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倾城--芙蓉咒_派派小说-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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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着实困难，有时找起其中一本真让他不知所措。
书童非儿道：“公子，前儿您与老爷对弈拿来翻看，看完随手放哪了小的也不知道。”
“可是第四排左边第三个书架上面第二个横格子的右边数第五本？”
谁在答话？惊得易轻陌和那小童非同小可，屋内并无他人，说话的乃是……青鸾？易轻陌等人早已将他定位为哑子，如今突然开口，还是这么长的一大句，怎不令人惊奇？令易轻陌欣慰的是，他不光会说话，还是个头脑极清醒的！
易轻陌有意想知道青鸾是个怎样的聪颖，随问道：“有本《皇帝内经》，上有我儿时手绘的翠竹图，你可知在哪里？”
青鸾走到一个书架前面，顺手从中抽出一本：“可是这本？”
易轻陌又问了几本平日不怎么看的书，都被他一一找出来，果然是奇。易轻陌道：“这里的藏书少说也有几万册，你来不过十日，都看过了？”
青鸾摇头，道：“都看过不可能，你们出去时我闲来无事，捡喜欢的粗略翻了一遍。”
书童非儿道：“公子，这位小公子可真能吹牛。”
青鸾不服气道：“我一盏茶的时间可以记住万字，再多的书又算得了什么？”说着黑白分明的眸子显得格外明亮。毕竟是十一二岁的孩子，虽然经历特殊，但争强好胜是骨子里难免的。
非儿只是不信，与他打起赌来，也是故意刁难他，竟从中抽出一本书画集子。易轻陌仰面而笑，非儿这厮果真有几分刁钻劲。谁知青鸾翻看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合上集子，从书案上拿出纸笔便画了起来，虽说神韵远不如原作者，但画面却是一模一样。
非儿怔得讲不出话来。易轻陌也点头赞许，世上果真有过目不忘之人。不说别的，单是这个博闻强识的本事，如果妥善教导，他日也必成大才！
“爷，爷！”
易轻陌一看是小厮张平，道：“何事如此惊慌？”
小厮气喘吁吁道：“不好了爷！外面……郭国舅带了好多人，说是……说是来找青鸾的！现在正在大厅，老爷让您赶快过去呢！”郭玄来得好快！谁将青鸾的行踪透露了出去？如果单是郭玄的推测，他万不敢贸然来闯易府！
还没待易轻陌分析事情来龙去脉想出对策，小厮张安也跑来：“爷，这是如烟姑娘给您的信，今晚是她的□之礼，请您务必前去！”今晚？易轻陌想起曾答应如烟，一定保全她的清白身子，怎能食言？如烟虽然温柔似水，骨子里却是个烈性的女子，如果被逼委身于不喜欢的男子，恐怕是非死不可的。
青鸾，如烟，先救哪个？
○○三 苦肉计
易轻陌看一眼青鸾，将他脸上的惊慌尽收眼底：“我定然不会让你再回那地狱去！”令非儿和张平、张安兄弟保护青鸾，自己向前厅而去。心里却暗叫不妙，如此场合自己的贴身侍卫赵天奇和向天问竟不在身边。
“父亲。”易轻陌见厅堂正中负手而立的易庄，恭敬行礼。易轻陌从小丧母，易庄素日充当的都是严父的角色，对儿子的过错从来都是不加纵容，此种情形，见他行礼也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易轻陌见郑姨娘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易轻舟也在场，两人分别向他行礼。“大公子。”“大哥。”易轻陌道：“免了吧。”
在易府，易轻陌乃是长子嫡孙，将来万千家业和父亲爵位的继承人，其母虽然早逝，但其父易庄一直没有续弦，也未将郑姨娘扶正，所以他在家中的地位比郑姨娘和庶出的弟弟要高很多。
易庄道：“郭国舅说你抢了他的家奴，可有此事？”
易轻陌虽然有三分人才，七分聪明，但在严父面前依然不敢造次，只低声道：“不曾。”
郭玄一听气急道：“易轻陌，你骗我去望春阁，与相好如烟串通将我灌醉，却返回我家中将我父亲打晕，抢走家奴青鸾，你敢说个不字？”
易庄怒曰：“你小小年纪还敢去青楼？！快给我跪下！”易轻陌不敢反驳，就地跪向易庄。易庄道：“畜生，谁让你跪在这里了？给我跪到厅外的青石台阶上去！”易轻陌哪敢不从？
易庄：“管家，请家法！”老管家易德素来心疼大公子，怎忍心老爷责罚他，想劝解却被易庄喝住，只得将家法，一支丈余长鞭，递到易庄手中。这易庄身为刑部尚书，早年锻炼于军列之中，使得一手好鞭法，长鞭在他手中如毒蛇一般扑向易轻陌的后背，一边打一边口中还骂道：“不长进的孽障，小小年纪就干些杀人放火奸…淫…猥…亵的勾当，我趁早打死你，让你早日去见你那死去的娘亲，免得为害世人！……”
见易庄如此情形家里的管家奴役侍女满满地跪了一地，郑姨娘和易轻舟脸上似有得意之色，但也不得不做做样子随众人一并跪了下来。
郭玄假意劝解，脸上也是得意之色：“易大人打死了他也不济于事，他袭击朝廷命官，我今日不将他押回大牢难平众怒。易大人，你身为刑部尚书秉公半世，可不好因此孽子晚节不保啊。”
郭玄越如此说易庄越打得厉害，不一会易轻陌后背已是殷红一片，可敬他小小年纪再仗着有些功夫底子，竟然一声不吭。
老管家实在不忍再看，上去扑到易轻陌背上，易庄收不及鞭子，实实地打在老管家背上。易庄：“管家，为这孽障你又何必？”
老管家道：“老爷，老奴今日豁上了老脸也要在老爷面前进言。大公子可是夫人留下的唯一的血脉，你不念及大公子，也不想想死去的夫人吗？不管公子做错了什么，你先让他说清楚再打也不迟。”
易庄似有所动，将鞭子重重扔到一个小厮怀里，对易轻陌道：“我倒让你死得明白！轻舟！”
易轻舟答应道：“是，父亲。前日我在大哥的‘轻陌居’前面戏水，见轻陌居来了生面孔，我以为是家里新买了下人，便想去看，谁知……”易轻舟怯生生看易轻陌一眼：“谁知看见大哥正与一个面生的小童做那不齿之事，舟儿现在才知道那小童名叫青鸾。”
易轻陌不敢置信道：“轻舟，你……”原来还不解郭玄怎知他藏了青鸾，单是推测他万不敢来易府闹，现在看来是易轻舟透风报信无疑了。他易轻陌素来对人宽厚，更视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为手足，今日他为何如此作为？
易庄听易轻舟之言又是雷霆之怒：“将人带上来！”一行人将青鸾、非儿、张平和张安，一个不拉齐整整地押了出来。
易轻陌见他们全被绑得结实，看来这次是难逃父亲法网，跪着爬到父亲脚下：“父亲，万不能将青鸾交给郭玄，他们父子可是吃人不吐骨头啊！”
郭玄恶狠狠骂道：“你还敢污蔑当朝太师与国舅！”
易轻陌哪里还管得了许多：“父亲，我与青鸾并没有做什么苟且之事，你可知青鸾乃是被郭玄父子抢到府中的娈*童，你不救他，他必死无疑！”
易庄：“住口！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吩咐下人道：“将那叫青鸾的交给郭国舅，他们三人给我每人打三十大板，让各自的大人领回家去，永不录用，大公子身边换其他人服侍。”
下面又是一片告饶之声。那非儿和张平、张安兄弟本是自小本选到易轻陌身边伺候，与公子感情自是非同一般，怎忍与之分离？
易庄指着易轻陌道：“又是妓…女又是娈童，你这个该死的畜生！给我用铁链绑了，放柴房里饿上三天！”
易轻陌自小锦衣玉食性情温和，但是也有几分骨气，受苦挨饿自是不怕的，但他如何受得了被父亲冤枉，何况连累身边人受苦，又救不得青鸾和如烟？他苦苦抱住父亲大腿，泪如雨下：“父亲，都是孩儿的不对，罚我一人罢了，请不要牵连他人！不能将青鸾交给郭玄，也不能现在将我关了，只待我救了另一个性命，自会前来领罪。”
一直站在一旁的郑姨娘嬉笑开口：“呵呵，这大公子果然是菩萨心肠，好像世间人都等着大公子去救，倒比那佛祖菩萨还要忙些。”
易庄本来就在气头上，怎经得起有人火上浇油，顿时怒气冲天：“快给我绑了押进柴房！拖延一刻你们都陪了去！”
“父亲，求你不要打非儿他们，他们都是听我的命令行事啊！……父亲，青鸾聪慧无双，你忍心看他被人折磨致死吗？……父亲，如烟只是陌儿的红颜知己，并非你想象的那样……”可怜易轻陌苦苦相求还是被人套上铁链，拖了出去。
这边是易轻陌的哭求之声渐行渐远，那边是非儿和张平、张安兄弟受杖责的声音此起彼伏。非儿年幼还是个不更事的孩子，从小伺候在易轻陌身边，易轻陌又是个秉性最宽厚的，对下人从不责骂，他如何受过现在这等苦？非儿口中大叫“公子救我！”大哭不止。
张平、张安兄弟年长几岁，已懂得些主仆之情。两人忍着身下疼痛，只对易庄道：“老爷，是我们的不是，万不要责怪爷啊！老爷，您就放了爷吧！爷从小没受过这等苦，如何经得？只让我们两人带替爷受罚吧！”
易庄骂道：“呸，无体面的小子！他是你们哪门子的爷？易府里爷只有一个，就是我。给我将他们拉下去轰出府！”三人又是告饶不止。
易府一下变得悲切万分，人人垂泪，苦不堪言。
郭玄对易庄冷哼道：“今日是便宜了易轻陌，不是看在易大人三分薄面，我父定会将此事上报朝廷，治他的谋害太师的罪名！”说罢带了青鸾甩袖离开。并不是他不想追究易轻陌打晕郭太师的事，而是此事关系娈*童这一敏感话题，是当今圣上最深恶痛绝的，真正闹出去对他们郭府也不是光彩的事。况且他们也要回了青鸾，易庄也给足了他们面子重罚了易轻陌，郭玄还是懂得见好就收的。
郭玄等人离开，郑姨娘还要进言，却被易庄朗声喝退。眼前这一场戏是轰轰烈烈地演完了，下面的还不知道怎么收场。易庄对管家道：“将非儿三人带到我的书房！”
○○四 红妆
易庄送走郭玄，又喝退了郑姨娘和易轻舟等人。
老管家看众人都已退下，上前恭敬对易庄道：“老爷，公子今日所伤不轻，若不及时医治恐怕……”
对于这个老管家，易庄一样敬重得很：“易德，将黑玉治伤膏给大公子送去涂上。”
老管家一听，顿时老泪纵横：“哎，我马上令人去办！”黑玉治伤膏并不是普通治伤之药，而是易轻陌的师傅，神医顾今先生一生心血的结晶，乃是当世外伤奇药，除了易府连皇宫都是没有的。想当年先帝被人行刺，在全国重金寻此药都不可得，后来顾今机缘巧合来到易府，因与易轻陌师徒之情竟将此药赠与了他。
老管家又道：“老奴斗胆说一句，老爷平日虽然严厉，但最在意的就是大公子这点血脉，今日怎会忍心下这么重的手呢？”
易庄幽幽地地望着前方，满脸凝重，许久开口并没有回答老管家的问题，而是道：“易德，你今日也受了杖斥，快下去好生检查一番。——你身体无恙才能照顾好大公子啊。”
老管家一听又是落泪，重重点点头，泣不成声：“老奴……老奴这就下去。老爷放心，有老奴在定然不会让大公子受什么委屈！”
易庄转身，郑重地看着老管家也点点头：“好。下去吧，顺便令人将非儿三人带到我的书房。”
“如烟啊，快妆扮起来，这客人可都到齐了，今儿个是你出嫁的大喜日子，别让你未来的夫君笑话。哈哈……宋大爷您来了……”鸨母一边催如烟速速着装打扮，一边满面春风地招呼客人。每当有“女儿”“出嫁”，都是青楼最热闹的日子。未接过客的清倌儿被当做货物一样公开拍卖，拍得的客人无限风光，即使没拍得的也长了见识，还有其他姑娘相伴春宵。银子像水光一样晃动，最后统统流进鸨母的口袋。
如果没有易轻陌这个念想，如烟听见鸨母的催促必定如听到催命钟一样。可是因为有了他，他之前承诺在她“新婚”之夜暗中出高价将她买下，她所以才多了几分从容，几分若有还无的期待，甚至几分赌博一般的兴奋。虽然以自己的身份定然不可能光明正大进得易府，但能与易轻陌这样的人物相依相伴也算她福分非浅，她又怎敢再去奢望名分？
如烟吩咐道：“将妈妈上次送来的那盒贡品胭脂拿出来。”平日易轻陌已看惯了自己淡妆时的素雅，今日她要让他见识自己红妆时的惊艳，少不得他又会拉着自己的手说：“如烟真真是‘浓妆淡抹总相宜’。”
想起这个，她不由得低头娇笑。
身着喜服，由龟奴背起下了楼，早有一众等候多时的嫖客欢呼雀跃。妈妈在耳边说着什么她都没有听进去，眼神一个千回百转，一个百转千回，寻的都是易轻陌的影子。顾盼生辉之间已让那些男人们兴奋到了极点。
“各位大爷，你们别急嘛，先让如烟姑娘为大家献上一曲，大爷们喝喝酒，听听曲儿，下面还有你们乐和的呢……”鸨母说罢已让人将瑶琴送到如烟面前。
下面早有客人道：“还弹什么曲儿啊，妈妈，直接出价吧。我出五十两！”
有客人响应：“王老三，这如烟姑娘也是你能配得起的？你那五十两银子还好意思出来现眼，还是回家孝敬姨太太吧——我出一百两！”
“哈哈哈哈……”看着被讽刺得一脸晦气的王老三，众人发出一阵阵大笑。
“让开，都让开！别挡着国舅爷的道！”进来七八个盛气凌人的小厮，手持木棒，硬在人群中分出条路来，后面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郭玄。日前他从易府要回了青鸾，此刻又来找如烟报复。
郭玄对着台上的如烟道：“小娼妇，那日将郭大爷灌醉，今天郭大爷是找你个小娼妇算账的！你是想让我用他们手中的木棒来对付你呢，还是用我身上这根□？啊？哈哈哈哈……”说着，□着指了指自己的下身。
台下人一听，笑得更加肆意妄为。青楼本来就是混乱不堪的场所，有了郭玄说了一通混账话，这么一闹，一下污秽不可言状。如烟冷冷地看着台下，不发一言。生在青楼这种地方，见惯了人生的贫贱卑微，又有何所惧的呢？
鸨母跑来对着郭玄道：“哎呀，国舅大人，您看今儿是我们如烟大喜的日子，您高抬贵手，就别在这搅场子了。待会等如烟弹完曲子，您只要出的价钱比其他的大爷高，那么让如烟怎么伺候您，还不都凭您国舅爷一句话？”
这话说的本来极对郭玄的胃口，可惜他今日来就是奔着搅局的，再好听的话在他这儿也是枉然。这里还有个缘故，郭玄的姐姐郭淑妃刚从宫里带出话来，自己怀上了龙裔。当今皇上二十有七，后宫佳丽三千竟无一人有所出，这淑妃一怀孕岂不是天大的喜事？淑妃还道，只要能为皇上生个太子，就向皇上请命封郭玄一个官职，日后郭家更是如日中天。因为这个缘故，郭玄才敢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