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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7章

古龙合集-第23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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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他的身手,要抡中“白斑虎”那颗长满了癞痢的脑袋,还不容易?只是他却故意将这茶壶抡得远远的,一面大骂道:“你们这批天争教的狗腿子,看到大爷来,还不快给我跪下!”

  他这一骂,还真骂对了。原来天争教在这开封地面上的势力颇大,这些泡茶馆的闲汉,倒有一半是属天争教的开封分舵之下。

  茶馆罩登时大乱,嗖地站起了一大半人来,有的往外面跑,有的就大声喝着。白斑虎却劈面一拳,朝伊风面门打去。

  伊风冷笑一声,手腕倏然穿出,只用了三成力,刁住这粗汉的手腕,反手一拧,那“白斑虎”立刻像被宰的猪一样地叫了起来。

  伊风略展身手,打得这批粗汉叫苦连天!茶馆里的桌子、椅子,都飞到路上;路上的砖头、石块,却飞到茶馆里了。

  伊风此举,当然是想将那开封城里的金衫香主引来,以期扰乱天争教的耳目。另一方面,却是他对天争教积怨已深,想借此出出气。

  但打了半天,金衫香主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伊风不禁在心里暗骂:“这批小子的架子倒不小!”

  但心里可又有些着急,这样打下去,总不是办法。

  哪知心念方动间,忽然听到一声暴喝:“都给我站着!”

  伊风一喜:“那话儿来了。”

  只见一个穿紫衣的汉子大剌剌地走到伊风身前,冷冷说道:“朋友是哪条道上的?身手还不弱,但凭着这份身手,就想在开封地面上撒野?朋友!你的招子也就太不亮啦!”

  伊风忽然一个箭步蹿前,一领这紫衣汉子的眼神,右腿一勾,一个“扫堂腿”,朝他下路扫了过去。

  紫衣人冷笑一声,右拳出拳如风,击向伊风胸膛,左掌却嗖地往伊风那条扫来的腿上,切了下去。

  伊风口里惊唤一声,踢出去的这一腿,生像是已经出了全力,收不回来了似的,极力向后一缩。那紫衣人口噙冷笑,手掌一翻,只见伊风脚下一个踉跄,“噗”地,竟跌在地上。

  刚刚从地上爬起来,那些起先被伊风揍得晕头转向的天争教徒,此刻不禁都喝起彩来。

  紫衣人冷笑一声,叱道:“朋友!你还是老实地给大爷爬在那儿吧!你要逞能,也得拣拣地方呀!”

  得意之色,溢于言表,侧目又喝道:“弟兄们!还不把这怯货拿起来送回总舵去,让蒋舵主发落!”

  两个直眉愣眼的汉子,将伊风五花大绑起来,拖拖拉拉地将他曳到街口,弄了辆大车,将他“砰”地抛了上去。

  伊风心里忍住气,却见那趾高气扬的紫衣香主也坐上了车,马车就辚辚前行。

  那紫衣香主横着眼睛望着他,冷冷道:“朋友!你姓什么?叫什么?是受了谁的主使,到这里来撒野的?你要是老老实实招出来,还可以少受点儿苦;不然……嘿!那你吃不了兜着走,那你的炉子,可捅大了。”

  伊风闭着眼,也不回答他的话。

  那紫衣香主双眉一轩,怒骂道:“杀胚!你现在是不说话,等会儿大爷不叫你捧住脖子叫奶奶,大爷就不叫小丧门。”

  车子走了约莫两盏茶工夫,就停了下来。紫衣人冷笑着站了起来,“砰”地重重踢了伊风一脚,又骂道:“死囚!你的地头到了。”

  大剌剌地走下了车,又叫两个汉子将伊风抬下来,自己却拂了拂衣裳,朝大门里走了进去。

  伊风一下车,就看到马车停的地方是一栋巨宅的门口,朱漆的大门,发亮的门环,门的两边,一排十几个系马的石桩子。气派之大,就像是什么达官贵人的府邸似的,甚至尤有过之。

  那两个汉子青衣皂帽,打扮得像个家仆,生像却仍然脱不了凶横之气,也是一路暴喝着,将伊风弄了进去,简直比衙门里抓小偷的差役,还要横得多,竟没有将伊风当做人看待!

  伊风心里既怒又气,这“天争教”的凶横,看来竟还在传闻之上!小小一个开封分舵,处置一个只不过漫骂了几句的“犯人”,就有这么厉害!其余的,自然更不问可知了。

  到了大厅门口,那两个汉子将伊风往石阶上一推,躬身道:“舵主!外面的犯人,已经带上来了。”

  这汉子竟真的将伊风叫做“犯人”。伊风剑眉微轩,眉心中已隐隐露出杀机。

  大厅中有人干咳一声,道:“将他带上来。”

  一面又道:“陈香主!你也未免太仔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子,你自己将他打发了不就完了,又何必带到这里来?”

  只听方才那张狂不可一世的“紫衣人”,此刻低声下气地说道:“舵主说得是。不过这小子底下似乎还有两下子,城里弟兄有好多个都栽在他手里了,所以在下才将他送到舵主这里来发落。”

  这开封分舵主,正是“盘龙银棍”蒋伯阳,此刻他一手端着盖碗,两眼望天,端坐在厅正中的红木交椅上,那小丧门却垂手站在旁边。

  伊风一进大厅,就看出这天争教开封城里的金衣香主,竟是少林弟子蒋伯阳来。

  须知伊风旨年遍历江湖,这“盘龙银桃”蒋伯阳,在武林中名声颇响,手面很阔,是以伊风也认得。

  他心中极快地一转,确定这“盘龙银棍”蒋伯阳,在天争教中的地位,是绝对够得上见过教主的真面目的,那么换句话说,就是自己此刻面容,这“盘龙银棍”蒋伯阳也一定认得。

  于是他冷笑一声,故意转过了头,冲着厅外。

  那紫衣人已厉叱道:“杀胚!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到了什么地方?你还敢这么张狂?”

  那“盘龙银棍”蒋伯阳掀起碗盖,喝了口茶,也自沉声叱道:“朋友!你为什么原因到了开封城里来?你赶紧好生告诉我!只要你字字不虚,我也不会怎么难为你;不然的话,你可要知道,‘天争教’三个字,可容不得你在街上漫骂的哩。”

  伊风冷冷道:“我到开封城来,就为的是找你,难道你这算是待客之道吗?”

  蒋伯阳“吧”地将盖碗放到桌上,碗里的热茶溅得一桌都是。他双眉倒竖,已含怒意,目光如炬,历声叱道:“朋友!你口条子放清楚些!你要真将‘天争教’看得太马虎了,那你是自讨苦吃!”

  伊风蓦地放声大笑起来,双臂一振,将绑在身上的粗索,震得寸寸断落。

  他长笑着回过头,道:“蒋伯阳!你难道不认得我了?”

  这“盘龙银棍”看到这“狂人”居然震断绳索,方自大惊;那紫衣小人丧门陈敏仁已怒叱着朝伊风扑了上去,嗖嗖两掌,劈向伊风。

  可是,蒋伯阳定睛之下,已看出这“犯人”是谁了。

  小丧门陈敬仁左掌横切伊风的胸膛,右掌斜斜下劈,连肩带颈劈下,却见这人竟然还带着笑站着,既不避,也不闪。

  他心里正自奇怪,哪知身后突地风声嗖然,似乎有人重重一拳,打向自己的后背,他自救为先,顾不得攻敌,腕肘微沉,脚跟立旋。

  哪知身后已叱道:“陈敬仁!快给我住手!”

  竟是那“盘龙银棍”蒋伯阳的声音。

  小丧门更是大为惊骇诧异,念头还来不及转完,那“盘龙银棍”已横地一掌,将他蹬蹬蹬,打得向旁边冲出五六步去。

  伊风微微一笑,道:“伯阳兄还认得我。”

  其实他腹中也在好笑,看着这蒋伯阳面色如土,朝自己深深躬下腰去,一面诚惶诚恐地说道:“伯阳不知这是教主来了,未曾远迎,又教那班蠢才有眼无珠,冒犯了教主,实是死罪,还请教主从严惩处。”

  那小丧门正自一头雾水,听到蒋伯阳这么一说,满头的雾,却都化为冷水,一直浇到背脊里,由背脊透出一股寒气。

  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角,两腿虚飘飘的,生像是已软了半截,往前面走了两步,定了定神,噗的一声,竟跪了下来。

  伊风目光转动,仰首大笑了起来,手上用了七成真力,朝小丧门一推,道:“阁下的武功俊得很!掌上似乎有北派杨家掌的味道……”

  小丧门只觉连跪都跪不住了,身子晃了晃,心里更惊惶,不等这个冒牌教主的话说完,就抢着道:“小的不知道是教主大驾,冒犯了教主,但望教主恕罪。”

  这“小丧门”伏在地上,却像只丧家之犬似的。伊风想到他方才那种骄横的样子,和现在一比,他的笑声不禁越发高亢了。

  伊风笑声突地一顿,目光凛然扫在“小丧门”身上,道:“开封城里的弟兄们,也越来越不像话了,要知道我创立这天争教,是要做一番大事业的,现在他们却用来做仗势欺人的招牌。”

  小丧门颤抖着伏在地上,连连称是,“盘龙银棍”也骇得面目变色。伊风看在眼里,觉得这“天争教主”的威势,实在不小。自己闯荡江湖,想不到今日却扮演了如此这么一个角色。

  这一刹那里,他的心里忽然掠过一种微妙的感觉。

  须知“权势”两字,正是自古以来人人想得到的东西。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的千秋事业,便是建立在这“权势”两字之上。只不过要看这掌握“权势”的人,是否运用得当罢了。

  “若你将‘权势’做为你的奴隶,而运用它做成一番事业,那你便是成功的;但是你若变为‘权势’的奴隶,那你就值得悲哀了。”

  伊风在心里感慨着,目光动处,忽地看到“小丧门”和“盘龙银棍”的四只眼睛,正在望着自己,心念数转,冷笑道:“蒋师父!城外二十里铺,有一间包氏家祠,你总该知道吧?”

  他微微一顿,并没有等待这蒋伯阳的回答,接着又道:“今夜三更,蒋师父就请将开封府城里天争教下有职司的弟子,全聚到那包氏家祠里去。”

  他目光一凛:“蒋师父!这半日之间,你能将弟子们都招齐吗?”

  “盘龙银棍”此刻也垂着头,闻言立刻应道:“请教主放心,今夜三更,伯阳就在包氏家祠里开坛,等候教主大驾。不过——不过若将满城弟子都招齐,那人数……”

  伊风冷哼一声,截住他的话道:“我说的是有职司的弟子,你可听清了?”

  蒋伯阳立刻又垂首称是。

  伊风冷笑一声,微拂衣袖,径自转身走了出去。

  “盘龙银棍”急行三步,跟在后面,恭声道:“教主怎地这就走了?”

  他赔起笑脸:“伯阳这里有两坛上好的竹叶青,教主可要喝上两杯再走,也让伯阳表示些敬意。”

  伊风足未停步,人已走到院子里,闻言微微一笑,道:“蒋师父的好意,我心领了。等明天办完了正事,再来讨扰你吧。”

  “盘龙银棍”弯腰躬身地跟在身后,那立在门前的两个汉子,此刻也是面色如土,悚立在旁边,连声大气都不敢喘出来。

  伊风走出了门,挥手止住那“盘龙银棍”的恭送,一路旋然而去,心里却不禁有些好笑。

  他一路走出城外,城外琉璃塔的尖顶,正在夕阳中闪着金光。开封古城的影子,被夕阳一映,也长长地拖了下来,压在他身上。

  此刻,他精神极为振奋!

  那武曲星君的“天星秘笈”他已仔细地看过一遍,虽然还未能尽得其中的奥秘,但像他这样的内家高手,只要稍微领悟到一些诀要,功力便可精进不少。

  这两年来,他虽然经过不少折磨危难,但这些折磨危难,非但没有击倒他,反却使他变得更为坚强。

  本来一些希望颇为渺茫的事,此刻却也已露出曙光。

  他知道达成这些希望,已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萧南苹的影子,虽然在他心里留下几许凄惋的温馨,但他却将这些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他知道:若是一个男人,当他有许多事要做的时候,却将自己的大半精神、情感,花在女人身上,那就是一种愚蠢的错误——纵然这种错误也是甜蜜而温馨的。

  于是他找着了“飞虹剑客”们,告诉了他们自己此行的经过。

  这一路上,“飞虹剑客”们已了解到“天争教”在武林中所占的地位。

  当华品奇知道那被自己从小带大的“三弟”,此刻竟主宰着武林中如此庞大的一个势力时,他心中不觉也有些难言的滋味。

  有些卑微的感觉,是无论英雄豪杰,抑或是卑微小人,都能共同感觉到的。只是英雄豪杰们,却能将这些感觉压制,是以他便能胜过别人。

  伊风和长白剑客的居所,在开封城东琉璃塔下一家客栈里,而那二十里铺却是开封城西的一个小镇。

  包氏家祠,是在二十里铺的一个最好去处。祠堂外古木参天,苍郁滴翠,祠堂里也打扫得极为清洁净爽。春秋佳日,也有不少人到这里来踏青的,祠堂的四处自也留下不少骚人墨客的题咏。

  但这天晚上,天一入黑,包氏祠堂四周,突然出现三五成群的黑衣壮汉,阻止任何人再往前行一步。

  包氏祠堂里的一些香火道人,也都莫名其妙地,被赶到另外一间破土地庙去。

  二十里铺的人,只见这间祠堂里灯火突地大盛,里面人影憧憧,而且天越晚,到的人也就越多,这么多人为什么突然聚到这包氏祠堂里来,就成了二十里铺上的一个谜。

  敲过三更,有的干晚活的人,听到这包氏祠堂里,突然传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也有不少满身血迹的大汉,从里面蹿出来,四下奔逃着。这在一向宁静的二十里铺,立刻造成一阵骚动。

  但这些安分良民们,却也没有探究此事真相的勇气。

  第二天,有人壮着胆子前去一看,这问干净清爽的包氏家祠,竟然满地都是血迹。

  他们当然也猜得到这一定是草莽人物的凶杀,只是杀人的是谁?被杀的是谁?就不是这里武林以外的良民,所能揣测的了。

  原来开封舵下的数十个天争教徒众,正在这包氏祠堂里等候教主大驾的时候——

  包氏祠堂,里里外外一片静寂,大声说话的声音,一句也听不见。盘龙银棍蒋伯阳,一袭金色长衫,负手立在祠堂的大厅前;小丧门陈敬仁,紧紧站在旁边,心里却是忐忑怔忡,生像等会儿教主来了,要拿自己下手开刀。

  远远传来“笃、笃、笃”三声敲梆声,“盘龙银棍”四顾一眼,望四下站着的天争教徒众叱喝道:“弟兄们!都依顺序站好,教主这就快来了。今天晚上,你们能见得教主的真面目,这也算是你们的造化——”

  话声未了,突然四方八面都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

  五条黑衣蒙面的人影,从大厅的四面风一样地掠了进来。这包氏祠堂的四周,都伏着天争教的暗卡,可是这五个黑衣人,竟不知是怎么来的。

  “盘龙银棍”面色大变,怒叱一声:“朋友!是哪儿来的?”

  叱声方住,一条黑衣人影,已来到他面前,他但觉眼前寒光暴长,一溜青蓝色的光华,已带肩带臂地朝他削了下来。

  蒋伯阳艺出嵩山,武功亦非等闲,怒叱一声,大拧身,往旁一闪;但这黑衣人身法快迅,剑光如涛,刷、刷、刷,又是三剑。蒋伯阳但觉满眼寒光,这一剑三招,竟招招不离他的要害。

  他虽然极力招架,但掌中没有带着兵刃,手底下就自然打了折扣。他虽然大声叱问,但这黑衣人竟闷声不响,一言不发。

  耳边一声惨叫,他听出那是属于小丧门陈敬仁的,目光一瞟,那小丧门双手掩着胸,鲜血汩然外冒,身形晃了两晃,就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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