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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童养夫 作者:非夕(晋江12-6-15完结)-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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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小时候,也是个很有爱心的孩子。
  在沈妮儿还未学会善待生命,会兴高采烈着把蜻蜓揉烂的时候,他就会照顾小猫、怜惜小麻雀了。
  是她把他逼成这样的!是她无知的纯洁、她懦弱的视而不见、她任性的善良,把他生生扭曲成一个万劫不复的人!
  他在淤泥里摸爬滚打,为了守住沈妮儿的纯洁,他把自己弄得脏透了。
  可最后,她竟真的嫌弃他脏了。她嫌弃他心黑、手黑,连自己的儿子也不要,为了成功不择手段。
  可她忘了,这世上最不该嫌弃他的人,就是她!
  沈妮儿蹲下来,用力捂着胸口。
  太疼了,她疼得流出眼泪。
  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哽咽出声。
  外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沈妮儿擦掉眼泪看过去,就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他神色严肃、面容威严,怀里抱着一个人,匆匆往这边赶来。
  后面还跟着一群同样严肃的黑衣人,严阵以待的模样。
  那人即便衣衫不整,却仍带着不容忽视的霸气威严,沈妮儿想起他便是那天在君盼店铺里看到的中年人,心里已是不详地一跳。
  再仔细看他怀里抱着的人,整个头窝在那中年人的怀里,看不着面目,浑身只用一件玄色的外套包着,小腿以下垂在外面,竟是赤=裸着的。
  他的脚削瘦苍白,小腿延伸出缕缕血痕,竟有些触目。
  在脑子还未做任何反应之前,沈妮儿便猛地察觉出一丝强烈的心痛,她已经忘了自己是怎样冲过去的,等疼痛令她回过神来,她已经扑在君盼身上痛哭起来。
  黑衣人抓着她,她抓着昏迷不醒的君盼。
  他闭着眼,唇色苍白,脖子以下被衣服遮住。沈妮儿扑过去的时候,他的手垂了下来,手腕上全是参差的破损,青痕明显。
  沈妮儿红肿着眼,只把恨恨的目光投在离她最近的男人身上。
  男人用同样的眼神回看她。
  男人冷冷哼了一声,抱着君盼连同沈妮儿一道拽进了房间。
  他把君盼放在床上,扯掉罩着君盼身体的外袍,蹙眉看着沈妮儿由震惊到崩溃,抱着伤痕累累的君盼,哭的痛彻心扉。
  君盼从不肯给她看到这些,有时候大热天他还穿的严严实实,高领盘扣,手腕脚踝都用绸带缠紧。她分明早就知道的,可她装作无知,不去想不去看,就以为自己真的无知。
  她的心猛然凉透,原来她是如此心狠。
  男人不耐她痛哭不止,单手给她扯开。
  大夫动作粗鲁地把君盼翻来翻去,犹如对待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头,她上前阻止,被男人喝退:“你打他的时候,可曾想过他会疼?!”
  沈妮儿一愣,动弹不得。
  大夫曰:皮外伤不足道。另有内情。公子血毒积淤血液,不能温养四肢,而至周身疾病。又因心肝两伤、心郁胸满,气血攻心而致昏迷。
  简而言之,中毒已久,心里憋着一口没发出来,一时气血上脑引发身体潜在毒素,而致昏迷。
  男人一惊:“体内有毒?何种毒?”
  大夫便道:“此毒能够麻痹神智,使人产生短暂幻象,欲=仙=欲=死。连用几次便会产生无法抗拒的依赖,深陷其中、难以戒除。长久服用,必会淤积血毒,最后五脏遽衰而亡。”
  男人道:“可有解药?”
  大夫扶须轻叹:“难说、难说。”
  沈妮儿茫然地笑了起来,像吸食了毒品的是她。
  **
  那天以后,他便一直昏睡着。
  他大概真的太累,任由自己一睡不醒。
  扬州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些日子,行人不敢出门,人人都躲在家里,唯恐被血雨腥风沾上,引来无妄之灾。
  听说向来张狂的阮夫人死的时候连衣服也未穿,死相极惨。
  听说十一少痛彻心扉,带齐人马围剿沈宅,同那里面的一个大人物斗地两败俱伤,都死了不少人。
  人们都以为十一少便是十一少,怎可能会输?
  人们等着看那大人物被打出扬州城。
  可渐渐地,竟很少有十一少的消息了。
  后来,竟弄得风声鹤唳,胆敢当街议论十一少者,竟是要下狱。于是,便没人敢提了。
  十一少,俨然成为了一个过去。
  人们又推测,那段时间风头正盛的沈君盼可能会接手十一少的产业。可他们竟又猜错,商帮再无人撑地起来,几大长老纷纷自立门户,最后竟如同一盘散沙,屹立几十年不倒的商帮竟也成为一个过去了。
  日子还在继续着。
  曾经呀呀学语的,开始试着摇晃着走路,跌倒了、爬起来,便是成长。
  他大病初愈,人更冷漠,还有些阴森。
  就算长得极俊,也依旧让人不敢直视,避之唯恐不及。
  提到公子彤,人人胆寒。
  彤无所事事,终日游荡,眼神阴冷。
  彤喜欢玩弄些有生命的东西,具体说来,便是人。
  囚牢里有一个,分明奄奄一息已久,腿脚还不便,却久经折磨,竟是死不了。
  姓什么不知道,只偶尔听人称小楼。
  听说是个长得好看的男人。
  彤蹲在地上,拽着他的头发把他按进水缸里,待剩一口气,再提出来。只几个来回,他便再无力气,任由彤提着他左摇右晃。
  他也不骂,有时候难得有力气,还会微微一笑。
  行刑的人说,他笑起来极为勾人,像只狐狸。
  彤不许他活得舒心,又不愿他死。
  好像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牵绊,彤只会对他说些一个女人的事情,这时候的彤神色颇为炫耀,有种孩子气的得意洋洋。
  狐狸样的男人平日里漠漠无语,一副苦行僧的模样,却偏偏会在此时冷嘲一番,如愿讨得一顿打。
  看守的人隐隐听过几次,那女人似乎有一个颇为俗气的名字,叫什么妮儿。
  叫妮儿的女人太多,大多泛泛平庸,她是哪一个呢?
  彤冷血、彤可怖。
  似鬼不似人。
  唯有一个时候,他像个人。
  他看见孝小姐的时候。
  孝小姐弯弯卷发,圆脸圆眼,模样讨喜,跟彤长得不像。
  孝小姐不喜欢他,见着他便哇哇哭着跑开。
  她同旁人一样厌恶恐惧他。
  他是她的爹爹,可她就是不爱他。
  她在园子里玩泥巴,彤在树影里看她。
  她看到了,吓得晚上做噩梦。
  彤便不敢再偷看她。
  她赖着姆妈讲故事,彤走过来,她噤声缩肩。
  彤冲她笑,她便哭了。
  彤便顿住脚,眼睛乱转,手足无措。
  此时连姆妈吓得也浑身发抖。
  彤便一步步退回自己房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一看便是一天。
  家宴的时候,彤有机会见她,小心翼翼同她讲:你小时候不会吃奶,我一勺勺喂你,你张着小嘴儿,好可爱……
  孝小姐捂着耳朵哇哇大叫:不要不要!不要你喂!我不吃你喂的东西!
  孝小姐躲进丫鬟怀里,哭得惊天动地。
  丫鬟把孝小姐抱回去。
  彤面无表情站起来,单手掀了饭桌。
  家宴不欢而散。
  孝小姐怕他并非毫无理由。
  因为旁人都怕他。
  因为她见过他突然发病的模样,抽搐、狰狞。
  她吓得弄湿了裤子。

  结局

  王孙相聚,彤不言不语。
  他本就来自民间,身上带着格格不入的气息。
  贵族们称之为下等人的味儿。
  没人理会他,他亦不理会任何人。
  他倚着雕花窗,手持琼觞。
  阴冷的气息,叫人不敢靠近。
  窗外是个花圃,团团簇簇。
  一身白衣的小少年欢叫扑蝶。
  大眼睛、圆圆脸,裹胸布缠地稀松,一眼便看出性别。
  彤恍惚想起妮儿幼时的烂漫,唇角漾起淡淡涟漪。
  小“少年”扑腾出一身热汗,站在那任由丫鬟拭汗,一双大眼左顾右盼。
  正看到窗边微笑的男子,眉眼气质自与普通王孙不同,让人看了不敢看,又偏偏想再看。
  “你是谁?以前倒是不曾见过。”少女红透了一张脸,扑腾起一颗心。
  男子唇畔弧度瞬间隐退,像是猛然从梦中惊醒,脸上挂起薄霜,转身离开。
  几日后,有媒人忐忑前来。
  彤阴冷冷坐着,便叫人开不得口。
  孝小姐在堂外欢叫吵闹,玩累了,扒着门框探头探脑观察生人。
  彤眼神随她左右,微微柔和了神色冲她一笑,孝小姐便缩回去,蹬蹬蹬跑开。
  彤颓然闭了眼。
  夜色正浓。
  彤去探望囚牢里的人。
  那人正仰脸坐着,似乎在沐浴小小窗格透出的星点月光,面容如月华般柔和平静。
  彤蹲在栅栏前看他。
  他依旧不睁眼,惨白的手指摩挲着身边一段露齿的篦子,握在手里,就着月光慢慢梳头。遇到打结的地方,他用手指一点点理开,很慢,很平静。
  他梳好了头,捡起身边污渍斑驳的发带,将头发慢慢绑了,理了理鬓角。
  然后才睁开眼,指着铁栏边的一只残碗,“能给我些水吗?”他说得很慢,声音又低又哑。
  彤不说话,只把随身带着的扁酒壶打开,倒出铮亮澄清的酒来。
  那人用手臂撑着身体,慢慢挪过去,把残碗拿到身前,用手指沾了些酒水,一点点涂到脸上,抹匀。
  许是白天看守心情不顺,拿他出了气。
  他脸上除了污渍,还有些血痕。
  打人不打脸,可惜他不算是个人。
  磕出肿块的额头、鞭痕掠过的眉角、肿起的唇,他沾着酒水一一抚过。
  血污融合到一起,让整张脸更加模糊,他拿起一块衣服上撕下的方布,认真擦了擦。
  本就肮脏的方布愈发辨不出颜色,他看也不看,慢慢折起来塞进怀里,算是沐浴完毕。
  他整理了褴褛的衣衫,从稻草铺底下勾出两只还算干净的袜子。那长袜质地上好,只是在牢里隔久了,有些发黄潮湿。
  他把不能动腿盘起来,开始穿袜子。脚底板血肉模糊,他穿的时候手微微抖着,弄疼了便闭眼停一会儿,待痛劲儿过了,再接着穿。
  袜桩松散,他用草绳绑好,才把腿放回原位。
  他慢慢挪着自己,把稻草一点点铺在月华底下。
  而后捧起残碗里剩余的酒,一口一口喝掉。
  彤把酒壶里的酒全部倒进去,他只看了彤一眼,大概是笑吧,可那张脸已经辨不出表情。
  他依旧慢慢地喝掉,一滴也不剩,最后挪到铺好的稻草席边,他慢慢躺下去,不再动了。
  月华照在他的身上,安详静谧,有些清冷,有些圣洁。
  彤走出去,他忘记来这里的目的。
  也许他突然想开,把无处发泄的怨恨报复在无辜的人身上,并不会减轻痛苦,可显然这不重要了。
  他抱着枕头,站在自己的床前。
  悲哀、疼痛。
  只差那么一点点,他便能好好发泄出来。
  可眼睛干涩,阻碍了一切。
  孝小姐开始念书。
  学到“孝”字,略有所悟。
  她开始不那样排斥彤了。
  偶尔,她会允许他靠近自己一些。
  太近了不可以,她还要慢慢习惯。
  两人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彤看着她,她看着碗。
  彤给她夹菜,她缩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没有躲开。
  彤的喜悦溢表,像个孩子,黑黝黝的眼仁散出光彩。
  她无意中看到,心里竟觉得他有些好看。
  气闷疑惑。
  彤远远等她玩够回家。
  小伙伴竟然夸赞彤生得漂亮,孝表面上不屑,暗地里有些得意。
  孝破天荒允许彤牵着她的小手,彤手心里都是汗。
  孝看了他一眼,那句“爹爹”还是唤不出口。
  摸到他残缺的小指,心底涌上熟悉的厌恶,挣脱开跑了去。
  孝小姐有些男孩习气,喜欢骑马。
  彤在一旁看着,她有意炫耀,将小红马驾得飞快,飒沓如流星。
  彤面色全变,惊慌不已。
  孝心底得意不屑,微微一笑,忽而转头,迎面撞来一根幼松。
  她手足无措,闭目哀嚎。
  忽觉身子一轻,天旋地转。
  以为必死无疑,咬牙眦目。
  竟不觉疼痛,待缓缓张开眼来。竟是被彤抱住,鼻翼间满是陌生又熟悉的清冷气息。
  彤撞倒了幼松,被小红马带出几步,就地滚了几圈,满身擦伤。
  孝毫发无伤,窝在彤怀里,手脚僵硬。
  彤胸口很薄,紧紧抱她,只柔声劝她别怕。
  他手有些抖,身子早就破败,呼吸间如同拉了风箱,嘶嘶作响。
  孝放声大哭。
  清晨早膳,孝别别扭扭喊了第一声“爹”,彤愣怔许久,别过脸去。
  孝有些黯然,原本忐忑雀跃的心沉了下去。
  她闷头扒饭,头顶忽的一沉,竟是只凉丝丝的手,轻轻按在上面。
  “孝儿。”彤突然开口,声音又缓又沉。
  孝儿年幼的心涌上陌生的酸楚,她红了眼眶。
  她低着头,又幸福地想要大笑。
  孝换了一匹温顺的小白马。
  彤骑黑马。
  一大一小并排走着。
  彤每年都会回他口中的“家”,孝是第一次去。
  不大的院子,葡萄架下有可以纳凉的小躺椅。
  孝躺在上面,想把弯弯曲曲的头发尽量抻直。
  她不止一次的羡慕过,彤生了一头漂亮的直发。
  彤给她采了葡萄,洗好了放在碗里盛着。自己又去摆弄菜园,从土里拔出嘟嘟串串的脏花生,一点点摊开,在院子里晒着。
  他无声蹲在那里,显得寂寥孤独。
  孝不知道他为何会喜欢这些,这分明是下人做的活。
  不过她还是坐起来,指着花生叫着:“爹爹,我想吃那个!”
  孝是个聪明的孩子,从小便知如何能称别人的意。
  彤果然欢喜起来,回身进了厨房,里面还有些上次晒干的花生,他大概给她炒去了。
  这是要等许久,孝百无聊赖。
  葡萄架上有一只青色的老虎冲,她拿起一根木棍,打算给捅下来。
  刚捅了一下,就听到一声小小的吸气声,接着戛然而止。
  孝耳尖,循声望去看不到。便起了坏心思,站起来指着老虎虫道:“谁?再不出来我便捅死它。”
  她怕彤听到,因而声音压得很低。
  静默了片刻,孝不耐起来。拿木棍将那老虎冲拨弄的摇摇欲坠。
  “别……”不远处的地底下终于发出男孩微弱的声音,一颗黑黝黝的小脑袋钻出来,一双凤眼可怜兮兮瞅着孝,“别弄死它,它是我的好朋友。”
  地底下钻出个人来!
  孝吓出一身汗,然而却又逞强,眨巴眨巴眼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胆敢吓本郡主?!信不信我叫人砍你脑袋?!”
  男孩脏兮兮的小手扒着土沿儿,吭哧吭哧往外爬:“我叫沈念,你不要砍我脑袋。”
  孝看着他,可恶他生了一头乌黑垂顺的发,脸上沾了泥渍竟也遮不住光彩。
  他长得,像一个人。
  孝恍惚扭头,便看到那个人立在门口,定定看着地窖里狼狈爬出的一个女人。
  孝第一次看到同她一样的卷发,原来竟是那般好看。
  弯弯垂下耳侧,她看着彤,只唤了一声:“君盼。”
  他便淌下泪来。
  
  就像大家所想的那样,自然是君盼的爹爹将两人强行拆散,当然,还有另外的原因,那就沈妮儿觉得对不起君盼,因为他受的那些苦,她向来知道,却仍旧贪恋短暂的平静,不肯拆穿。所以她是有愧的,因而愈发不敢面对君盼。
  孝的爷爷,也就是君盼他爹自然想留下男孩,不过沈妮儿知道,如果留下沈念在他身边,君盼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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