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心计 作者:公子离月(起点2012-05-13完结)-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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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之一怔，旋即又淡淡的笑开，眼角如和煦的暖风，暖而清远，“迟了，阿九。这些，都太迟了。”
　　“为什么？”子虞紧紧盯着他的双眼，他却似乎看在她的身后，她此时才发现，他眼中没有焦距，两个瞳孔涣散无光。
　　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毫无反应。他握住她僵在半空的手，仍旧是温和的笑，“世上的事物，也不一定要用眼看，不要为我伤心。”
　　子虞再忍不住，抱住他的身子，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发抖。
　　苏慕之低头在她的额心轻轻一吻，“别怕，眼睛和腿也许都还能好起来。”
　　“当真？”
　　“我何时骗过你。”他将她抱在腿间，像从前一样，让她侧身坐在他的双腿上，双臂环在她的腰间，笑如暖玉，“过个两三年，都会好起来的。”
　　“两三年足够了，等你的眼睛好了，我就陪你去看尽山河风光，做一对神仙眷侣，可好？”她只要两年的时间称帝，只要天下是她的，再没有人能阻止他们在一起了。
　　苏慕之摇摇头，“只怕那时你舍不下的太多，不能放手了。”
　　

第175章　入世
更新时间2012…3…25　12：32：01　　字数：2046

　苏慕之摇摇头，“只怕那时你舍不下的太多，不能放手了。”
　　“你信我。”她低头吻上他的唇，唇瓣间溢满了微甜的气息，让她忍不住去尝那唇瓣的香。
　　苏慕之转头避开，在她的鼻尖一点，“丫头，不许欺负我。”
　　就算是负了天下人，她也绝不舍得欺负他的，只是这些，慕之，你都知道么？
　　她将头埋在他的胸前，“若是上一世的我，和这一世的我，可以选择，你会选谁？”
　　“自己跟自己吃醋，这是哪里来的理。”
　　“不告诉我，我就欺负你，亲你。”
　　苏慕之转过脸来，唇间淡然一笑，“呵，傻姑娘。景漠还在外面等，我也要歇下了。”
　　看他眉眼间止不住的疲惫，虽然可以隐藏，但始终躲不过她的眼睛。子虞心疼他，心疼得恨不得坐在轮椅上的人是自己。她从他身上下来，在他的脸颊上一吻，推着他到了床边。
　　扶他上床，盖好被子，掖好被角。
　　“从前这些都是我为你做，谁想有一日，我会累及你。”
　　“从今后，不许说这样的话了，不然我还要欺负你，亲你。”
　　“好，不说。你去吧，我也乏了。”
　　说话间，他已经慢慢闭上了眼，子虞待他睡后，才出了门来。关门时，看着床榻上睡得深沉的那张脸，心间猛地一阵抽痛。
　　景漠等在几步外，见子虞出来，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垂下眸子去。
　　子虞将这些都看在眼底，知道景漠要与她说的话，或许并没有那么轻松。
　　“我让洛川给你送信，看来是找对人了。”
　　景漠不置可否，抬眼看着她，眸间的色彩暗淡，“腿和眼都可以恢复。”
　　“一定是有条件的，告诉我是什么条件。”
　　景漠缄口不言，子虞大概也猜到了，天下只有一物换一物的道理，她看景漠那双暗淡无光的眼，心底生出好多好多的愧疚。他为她，为了她所为的人，竟然愿意牺牲自己的腿和眼睛。
　　“只是视力会弱，腿脚迟钝些，不必担心。”
　　“我不要你为我牺牲，若是要换，用我的换。”
　　景漠摇摇头，“我已经决定。”
　　“景漠！”
　　他别开目光，看向侧门上的雕花，“你的婚礼，合欢酒是我下的药。只有如此才能救他，若你不能原谅我，待我治好他的眼和腿后，任你处置。”
　　“我们之间，不必说这么见外的话。”子虞心中一直有疑惑，现下终于找到了问出来的机会。
　　“景漠，若我理解得不错，若用锁魂之术将人的三魂锁入介质中，再以介质为媒便可以施展合魂之法，这样要散尽的魂魄便可以继续转世轮回，是不是？”
　　景漠默许。
　　“那水晶里只锁了一魂，另外的二魂呢？”
　　“是他的。”景漠转眼望向那扇紧闭的门，“是他将二魂锁进了水晶，沈默含得以转世投胎，他却不能够了。”
　　“只有一魂，如何活得下来？”子虞知道人的三魂只要散去一魂，就是死期到了。慕之只有一魂，怎么可能或得到现下。
　　景漠的眸中闪过一丝森冷，他垂下眼睑，复又抬起，看向远天的浮云，“忍着蚀骨之痛，渡魂到婴孩体内，强行与婴孩的二魂结合。”
　　“有多痛？”
　　景漠摇摇头，“若是我，一定会选择死。”
　　景漠是怎样刚烈的人，竟然会用死这样的字眼来形容那种痛。子虞的眼眶又是一热，沈默含说，他为她做的，比起慕之，太少，现下她终于明白了这句话。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与他争执，害他受了这么重的伤。”
　　“也并非是你的错。他的魂魄在时空间来回，强渡了几次，已将散尽。”
　　等等，他说过慕之再也不能转世，只能靠渡魂到婴孩体内维系生命。那若是他的最后的这一魂也散了，是不是就代表……
　　“我把我的魂给他，也不可以么？”若这世上只能保全一个人，她没有办法不选他。
　　景漠立刻否决，“不可以，他魂魄很弱，经不起合魂。”
　　子虞几乎要哭出来，“无论用什么方法，求你，无论如何保住他的魂魄。”
　　“方法我都试过，魂还是在散。如今只有最后一线希望”景漠转过脸来，刀刻的脸庞清瘦得她都不忍看，为了慕之，他想必受了太多的苦了。欠下他这个人情，她愿意以任何一种方式偿还。
　　他与她对视片刻，垂下眼眸，“书中传说，极北之地有一株仙灵草，可补魂生魄，起死回生。”但他又略略的摇摇头，“传言未必是真，况且死而复生本就是逆天，后果谁也无法预料。”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不会放弃。”子虞笃定的答。
　　景漠也料到她的答案是这样，唇角微扬，“那里寒气甚重，你是寒体，断然去不得。”
　　“他还有多长的时日？”
　　“以灵芝养魂，或许可保三年无虞。”
　　子虞点点头，她只需要两年，将孩子顺利的产下，再登上皇位，待国家安定，她就亲自去寻那仙灵草。就算把整个极北之地踏平，她也要找到。
　　“景漠，谢谢你。他……就拜托你了，我明日便要回去了。”留在这里也是于事无补，虽然不舍，但苏慕之的时间不多，容不得她再耽误，有些事，不能再从长计议了。
　　景漠转过脸来，这一次他看她的眼神，多了些许柔和的神色，“你书房里有宁夕的书稿。”
　　“是。”宁夕是她一直想要找的人，起初只是想见一见这样的人，如今却不止这么简单了，她想要宁夕做她的相国。因为她要的天下，不是如今这样子的，而只有他的想法，和她不谋而合。
　　“你知道他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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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哦亲们，这两天论文开题，紧张得病了，没顾上更小说，望各位亲原谅！
　　

第176章　入世
更新时间2012…3…28　9：58：42　　字数：2044

　“你知道他的下落？”
　　景漠的眸微窄了些，“洛川就是宁夕。我与他在你身边，都是为了遗嘱。”
　　“你们早知道我的身份。”
　　“是。”
　　“那暮月的主人，是不是你们其中之一？”子虞想起在陈州时，来给她送暮月名牌的人，身下挂着一样东西，这东西正是来为她行宽衣礼的男子身上所配，两者根本就是同一个人。起初她也没有怀疑过那人不是莫白，但后来一想，那人的身型与莫白相去甚远，就连呼吸的悠长，身上的气息，那种包容一切的温暖感，都是莫白没有的。
　　景漠忽然一笑，“暮月的主人，是里面那个人。”
　　子虞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还是那扇紧闭的门扉。
　　怎么……可能……是慕之！原来她在陈州，他是随她去的。原来那夜与她缠绵的，是慕之！脑中一阵嗡鸣，原来一直是她错怪了他，他要她做棋子，他将她推给别的男人，都只是她的误会。
　　连她怀孕这样的事，府里的人都不知道，慕之却知道，可见一直他都在关注着她。从始至终，他原来都是在意她的。可是……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答应同她远走高飞？还是还有些事，是她不知道的？
　　一直忍着的泪，又夺眶而出。
　　看着那紧闭的门扉，心上从未有过的痛，痛彻心扉。
　　景漠见她浑身都在发抖，犹豫了片刻，还是轻轻将她拥入了怀中。两人之间还是隔了些距离，他并没有抱得很实，这个拥抱虽然不真，但他眼中的心疼却是真的，那么深。
　　子虞看着他，视线虽然模糊，却也看得见他眼中的柔软。刚毅如景漠，也会这样的心疼一个人，这份情她欠得太深，要怎么还得了……
　　“他今夜都不会醒了，每日只在午时或许醒来半个时辰。知道你今日要来，就让我用针刺醒他。”
　　“看得出，他很累了。”
　　“明日过了午时你再走，今夜你便留在他这里陪夜。”
　　景漠知道她的心，这个世上，除了樱桃那丫头，只怕景漠是最懂她的。
　　她点点头，“七皇子前些日子昏迷不醒，御医教了我一套醒神的手法，我去替他按一按。”
　　景漠轻轻呼气，“你最好不要碰他，他全身都施过针，碰了会疼。”
　　子虞一惊，原来刚才他那些若无其事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只是为了让她不要担心，自己甘愿忍受所有的痛苦。慕之，从前如此，其实一直都如此。
　　“我知道了。”
　　景漠放开她，“进去吧，我吩咐过不许来扰，夜里我再送些食饮来。”
　　“嗯。你……也当保重。”
　　“放心。”他微微一笑，眼角却都是疲倦，子虞不忍再看，转过身来，推了门进去。
　　关上门，小腹隐隐的疼，好像宝宝也能感受到她的伤心。子虞轻轻抚上小腹，向床边走去，笑道，“宝宝也替你担心呢。”在床沿坐下，看着那张熟睡的脸，绷紧的心弦慢慢松弛下来，只要看着他，心里就会莫名的安定。
　　“慕之，不要离开我，好么？”她伏在他身侧，在他耳边轻轻的问。
　　他均匀的呼吸微微一滞。
　　“你听得见我说话，对么？”
　　他的手指动了动，好像是在回答她。
　　“我如今是别人的妻子，是宝宝的娘亲，原谅我的自私，不能陪你一同生死。嫁给沈默含，我也从没有后悔，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只有他而已。”她边说，眼泪又落出来，顺着脸颊安静的淌过。
　　他的睫毛一颤。
　　“你是在怪我，对么？怪我对你不能始终如一……”
　　这一次，他没有回应。
　　子虞擦去泪痕，支起身子，轻轻吻在他的唇上，然后蜷缩在他身边，在他耳旁呵气，“如果可以，我只想有你。……那样就够了。”
　　但是慕之，这个世界，由不得我们选择吧，不然为什么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这句话没有说出口，又一次刺痛了心口。
　　泪顺着眼角滑出来，眼睛好疼。她闭了眼，听着他的呼吸，有种安详的满足感，若是时间能在这一刻停下，该多好呢？
　　浅浅入梦，感觉到手心有一道温热涌来。
　　子虞在梦里睁眼，眼前握住她的手的人，正是慕之。
　　他脸上并没有倦容，而是初见时他坐在高堂上那样的光彩熠熠，叫人的眼中除了他，再看不见其他。
　　“阿九，我的神识无法醒来，只能与你在梦中相见。”
　　子虞抱住他，“那就让我不要醒来。”
　　“又说傻话。”他呵呵的笑起来，“你啊，孩子一样的。”
　　“是啊，所以你要照顾我一辈子，不许赖。”她将头埋进他的胸膛，闻不到熟悉的气息。这是个梦，只是个梦，但是个多美多好的梦啊。
　　苏慕之轻抚她的后背，柔声道，“无论景漠与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为我难过，天命如此。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就好。”
　　“你若不在了，我的心也就不在了，还有什么活得好不好。”
　　“阿九，时间久了，你慢慢就会淡忘许多事。你有夫有子，有你想要的天下，什么都不再缺，又如何不能幸福？”
　　他这是在安慰她么？可是她却一点不觉得宽慰。
　　“就算给我一万年，也是多余。慕之，若能用天下换你，我不会犹豫。”
　　“我同你说个故事吧。我还是苏墨时，在天是护法天尊。下界一只九尾狐妖扰乱人世，迷惑君王，我奉旨下界捉拿。我与她第一次相见，她正为一只快要枯死的古树输送灵气。我问她为何要耗她去千年灵气救那颗将死的树，她却说我不懂人情世故，只是高高在上的冰冷的神。”
　　“你收服她了么？”
　　苏慕之笑笑，眸中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只狐妖，“我与他做了一笔交易，许她十年的时间，但这十年她须得让我明白什么是人情世故。十年间我看着她一步一步走上后位，为的不是权利，而是要停止战乱，天下太平。”
　　“那不过是个美好的愿望而已。”她又何曾没有这样期待过，但现实毕竟是现实，不会编造谎言。
　　

第177章　入世
更新时间2012…3…31　17：01：56　　字数：1957

　苏慕之沉默了片刻，淡然道，“是啊……十年，她并未能如愿看到和平盛世。但十年之期已到，我只能收服她，回天复命。”
　　“但你不忍心，于是用了锁魂之法和合魂之术让那女子重入轮回，自己却再也不能回天，只剩下孤魂，陪她到了另一个时空躲过上天的责罚。在这件事被淡忘后，又重新接她回来。可是……为什么要回来，我们在那个时空，过得不是很幸福么？”子虞实在不明白，他连天上的尊位都可以放弃，究竟放不下这里的什么……
　　苏慕之轻呼一口气，像是在叹息，“那狐妖的愿望，就是要得到天下，开创她理想的盛世。我答应过她，不会让她的愿望落空。”
　　“你是说，是为了我……”所以在她求他带她离开，就此归隐时，他拒绝了她。因为他要守着他们之间的诺言，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阿九，我告诉你这些，是要让你记起过去的愿望……也不负了我一世为你。”
　　也不负了我一世为你。
　　这句话让她的心止不住的颤抖，她紧紧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前，“我只要你为我活着，我不许你有事。”
　　“好，我答应你。”苏慕之微微松开她，低头在她的眉心一吻，“入梦之术不能太久，否则会伤了你的身。”
　　“我不要醒，再陪我一会儿，好么？”
　　“傻姑娘，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宝宝想。”
　　他的掌心覆在她的腹间，不是先前那般的冰冷，而是从前一样的温暖。她仰起头看他，他也回望她，唇间淡淡的开合，说了世间最动听的三个字。
　　我爱你。
　　子虞的心猛然一跳，只要他这三个字，什么都够了。双手再抱紧他，一抱，手中却空了。
　　猛地醒过来，已经是夜里。屋里有微弱的烛光，闪烁的光影中，慕之的睡脸很安详。
　　“醒了？下床吃点东西。”
　　是景漠的声音，子虞又看了慕之一眼，才起身来。身上盖了一床软被，应该是景漠见她睡着了又没盖被子，才拿来了与她盖上的。
　　她下床来，腹间微痛，在床沿上坐了片刻，等那痛缓了缓，才起身来，到木桌前坐下。
　　桌上摆了几道菜，都还热着，想必是他用内力崔热的。菜色很清淡，但都是她喜欢的。
　　“你有了身孕，也不知还合不合你的胃口。”
　　他将筷子放到她面前，乘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