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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3章

古龙合集-第3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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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如果我要你上来抱抱我呢?”

  “这个老奴不敢。”

  “有人拿刀子在后面硬逼你呢?”

  “老奴愿挨一刀,也不敢冒犯少宫主。”

  谢小玉一笑道:“这就是我不干的原因,我不要一个人高高在上,像我娘一样。”

  金狮不禁一震:“少宫主没见过宫主吧?”

  “没有,从三岁开始,你们就把我从娘那儿抱开,我就一直没再见她。” 

  “那少主怎么会知道像宫主一样呢?”

  “那是你们说的,从小我就听见你们说,我长得跟娘一样。还有就是我的父亲。”

  “谢大侠也说少宫主像宫主?”

  “是的,所以他才不喜欢我,冷淡我,根本没有把我当作他的女儿看。”

  “宫主与少宫主都不是凡俗的人,因此才会有非凡的际遇,一切不能要求与常人相同。”

  谢小玉以前不知听过多少次这种论调,每次当她抱怨的时候,总是有人如此地劝她。

  每次都能鼓起她的雄心,使她忘掉一切,而今天金狮长老又说了一遍这种话,所得的效果却是他意想不到的。

  谢小玉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像以前那么好哄了,她自己已经有所爱憎喜怒,而且因为她的生活比别人复杂千百倍,这样感受自然也深上千百倍。

  金狮说着这一套老生常谈时,自己都不相信,他也没指望谢小玉会相信。

  他只是在必要时,说一句该说的话而已。

  哪知道谢小玉的眼中忽然地流露出异色,就像一个小孩突然得到了一件她向往已久的东西似的。

  “我真的是异于常人吗?”

  “是的,少宫主天生异禀,实非常人所能及的。”

  “天生异禀,哪一种异禀?”

  金狮怔住了,他只是随口一句话,倒不是有意敷衍,谢小玉在小的时候,就表现得很特别。

  不过这种特别却是很难对人说的。

  例如,她在七八岁的时候,就有女性的魅力了,偶尔的嫣然一笑,居然能使一个大男人为之着迷。

  这种着迷,硬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痴迷。

  “你跟你母亲一样,是天生的尤物,迷死男人的妖魔,是天生的狐狸精。”

  这番话也只在金狮的肚子里思量着,他是不敢说出来的,但是他也必须要回答。

  谢小玉问话的时候,是一定要回答的,而且还必须要令她满意的回答。

  这也是他们自己宠成的,他跟银龙,还有许许多多跟他同一出身的人,他们都心甘情愿地被她们母女两代牵着鼻子走,不顾一切地做出了一些连他自己也不敢想像的事。

  为了什么呢?

  他也曾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却从来没有得到答案过,他们也曾自相不止一次互问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是最通常的答案。

  谢小玉母女俩如果有什么天生异禀,大概就是一种魔力了,一种令人做莫名其妙的事情的魔力。

  “少宫主天生具有一种慑人的气质,使人不敢仰视,心悦诚服,俯首听命。”

  这是金狮的回答,自然是经过审慎的思考后,一种很技巧的回答。

  “我娘从小也具有这种能力?” 

  “是的!宫主从小也具有令天下臣服归化的能力,只要见到宫主的人,都会情不自禁地臣服在她的脚下。”

  “可是她并没有拥有天下呀!”

  “那是因她认识了一个不该认识的男人,对自己丧失了信心。”

  “那个男人就是我的父亲?”

  “是的,谢大侠是一代剑神,也是一个女人征服不了的男人。”

  “像丁鹏一样?”

  金狮很快地回答道:“是的,他们是同一类的人,因此少宫主最好还是离他远一点。”

  “可能吗?我们要做什么的时候,他会找了来。”

  “那就只有毁了他。”

  谢小玉叹了口气:“金伯伯,你不是第一个劝我的人,我也不是没尝试过,我心里一直在动脑筋,我也不会像我娘那样优柔寡断,这个你看得出来的。”

  “是的,少宫主比宫主当年有魄力得多了。”

  “可是我毁不了丁鹏,不是下不了手,而是真正地毁不了。”

  一阵沉默,金狮知道这句话不是推托,是事实,他见过丁鹏的一刀后,对这个青年人已充满了懔惧。

  “娘幽闭深山多年,是在修练武功?”

  “是的,她发现自己无法征服谢晓峰时,发誓要在武功上去胜过他。”

  “有这种可能吗?”

  “宫主已多年未触世事,她是以从前的谢晓峰为标准,或许有越过的可能,但是谢晓峰这些年也在进步中,如果以他跟丁鹏会面时的情形看,则谢大侠已经到了一个新的境界中,远非宫主所能及。”

  “那你们为什么不去告诉她呢?”

  金狮又默然片刻才道:“宫主后来也不肯听人劝告的,她向来只以自己的眼睛来看世界。”

  “这种样子能够成事吗?”

  金狮想了一下才道:“不能,所以我们才寄望在少宫主身上。”

  “你们认为我比我娘有希望?”

  “少宫主一开始就接触广大的世情,看法自然比宫主深远,而且,少宫主又有神剑山庄良好的家世为助,的确是比宫主的机遇要好得多。”

  “假如我这个谢家大小姐的身份还有点用,就不能让我娘胡闹去毁了我父亲,是不是?”

  “这个……只有少宫主自己去跟宫主说了,老奴实在是不便置喙,不过少宫主也可以放心,谢大侠此刻的成就,已不是任何人能毁掉的了。”

  黎明,日未出,东方一片红霞。

  这是山中瘴气最厉的时刻,死亡谷中一片黑暗,上面却翻腾着彩色的雾气。

  这情景有点像地狱的大门。

  大地似乎披上一层魔意。

  谢小玉一身盛装,带着拘谨的金狮。

  瘴神娘娘庙前,自然而然地围聚着许多好奇的乡民,他们躲在不易被发现的地方,看着这位为久染瘴病沉疴不澈的丈夫来求祷的美丽少妇,是否能获得瘴神娘娘的答应庇佑。

  三跪九叩,进香,献三牲,一切如仪。

  司仪的是个脾气有点怪癖的老婆子,她的脸上仍是那样平板,亦没有因为对象的特殊而有所不同。

  叩拜完毕,一如往例,神案飘落一张纸。

  一张雪白的纸,告诉来求祷的人,要吃些什么药。

  可是今天这张纸上的神示,似乎不是药单。

  少妇看了神示后,起身向谷边的悬崖走去。

  老管家这时才上前看了一下烤过的白纸,然后急急地追上去,口中急叫着:“少夫人,少夫人,使不得……”

  他追到谷边,那少妇已纵身一跃,向谷中云雾深处跳了下去。

  躲在暗中偷看的人都啊了一声,忍不住现身出来。

  老管家追上去伸手只拉住了一袂衣角。

  他在谷边呆了一呆,才嘶哑着声音道:“少夫人,你把老奴也带了去吧,这叫老奴回去怎么交代?”

  于是他也一头栽下了山谷,换得另一种惊啊,这次不是发生在暗处了,那些人都已经现身出来了。

  但是这些人无法阻止悲剧的发生,眼看着两个活生生的人,跳进了死亡之谷。

  大家奔向瘴神娘娘的祭案前,看那张烧纸的字。

  “汝夫获罪瘴神,合当染疾病而死,尸骨不全,惟舍身为本神座下侍儿,始可获免。”

  所以他们只有跳了下去。

  一个虔诚的少妇,为了挽救她丈夫的生命,舍身跳下死亡之谷。

  一个忠义的老汉,追随着女主人,也跳下了死亡谷。

  这为死亡谷又添了一桩神话,增加了不少感人的气氛。

  那个染疾的丈夫是否真的好了呢?

  没有人知道,因为那些同来的仆人,都悄悄地走了,走得不知去向所以无从查问。

  不过没有人怀疑,因为那个年头,正是人们对神绝对信赖的时候。

  那张烤焦的神示,辗转相传,终于神秘地失了踪,被送到一个地方。

  一个老人的面前。

  老人与一个老妇相对而坐看着那张字条,老人的嘴角撇下一声冷笑道:“原来她躲在那个地方去了,难怪多年没找着她。”

  老妇人却道:“主公,她既然离世远隐,也就算了,何必去理她呢?”

  “我怎么能不理,我整个基业败坏在她手上,我绝不能放过她。”

  老妇人沉默了片刻才道:“主公,也不能全怪她,我们自己本身也有错处。”

  “我最大的错处,就是让她活了下来,而且把她收容了下来,我早就知道那是祸水……”

  “主公,你忍心吗?你能忘记那句刻在刀上的诗句吗,小楼一夜听春雨,那是她的女儿,说不定也是你的女儿。”

  老人目中凌厉的杀气消除了,代之而起的是一阵惆怅,长叹了一声道:“我真难以相信,一个像她那样圣洁的女人,会生下这样的一个女儿。”

  老妇轻轻一叹:“圣与魔只有一线之隔,是你辜负了她的母亲。”

  “我……哈哈,你不会明白的。”

  “主公,我是不明白你们之间,发生的什么事,你不肯说,知道的人也不肯说,不过我明白那女孩子来的时候,是个非常可爱的孩子,人见人爱,她之所以变得那样,是我们没有来好好教导她。”

  老人忽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语气很坚决:“不行,我不能再容忍她胡闹了,她毁了我已经够了,不能再让她毁了丁鹏。”

  “她怎么会毁了丁鹏呢?”

  “你知道那投崖的是什么人,就会知道那对丁鹏会有什么影响。”

  “是什么人?”

  “是金狮跟谢小玉。”

  “谢小玉?那不是谢晓峰的女儿吗?怎么会跟金狮拉到一起呢?”

  “我不知道,但他们之间必然有密切的关系,丁鹏曾经在神剑山庄附近,劈死了银龙。”

  老妇人沉默片刻才道:“主公,虽然我并不赞成,但是多少年来,我一直都是服从你的每一个指示,我相信你的每一个指示,都是正确的,你要我做什么?”

  “夫人,你怎么知道我会要你去做什么的?”

  老妇人一笑道:“那还不容易猜,这些年来,你已很少找我商量事情了,但是你却把我叫来看这张字条,那就是有事情要我去办。”

  老人顿了一顿才叹道:“是的,夫人,这件事恐怕一定要你跟铜驼去一趟才能办得了,我的功力因为输了一大部分给丁鹏,已经无法办这件事了。”

  “要我跟铜驼一起去?”

  “是的,不但要你们两个人出马,而且把我们身边的好手都带去。”

  “那怎么行呢!你身边不是没人了吗?”

  “我身边要人干吗?现在我已经是个没用的老人,没有人会看中我了。”

  “主公,这不是在开玩笑!”

  “我也不是在开玩笑,银龙、铁燕虽死,还有金狮在,铜驼勉强能抵得过,至于那个贱人,只有你才能应付,他们那边还有其他的人,所以必须要把好手都带去。”

  “我们是拼命么?”

  老人的脸变得很庄重:“是的,杀无赦,一个都别放过,这也是一次清理门户。”

  老妇还要说什么,但老人一挥手道:“你不必说了,我这个决定是经过再三考虑后才下的,绝不是意气用事,魔教即使毁了,也不能在我手中留下一点祸害。”

  老妇默然片刻才道:“好吧!如果这是你的决定,那我是一定会遵从的,我知道你不是轻率下决定的人。”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老妇看着他,目中流露出深情的光,虽然他们结合已经六十年了,这份深情从没减退过。

  不过,老妇人突然有一股悲哀的感觉,她发现她那永远年轻的丈夫,忽地有了老态。

  “你们放心地去吧,这个地方很偏僻,没有人会找来的,我将亲自下厨,为你们烧两样菜,庆祝你们胜利成功回来。”

  老人在谷口欢送着人群离去,挥手说出了这一段豪语,被送行的人都很兴奋。

  铜驼高兴地道:“主公这次心情似乎很开朗,三十年来,我没看见他这样高兴过。”

  “是的,这是他一生中所下的最大的决定,对天美发出了格杀的命令。”

  铜驼地道:“主公早就该对那贱人下这个命令了,我已经等候这个命令多年了,终于还是等到了。”

  “铜驼,你不知道他的心情。”

  “我知道,你们一直都以为天美是主公的女儿,不忍心对付她。”

  “难道不是吗?以年龄计算,也差不多。”

  铜驼道:“属下知道绝对不会是的。” 

  “为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我确是知道,每个人都以为弱柳夫人是位贞节的圣女,除了主人之外,没有第二个男人,只有我知道她是个淫妇。”

  “铜驼,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我可以这么说,因为我有证据。”

  “什么证据?”

  “她诱惑过我。”

  “你,铜驼,你那时才多大?”

  “我才十四岁,根本还不解人事,可是她一天都离不开男人,那天刚好所有的人都不在,她只有找到了我,想尽了力法把我引诱上了床,还没有真正沾上她,恰好主公回来了。”

  “啊!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这就是主公的仁厚处,他始终隐瞒了别人的缺点。那天我还记得,主公跨进了门,她就从床上跳起来,向主公哭诉,说是我欺侮她,对她施暴。”

  “主公怎么样呢?”

  “主公只笑了一笑,说我根本是个小孩子,血气方刚,她又生得这么美,自然是情不自禁了,叫我向她道个歉,大家忘了这回事,并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哦!主公仍然相信是你主动地要施暴她了。”

  铜驼低下头道:“事实上我那天的情景也无以自明,因为弱柳夫人诱惑男人的手段太高明了,她总是在有意无意间,撩拨起男人的情火,等男人自动地上钩,就像是飞蛾扑火一般。”

  “主公知道她的个性吗?”

  铜驼道:“后来我不清楚,但是在当时,他是不甚知情的。”

  “那他对你倒是很大方的,居然肯原谅你。”

  “是的,所以我才对主公感激终身忠贞不二。”

  “金狮他们自然也难免了,他们的年龄比你大。”

  铜驼沉思片刻才道:“我想是难免的,所以,他们对天美会那样的忠心护持,我想多半也是因为这层关系。”

  “你又怎么能肯定天美不是主公的女儿呢?”

  “因为天美的右手指有六枚手指。”

  “这又算是什么证据呢?”

  “枝指是遗传的,主公却没有枝指。”

  “宫中的人都没有,这或许是隔上几代遗传下来的。”

  铜驼却道:“我知道有一个人生有枝指,却不是魔教宫中的人,那人是我的叔叔,有天来看我。”

  “那又怎么样?”

  “以后没多久,弱柳夫人就神秘地失了踪,我们回来追索,也没找到她的踪迹,一直等过了四年,才有人抱了天美送来。”

  “那又如何证明呢,天美那时也三岁了,若是弱柳是那时候怀了身孕,也正是那么大。”

  铜驼摇头道:“我看见天美生有枝指,心下已然怀疑,自后我回去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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