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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5章

古龙合集-第26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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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能想得到他的理由。

  少年沉默、沉思,良久,忽然跳了起来。

  “我想出来了。”他高声说:“我想出来了。”

  “你想出了什么?”

  “我想出了香帅为什么不愿意把这件事的结局公诸于天下。”

  长者吃惊的看着他,似乎还不能相信这个年轻人能把这个秘密揭穿。

  少年的脸已因兴奋而发红。

  “这件事本来已经天下皆知,而且对香帅的名誉丝毫无损,他为什么要隐瞒呢?”

  少年自己提出问题,自己回答。  

  “这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他说:“如果他把结局说出来,虽然不会伤害到他自己,却会伤害到另外一个人。”

  他说:“这个人,当然是一个他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愿去伤害的人。”

  长者也沉默、也沉思,也过了很久才问少年:“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这个人就是兰花先生?”

  “是的。”

  “楚留香不肯把那次事件的结局说出来,就因为他不肯揭穿那位兰花先生的真实身份?”

  “是的。”  

  少年迟疑,立刻又说:“不是他不肯揭穿那位兰花先生的身份,而是他不愿让世人知道这个人就是兰花先生。”

  这两种说法听来好像是一样的,其间却又有一点差异。

  长者明白这一点,少年却还要解释:“所以我认为,这位兰花先生一定也是一个和香帅有极亲密,极不寻常关系的人。”

  “也是?”长者问:“在这次事件中,还有些什么人和他有这种关系?”

  少年想说话,忽然又闭上了嘴,因为他也不忍将这个人的名字说出来。

  ——一个多么聪明、多么温柔、多么美丽的人?多么可敬多么可爱?

  在江湖人心目中,这个人几乎已成为美的化身,有谁忍心毁坏?

  少年只能对长者说:

  “不管怎么样,这个人一定是世上最了解楚香帅的一个人,所以到最后才能把香帅骗到她面前去。”  

  他还解释。

  “香帅自以为在最后一步棋中施用了一点诡计,才能找出这位“兰花先生”的真相,又怎么知道这不是她意料中的事?”

  难道这位“兰花先生”并非先生,难道她早已了解楚留香那种喜爱冒险的天性,早知他一定会使出这最后一着险棋,早知他一定会出现在她面前

  的?

  她将这次行动命名为“飞蛾行动”。

  是不是因为她早已算准楚留香会像飞蛾一样投入她美丽的火焰中?

  “所以不管经过的情况如何,结局总是一样的?”

  少年下结论:“你认为那是个什么样的结局?”

  “一个美丽的结局。”

  “那些枉死在这次行动中的人呢?”

  “死的都是些该死的人。”少年说:“这也是这次计划中最有趣的一部分。”

  长者承认:“那位兰花先生当然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楚留香的,那位郎格丝公主最后当然也只有失望而返!”

  他微笑:“公主的腿再长,也打不过兰花先生的,只能走得比较快一点而已。”

  “铁大爷呢?”

  “那个人其实并不是人,只不过是个傀儡而已,一个铁打的傀儡。虽然比别的傀儡硬一点,可是傀儡就是傀儡,不管用什么做的都一样。”

  “是的。”

  “最有趣的,还是那个割头小鬼。”



  结  局

  关于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割头小鬼,江湖传言是这样子的。

  ——有一天,有几位江湖名侠终于抓住他了,着实的拷问他。

  “你为什么要割人头?”

  “我不割人头。”小鬼很郑重的说:“我只割名人的头。”

  “名人难道不是人?”

  “名人和人是有一点不同的。”小鬼说:“名人是一种很特别的人。所以我一定要割下他们的头来研究研究。”

  “有什么不同?”

  “至少他们总有一点和别人不同。”小鬼说:“他们总是会有一些别人没有的痛苦。”

  群侠默然。

  也不知道是该杀了这个小鬼,还是放了他,小鬼自己想出了一个办法。

  “你们把我用铁线、牛筋绑起来,用手铐、脚镣铐住,再把我锁到一个铁箱子里去,抛入长江。”小鬼说:“如果我死了,我死而无怨,如果我还没死,就是我的运气了。”

  这个提议立刻被接受。

  十天后,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又从长江里把箱子捞出来,看看这个小鬼死了没有。

  一打开箱子,大家都怔住。箱子居然是空的。

  当然也不能说完全是空的,虽然没有人,却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

  “饮不完的杯中酒,割不尽的名人头。”

(完)
  
  小说:古龙《武林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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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回 风雪漫中州

  怒雪威寒,天地肃杀,千里内一片银白,几无杂色。开封城外,漫天雪花中,两骑前后奔来,当先一匹马上之人,身穿敝裘,双手俱都缩在衣袖中,将马缰系在辔头上,马虽极是神骏,人却十分落魄,头戴一顶破旧的黑皮风帽,紧压着眼帘,瞧也瞧不清他的面目。后面一匹马上,却驮着个死人,尸体早已僵木,只因天寒地冻,是以面容仍然如生,华丽的衣饰,却也仍然色彩鲜艳,完整如新,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伤痕,面上犹自凝结着最后一丝微笑,看来平和安适已极,竟似死得舒服得很。

  这两骑不知从何而来,所去的方向,却是开封城外一座著名的庄院。此刻马上人极目望去,已可望见那庄院朦胧的屋影。

  庄院坐落在冰冻的护城河西,千檐百宇,气象恢宏。高大的门户终年不闭,门前雪地上蹄印纵横,却瞧不见人踪。穿门入院,防风檐下零乱地贴着些告示,有些已被风雪侵蚀,字迹模糊,右面是一重形似门房的小小院落,小院前厅中,绝无陈设,却赫然陈放着十多具崭新的棺木,似是专等死人前来人葬似的。虽然如此严寒,厅中亦未生火。两个黑衣人,以棺木为桌,正在对坐饮酒。

  棺旁空坛已有三个,但两人面上仍是绝无酒意。两人身材枯瘦,面容冷削严峻,有如一对石像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彼此却绝不交谈。左面一人右腕已齐肘断去,断臂上配了一只黝黑的巨大铁钩,少说也有十余斤重,瞧他一钩挥下,仿佛要将棺盖打个大洞,哪知铁钩落处,却仅是挑起了一粒小小的花生,连盛着花生的碟子,都未有丝毫震动。右面一人,肢体虽完整,但每喝一杯下去,便要弯腰不住咳嗽,他却仍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宁可咳死,也不能不喝酒。

  风檐左边过长阶曲廊便是大厅。厅内炉火熊熊,摆着八桌酒筵,每桌酒菜均极丰盛,却只有七个人享用。这七个人还不是同坐一桌,每个人都坐在一桌酒筵的上首,似因谁也不肯陪在下首,是以无人同桌。瞧这七人年龄,最多也不过三十一二,但气派却都不小,神情也都倨傲已极。七人中有男有女,有僧有俗。有人腰悬长剑,有人斜佩革囊,目中神光,都极充足,显见俱都是少年得意的武林高手。七人彼此间又似相识,又似陌生,却绝非来自一处,此刻同时来到这里,谁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穿过大厅,再走曲廊,又是一重院落,院中寂无人声。左面的花厅门窗紧闭,却隐隐有药香透出。过了半晌,一个垂髫童子提着只药罐开门走出,才可瞧见屋里有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人面色枯瘦蜡黄,拥被坐在榻上,似在病榻缠绵已久。另一人长身玉立,气度从容,双眉斜飞入鬓,目光奕奕有神,一双手掌,更是白如莹玉,此刻年华虽已老去,但少年时想他必定是个风神俊朗的美男子。还有一人身材威猛,须发如戟,一双环目,顾盼自雄,奇寒下却仍敞着前胸衣襟,若非须发皆白,哪里像是个老人?

  三个老人围坐在病榻前,榻头矮几上堆着一叠账簿,还有数十根颜色不同,质料也不同的腰带。此刻那环目虬髯的老人,正将腰带一根根拆开,每根腰带中,都有个小小的纸卷。身材颀长的老人,一手提笔,一手展开纸卷,将纸卷上的字句都抄了下来,每张纸卷上的字句都不过只有寥寥三数行而已,谁也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只见三个老人俱是面色沉重,愁眉不展。

  过了盏茶时光,身材颀长的老人方自长叹一声,道:“你我穷数年心血,费数百人之力,所寻访出来的,也不过只有这些了,但愿……”轻咳一声,住口不语,眉宇间忧虑更是沉重。

  病老人展颜一笑,道:“如此收获,已不算少。反正你我尽心做去,事总有成功之一日。”

  虬髯老人“叭”地一拍手掌,大声道:“大哥说的是,那厮左右也不过只是一个人,难道还会将咱们弟兄吃了不成?”

  颀长老人微微一笑,道:“近十年来武林中威名最盛的七大高手,此刻都已在前厅相候。这七人的武功,若真能和他们的盛名相当,七人联手,此事便有成功之望。怕的只是他们少年成名,各不相让,无法同心合力而已。”

  这时两骑已至庄前。身穿敞裘、头戴风帽之人翻身落马,抱起那具尸身,走人了庄门。他脚步懒散而缓慢,似是毫无力气,但一手挟着那具尸身,却似毫不费力。他看来落魄而潦倒,但下得马后,便对那两匹骏马毫不照管,似乎那两匹价值千金的骏马纵然跑了,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只见他笔直走到防风墙前,懒洋洋地伸手将貂帽向上一推,这才露出了面目,却是个剑眉星目的英俊少年,嘴角微微向上,不笑时也带着三分笑意,神情虽然懒散,但那种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味道,却说不出的令人喜欢。只有他腰下斜佩的长剑,才令人微觉害怕,但那剑鞘亦是破旧不堪,又令人觉得利剑虽是杀人凶器,只是佩在他身上,便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风墙上零乱贴着的,竟都是悬赏捉人的告示,每张告示上都写着一人的姓名来历,所犯的恶行,以及悬赏的花红数目。每一人自都是十恶不赦的凶徒。悬赏共有十余张之多,可见近年江湖中凶徒实在不少。下面署名的,却非官家衙门,只是“仁义庄主人”的告示。这“仁义庄主人”竟不惜花费自家的银子为江湖捉拿凶徒,显见实无愧于“仁义”二字。

  落魄少年目光一扫,只见最破旧的一张告示上写着:“赖秋煌,三十七岁,技出崆峒,擅使双鞭,囊中七十三口丧门钉,乃武林十九种歹毒暗器之。此人不但诡计多端,而且淫毒凶恶,劫财采花,无所不为,七年来每月至少做案一次,若有人将之擒获,无论死活,酬银五百两整,绝不食言。仁义庄主人谨启。”

  落魄少年伸手撕下了这张告示,转身走向右面小院。他似已来过数次,是以轻车熟路。石像般的两个黑衣人见他前来,对望一眼,长身而起。

  落魄少年将尸身放在地上,伸了个懒腰,摊开了手掌,便要拿银子。独臂黑衣人一钩将尸身挑起,瞧了两眼,冷峻的目光中,微微露出一丝暖意,将尸身挟在腋下,大步奔出。另一黑衣人倒了杯酒递过去,落魄少年仰首一饮而尽。从头到尾,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似是三个哑巴似的。

  那独臂黑衣人自小路抄至第二重院落,那颀长老人方自推门而出,见他来了,含笑问道:“又是什么人?”

  独臂黑衣人将尸身抛在雪地上,伸出右手食指一指。

  颀长老人俯身一看,面现喜色,脱口道:“呀!赖秋煌!”

  那虬髯老人闻声奔出,大喜呼道:“三手狼终于被宰了么?当真是老天有眼!是什么人宰了他?”

  独臂黑衣人道:“人!”

  虬髯老人笑骂道:“俺知道是人!不是人难道还是黄鼠狼不成?你这狗娘养的,难道就不能多说一个字……”

  他话未说完,独臂黑衣人突然一钩挥了过来,风声强劲,来势迅急,钩还未到,已有一股寒气逼人眉睫。虬髯老人大惊纵身,个筋斗翻进去。他身形虽高大,身法却是轻灵巧快无比。但饶是他闪避迅急,前胸衣衫还是被钩破了一条大口子。独臂黑衣人攻出一后,并不追击。虬髯老人怒骂道:“好混球,又动手了,俺若躲得慢些,岂非被你撕成两半。你这狗……”

  突听病榻上老人轻叱道:“三弟住口。你又不是不知道冷三的脾气,偏要骂他,岂非找打。”

  虬髯老人大笑道:“俺只是跟他闹着玩的。反正他又打不着俺,冷三,你打得着俺,算你有种。”

  冷三面容木然,也不理他,笔直走到榻前,道:“五百两。”突然反身一掌,直打那虬髯老人的肩头。他不出钩而用掌,只因掌发无声。

  虬髯老人果然被他一掌打得直飞出去,“砰”地撞在墙上,但瞬即翻身站起。那般坚厚的石墙被他撞得几乎裂开,他人却毫无所伤,又自怒骂道:“好混球,真打?”一卷袖子,便待动手。

  颀长老人飘身而上,挡在他两人中间,厉声道:“三弟,又犯孩子气了么?”

  虬髯老人道:“俺只是问问他……”

  颀长老人接口道:“不必问了。你看赖秋煌死时的模样,已该知道杀死他的必定又是那位奇怪的少年。”

  病老人道:“谁?”

  颀长老人道:“谁也不知他名姓,也无人知他武功深浅。但他这一年来,却连送来七具尸身,七人都是我等悬赏多年,犹未能捉到的恶贼,不但作恶多端,而且凶狠奸诈,武功颇高。谁也不知道这少年是用什么法子将他们杀死的。”

  病老人皱眉道:“他既已来过七次,你们还对他一无所知?”

  颀长老人道:“他每次到来,说话决不会超过十个字,问他的姓名,他也不回答,只是笑嘻嘻地摇头。”

  虬髯老人失笑道:“这牛脾气倒和冷三有些相似。只是人家至少面上还有笑容,不像冷三的死人面孔。”

  冷三目光一凛,虬髯老人大笑着跳开三步,就连那病老人也不禁失笑,半晌又道:“今日你怎知是他?”

  颀长老人道:“凡是被他杀死的人,面上都带着种奇诡的笑容。小弟已曾仔细瞧过,也瞧不出他用的是什么手法。”

  病老人沉吟半晌,俯首沉思起来。虬髯老人与颀长老人静立一旁,谁也不敢出声打扰。

  冷三又伸出手掌,道:“五百两。”

  虬髯老人笑道:“银子又不是你拿,你着急什么?”

  这两人又在斗口,病老人却仍在沉思,浑如不觉,过了半晌,才自缓缓道:“这少年必然甚有来历。今日之事,不妨请他参与其中,必定甚有帮助……冷三,你去请他至前厅落座用酒……”

  冷三道:“五百两。”

  病老人失笑道:“这就是冷三的可爱之处,无论要他做什么事,他都要做得一丝不苟;无论你是何人,休想求他通融。只要他说一句话,便是钉子钉在墙上也无那般牢靠,便是我也休想移动分毫……二弟,快取银子给他,但冷三交给那少年银子后,可切莫放他走了。”

  冷三接了银子,一个字也不多说,回头就走。虬髯老人笑道:“这样比主人还凶的仆人,倒也少见得很。”

  病老人正色道:“以他兄弟之武功,若不是念在他爹爹与为兄两代情谊,岂能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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