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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7章

古龙合集-第29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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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要你去杀人了。”

  王风叹口气,道:“你说的话,好像都有点道理。”

  武三爷道:“都很有道理。”

  王风道:“只可惜你还有一点不明白。”

  武三爷道:“哪一点?”

  王风道:“我一向是个不讲理的人。”

  酒杯又空了,武三爷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跟空杯一样冷。

  王风道:“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喜欢我这种人。”

  武三爷承认:“我很不喜欢。”

  王风道:“对付我这种人,你通常用的都是些什么法子?”

  武三爷淡淡道:“我用不着想法子对付你,你麻烦已够多了,也许比你想像中还多。”他慢慢的站起来:“如果你还能活到明天晚上,就请再到这里来喝酒。”

  王风道:“你请客?”

  武三爷道:“我一定请。”

  小楼上还是他刚才离开时的样子,血奴居然一直还乖乖的躺在床上等。

  王风拍了拍她的脸,说道:“你是个乖女孩。”

  血奴嫣然道:“你去了多久?刚才我好像睡了不少时候,现在刚醒。”

  王风道:“这里有没有人来过?”

  血奴道:“好像没有。”

  王风道:“你的奶妈也没有来?”

  血奴道:“你见过她?”

  王风点一点头,说道:“我也见过了武三爷。”

  血奴笑了笑,道:“想不到你居然很会交际。”

  王风道:“据说这地方有三个最要命的人,现在我已见过两个。”

  这两人实在很要命。

  王风道:“还有一个你知不知道是谁?”

  血奴当然知道:“你也想见她?”

  王风道:“很想。”

  血奴忽然跳起来,两指勾起,毒蛇般去挖他眼珠子。

  ——她是不是又着了魔?

  王风虽然闪得快,脸上还是被她指甲抓破了两道血口。

  血奴还不肯罢休。

  她的出手怪异,就好像真的有魔神附体,跟着又开始大叫:“我挖出你的眼珠子来,看你还想不想见她?”

  王风心里叹了口气,忽然一拳打在她咽喉下的锁骨上。

  他出手并不重。

  她已倒下。

  王风立刻按住了她,道:“你不想让我去见李大娘?”

  血奴终于放弃挣扎,喘息着不停摇头。

  王风道:“为什么?”

  血奴道:“因为……因为……”她眼睛里忽然有了泪光:“因为你只要见到她,就永远不会再来见我了。”

  王风忍不住又问:“为什么?”

  血奴咬着嘴唇,眼泪已流下面颊。

  就在这一瞬息间,仿佛又变了个人,变得柔弱而无力。

  她流着泪道:“因为她是个……是个女魔,男人见了她,没有一个能不着魔的,她看见你,一定不会让你走。”

  王风道:“她不让我走,我就走不了?”

  血奴点点头道:“我只求你不要去见她,我只希望你这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她嘴唇已被咬破,全身不停的发抖:“否则我保证你一定会后悔的。”

  白粉已调成了水浆。

  王风开始刷墙。

  他刷得很慢,很仔细,因为他有心事。刷墙有时候正好想心事。

  可是刷到一半时,他就停下,他忽又发现了一件怪事。

  围绕着血鹦鹉的十三只怪鸟,现在又只剩下十二只。

  还有一只到哪里去了?

  是不是又附上了什么人的身?

  王风用刷子蘸饱了粉浆,用力刷过去,血鹦鹉和怪鸟立刻都变成了一点淡淡的灰影,再刷一遍,就看不见了。

  他心里忽然有些残酷的快意:“这次我看你还能不能再回来?”

  不回来又如何?

  留在人间岂非更是祸害?

  “只要你回不来,我就有法子找到你。”王风在喃喃自语,道:“这次,我只要找到你,你就休想再逃!”

  血奴忽然问:“你在跟谁说话?”

  王风道:“跟我自己。”

  突听墙壁里“格”的一响,就仿佛有人在冷笑,然后摆在地上的那口棺材就开始震动起来,不停的震动,动得很剧烈。

  棺材里只有死人。

  棺材自己不会动,死人也不会动。

  王风变色道:“刚才有没有人动过这口棺材?”

  血奴摇摇头,眼中也充满惊骇恐惧。

  棺材震动得更凶猛,震得楼板响个不停。

  王风一步步慢慢的走过去,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棺材不会说话,死人也不会。

  王风忽然跃起,压在棺材上,棺材里竟有股巨大的力量,又将他弹起。

  棺材忽然不动了。

  王风还在等,等了半天,棺材却不再动,他才松了一口气,额上已有冷汗。

  他想不出这口棺材为什么会动的?

  难道是那第十三只血奴在向他示威?

  他轻轻拍了拍棺材,口中喃喃地说道:“朋友,你活着时,是英雄,死了,也不该受欺负,你……”

  忽然间一个佩着朴刀,拿着锁链的官差冲了进来,厉声道:“你在跟谁说话?”

  王风叹了口气,道:“跟我自己。”

  这两天他遇见的事情谁相信?这些话他除了跟自己说之外还能告诉谁?

  官差冷冷的瞅着他,道:“你刚才真的是在跟自己说话?”

  王风冷冷道:“就算是假的,好像也不犯法。”

  官差冷笑,道:“你若不是在跟自己说话,是在跟谁说?跟死人?”

  王风说道:“就算是跟死人说话,也不犯法。”

  官差道:“棺材里真的是死人?”

  王风叹口气,道:“我也希望他还活着,只可惜……”

  官差忽然大喝道:“打开来瞧瞧。”

  王风道:“打开什么来?”

  官差道:“棺材。”

  王风道:“棺材并不好看,死人也并不好看。”

  官差冷笑道:“棺材里装的若不是死人,就好看得很了。”

  王风道:“棺材里不装死人装什么?”

  官差道:“有很多东西都可以装进去,譬如说……”他绕着棺材踱起方步:“逃犯、土匪、赃物、私货,就全都可以装进去,比藏在任何地方都好得多。”

  王风道:“有理。”

  官差道:“既然你也觉得有理,这事就不难办。”

  王风道:“灵柩还没有回乡,还没有跟亲人见面,棺材本就钉得不太紧,要打开来本就不太难,只不过……”

  官差道:“只不过怎么样?”

  王风道:“开了棺之后,若有什么意外发生,全得由你负责。”

  官差道:“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王风淡淡道:“这人活着时凶得很,人死后也必定是个厉鬼,厉鬼作祟,什么事都做得出的。”

  官差脸色已有些变了,忽然大喝道:“来人呀!开棺验尸。”



  第六回 开棺验尸

  人来了。

  两个戴着红缨帽的捕快,手里早就准备着开棺的铁凿。

  做这种事,他们像是很有经验。

  王风冷冷的站在旁边看着,两个人很快就将棺盖启开。

  棺材里薄薄铺着层防潮的石灰,一个人静静的躺在里面,嘴里含着颗光泽奇异的珍珠,看来竟只不过像是睡着了。

  官差道:“这人究竟是死是活?”

  王风道:“你为什么不自己摸摸看?”

  人是死的,尸体已冰冷。

  可是他脸色看起来的确不像是个死人。

  这官差胆子并不小,不但探过他鼻息,还把过他的腕脉,忍不住皱起眉,喃喃道:“哪里有死人的脸像这样子的?”

  王风道:“有。”

  官差道:“他死了多久?”

  王风道:“七八天。”

  官差道:“死了七八天的人,看起来怎么会还像活的?”

  王风道:“因为他嘴里这颗珠子。”

  官差眼睛发出了光。

  他也听说过世上有种辟毒辟邪的宝珠,能够保持尸身不腐。

  他眼珠转了转,忽又冷笑道:“说不定这就是你们要运的赃物,用死人来运赃,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花样。”

  王风道:“你是不是想带回去查案?”

  官差寒着脸道:“这是公事,当然要公事公办。”

  王风冷冷道:“只可惜死人厉鬼不分什么公事私事的,他若要对你怎么样,我可不负责。”

  官差迟疑着,眼睛里交炽着贪婪和恐惧。

  他终于还是伸出了手。

  王风还是冷冷的站在旁边着,连一点阻拦的意思都没有,可是官差的手刚伸进棺材,就发出一声惨呼。

  官差的手竟已变成了死黑色,在灯光下看来更是说不出的诡秘恐怖。

  两个戴着红缨帽的捕快脸色已变了,他自己更害怕,眼睛死鱼般盯着自己的手,忽然晕了过去。

  捕快们一步步向后退,看样子好像想溜。

  王风却已挡住了门,沉吟着道:“要走也得钉上棺材再走。”

  两个人的手一直不停的发抖,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的手,好像生怕自己的双手忽然变成死黑色。

  可是他们总算还是将棺盖钉了上去,拉起那官差就走。

  官差还在半晕半醒中,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就像是中了魔,又像是在做恶梦。

  王风淡淡道:“你们最好赶快带他找个大夫……”

  血奴忽然道:“大夫没有用,不管什么样的大夫都没有用。”她的眼睛里也在发着光,显得又害怕、又兴奋:“这种事一定要找宋妈妈。”

  捕快立刻问:“宋妈妈在哪里?”

  他们显然还听过这女人是个巫婆。

  血奴跳起来,道:“她就住在隔壁的屋子里,我带你们去。”

  壁上的魔画已被白粉掩去了一半,神秘漫长的黑夜还没有过去。

  王风面对着这片墙壁,仿佛想看穿它,看到隔壁屋里。

  那种吃了之后就可以跟西方诸魔沟通的魔饼,是不是就在那屋里炼成的?

  壁上忽然失去的第十三只血奴,是不是就躲在那屋里?

  王风又拿起粉刷,开始刷墙

  他决心要在今晚上将这面墙粉刷一新。

  他实在不愿再看这幅魔画上的怪鸟和妖魔,但他却又很想再见到血鹦鹉。

  因为还有两个愿望,两个秘密的愿望,他相信血鹦鹉一定会替他来完成的。

  血奴很快就回来了,王风却过了很久才看到她。

  “你那位宋妈妈已经用法术治好了那几位官差大人的病?”

  “没有。”

  “她的法术不灵?”

  “她的人不在。”血奴皱着眉:“平常这时候她本来都在屋里的。”

  “为什么?”

  “因为这是她拜祭的时候。”

  “拜祭魔王?”

  “九天十地间的诸神诸魔她都拜。”

  “她用什么来祭祀?”王风的声音里带着讥讽:“用她的月经,她是不是还有月经?”

  血奴没有开口,墙壁里却又“格格”的响了起来,很像是魔枭的冷笑。

  魔枭不会躲在墙壁,墙壁本身也不会笑。

  王风盯着血奴道:“宋妈妈的确不在?”

  血奴点点头。

  王风道:“你刚才是已进去找过,还是只在外面敲了敲门?”

  血奴道:“她不在的时候,没有人敢进去,如果她在,我敲门的声音她一定听得到。”她又强调:“她耳朵灵得像只猫。”

  王风却不注意这一点,只问:“她不在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敢进去。”

  血奴道:“因为进去过的人都发了病。”

  漆黑的门上雕刻着奇怪的花纹,象征着某种说不出的不祥与邪恶。

  门关得很紧,用力推不开。

  王风还在推。

  用手推不开,他就用脚。

  小楼上没有别的人,血奴已经睡着,王风点穴的手法一向很巧妙,尤其是点女人的睡穴。

  睡在他身旁的女孩太哕嗦,他常用这法子。他一脚踢开这扇漆黑的门。屋子里也同样是一片漆黑。

  一种绝不是人类任何言语文字所能形容的臭气,臭得妖异,臭得可怕。

  王风几乎已忍不住要退出去。

  就在这时,门忽然“砰”的在他身后关起,他反身去拉门,拉不开。

  屋子里又响起了种魔枭的笑声,忽然在左,忽然在右。

  王风连方向都抓不住。

  他没有呕吐,恐惧已使他将那种无法忍受的恶臭都忘了。

  笑声在飞旋。

  他眼前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有阵阴森森的冷风吹了过来。

  忽然间,他已被一个人紧紧抓住。

  一个赤裸的人,赤裸的女人。

  他一伸手,就按在她的乳房上,她的奶头发硬,乳房却已干瘪。

  她全身都已松软干瘪,却发出种令人无法相信的淫荡笑声。

  “你要抓我,现在反而被我抓住了。”她猛力拉他的裤腰:“你要我死,我也要你死。”

  王风全身战抖,整个人都已虚脱,甚至连推都不敢去推她,只觉得有只冰冷潮湿的舌头,在毒蛇般舔着他的脸。

  他想吐,连吐都吐不出。

  她已骑在他身上,想让他进去。

  “我要你死,我要……”

  王风突然用尽全身力气,拿出红石掷在她身上,她立刻呻吟一声,王风已提起膝盖,猛撞了她双腿之间。

  她的人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一声震动过后,屋子里忽然变得死寂如坟墓。

  王风还躺在地上,不停的喘息。

  门忽又开了,一道灯光照进来,照亮了这邪恶的屋子。

  灯光后面,是一张苍白而美丽的脸。

  是血奴,她睡得并不久。

  王风挣扎着坐起来,才发现身上的血污。

  满身污血的宋妈妈就坐在他对面的墙角,死狗般喘着气,死鱼般翻着白眼。

  那块血红的魔石已不见了。

  她身旁祭坛上漆黑的神幔还在不停波动,这里没有风,神幔怎么会动?

  刚才是不是有什么飞了进去?

  王风鼓起勇气,冲过去掀起了神幔,只听“吱”的一声,一点黑影从里面飞了出来,飞过他头顶,飞入外面的黑暗中,就看不见了。

  宋妈妈已经跪在祭坛前,张开了双臂,伏地猛拜,嘴里喃喃的诅咒道:“天咒你,咒你上刀山,下地狱……”

  王风没有再听下去。

  血奴正举着灯,冷冷的看着他,脸上连一点表情都没有。

  王风勉强笑了笑,道:“你醒得真快。”

  血奴冷冷道:“可是你若一睡着,很可能就永远不会醒了。”

  血奴拿着灯在前面走,王风在后面跟着。

  他没有再说什么。

  他心里恐惧还没有消失,情绪还没有稳定,鼻子里还留着那种无法形容的恶臭。

  他甚至已有点后悔,刚才不该去的。

  他们又回到血奴的屋子,他刚推开门,手里的灯忽然掉下,摔得粉碎。

  屋子里还有灯。

  灯光照着那口崭新的棺材,棺材的盖子又撬开,一个人跪在棺材旁,手已伸了进去。

  只伸了进去,没有拿出来。

  永远再也拿不出来。

  他头上的红缨帽已落在地上,一张脸已完全扭曲变形,身子已僵硬。

  他没有受伤,裤裆却已湿了,地上也湿了一片。

  血奴的手还在发抖:“他……他是被吓死的。”

  王风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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