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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3章

古龙合集-第16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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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夜哭道:“你最好明白一件事。”

  叶开道:“你说。”

  伊夜哭道:“我喜欢杀人。”

  叶开道:“这是实话。”

  伊夜哭道:“我最想杀的人就是你。”

  叶开道:“这也是实话。”

  伊夜哭道:“所以你若不赶快将上官小仙交出来,我绝不会再等的,我宁可不要她,也要杀了你。”

  叶开道:“你最好也明白一件事。”

  伊夜哭道:“我也让你说。”

  叶开道:“我不喜欢杀人,但你这种人却是例外。”

  伊夜哭冷笑道:“现在你能杀得了我?”

  叶开道:“我不能,它能。”

  他的手一翻,刀已在手。三寸七分长的刀,飞刀。伊夜哭看着这柄刀,瞳孔立刻收缩。

  他当然也知道这就是小李探花一脉相传的飞刀,例不虚发的飞刀。

  叶开道:“我只希望你莫要逼我杀你。”

  他每次出手之前,都要说这句话。

  因为这柄刀并不是用手发出来的,要发这柄刀,就得使出全身的精神和力量。刀一发出,就连他自己也无法控制。

  伊夜哭盯着这柄刀,徐徐道:“我认得这柄刀。”

  叶开道:“认得最好。”

  伊夜哭道:“只可惜你不是小李探花。”

  叶开道:“我不是。”

  伊夜哭道:“你现在只不过是个受了伤的废物,你这把刀连条狗都杀不死。”

  叶开道:“这柄刀不杀狗,只杀人。”

  伊夜哭大笑,道:“我倒要试试它能不能杀得死我。”

  他的人已掠起,向叶开扑了过去。他有一双专破暗器的手。但这柄刀不是暗器。这柄刀几乎也已不是刀,而是种无坚不摧,不可抗拒的力量。

  刀光一闪。伊夜哭的身子突然在空中扭曲,跌下。他没有呼喊,也没有挣扎,突然间就像个空麻袋般软瘫在地上。

  他的咽喉上已多了一柄刀。飞刀!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飞刀。



  第十五回 惺惺相惜

  叶开静静的坐在那里,眼睛里带着种无法描叙的表情,仿佛是怜悯,又仿佛突然觉得很寂寞。

  杀人!并不是件愉快的事。

  但窗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是上官小仙的笑声。

  “好快的刀。”

  笑声还在窗外,她的人却已从门外掠进来,轻盈得就像是只轻盈的燕子。

  叶开还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现在她无论在什么时候出现,叶开都已不会觉得惊异。

  上官小仙拍着手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我从来也没有看见过这么快的刀。”

  叶开突然冷笑,道:“你还想再看看。”

  上官小仙道:“我不想,我也知道你不会杀我的,用这种刀来杀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孩子,小李探花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她娇笑着,又道:“何况,你本该感激我才是,若不是我昨天叫华子清留下那两包药,你今天也未必能杀了他的。” 

  叶开不能否认。

  上官小仙嫣然道:“可是我也很感激你,你总算已为我杀了一个人了。”

  这句话就像是条鞭子,一鞭子抽在叶开脸上。

  明知要被人利用,还是被人利用了,这的确不是件好受的事。

  叶开冷冷道:“我既已杀了一个人,就还能杀第二个。”

  上官小仙道:“我相信。”

  叶开道:“所以你最好赶快走。”

  上官小仙道:“你又要赶我走。”

  叶开道:“是!”

  上官小仙轻轻叹息道:“我长得难道比那女道士难看?我难道就不能像她一样的侍候你?”

  床头的几上,已摆着套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

  这当然也是崔玉真替他准备的。

  可是她的人呢?

  丁灵琳的人呢?

  叶开拿起了衣服,他已没法子再躺下去。

  上官小仙道:“你要走了?到哪里去?”

  叶开不开口。

  上官小仙道:“是不是要去找那女道士?”

  叶开还是不开口。

  上官小仙悠然道:“你若是去找她,我劝你不如躺下去养养神,因为你一定找不到她的。”

  叶开想开口,又闭住。

  他已很了解上官小仙,她若不想说的事,没有人能问得出来,她若想说,就根本不必问。

  上官小仙道:“你若想去找丁灵琳,还不如在这里陪我谈谈心,因为你就算找到了他,也只有觉得更难受。”

  叶开不听。

  上官小仙道:“也许你现在还能找到一个人。”

  叶开已在穿靴。

  上官小仙道:“现在你惟一可以找到的人就是韩贞,而且一找就可以找到,你知道不知道为什么。” 

  叶开不问。

  上官小仙道:“因为他已躺在棺材里,连动都不会动了。”

  叶开霍然站起来,目光火炬般瞪着她。

  上官小仙笑了笑,道:“你明知道他不是我杀的,瞪着我干什么?你若想替他报仇就该先找出他的仇人来。”

  她淡淡的接着道:“可是我劝你不要去,你现在惟一应该做的事,就是躺下去好好睡一觉。”

  叶开没有听她说完这句话,人已冲了出去。

  棺已盖,却还没有上钉;薄薄的棺材,短短的人生。

  韩贞的脸,看来仿佛还在沉睡,他本是在沉睡中死的。

  “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无救了,只好先买口棺材,暂时将他收殓,但我们却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只希望他还有亲戚朋友来收他的尸。”

  这客栈的掌柜,倒不是个刻薄的人。

  棺材虽薄,至少总比草席强。

  “谢谢你。”

  叶开真的很感激,但却更内疚,悔恨。若不是为了他,韩贞就不会受伤。若不是他的疏忽大意,韩贞的伤本可治好的。可是现在韩贞已死了,他却还活着。

  “他怎么死的?”

  “是被一柄剑钉死在床上的。”

  “剑呢?”

  “剑还在。”

  剑在灯下闪着光。

  是一柄形式很古雅的长剑,精钢百炼,非常锋利,剑背上带着松纹。

  血迹已洗去,用黄布包着。

  “我们店里的两个伙计,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这柄剑拔出来。”

  掌柜的在讨好,邀功。

  他虽然并不是刻薄的人,但有希望能得到点好处,得到些补偿时,他也不想错过。

  叶开却好像听不懂这意思。

  他心里在思索着别的事:

  “这一剑莫非是从窗外掷人,刺人了韩贞的胸,再钉在床上的?”

  “这一掷之力实在不小。”

  掌柜的又道:“跟大爷你一起来住店的那位姑娘,前天晚上也回来过一次,她好像也病了,是被那位击败了南宫远的郭大侠抱回来的。”

  “他们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他们只出现了一下子。”

  一个伙计补充着道:“那天晚上是我当值,我刚进了院子,就看见屋里有道光芒一闪,就像是闪电一样。”

  “等我赶过去时,大爷你的这位朋友已被钉死在床上。”

  “然后郭大侠就抱着那位姑娘回来了,郭大侠和南宫远比剑时,我也抽空去看了,所以我认得他。”

  “等我去报告了掌柜,再回去看时,郭大侠和那位姑娘又不见了。”

  叶开猜的不错。

  这一剑果然是从窗外掷进去的,所以这店伙才会看见那闪电般的剑光。

  等这凶手想取回他的凶器时,郭定已回来。

  他是乘崔玉真已将叶开带走后,郭定还没有带丁灵琳回来前,在那片刻间下手的。

  那时间并不长,也许他根本没时间来取回这柄剑,也许他急切间没将剑拔出来,两个伙计,费了很大的力,才将这柄剑拔出来的。

  “郭定又将丁灵琳带到哪里去了。”

  “他们为什么不在这里等?又没有去找他?”

  这些问题,叶开不愿去想。现在他心里只想着一件事——绝不能让韩贞白死。

  他心里的歉疚悔恨,已经变为愤怒。

  “这柄剑你能不能让我带走。”

  “当然可以……”

  叶开说走就走。

  掌柜的急了:“大爷你难道不准备收你这位朋友的尸?”

  “我会来的,明后天我一定来。”

  叶开并不是不明白这掌柜的意思,只不过一个人囊空如洗,身无分文的时候,就只好装装傻了。

  阳光灿烂。

  十天来,今天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灿烂的阳光。

  街上的积雪已溶,泥泞满路。

  但街上的人却还是很多,大家都想乘这难得的好天气,出去走走。

  “八方镖局”的金字招牌,在阳光下看来,气派更不凡。

  一个穿着青布棉袄的老人,正在门前打扫着积雪和泥泞。

  叶开大步走了过去。

  他只要走得稍微快些,胸口的伤就会发疼,但他却还是走得很快。肉体上的痛苦,他一点也不在乎。

  他走进院子的时候,正有两个人从前面的大厅里走出来。

  一个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衣着很华丽,相貌很威武,手里捏着双铁胆,“叮叮当当”的响。

  另一个年纪较轻,却留着很整齐的小胡子,白生生的脸,干干净净的手。

  叶开迎过去。

  他心情好的时候,本是个很有礼貌,很客气的人,可是他现在心情并不好。

  他连抱拳都没有抱拳,就问道:“这里的总镖头是谁?”

  捏着铁胆的中年人上上下下看了他两眼,沉着脸道:“这里的总镖头就是我。”

  对一个如此无礼的人,他当然也不会太客气。

  “铁胆镇八方”戴高岗,并不是好惹的人。

  “你又是什么人?来找谁的?”

  叶开道:“我就是来找你的。”

  戴高岗道:“有何见教?”

  叶开道:“有两件事。”

  戴高岗道:“你不妨先说一件。”

  叶开道:“我要来借五百两银子,三天之内就还给你。”

  戴高岗笑了,眼睛里全无笑意,冷冷的盯着叶开的胸膛:“你受了伤。”

  叶开的伤口又已崩裂,血渍已渗过衣裳。

  戴高岗冷冷道:“你若不想再受一次伤,就最好赶快从你来的那条路滚回去。”

  叶开凝视着他,徐徐道:“我久已听说‘铁胆镇八方’是个横行霸道的人,看来果然没有说错。”

  戴高岗冷笑。

  叶开道:“我向你借五百两银子,你可以不借,又何必再要我受一次伤?又何必要我滚回去?”

  戴高岗怒道:“我就要你滚。”

  他突然出手,抓叶开的衣襟,像是想将叶开一把抓起来,摔出去。

  他的手坚硬粗糙,青筋暴露,显然练过鹰爪力一类的功夫。

  叶开没有动。

  可是他这一抓,并没有抓住叶开的衣襟。

  他抓住了叶开的手。

  叶开的手已迎上去,两个人十指互勾,戴高岗冷笑着轻叱一声:“断!”

  他自恃鹰爪力已练到八九成火候,竟想将叶开五指折断。

  叶开的手指当然没有断。

  戴高岗忽然觉得对方手指上的力量竟远比他更强十倍。只要一用力,他的五根手指反而就要被折断。

  ——飞刀本是用指力发出的,若没有强劲的指力,怎么能发得出那无坚不摧的飞刀?

  戴高岗脸色变了,额上已冒出黄豆般的冷汗。

  可是叶开也并没有用力,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淡淡道:“你拗断过几个人的手指了。”

  戴高岗咬着牙,不敢开口。

  叶开道:“你下次要拗断别人的手指时,最好想想此时此刻。”

  他突然松开手,扭头就走。

  那一直背负着双手,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年轻人忽然道:“请留步。”

  叶开停下:“你有五百两银子借给我?”

  这年轻人笑了笑,反问道:“朋友尊姓?”

  叶开道:“叶。”

  年轻人道:“木叶的叶?”

  叶开点点头。

  年轻人凝视着他,道:“叶开?”

  叶开又点点头,道:“不错,开心的开。”

  戴高岗悚然动容,道:“阁下就是叶开?”

  叶开道:“正是。”

  戴高岗长长吐出口气,苦笑道:“阁下为何不早说?”

  叶开淡淡道:“我并不是来打秋风的,只不过是来借而已,而且只借三天。”

  戴高岗道:“五百两已够?”

  叶开道:“我只不过想买两口棺材。”

  戴高岗不敢再问,后面已有个机警的账房送来了五百两银票。

  “请收下。” 

  叶开并不客气,韩贞的丧事固然要办,伊夜哭的尸体也要收殓。

  他并不是那种杀了人后就不管的人,他需要这笔钱。

  前倨后恭的戴高岗又在问:“阁下刚才是说有两件事的。”

  叶开道:“我还要打听一个人。”

  戴高岗道:“谁?”

  叶开道:“吕迪,‘白衣剑客’吕迪。”

  戴高岗脸上忽然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

  叶开道:“据说他已到了长安,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那留着小胡子的年轻人忽然笑了笑,道:“就在这里。”

  这年轻人态度很斯文,长得很秀气,身上果然穿着件雪白的长袍,目光闪动间,带着种说不出的冷漠高傲之意。

  叶开终于看清了他。

  “你就是吕迪?”

  “是!”

  叶开解开了左手提着的黄布包袱,取出了那柄剑,反手捏住剑尖,递了过去。

  “你认不认得这柄剑?”

  吕迪只看了一眼:“这是武当的松纹剑。”

  叶开道:“是不是只有武当弟子才能用这柄剑?”

  吕迪道:“是。”

  叶开道:“你是不是武当弟子?”

  吕迪道:“是!”

  叶开道:“这是不是你的剑?”

  吕迪道:“不是。”

  叶开道:“你的剑呢?”

  吕迪傲然道:“我近年已不用剑。”

  叶开道:“用手?”

  吕迪一直背着双手,冷冷道:“不错,有些人的手,也一样是利器。”

  叶开道:“可是你若要从窗外杀人,还是得用剑。”

  吕迪皱了皱眉,好像听不懂这句话。

  叶开道:“因为你的手不够长。”

  吕迪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开道:“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

  吕迪道:“你是说,我用这柄剑杀了人?”

  叶开道:“你不承认?”

  吕迪道:“我杀了谁?”

  叶开道:“你杀人从不问对方的名字?”

  吕迪道:“现在我正在问。”

  叶开道:“他姓韩,叫韩贞。”

  “韩贞?”吕迪回过头问戴高岗:“你知不知道这个人?”

  戴高岗点点头,道:“他是卫天鹏的智囊,别人都叫他锥子。”

  吕迪目中露出了轻蔑之色,转向叶开:“这锥子是你的什么人?”

  叶开道:“是我的朋友。” 

  吕迪道:“你想替他复仇?”

  叶开道:“不错。”

  “你认为是我杀了他的?”

  叶开道:“是不是?”

  吕迪傲然道:“就算是我杀的又如何?这种人莫说只杀了一个,就算杀了十个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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