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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醉入君怀+番外 作者:冰魄(小说阅读网vip2013-05-31完结)-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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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一句,添油加醋,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

    上官若风耐心听着,眉宇之间慢慢蹙起。

    我在一旁看着,不觉好笑,“上官堡主可是要为府中小姐讨个说法?”

    他微愣,皱眉,“泧儿她,可能胡闹了些。”

    我扬眉。

    他怀里的小人儿发觉情况好似有些不对,眉头一蹙,不满地一句,“爹爹!”

    他低目伸手抚了抚女孩的头,弯腰低声将女孩从怀里放落在地上,语声温洵,“泧儿乖,先去别的地方玩,爹爹等会儿去寻你?”

    女孩不依不挠,揪着他的袍子不放手,“爹爹坏!坏爹爹!”

    上官若风柔和一笑,“听爹爹的话,过些日子爹爹带你晚上去逛灯会。”

    女孩听到灯会,眼前一亮,欢呼一声,抬脸在上官若风脸上湿哒哒一亲,然后欢乐的蹦跶沿着来时的路走了。

    我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浑身不自在得很。

    待孩子走远了后他才缓缓起身,“你……”

    “我……”

    两人一齐开口,双目相对,俱是一愣,顿了顿会儿。

    “你先说。”

    “你先说。”

    再次怔住。

    他看我的目光游移,我看他的目光尴尬。一番静默,我抿了抿唇,口中漫不经心道:“西珏城下了聘礼,殇清宫收了。”

    他目里暗了暗,语声淡淡,“我知道。”

    眸色忽凉,我挑了眉,弯唇轻轻一笑,“我又要嫁人了。”

    “恭喜。”简简单单两个字,飘进我心里,细针般扎的疼。

    我故意直直盯着他,面上笑得自在,“表哥除了一句恭喜,就没什么要说的了。”

    一句“表哥”出口,我见到他肩膀微晃了下。

    他静静看我,眼底颜色愈见似夜暗沉,良久,哑声说出一句话:“苏城主不论家世、人品,都极好的。”

    “是么。”陡然感觉足下虚软无力,我笑得牵强,“所以表哥是真心祝福我?”

    他看我的眼神灼热,似有些许凄楚,更有一种我看不懂的情愫,深深藏抑其中,他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有说。

    我心中一哽,假作抬头看了看天,“天色不早,汐月该回去了。”

    他握紧了拳,久久凝视我,眉目间的暗沉之色渐化作一片惨淡,淡淡四字,“表妹珍重。”

    身子一颤,我又气又悲凉,紧紧抿了唇,转身就走。

    我的脚步很慢,心中期待着他能从后追上来,一小截路走了好久,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往近而来,只有一声极清极淡的笑,寂寂然,寥寥然。

    心底陡然只剩下一片空洞。没有愤怒,没有悲伤,什么都没有,只有空落落的死寂。

    绕过拐角,大滴的泪水夺眶而出,顷刻间朦胧了我的眼。

    巨大的落叶乔木,叶子火红火红的刺眼万分,足下一软,我跌坐在树下,泣不成声。

    这回,你是真的不要我了。

    一阵脚步声飞快从远处过来。

    我陡的突然一惊,抬眸。

    拐角出现一抹白影,跑过来的步履一滞,这里是个岔路口,他目中惊惶紧张地四处顾盼,各个路口看不见半点人影。他眼里一黯,失落落的瞟到树下,目光猛地一凝。


文章正文 结局篇(六)

    夕阳的余晖橘黄染就了整个天宇,风过树摇叶落,斑斓的红影如同那满室大红的喜服、聘礼,缭乱得,花了人的眼。

    “不要嫁,不要嫁给他。”上官若风缓步向我走来,明亮的目光凝在我面上,一点不移开。

    一时间,我有些恍惚,迷失在他的眼里。直愣愣地呆立在那里,看着他一步步向我过来。夕阳的余晖辉光温润,透过树叶斑驳,洒了他一身。

    直到他走到我面前,伸手抚上我的脸,他的手指微颤着,擦掉我眼睛边上的泪,一句句,一声声,说得恳切,“不要嫁给别人。”

    我倏然胸口一窒,倒退了一步,盯着他,不由冷笑,“不要嫁给别人?上官堡主拿什么身份同汐月说这句话?前夫?还是表哥?”我倘然看他,“若是前夫,这话就免了。若是表兄,汐月的婚事,怕也轮不到表兄做主。”

    他目里眸光潋澈,浓密长睫掩下,稍带了一丝我难看分清的晦涩落寞,“月儿。”

    我偏头错开他的目光,“别这样叫我,谁知道你喊的是谁。”

    泧儿、月儿,读音都同月,他神色微滞,忽然沉默下来,沉默了许久。周遭复又剩下沙沙的树叶摇晃轻响,平白无故的扰人心烦。

    我站了一瞬,见他没有再要开口的意思,眼底一黯,方才重新燃起的些微喜悦瞬间消失殆尽,在脑海徘徊许久要说的话,凝结于心,只余无尽悲凉。

    “快落幕了,汐月没有掌灯,上官堡主既然没什么话,汐月要就走了。”我垂目,绕过他往前走。

    风飞叶落,打碎了一地的斑驳光影。漫天舞着的红色,看得人心里发酸。

    “没有休书。”

    他淡淡一句,我止了步,“白纸黑字,堡主当汐月是瞎子看不清上头写了什么吗?”

    他语气勃然激烈,“那是假的,没有印鉴,没有按章,做不得数!”

    我挺直着背脊,不回头,冷淡着的口吻,“那时候你不是这么说的。”

    “那时候我只是想逼着你自己留着印中——”

    我截住他的话,陡然的怒意自心底涌起,“休书你想写就写,人你想休就休,三年前随便发生点事情你就想一纸休书摆脱我,谁知道今后再发生些什么你又会——”

    话到了一半我忍不住想回头去看,回眸的刹那那白衣猛地贴至身前,一只手有力地卡住我的腰,一只手绕过我的肩按住我的后脑,被迫得抬起头的那瞬,他俯面下来,狠狠吻住了我的唇。

    他就像是在深山老林里被困久了苍狼猛兽,唇在我唇上压着,牙齿毫不怜惜的在我唇上一咬,趁吃痛嘴巴微张的功夫,火热的舌尖用力抵开我的牙关,舌头缠绕席卷进去,霸道得让人连呼吸都缓不过劲来。

    任我奋力推他、锤他、打他,他都将我搂得死死地,一点儿也不松手。

    这一吻吻到暮色熹微,周遭慢慢暗下来,天空染就一片瑰丽玫红色。

    我大力推开他,扬手就朝他脸上掌掴过去,却在中途被他一手抓住手腕制住。他盯着我,目色冰凉骇人,森寒的语气,用我的话回了我:“四小姐拿什么身份落下这一把掌,若是在下的前妻,这一巴掌小姐打不起;若是在下的表妹,这一巴掌在下受不得;若是……上官堡的堡主夫人,随你如何怎样。”

    腕上一松,我想也不想挥力打下去。

    寂静的空气里清脆的一声大响,伴着那声大响,还有从他口里大声蹦出的一个字:

    “爽!”

    我怔住。

    他侧脸偏回来,目里满是璀璨笑意,拉过我的手,掌心握着贴到他被打的侧脸上,语声轻柔,“夫人打的妙。”

    我手一抖,从没见过这么死不要脸的。

    想要把手抽回来,他握得更紧。

    头顶树叶摇晃,忽明忽暗的光影之下,他的面上被阴影斑驳盖去了一半,视线停顿的瞬间,恰瞥见男子棱角分明的侧脸,下巴的弧度精致,以及那眷眷深情的目光,所有的一切,看得我微微失了神。

    “你放开!再不放开我便叫人——”话才说道一半,嘴唇被他飞快用手指点住,止住了后面的话语。

    他的手指抚过我的唇,“再不会放开,再不会离你,再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我定定看着,刹那间,铺天盖地的辛酸、喜悦将我重重湮没。

    红叶漫天飞舞,迷了人的眼,我双目中慢慢朦胧,我从不知道,有一些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是这么让人控制不住……

    “怎么突然就哭了。”他慌了,用手擦拭着我的泪,怎么擦也擦不完,慢慢的目里尽是愧然之色。

    看着他的窘态,我含泪笑出了声,一拳软软打在了他的胸口,“死木头。”

    他含笑拥我入怀,下巴抵在我肩上,嗓音沉在我耳旁,“多叫几声?”

    我偏头看他,手指轻轻抚过他的侧颊,“臭木头,呆木头,傻木头,蠢木头……”

    抚过脸颊往上,斜斜插进他的鬓发仔细理顺,亦如往日里,他总会细心将我耳畔缭乱的发丝温柔拢到耳后。

    柔软而又温暖的唇在我颈边慢慢磨蹭,扑在肌肤上的呼吸撩起全身的酥麻阵阵,轻轻的吻,在耳畔、在侧颊、在下巴,顺着脖颈往下,密密麻麻一路细细吻了下去,每一次温暖落下,化作燎人的炙火,烫着我的肌肤,深深的滚烫了我的血脉,即而又暖热了我的心,一次一次,印下深深浅浅的各个烙印,再抹不灭。

    气息交缠愈发亲密。

    他环着我,陡然腾起跃直树梢高处,我震惊之下,衣带裙角,翻飞如蝶。

    我惊出出声,“你——”

    他的唇温柔堵住我的嘴,暖暖含住,声音含糊在嘴里,“夜黑风高,正是良辰美景时……”

    似化开了的一池春水,我陷在他的声音里,不知不觉,腰间一松,腰带不知何时被解开,身上的衣服已经开了大半。

    树对边的拐角处,出现一盏亮灯。

    稚嫩的嗓音响起,“舅舅,这里这么多条路,我爹爹会去哪呀?”

    光洁的后背抵上树枝,我浑身一凛。温暖的身躯贴上,滚烫的大掌在我腿侧游移,我忍不住轻吟一声。

    声音很小,被风吹树动的声音盖住。

    那边昏黄的灯前,男子红衣,挑了眉往这树上一瞥,朗声唏嘘:“啧啧啧,这青天白日的,某些人呐,某些人……”说着,牵着孩子随便寻了个方向离开,女孩的声音带着困惑,“漆黑漆黑的,哪来的青天白日?”

    “小泧儿说得对,这昏天暗地,才更好做案呐……”


文章正文 大结局

    虽说房中四角案几上的花瓶里都插着颜色鲜灵的花枝,但厚重的深色帷帐垂下,遮住了灯火烛光,房子里显得有些昏暗。

    我是一身夜行衣避开众人,直接冲到苏流觞在殇清宫下榻的客房的。

    一把匕首直接插在桌上,“要么退婚,要么我死。”

    彼时,苏流觞正在用夜宵,轻轻抬眸看我一眼,继续去了喝口那八宝银耳莲子粥,慢条斯理地开口,“阿汐,以死相逼的法子糊弄糊弄你二哥就行了,对我没用。”

    森寒的匕首在烛火下头跃着光。

    “要么退婚,要么你死。”

    苏流觞挑起他那好看的眉眼,唇角一抹恰当好处的笑,“别说阿汐伤不了我,再者,左右都赔本的事儿我会去做?”

    我瞪着他,“我不喜欢你。”

    “我喜欢就行。”他的话语温润如水。

    “我向来晚起,不会晨昏定省。”

    “祖父母年迈,亦不想那般麻烦。”

    “我不会女红,不会下厨,更不会伺候人。”

    他回话回得风轻云淡,“那都是下人做的事。”

    “我嫁过人!”

    “我知道。”

    “我生过孩子!”

    “我也知道。”

    “我三年前死过一次,身子大损,再不能生养!”

    他皱眉,讶异看我一眼,在我眼见事有转机时,他灿烂一笑,“无妨。”

    “我不准人纳妾!”

    “我也没打算纳妾。”

    “你若娶了我,我成天给你戴绿帽子!”

    一碗八宝银耳莲子粥悉数见底,他抬眸,笑得温润无害,“阿汐喜欢就好。”

    “你——”我气极,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人!沮丧着看他,软了声音:“你上看我哪里了?我改还不成吗……”

    他只是靠着椅背闲闲看我,声音轻柔而淡定,“阿汐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悔婚?”

    我横他一眼,不语。

    他望了我良久,透澈的目光深邃灼灼,突地展眉一笑,“阿汐,我告诉你一件事,我不是送聘礼来的。”

    我震悚惊愕,讶异不已。

    婚期至,入目到处都是红色。

    上一回嫁入上官堡,从下聘到婚期只有短短三日。饶是时间紧促,殇清宫也把一切都处理得妥当。这一回,中间隔了六七日,虽只是出阁,但这场婚礼,依旧盛大。

    我坐在房里,身上穿着大红的喜服,细细盯着镜子里的人儿瞧。身后的喜娘持着木梳,为我一遍一遍梳着发,口里说着同九年前我出嫁那时一样的话语:

    “一梳梳到尾;”

    “二梳梳到白发至齐眉;”

    “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然后戴上凤冠。

    一切繁琐皆弄好,偌大的穿衣镜前,看着镜子微微一笑,镜中佳人绝代,肤如凝脂,齿若瓠犀,秋波一送,顾盼生辉。我虽不知道自己在笑些什么,但这一场莫名其妙的婚礼,毕竟是我的……二婚呐。

    蒙上盖头,眼前一片红,唯只能低头见到大红瑞金的精致鞋面,随着裙摆舞动,一步一步,姿态生辉。

    喜轿起,笙箫喜乐奏响,出了殇清宫,行至密林时喜乐陡停。

    外头传来随花的声音,“上官堡主轿前拦路,怕是不合规矩。”

    “我来抢亲,何必在乎规矩。”

    轿内,我蒙着盖头,想象不出上官若风说出“抢亲”两个字的时候是副什么模样。

    既然是抢亲,自然是要动手抢的。我坐在轿里,脑海里还在琢磨“抢亲”那两个字,陡的一股劲风逼帘过来,腰上一紧,不及眨眼的功夫,人已经到了马背上,长鞭划空一响,马蹄飞掣如踏飞燕。

    生平第一次被抢亲,前后相隔时间仅就短短数秒?

    我靠在他怀里,头上盖头挡着,看不清他此刻神情,只听得他胸前心跳得飞快。不由得拍了拍他,“喂。”

    “嗯?”

    “你劫人不掀盖头,怎么知道里面的人是我?”

    上官若风身子一僵,然后陡的勒马停下,“你……”

    “哪有你这般冒失的!”我不由懊恼,“若里面坐着的人不是我,你是不是也这么一把抱了带回去?”

    “就算听不到声音,看不到面容,我也能知道那是不是你。”耳旁听得一声爽朗轻笑,他拥紧我,“每一个动作,每一种反应,再加上身上每一处味道,我都记在心里,刻在骨子里,再熟悉不过。不会认错。”

    我从未想过,这样肉麻煽情的话,他也能说得出来。

    脸上蓦地一热,火烧火烧的,一连烫到了耳朵上。还好蒙着盖头,不然……

    被这么一搅合,便忘了告诉他,他抢完亲后,送嫁的队伍若无其事的继续起轿,不急不缓的继续往前走着,喜乐声依旧。

    直到到了上官堡,上官若风才终于发现不对劲来。

    笙箫丝竹喜乐缭绕,鞭炮大作喜气洋洋。

    上官堡大门门口车水马龙,来往宾客络绎不绝,一路的贺喜声萦绕不散。

    在门外迎客的上官若雨见状急切过来,“哥,你怎么还在这里,还不去换——”似是陡然见到了我,惊呼一声,“花轿没到,你怎么就把新娘子给弄过来了!”

    一直牵着我未松开的手,微微变得紧了些,手心里头慢慢全是汗。

    我想象不出上官若风呆立怔怔的模样,隐忍了一路的笑,再也憋不住“扑哧”笑出来。

    我听得他的声音微微发抖,“月儿,你……”话未说道一半便被另一道声音盖住。

    “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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