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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3章

古龙合集-第30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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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就从那缺口中走了进去,里面竟是一座很精致的房子,外面那么大的风,此地却一点儿也没有,想必那高墙就是挡风的。

  那土墙极厚,几乎有七八尺,不知是怎么筑成的,在这种大的风里也不会倒,白非奇怪得很,忽然心念一动,暗忖:“方才外面风那么大,那几个人手上的灯笼怎么既不灭又不动?”心里更奇怪,忍不住又走下几步,去看看那灯笼。

  他这一看,心中才恍然大悟,原来那灯笼的支架竟是纯钢所制,而在里面发着亮的东西也不是烛火,而是一颗很大的珍珠。

  白非心里真吃了一惊,这种珍珠能有一颗已是极为难得,而这千蛇剑客却用来做灯笼,于是他对千蛇剑客不禁起了很多种幻想,说不出多么急切地想见一见这位奇人,虽然他也大略知道他的隐秘。

  他一回头,看到石慧的眼睛正一闪一闪的望着他,像是对他的行动有些奇怪,这种目光是那么的关切,白非心里甜甜的,想走过去细将心里的事说给她知道,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这房子的大门是关着的,但忽然自开,白非聪明绝顶,知道门里必定有人暗中窥视,是以他们一来,那门便开了。

  司马之率先走了进去,那房子却除了一个站在门旁边的老头子之外,再没有一个别人,这点倒是大出乎他们意料之外。

  因为照他们的想法,这地方既是千蛇剑客招持他们歇息的地方,照理讲是应该有人的。

  那提着灯笼的八人也跟着走了进来,先前说话的那人又道:“教主知道老前辈一定喜欢清静,所以这房子里除了这又聋又哑的老头子外,一个人也没有。”

  司马之哈哈笑道:“他倒想得周到。”

  那人忙连连称是,司马之又道:“麻烦兄台,回去见了你家教主,说我老头子多谢他的好意——”

  他倏然话声一顿,目中现出精光,沉声道:“数十年来,我老头子承他照顾的地方太多了。”

  他说这句话里,神态间威严毕现,那八人连连称是,话都不敢说,连忙走了。

  司马之长叹了一声,缓缓走入房子里去,司马小霞嘟起嘴来道:“这千蛇剑客真是可恨,把我们弄到这鬼地方来,连人影都没有一个,叫我们到哪里去吃饭去?”

  她此话一说,别的人都噗哧笑出声来,罗刹仙女娇笑道:“你呀!就记得吃。”

  司马小霞脸红得如红柿子似的,仍嘴强说道:“你不记得吃,你不要吃饭好了,哼!每个人都要吃饭的呀。”

  众人更是笑不可抑,司马之忧郁的面色中也透露出一点笑意道:“这么大了,还是像小孩子一样,也不怕人家笑话。”

  司马小霞嘟囔道:“谁敢笑我。”目光一转,和白非一双充满笑意的眼睛碰到一起,粉脸又不禁倏然飞红了。

  这房子里窗明几净,收拾得整齐已极,装饰的东西也都是些极为贵重之物,司马之摇头叹道:“这邱独行的确是个奇人,在这种地方亏他弄得出这种好房子来,普天之下,聪明才智能比得上他的人,的确是太少了,只是——”他长叹了口气,又道:“只是他空负一生绝学,却总不肯走上正途。”

  司马小霞和罗刹仙女在这栋房子的几间屋里走出走进,这些天来他们在这荒凉的地方吃尽了苦,如今见了这种好地方,自是高兴已极,石慧忍不住也跟了去,她自从知道她们也是女子之后与她们就很亲近,司马之却和白非坐了下来。

  蓦然一声欢呼,司马小霞又笑又叫的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条火腿,高兴的叫道:“原来这房子里还有好多吃的东西呀。”她大眼睛转来转去,转到白非脸上,口中却向司马之笑:“爹爹,明天我做几样菜给你吃好不好?”

  大家旅途劳顿,又打了一场,都有些累了,谈笑了一会,各自找了间房睡下,石慧好几天没有安安稳稳的睡过,用手摸了摸铺在床上那又厚又软的棉被,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就睡着了。

  她正在朦胧之间,突然窗子外有人轻轻咳嗽一声,练武的人睡觉多半清醒,何况她年纪虽小,内功却有根基,闻言倏然从床上跳了起来,轻叱道:“是谁?”身形微动,想朝窗外扑去。

  哪知窗外一人轻轻回答道:“是我!”石慧听了,心里起了一阵异样的感觉,原来那人竟是白非。

  她身子好像突然软了下来,柔声道:“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呀?”窗外静默了半晌,然后低低的说道:“我想找你谈谈。”

  石慧柔肠百转,不知道该怎么好,但最后终于说道:“你在外面等等,我马上就出来。”走回床边,穿上鞋子,身躯轻盈的一掠,支开窗子,像一只春天的蝴蝶般自窗口穿了出去。

  白非正呆呆的站在窗前,石慧在他面前倏然顿住了身形,两人目光相对,彼此心中俱一荡,反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良久——

  石慧轻轻说道:“这么晚了,我要回房去了,有什么话待明天再说吧。”口中虽然如此说,脚下却丝毫也没有移动半分。

  白非眼睛里充满了情意,他也知道他自己眼中的情感对方一定可以看得出来,但是他并不想隐藏自己的情感,于是他轻轻说道:“其实我也没有什么话对你说,只不过想看看你罢了。”

  石慧的脸羞得红了起来,她当然知道白非对她的情感,但是这种露骨的话她却是第一次听到,她虽然天真无邪,生性也异常奇特,甚至可以杀人而不眨眼,但在这种情形下却不禁脸红。

  又过了一会,石慧娇羞地说:“站在这里,给人看到了多不好意思,我们到——”她话虽然没有好意思说出来,可是其中的含义,不就是我们到别的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去吗?

  白非心中一阵猛跳,不知道自己到底欢喜成什么样子,石慧缓缓移动着脚步在前面走,白非忙着跟了过去。

  这房子外也有院子,院子边是低墙,再外面可就是那使白非错疑为土丘的高墙了。

  白非抬头仰视,天上虽然无星无月,然而在他看来,今夜却是他有生以来所度过一个最美丽的晚上,石慧何尝不如此?

  “我们到那上面去玩玩好不好?”石慧指着那高墙道,根本没有等白非回答,身形一起就掠了过去,因为她知道白非一定会跟着来的。

  那土墙高约五丈,石慧到了下面一看,不禁停了下来,他们轻功虽然高,但叫他们一掠五丈,却是绝不可能的。

  石慧眼珠转了转,她生性极强,心里想到要做的事,要让她不做,真比杀了她还难过,白非道:“我们想办法上去吧。”

  原来这么多天来他也知道了她的个性,石慧回过头,朝他一笑,身形一纵,竟在这土墙上施展出“壁虎游墙”的功夫来了。

  白非见她上去了,才一提真气,想以家传的绝顶轻功在空中藉力窜上去,猛然想起这样一做,恐怕她又要生气了,因为那自己不是将她比了下去了吗?念头一转,也用壁虎游墙的功夫上了去。

  石慧拍着衣服上沾着的少许尘土,埋怨的说道:“真奇怪,无论我怎么练,轻功总是练不大好,像人家那样,身法快得连眼睛都追不上,真不知道是怎么练成的?”她不知道,她练的轻功“暗影浮香”却是武林中最高的,只是昔年无影人丁伶得到的只是残篇,虽然仗着她的悟性能够练成了,但总不如原先那么自然,因为这种内功上的奥秘是经过了无数人的苦研而成的,其中假如有了一点极小的瑕疵,那么练功的时候,就会遇到极大的阻碍了。

  上面的风很大,两人都有些寒意,白非想伸过臂膀去搂住她,但是又不敢,石慧想靠在他的身上,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白非垂着头道:“以前你对我那种冷冰冰的样子,我心里好难受,后来——后来我又以为你在那土窑里被黄土——”

  “你以为我那么呆呀!”石慧娇笑着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以为我死了的时候哭了没有?”

  白非讷讷的答不出话来,因为他虽然难受,却委实没有哭过,石慧瞪着眼睛望着他,忽然又一笑道:“站着干什么,坐下来好不好?”两人紧紧地偎在一起,风再大,他们也不在乎了。

  这时天地间任何事都不再能闯入他们的脑海中去,彼此心中除了对方之外,也不再有任何人的影子存在。

  蓦然,一声轻笑自他们背后发出,白非、石慧大惊,倏然分开,回头一望,白非看到一个浑身纯白的女子站在那里,衣衫飘然随风而舞,面上也挂着一块白巾,除了眼睛外,再也看不到别的。

  他家学渊源,武功已得真传,但这人来到他身后他还不知道,他如何不惊,这人在夜色中望之如仙,又好像鬼魅似的,他方在惊惧之间,哪知石慧已一头扑进那女子怀里。

  那女子竟也一把搂着石慧,笑骂道:“好呀,我到处找不着你,原来你却躲到这里来了。”语声中充满了柔情蜜意。

  石慧只是笑着,一句话也不说,那女子在布巾后的眼睛转到白非身上,笑笑道:“喂,你是谁呀?你几时认得我女儿的?”

  白非又是一惊,暗忖道:“原来这就是二十年前令江湖中人闻而色变的无影人。”仔细看了她两眼,又忖道:“可是谁也不会相信这瘦怯怯的女子竟是武林中的魔头。”

  石慧在她母亲怀中嗯了一声,撒娇道:“妈问他干什么?”

  丁伶笑道:“我连问都不许问一下呀?”语气轻柔,哪里是一个江湖上以毒著称的人说话的口吻?

  “晚辈白非。”白非不敢不恭敬的回答着,但说到这里,他却再也接不下去,丁伶哦了一声,目光又在他身上转了几转,笑道:“果然是个英俊少年。”白非玉面微红,垂下头去。

  丁伶又笑了两声,突然拉着石慧走到一旁,道:“你过来,我有话问你。”白非见她两人轻声说了半天,她们说话的声音极小,白非也没有听清楚,心中忐忑不定,以为在说着自己。

  突然,他仿佛听到丁伶重重哼了一声,他心里也不禁一跳,哪知丁伶身形一动,竟跃了下去,一条白色的人影,宛如一只纯白的鸽子,在黑暗中晃眼便消失了,石慧愕愕走了过来,他忙着急问道:“你的母亲怎么突然生气了?”

  “瞧你急成这副样子。”石慧笑道:“我妈又不是在生你的气。”

  白非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说道:“我们再坐一会儿吧。”

  石慧暗笑道:“我不要,我累死了,要睡觉。”

  白非失望的看着她,她一笑又道:“以后日子长得很,你要看我,我就天天让你看个够。”白非心中又是一甜,不再说话了。

  这土墙上去虽难,下来却不难,但毕竟太高,他两人接到地面时,仍不免发出一些声音来,他们身形却并未停留,向那矮墙内掠去。

  黑暗中立着那为他们开门的聋哑老人,颇为注意的看着白非的身形,脸上带着一脸迷茫之色,仿佛心中有着什么难解的问题似的。

  他绝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是以白非和石慧根本没有看到,这聋哑老人在阴影中站了许久,缓步走了开去,其实不但白非和石慧不会注意到他,这世上又有谁会注意到这既聋且哑的老人呢?

  白非回到房里的时候,是安详而愉快的,他关好窗子,但是一颗心却远远飞到窗户外面去了。

  虽然他很累,但却丝毫没有一点儿睡意,这也许是心情太兴奋的缘故,他坐到椅上,将壶中的冷茶倒了半杯,但却并不喝,只是注视着那杯面尚未平复水的涟漪发愕。

  突然,窗外有人在轻轻敲着窗子,他的心情又一阵紧张,心几乎要跳到嗓子眼了,高兴的暗忖:“难道她又来找我了?”连话都来不及说,右手一支窗户。

  这次他不再有任何顾虑,身形猛的一拔,竟往上拔了三丈,双臂翅张,两条腿在空中猛一伸曲,像苍鹰般的又往上拔了丈余。

  他一伸手,反搭住土墙的墙头,身躯借势往上一翻,便站到土墙上,扫目四望,那人影却又在土墙下向他招手了。

  白非心里越发疑惑,这人影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将自己引开?难道是对自己有什么不利的企图吗?

  这答案几乎是肯定的,他暗忖:“这人影一定是要对我不利,否则他将我引出去干什么,这人影武功极高!我万万还不是他的对手。”他有些气馁,但那人影仍在下面向他频频招手,他少年的气血直往上涌,再也顾不得利害,纵身向下跃去。

  那人影始终在他前面不远,但饶是他使尽身法,还是追他不上。

  白非心里越来越急躁,但在这种情形下,急躁又有什么用,他根本猜不透人家对他到底是何用心,这人的轻功远远在他之上,他追不到,自然也无法询问人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片似乎看不到边际的土原,那人影奇怪的是并不一直往前跑,却在这片土原上绕圈子,渐渐,白非的真气有点接不上来。

  但此刻情形势如骑虎,叫他放手一走,他却有些不甘心。

  那人身法异常快,是以虽然绕了许多个圈子,时间却不长,白非心里正考虑着应付这件事的方法,哪知那人影却倏然停了下来。

  那人影这一停下来,倒真把白非给怔住了,身形也缓缓停了下来,脑中转着念头,忖道:“方才我追了那么久,他都在前面逗引,现在怎的却停下来了,这人到底是谁?有何用意呢?”他极力前望,想看看那人到底是谁。

  但是夜色太浓,饶是他目力佳于常人,也只能看到那人隐绰绰一个人影,面貌根本无法看出来。

  这样两人虽是隔着一段距离,但却是面对面地站了许久,那人影动也不动,也不再向他招手,他心里有些不耐,终于移动了脚步,向前走去。

  随着夜色之浓,风也越来越大,白非不得不微微眯起眼睛来,因为他怕那被风吹起来的尘土吹到他眼睛里去。

  这么样的距离,他如施展轻功来,何消一个起落就到了,但此时他一步步的走着,却仿佛很远,同时,他心里也不免有些紧张,因为这人影的行动太过诡异,是友是敌,现在也不知道,白非心中有数,知道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若这人对自己怀着恶意,那自己今日可绝讨不了好去,而照目前的情形看来,这人影对自己却是怀着恶意的成分居多。

  因此他每跨一步,心情也就随着紧张一分,脚下似乎带着千钧之物,说不出的那么沉重,等他看清那人影,他却禁不住惊唤了起来。

  练武的人多半早起,第二日清晨,石慧一脚跨出房门,已经看见司马之站在院中了。

  她悄悄走了过去,却见司马之垂着双手,静立不动,像是一段枯木似的,她猜想他也许在练着什么功夫,因此也不敢打扰,也静静站在一旁,呼吸着清晨清冷的空气。

  片刻,司马之张开眼来,朝她缓缓一笑,她也笑道:“前辈起来得真早。”

  司马之微笑说道:“老头子多半起得早,也许是自己知道自己是活不长了,是以特别珍惜时日的缘故吧。”

  他话中的辛酸与感慨,很明显的就可以听得出来,石慧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忽然对这老人起了很大的好感,但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司马之又微微一笑,道:“昨晚你和白非到哪里去了?”

  石慧倏然飞红了脸,羞得低下头去,暗忖:“这老人果真厉害,我和他出去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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