墨宗谍女,觉得不妥改口道:“我是响当当的马帮的响当当的趟子手,这点困难能耐我何。”

    原来她想起了在西域时和谷梁鸿去日升山那次,两个人丢了包裹没钱住店,就沿街卖艺,如今不妨再作冯妇,她找了一处热闹之地摆开架势,手抄本看的多,故事如滔滔江水从腹中涌出,有了前车之鉴,讲的都是猎艳猎奇赚人耳朵勾人心脾之事,未几面前围堵了好多人,大家听故事还在其次,主要是从未见过这么绝色的佳人当街卖艺,不多时就有人开始往她面前丢铜钱,丢散碎银子的也有,喜的春好赶紧过去拾掇。

    张初五本就是个乞丐出身,并没有难为情,仿佛多年前的生活重现,在那里感慨万千。

    当!苏落正讲的唾沫横飞,有人在她面前丢了好大一块银子,足有二十两,她高兴的去感谢,立时脸刷的撂下,面前站着的不是旁人,正是谷梁鸿。

    “……”她呆愣愣木讷讷,看谷梁鸿沉着脸,也知道自己大概给他丢人现眼了。

    “这是唱的哪一出?”谷梁鸿沉声道,他身边还站着杨二郎等镖师。

    她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道:“穷困潦倒,赚钱养家。”

    谷梁鸿:“……”

 075章 幽会

    雪势渐大,暮色迫临,苏落适时的打了个阿嚏,惹得想多训她几句的谷梁鸿于心不忍,看着她似笑非笑道:“很喜欢当街卖艺是吧,此后就由你来赚钱养家。”

    苏落凑过去时,谷梁鸿已经脱下斗篷给她披上,她偷偷道:“不卖艺就得卖身。”

    谷梁鸿:“……”

    她又道:“不卖身就得卖肾。”

    谷梁鸿抚了下额头:“……”

    她再道:“不卖肾就得卖良心,比如为虎作伥啊助纣为虐啊杀人放火啊坑蒙拐骗偷啊……主要是我们三个被逐出家门走投无路。”

    雪粒扑打下来,朔风凄紧,谷梁鸿压了压她头上斗篷的帽子,侧目看了看张初五,也知道若非出了状况,张初五这样的身份这样的个性这样的年纪,是不会和苏落一起乱来的,当街卖艺,早有人疯传说什么谷梁世家的女人如何如何不得了,他听了才赶过来,见苏落、张初五和春好于风雪中可怜兮兮的模样,说了句:“都跟我走。”然后拔步在前。

    苏落拉了把还在地上捡铜钱的春好,三个人还有那些镖师随在他身后去了一家酒楼,在二层要了天字一号的包间,两张桌子坐了近十个人,一阵工夫摆满了酒菜,谷梁鸿也不多问,先指着饭菜让大家用餐,他自己执了一盏酒小呷一口,然后就靠在椅背上欣赏似的看着大家吃。

    感觉苏落有了八分饱,他才问张初五:“究竟发生何事?”

    张初五看了看苏落,欲言又止,低声道:“老爷,一场误会,落落无心的。”

    谷梁鸿一听,不用问。又是这个丫头惹祸,叹道:“可真不让人省心。”

    苏落抹了抹嘴角,明知自己理屈,但仍旧是没理辩三分:“我只是想扎卓文,可是还没扎到呢。”

    谷梁鸿惊骇道:“你扎卓文作何?”

    她正儿八经的:“取血。”

    血?谷梁鸿若有所思,下意识的看看自己的手被她扎破的地方,抬腿就走,边道:“你跟我来。”

    苏落放下手中的筷子跟去,张初五在后边忙着叮嘱:“好好求老爷。”

    春好也喊话过去:“老爷脾气大心肠软,你多认错。”

    苏落不以为然。心里有谱,对付这个人她十拿九稳。

    两个人出了这个房间,谷梁鸿喊伙计开了另外一个包间。二人进去后他立即怒道:“你为何取我和卓文的血?是不是想滴血认亲?”

    苏落嘟囔着:“知道还问。”

    谷梁鸿气的直转圈,他经常被她弄得束手无策,眼下也是,唯有呵斥:“胡闹!”

    苏落感觉自己做的事有点费力不讨好,气道:“是。我做的是欠缺考虑,但你真的认为卓文是你的儿子?连春好那个笨丫头都看出他不像,你风流倜傥他就猥琐不堪,你才华横溢他就蠢笨不堪,你英雄侠气他就窝囊不堪,你哪里都好他哪里都不好。俗话也说虎父无犬子,卓然是你侄儿都还有几分像你,他却根本不像。”

    谷梁鸿真是哭笑不得。自己被她夸的地上难寻天上难找,卓文就被她贬的一文不值,不知为何,他嘴上说不准她再胡来,心里对此事多多少少开始有了想法。

    众人吃饱喝好。谷梁鸿本想带着她三人回府,杨二郎从旁提醒:“老爷。四夫人三个从家里跑了出来,大夫人一定震怒,这样回去您夹在中间为难,替谁说话都不好,不如就让她们三人先住在客栈,等大夫人的气消了些,再把四夫人她们接回去不迟。”

    谷梁鸿琢磨下杨二郎的话不无道理,苏落欺负卓文郑氏定是气冲牛斗,此时让她们回去,自己想护着苏落怎奈她真的做错,他给杨二郎使个眼色,两个人远些众人他道:“你说的也对,就让她们三人暂时住在客栈,我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杨二郎道:“已经打听好,窦璎非凉州本地住户,不久前从外地搬来凉州,她和野鲜不花是旧识,按这样推断她应该也是西域人,现下野鲜不花就住在她家里。还有,脱欢请野鲜不花出兵帮他剿鞑靼,因为野鲜不花的弟弟羽奴与他长久不睦,此事并没有立即成行。”

    谷梁鸿边听边点头,伏在楼梯上往楼下的大堂看,再问:“那么,这个野鲜不花来凉州,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杨二郎左右瞟瞟并无别人,却还是犹犹豫豫,艰难半天才说出口:“老爷,他,他好像是为了苏姑娘。”

    谷梁鸿扣紧扶栏,眉心处拱起一道深沟,冷颜道:“放话出去,说羽奴在西域到处游说拉拢各方势力。还有,说野鲜不花在凉州会晤瓦剌首领脱欢密谋反明。”

    杨二郎悄声问:“老爷,您的意思是?”

    谷梁鸿突然双眼放出凌厉之光芒,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冰色:“我已经忍了很久,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看他野鲜不花在凉州还能逍遥。”

    忽而想起什么又补充道:“那晚行刺苏落的蒙面人可有线索?”

    杨二郎看了他一眼,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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