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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带着前夫嫁人_派派小说-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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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次,他的眼神让孟方觉得,沉默、深思在度量些什么了。
  
  而大哥,比二哥更直接。他虽是没有表情的面容,那双眸子中的喜悦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了的。他看她的时候,有时不仅仅是喜悦,有欣赏有期待,旁观者的孟方看着一切,所以知道,但不明白。
  
  往常,大哥用膳后休息片刻,会骑着他的宝贝出门溜达,然而今日却没有,孟方看到他直接回了颜铭轩,不得不令人觉着奇怪。
  
  红烛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摇晃不定,忽而书案边灯罩内的蜡烛灭了,半个屋子就暗了下来,月光从窗缝中偷泄而入,撩拨出了一道清辉。
  
  孟方闭了闭眸子,正欲起身点起蜡烛。门缓慢的被打开,吱呀的声音沉闷而又嘶哑。孟方抬眸看向月牙门,一身水红色裙裳在那一点清辉中显得十分扎眼。那双带着大流苏的水红色鞋子一步一步的往他逼近而来,孟方挑眉,这夜半三更的,刘闻喜来作何?
  
  “咳咳…闻喜,进门不懂敲门吗?”孟方无奈,这个小时候就知玩泥巴的丫头,现在是清秀很多,只不过那坏毛病一直没有改掉,喜欢穿成一色,让人过目不忘。记得有一年,去舅舅家拜年,她穿了一身绿色,她跑跑跳跳的过来跟他们兄弟二人说:“哥哥,都说梅花傲雪,你们看我一身竹色,会不会比梅花更傲人?”他们只能呵呵一笑,能躲多远躲多远。
  
  现在刘闻喜一脸的沮丧模样,走至书案边接着外阁的灯光看孟方,觉着看不清,瘪了瘪嘴,去拾来火折子将火烛点起。
  
  孟方看着刘闻喜的动作,心里也有了一丝赞赏:曾经的刘闻喜草莽不堪,就连拿个灯罩都能将灯罩烧坏了。现在她都能点起灯来了。也是,已经十五岁了,该出嫁的年龄自是成熟多了。
  
  火烛火焰由小变大,房间也慢慢亮了起来。
  
  由此,孟方也看清了刘闻喜的表情,苦楚的皱着黛眉,双眸幽幽泛着水光,烛火下她的脸颊泛起了红晕,却更是衬出她脸颊的苍白。孟方微微一蹙眉,就听刘闻喜哭腔道:“三哥的房间,我进来还要敲门吗?”
  
  孟方忽而觉得脊背冷飕飕的,是不是返冬了,为何觉得站在冰天雪地里?哦,是了。他最见不得刘闻喜哭腔说话来着,她那般说话就如受苦的猫咪,痛苦不堪,令人心碎。但是对于孟方来说,她这样说话,就是将他拉回冬日。
  
  “不管是谁,进我的门需要敲门。”孟方振了振,冷了口气说:“这么晚了,找我做什么?”
  
  刘闻喜吸吸鼻子双眸眨呀眨,眸中的水雾越发的被酝酿出来了,拿出了帕子擦拭了下脸颊说:“大哥和二哥不理我。”找颜路隐说忙,因为是第一次见大表哥,所以也不敢太缠着。又去找孟凡,谁知他理都不理她,直接回了屋子,灯都没有点……刘闻喜在门口站了许久,孟凡什么动静也没有,她知道这是闭门羹。才来孟府第一日,就吃了两闭门羹,第三次她怎能笨的还去吃?索性就直接进来了。
  
  孟方就知道,没有人理她,她才会来找他。他倒是希望,她永远别来找,不然他会永远停留在冬日里。“矜持的女子都回房作绣或是早点歇下了,哪里如你一般,随便入男子房内?”爹娘真是糊涂了,她来了他还有心看书吗?这不是成心考验他吗。
  
  刘闻喜鼓鼓腮帮子,不服气的说:“闻喜一直是这样的性子,三哥又不是不知。”矜持的女子是有人喜欢,她现在已经慢慢向淑女方向发展,只是学的慢了一点嘛。
  
  孟方自是知道她的性子跟男孩子一样,但她毕竟是女子,刘家唯一的宝贝女儿,得好好教导,若不然让人笑话去了。“以后跟宋琬姑娘学学,她可以做你的老师。”宋琬,人如名一般,柔和温雅。若刘闻喜随着她,性子也会静下来才是。
  
  “姑姑姑父都说我很文静,不需要别人做我老师了。”刘闻喜翻了孟方一个白眼,那个柔弱的女子气质很好,文静如大家闺秀,还真让人看不出竟是乡下来的人。不过,刘闻喜并不讨厌她,因为一眼,她就想着多和她接触,但决不是让比自己小一岁的人来做自己的老师。
  
  孟方挑挑眉,心中嘲笑了下,爹娘二人越老越糊涂罢了,才觉着现在的刘闻喜能跟淑女划为一线。“算了,这些三哥我管不了,不过话说在前面,以后我的房门不可不敲就进,没什么大事儿也不准来找我。”
  
  “不成,我没事儿才有时间来找你啊,有事儿我还来找你做什么嘛。”刘闻喜嘻嘻一笑道:“三哥最好了,你不会赶我走的是吧?”
  
  孟方越发的觉得冷了:“嗯,我不会赶你走,但是我会走。”说完毫不犹豫的起身,往门口走去。她难缠,他也不是好被缠的主儿。
  
  刘闻喜一跺脚,蹙着眉追上孟方,急忙道:“我有事儿我有事儿。”拽住孟方的衣袖,不让他走掉。孟方无奈,只能停下脚步,侧眼看刘闻喜道:“说吧,什么事儿,说完快些回去睡。”应该给她找个玩物,不然他就得成为她的玩物。
  
  “三哥,我……我认床……”
  
  “嗯,之后呢?”孟方已经明白。刘闻喜红了红脸,有些羞涩的说:“表哥你给我唱小时候潞姐常给我唱的摇篮曲吧,不然……我睡不着。”
  
  一向温文尔雅的孟方怒红了脸,口气十分霸强,眯了眯眸子冷冷的说:“滚!”刘闻喜被这么一喝,十分委屈,缩了缩脖子低头片刻又抬头幽怨而又委屈的看孟方:“三哥……”
  
  孟方额头的青筋已经在有规律的跳动,他很想拿起曾经打过她的那根藤条抽她,瞪着刘闻喜的眸子忽而闪过狡黠,轻轻一扬嘴角,温和的说到:“那喜儿表妹先回房,我片刻就到。”
  
  刘闻喜开心,小脸如牡丹一般一下就炸开了,“就知三哥最好了。”说完就碎步往外跑,还回头对孟方深深一笑,令孟方冷冷打出一个激灵,他最是受不了刘闻喜,尤其是那不正常的笑。
  
  若是小时候,大家一起玩耍,将她当做男孩子也没有什么关系,但现在大家都长大了,她若还如小时候一般,他会认为她不是正常人,也许……她有什么隐疾。想到这,孟方忽而一个大大雷劈到头顶,爹娘的意思他们明白啊,不管刘闻喜嫁给他们三人中的谁,他们孟家就此会鸡飞狗跳的。
  
  孟方出门去敲了一直跟随他的书童禾子的门,禾子从床上爬起来,迅速开了门,“三少爷,您不是睡了吗?”孟方瞪了眼禾子说:“待你办完这事儿我也就能安心的睡了。”
  
  禾子边扣着盘扣,边问:“三少爷,您需要小的做什么?”
  
  孟方微微一笑道:“去将管家的那只大黑猫抱到表小姐房内,放在床前一句话不说离开就可。”
  
  “好,小的这就去,三少爷您快些休息才是。”难道表小姐喜欢猫?这样的话,三少爷这么做真是太体贴,不忍心表小姐孤独了让猫陪着,还不让表小姐知道是谁做的。孟方含笑点头:“去吧。”看着禾子离去,孟方眼中划过佞邪,得意一笑离开了禾子房门口。
  
  今夜,刘闻喜会睡的很香很香,她会和猫一样睡到日上三竿。
  
  禾子照孟方的话做,将猫放下就走了。而床帏后的刘闻喜以为孟方来了,猛地掀开了床帐,看到地上的黑物就怔住,眸子盯着地上的大猫看了片刻,很快脸变得煞白,眸子一翻,昏了过去……
  
  绿色眸子的大黑猫,盯着床上的人,见她倒了过去发出了“咚”的一声,它也吓了一跳,猛的弹跳起来,跳上窗户,还回眸看了眼床上的人,跑了……


异样清晨

  漆黑的房屋忽而一道清辉闪过,一阵关门声后,那道清辉又立刻消失,房内传出急促的呼吸声……
  
  渐渐的,呼吸声缓了下去,继而猛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传来,似是被谁人恨之入骨的打了。
  
  可谁知道,这一巴掌是宋琬送给自己的警告?
  
  宋琬靠在门上,一手麻麻的垂在侧身,一手轻轻的触碰了下被自己打的侧脸。
  
  她本不是跟自己置气的人,可是今日她恨自己的荒唐无知、愚昧幼稚。颜路隐,那个色胚,对她上下其手,毁她清白。而被他啃咬之后,她傻不愣登的想:他咬的太疼了。恨的就是这一点,她该是怒骂,痛恨他的,可是她却想的是他不够怜香惜玉。
  
  她,疯了。
  
  一路狂奔回来,就觉得自己疯了。
  
  没有疯一定不会这么想;没有疯一定不会在他走后觉着有一丝甜蜜划过心间;没有疯一定不会有些荒唐无知的念头跳入脑海。
  
  所以——
  
  为了证明没有疯,她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为了证明没有疯,她决定这比账一定要讨回来。
  
  宋琬摸着黑往床边走,心噗通噗通的蹦跶着,她手抚着心口,觉着好难受,好难受。为什么它会跳的那么快,为什么方才那一幕会一直挥抹不去?
  
  方才,惊慌之中,她一直不置信的睁着大眼看着他,而他亦是睁着大眼,满是挑衅的意味看着她。他手的力道不曾放松过,一直紧紧扣着她的头,他的唇也不曾松懈过,狠狠的吮着她的唇,牙齿还咬着她的,令她感觉奇怪而又莫名。她挣扎,无用;他得逞,快意。
  
  宋琬掀开床帏,和衣呆滞的躺下。她怔怔的盯着帐顶,心乱如麻。
  
  “娘子……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了?”忽而,身边的武林一个翻身,直接扑到宋琬身上,口中嗫嚅的说着,似是梦话又似是认真的问。
  
  宋琬一怔,脑中被一盆子凉水浇了下来,她彻彻底底的从方才的迷茫中醒了过来。她不该多想他的,他于她而讲,只不过是个主子,为他做事儿的自己不能逾矩而乱想,更何况,现在的她是武林的妻子。
  
  武林的妻子。
  
  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完全受人理解、接受的,而又被人一直盯着的身份。
  
  她觉得心里窝屈,这本不是她的身份才是。这不是,那么什么才是她的身份?
  
  “娘子,怎么不回答我?”武林见宋琬没有回应,但他知道她并没有睡,便又问了次,他担心自己的娘子有事儿罢了。
  
  宋琬回过神,侧过身看向武林,能看清他模糊的轮廓。不知武林能否看清自己,她还是认真的看着他说:“刚才出恭去了,今日怕是没有吃惯那些个咱们没有见过的菜,吃坏了肚子。”
  
  “娘子,你没事吧?”武林听宋琬说完着急了,一手忙摸向宋琬的肚子:“现在好点了没?”
  
  宋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拿开了武林的手,还轻轻打了一巴掌说:“都出恭过了,还有事儿吗?倒是你,怎么能这么不知礼?手脚乱动!”
  
  “娘子没事儿就好。”武林呵呵一笑:“我这不是着急娘子么?这才没了规矩的。”
  
  宋琬给武林拉了拉被子,“好了,知道你着急才如此的,不过下次别忘了,即使咱们是夫妻,毕竟你还小,若真乱动乱摸习惯了,以后别人必是厌恶于你。”
  
  黑暗中,武林点头:“我记住了。”琬儿娘子说过的话他谨记,只不过偶有犯错罢了。
  
  “睡吧,明儿早起。”若武林这会儿没有醒,宋琬可能一直沉浸在方才的迷茫中,会找不见方向让自己迷失。“嗯,娘子也早点睡。”武林说完,打了个哈欠,这才闭目欲睡。
  
  宋琬松一口气,心里却越觉堵得慌。
  
  武林是丈夫,暂时的丈夫。在这段时间,她不能因任何一个外人而影响自己,更不能影响自己寻找他的决心。
  
  她不必理会颜路隐,不必因为他做事儿而委屈自己巴结他,更不能因为他浪子行为而产生一丁一点的异样情感。她要朝着自己原来的方向,去寻找自己该找的人。
  
  宋琬弯起了嘴角,很快闭目安然睡去,因为她已经想开了。
  
  人生中,有多少个过客,踩青而行留恋路边景色,又有多少个过客,踏花而过毫不留恋外界之人之物?
  
  宋琬只不过是这里匆匆而来、缓慢而去的过客,这里有留恋的,却不是必须要去留恋的。
  
  ※※※※※
  
  “请放尊重点,你我只不过主雇关系。”
  
  “正因为不是玩笑,才更要尊重对方。”
  
  “武林生是吾夫,死亦是。”
  
  几句决然而语之言总是在颜路隐脑海中回荡——
  
  冷然的口吻,无情而又隐忍着怒意的眼神,表露出她的心和她的意。
  
  她的神情、口吻深深印在颜路隐心上。让颜路隐心里隐隐作痛,他不想听到这样的话,不想看到她决然的眼神。
  
  即使他再强硬,即使方才他得逞,可是他心里并没有那么开心,多的是担忧!明日,她若走了,他该如何做?强留下她?
  
  抑或她会为了武家留下,但绝不会给他好脸色看,他又该如何做?一如今日一般,强硬而来?
  
  摸不透对方,所以不知道自己该走哪一步棋,他怕一步错全盘错。
  
  人生如戏,情场如棋。
  
  颜路隐幽幽睁开眸子,目光投向半遮掩的窗边,看着那一泻而下的月清辉,似乎她带着惊讶的眼神又出现在清辉下,忽而转为怒目而视之……
  
  闭了闭目的颜路隐摇了下头,忙将目光转移。他,竟然有些怕。也许怕她走了,也许怕她至此不再与他说话。不论哪个“也许”他都不愿见到。
  
  颜路隐本不是个多想的人,从来做事儿是决然果断不会拖泥带水的。而今日,他自己鄙视自己,竟然想了这么许多,一定是这些日子为盘点店铺的事儿疲惫而多思了。
  
  颜路隐伸手捏了捏眉心,叹口气往床边走,他亦是和衣而眠。
  
  翌日清晨,颜路隐和两个弟弟早已在厅中等待着孟家二老前来一起用早膳。
  
  这等待其间,颜路隐看了眼孟凡和孟方,心里惊诧了下:老二老三这是怎么了?眼圈一个比一个黑,神色一个比一个差。
  
  孟凡倒是无心观察什么,因为心里有事儿。孟方却不一样,不动声色的将老大老二打量一番,后什么话都不说,淡然的看着餐桌上的茶杯,偶尔捏起来抿一口。
  
  昨儿二老说让表妹和宋琬夫妇一起来用早膳,不见表妹,孟方不意外,但不见宋琬就奇怪了。看大哥和二哥似乎并不着急,他亦是正襟危坐,等待着发生什么事儿出来。
  
  不片刻,宋琬带着她的小丈夫进门,颜路隐和孟凡皆是看向她。
  
  颜路隐第一次见宋琬低着头走路,和她接触不久,但他早已发现她从不低头走路,今日一见自是意外。
  
  孟凡见到宋琬微微一笑,昨儿晚上也想了一个晚上,对于昨日对她说的重话有些过意不去,故而有心道歉。也想鼓励她,完成孟潞未完成的绣品。
  
  见她低头进门,自是觉得合理,因为女子扬着头进门的一定是心高气傲,不可一世的。宋琬这样合礼,合规矩的行举,自是得到了孟凡的赞赏。
  
  孟方将颜路隐的惊讶和孟凡的微笑看在眼里,心里也确定了什么。
  
  宋琬武林和三位孟家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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