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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2章

古龙合集-第27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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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怜花笑道:“好,你听着……上好黑醋四坛,上好陈年绍酒四坛,精盐十斤,上好细麻纱布四疋……”

  欧阳喜道:“你!你究竟是想当醋坛子,还是想开杂货铺。”

  王怜花也不理他,接道:“全新铜盆两只,要特大号的,全新剪刀两把,小刀两柄,炭炉四只,铜壶四只,也都要特大号的,火力最旺之煤炭两百斤……

  还有,快叫你家的仆妇,在半个时辰内,以上好干净的白麻布,为我与这位沈相公剪裁两件长袍,手工不必精致,但却必须绝对干净才可。”

  众人听他竟零零碎碎的要了这些东西,都不禁目定口呆。

  熊猫儿笑道:“听你要这些东西,既似要开杂货铺,又似要当收生婆,还似要作专卖人肉包子的黑店东,将两位姑娘煮来吃了。”

  欧阳喜笑道:“却坑苦了我,要我在这半个时辰里为他准备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岂非要了我的命了……”

  他口中虽在诉苦,面上却满是笑容,只因王怜花既然要了这些令人惊奇之物,想必自然有令人惊奇的身手。

  而这“易容之术”,虽然尽人皆知,但却大多不过是自传闻中听来而已,欧阳喜虽是老江湖了,但也直到今日,才能亲眼瞧见这“易容术”中的奇妙之处,当下匆匆走出,为王怜花准备去了。

  不出半个时辰,欧阳喜果然将应用之物,全部送来,炉火亦已燃起,铜壶中也满注清水已煮得将要沸腾。

  王怜花取起一件白布长袍,送到沈浪面前,笑道:“便相烦沈兄穿起这件长袍,为小弟作个助手如何?”

  沈浪道:“自当从命……”

  熊猫儿忍不住道:“我呢?你要我作什么?”

  王怜花笑道:“我要你快快出去,在外面乖乖的等着。”

  熊猫儿怔了一怔,道:“出去?咱们不能瞧瞧么?”

  欧阳喜笑道:“他既要你出去,你还是出去吧,咱们……”

  王怜花道:“你也得出去。”

  欧喜阳也怔住了,道:“连……连我也瞧不得?”

  王怜花正色道:“小弟施术之时必须澄心静志,不能被任何人打扰,只因小弟只要出手稍有不慎,万一在两位姑娘身上留下些什么缺陷,那时纵是神仙,只怕也无术回天了,是以不但你两人必须退出,就连这位金大侠,也请暂时回避的好。”

  欧阳喜与熊猫儿面面相觑,满面俱是失望之色。

  金无望却已冷哼一声,转身退出。欧阳喜与熊猫儿知道再拖也是拖不过的,也只得叹着气走了。

  王怜花将门户紧紧掩起,又将四面帘幔俱都放下,帘幔重重,密室中光线立时黯了下来,四下角落里,似乎突然漫出了一种神秘之意。而那闪动的炉火,使这神秘之意更加浓重。

  沈浪静静地站着,静静地望着他。火炉上水已渐渐沸腾,蒸气涌出,发出了一阵阵“丝丝”的声响。

  王怜花突然回身,凝注沈浪,道:“小弟请他们暂时回避,为的自是不愿将“易容术”之秘密,泄漏出去,此点沈兄想必知道。”

  沈浪笑道:“不错。”

  王怜花沉声道:“欧阳喜与熊猫儿俱是小弟多年好友,而兄台与小弟,今日却是初次相识,小弟不愿泄秘于他两人,却有劳兄台相助,这其中自有缘故,以兄台之过人智慧,此刻必定已在暗中奇怪。”

  沈浪微微一笑,道:“在下正想请教。”

  王怜花笑道:“这只因小弟与兄台虽是初交,但兄台之照人神采,却是小弟平生所未曾见过的,委实足以令小弟倾倒。”

  沈浪笑道:“多承夸奖,其实在下平生阅人虽多,若论慷慨豪迈,洒脱不羁,虽数熊兄,但若论巧心慧智,文采风流,普天之下,当真无一人能及兄台。”

  他语声微顿,目光闪动,突又接道:“除此之外,兄台想必另有缘故,否则也不……”

  王怜花不等他话说完,便已截口笑道:“不错,小弟确是另有缘故,是以才对兄台特别亲近。”

  沈浪道:“这缘故想必有趣得很。”

  王怜花笑道:“确是有趣得很。”

  沈浪道:“既是如此有趣,不知兄台可愿说来听听?”

  王怜花先不作答,沉吟半晌,却接道:“方才欧阳喜为小弟引见兄台时,并未说及兄台的大号,是么?”

  沈浪笑道:“欧阳兄想必是根本未曾听清小弟的名姓,或是听过后便已忘了,这本是应酬场中极为常见之事。”

  王怜花道:“但兄台的姓名,小弟却可猜出来的。”

  沈浪笑道:“兄台有这样的本事?”

  王怜花微微一笑,道:“兄台大名可是沈浪?”

  沈浪面上终于露出了惊奇之色,道:“不错,你果然猜对了,……你怎会猜出小弟的姓名,莫非是……早已有人在兄台面前提起过小弟了么?”

  两人言来语去,朱七七在一旁听得既是吃惊,又是羞急,又有些欢喜,既不愿王怜花说出沈浪的名字,又想听王怜花说出沈浪的名字,既不愿王怜花向沈浪出手,又恨不得沈浪一拳将王怜花打死。

  她忍不住睁开眼睛,瞧着王怜花,看他究竟要如何对待沈浪,听他究竟要说出什么话来。

  只听王怜花笑道:“兄台若要问小弟怎会知道兄台的大名,这个……日后兄台自会知道的。”

  转过身子,将醋坛开启,再也不瞧沈浪一眼,但手掌却不免有些颤抖。

  朱七七暗中松了口气,心头亦不知是失望,还是庆幸。此刻她心情之复杂,连她自己也分辨不清。

  王怜花将铜壶的壶口对住了白飞飞,那一阵阵热气直冲到白飞飞面上,白飞飞也只得闭起眼睛。

  过了约摸盏茶时分,王怜花道:“有劳沈兄将壶盖启开。”

  沈浪一直在静静地瞧着他,此刻微笑应了,伸手掀起壶盖,那炽热更甚于火炭的青铜壶盖,他竟能满握在掌中,竟似毫不在意。 

  王怜花似乎未在瞧他,但神色间却已有了些变化——这变化是惊奇,是钦佩,是羡慕,还是妒忌?也许这四种心情,都多少有着一些。

  他将醋倾入铜壶中,又过了半晌,壶中冲出的热气,便有了强烈的酸味,这蒸馏的酸气,使白飞飞眼睛闭得更紧了。

  这样过了顿饭功夫,半坛醋俱已化作蒸气,白飞飞嘴角僵硬的肌肉,已有些牵动,而且已沁出些唾沫。

  王怜花放下醋坛,取起酒坛,将酒倾入壶中,酸气就变为酒气,酒气辛辣,片刻间白飞飞眼角便沁出了泪水。

  满室火焰熊熊,沈浪与王怜花额上都已有了些汗珠。王怜花又在两只盆中注满了酒、醋与清水,口中道:“麻烦沈兄将这位姑娘的衣衫脱下,抬进盆里。”

  沈浪呆了一呆,讷讷道:“衣衫也得脱下么?”

  王怜花道:“正是,此刻她毛孔已为易容药物所闭塞,非得如此,不能解救。”

  说话间自怀中取出三只小小的木瓶,自瓶中倒出些粉末,分别倾入两只铜盆,忽又笑道:“堂堂的男子汉,连女人的衣衫都不敢脱么?”

  沈浪转首望去,只见白飞飞一双泪光盈盈的眸子里已流露出混合着惊惶、羞急与乞怜的光芒。

  他轻叹一声,道:“事急从权,不得不如此,但请姑娘恕罪。”

  缓缓伸出手掌,解开了白飞飞胁下的衣钮。

  熊猫儿与欧阳喜在门外逡巡徘徊,走个不停,满面俱是焦急之色,那心情真的和枯守在产房外,等着看自己妻子头胎婴儿降生的父亲有些相似。金无望虽能坐着不动,但目光也已有些失去平静。

  只听房中传出一阵阵拨动炭火声,嗤嗤水沸声,注水入盆声,刀剪响动声,还似乎有些洗涤之声。

  熊猫儿忽然笑道:“听这声音,他两人竟似在里面杀猪宰羊一般,那两个姑娘,不知要被他们如何摆布……”

  欧阳喜苦笑道:“他若肯让我进去瞧瞧,要我叩三个头,我都心甘情愿。”

  熊猫儿点头叹道:“谁说不是,只可惜……”

  突听门里传出一声惊呼一声轻叱,竟是沈浪的声音。

  金无望霍然长身而起,便待闯入门去,却被熊猫儿一把拉住了。

  金无望怒道:“你要怎的?”

  熊猫儿笑道:“兄台何必紧张,以沈兄那样的人物,还会出什么事不成?金兄若是胡乱闯进去,王怜花一怒之下,说不定将剩下的一半事甩手不管了,那时便该当如何是好?那两位姑娘岂非终身无法见人了。”

  金无望沉吟半晌,冷哼一声,甩开了熊猫儿的手,大步走回原地坐下。他想像沈浪这样的人,的确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但这时,门内却又响起了一阵手掌相击声,响声急骤,有如密珠相连,金无望不禁又为之变色,再次长身而起。

  欧阳喜亦自皱眉道:“这是什么声音?”

  熊猫儿沉吟道:“只怕是王怜花在为那两位姑娘推拿拍打。”

  欧阳喜连连颔首道:“不错……不错……”

  金无望口中虽未言语,但心里自也接受了熊猫儿的猜测,但他身子才自坐下,门里又传出一声惊呼。

  这次惊呼之声,却是王怜花发出的。

  欧阳喜面色变了,也待闯将进去。

  但他也被熊猫儿拉住了。



  第十回 妙手复娇容

  欧阳喜忽听门里的王怜花发出了惊呼之声,不由得说道:“王兄素来镇静,此刻居然惊呼出声,莫非……”

  熊猫儿截口笑道:“莫非怎地?王怜花正在出手解救那两位姑娘,沈兄还会对他怎的不成,何况他两人初次相识,非但素无仇隙,而且还显有惺惺相惜之意……嘿嘿,只怕你是一心想要进去瞧瞧,才故意找个借口吧。”

  欧阳喜失笑道:“好贫嘴的猫儿,你难道不觉得那惊呼奇怪么?”

  熊猫儿笑道:“那只怕是他两人被那两位姑娘的美艳所惊,忍不住叫了出来,尤其王怜花这色魔,此刻只怕连骨头都酥了。”

  欧阳喜摇头笑道:“这艳福也只他俩人分享了,你干急又有什么用呢?”

  门关得很紧,除了较大的响动、失声的惊呼外,沈浪与王怜花说话的声音,门外并无所闻。

  欧阳喜探首窗外,日色已渐渐升高,他又忍不住要着急了,不住搔耳顿足,自言自语,喃喃道:“他两人怎的还不出来,莫非……莫非出了事么……”

  沈浪方自解开白飞飞第一粒衣纽,白飞飞已将眼睛紧紧闭了起来,手脚也起了一阵阵轻微的颤抖。

  她面容虽已被弄得丑怪异常,但在眼帘合起前,眼波中所流露的那种娇羞之色,却委实令人动心。

  这种柔弱少女的娇羞,正是朱七七所没有的。

  此刻她虽已合起眼帘,沈浪似乎还是不敢接触她的眼睛,轻巧地脱去了衣衫,连指尖都未接触到她身子。

  白飞飞长衫下竟无内衣。

  忽然之间,白飞飞那莹白如玉,柔软如天鹅,玲珑如鸽子的娇躯,已展露在沈浪的眼前。

  她的胴体并无那种引人疯狂的热力,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惹人怜爱的娇弱,那是一种纯情少女所独有的风痴,动人情处,难描难叙。

  沈浪要想不瞧已来不及了,这一眼瞧下,便再也忍不住有些痴迷,一时之间,目光竟忘了移开。

  他虽是英雄,但毕竟也是个男人。

  朱七七听得沈浪要脱下白飞飞的衣衫,眼睛便狠狠地盯着他,此刻瞧见他如此神情,目光中便也忍不住露出妒恨之色。

  她含恨自语:“沈浪呀沈浪,原来你也是个好色之徒!我如此对你,将别的男人全不瞧在眼里,但你见到别的女子,却是如此模样,我……我又何苦如此对你……”

  转眼一望,王怜花竟也站在角落里,背向着沈浪与白飞飞,居然连眼角也未偷偷来瞧一眼。

  此刻他干咳一声,道:“衣衫已脱下来了么?好,如此便请沈兄将她抱入盆里,用小弟方才新裁的纱布,将她从头到脚,仔细洗涤两遍……先用左边盆中之水,洗完了,再换右面的一盆,千万弄错不得。”

  沈浪回过头来,着急道:“但……但兄台你为何不动手?”

  王怜花也不回头,只是微微笑道:“姑娘们的处子之身,是何等尊贵,此番虽因事急从权,不得不如此,但能少一人冒渎于她,还是少一人好,沈兄以为是么……她既已是沈兄的人了,便只得请沈兄一人偏劳到底了。”

  沈浪着急道:“她……她既是小弟的人了……此话怎讲?”

  王怜花哈哈一笑,避不作答,却道:“水中药力已将消散,沈兄还不动手?”

  沈浪怔了半晌,只得长叹一声,抱起白飞飞的身子放入水中,又自盆边取起了那一块新裁白纱。

  王怜花背着双手,缓缓地又道:“这两位姑娘,想必俱是天香国色,沈兄今日,当真可谓艳福不浅。”

  沈浪面上忍不住微现怒容,沉声道:“兄台如此说话,却将小弟当成了何等人物?”

  王怜花道:“小弟只是随意说笑,兄台切莫动怒,但……”

  沈浪道:“但什么?”

  王怜花缓缓道:“这两位姑娘既是兄台带来的,此刻她们的清白之躯,又已都落在兄台的眼中,也已都落在兄台的手中,兄台此后对她两人,总不能薄情太甚,置之不顾。兄台若是稍有侠义之心,便该将她两人的终身视为自己的责任,万万不能再对第三个女子动情了。

  沈浪听得又惊又怒,但王怜花却又偏偏说得义正词严,沈浪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这其中只有朱七七知道王怜花如此作是何用意,只因此刻除了她自己之外,谁也不知道她就是朱七七。

  王怜花此刻说来说去,只是要以言词套住沈浪,等到这两个女子对沈浪纠缠时,好教沈浪无法脱身,他自有法子令这两个女子对沈浪纠缠的,何况那时的少女若被男子瞧着了自己的清白之躯,本就只有以身相委,更何况沈浪本就是最易令少女欢喜的那种类型人物。

  沈浪被她们纠缠住了,自然无法再对别的女子动情,王怜花所说的那“第三个女子”,自然也就是指的朱七七。

  王怜花这一着棋下得端的不差,怎奈智者千虑,总有一失,他算来算去,却再也算不出这两个女子中竟有一人是朱七七,他费尽心思想出了这“移花接木”的巧计,怎奈却反而弄巧成拙。

  沈浪不再说话,嘴角居然又泛起了微笑。

  王怜花道:“沈兄可是洗好了么?……好,再请沈兄抹干她的身子……好,此刻便请沈兄以阳和之掌力,将她‘少阴’四侧四十六处穴道一一捏打。但沈兄若是怕羞,不妨先为这位姑娘穿起衣服来。”

  他话未说完,已有衣服搴宰声响起,接着,便是一阵手掌轻拍声,沈浪呼吸渐渐粗重,白飞飞也发出了轻微的喘息,销魂的呻吟……

  那“少阴”四侧,正是女子身上最最敏感之地,若经男子的手掌捏打,那滋味可想而知。

  朱七七狠狠瞧着沈浪移动在白飞飞身上的手掌,心里突然想起了自己那日在地窖中被王怜花手掌拿捏的滋味。

  刹那之间,她只觉一阵奇异的暖流,流遍了全身,心头仿佛也有股火焰燃烧起来,也不知是羞,是恼,还是恨。

  白飞飞眼帘闭得更紧,身子颤抖更剧。

  王怜花缓缓转过身,将刀剪在沸醋中煮了煮,面带微笑,静静地瞧着她与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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