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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4章

古龙合集-第9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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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马一声惊嘶,司马中天一戟微偏。

  龙飞怒喝一声,反手抓住了戟头!

  司马中天惊呼道:“龙……龙大侠……”这才看清与南宫常恕动手的竟是龙飞。

  暗林中突地传来一声阴恻恻的长笑,四道灯火,骤然一齐熄灭,乐声也随之寂然。

  风雨呼啸,大地一片漆黑,几乎伸手难见五指!

  就在这刹那之间--

  南宫夫人一声惊呼,龙飞厉喝一声,回手一拉,将司马中天扯下马来,和身一滚,抱起古倚虹,向黑暗中狂奔而去。

  南宫平双手托住马蹄,动也不敢妄动一动。

  鲁逸仙微微一怔,黑天鹅长剑急挥,连环进手,一连攻出五剑,耸肩一跃,一脚踢开窗户,刷地窜了出去。

  鲁逸仙只怕他在窗外埋伏,脚步动了一动,终是没有追出。

  黑暗中弥漫着杀机,众人心头,俱是大为警惕,谁也不敢妄动一步,这其间“铁戟红旗震中州”司马中天江湖历练最是老练,只听健马不住长嘶,突地翻身一跃,跃到马上,伸手一带马缰,南宫平和身一滚,健马已直冲入厅。

  司马中天探怀取出了火折一连晃了两晃,哪知火折却已湿透,再也点它不着,“轰”地一声,他连人带马撞到高堆的木箱上.上面几只箱子,“砰”然落了下来,箱盖俱都震开,里面的珍宝,散得一地,黑暗中闪闪发光。

  大厅中终于有了光亮,南宫夫妇、南宫平、鲁逸仙。身形展动,聚到一处

  司马中天手掌仍自紧紧握着马缰,翻身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马鬃,低声道:“马儿马儿,你没事么?”

  要知这匹马随他闯江湖多年,正是万中选一的良驹,司马中天平日将它爱逾性命,此刻不顾自己身上疼痛,倒先问起马儿的安危

  健马仰首一声长嘶,南宫平低低呼道:“大哥,大哥!”

  南宫常恕一把掩住他的嘴巴,突见寒光一闪。一枘长剑,急地飞来,南宫常恕手掌一推,两人一齐退开一步,呼地一声,长剑门他两人之间—飞过,却笔直插入了马腹。

  那健马方自立起,此刻惨呼一声,向厅外直窜出去,司马中天大惊之下,紧握马缰,哪知马缰竟断成了两段。

  健马一冲而出,一个点苍剑手,惨呼一声,竟被乱蹄踏死,他方才伤重之下,情急拼命,脱手掷出长剑,哪知剑未伤人,却伤了马,而他自己此刻竟也被马蹄踏死!

  司马中天狂呼一声,举步追去,南宫常恕反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沉声道:“司马兄,那匹马已是无救的了。”

  只见健马一步踏空,在长阶上直滚下去,嘶声渐渐微弱,终于寂绝无声。

  司马中天呆呆地望着石阶,道:“马儿,马儿……”目中簌簌流下泪来。

  南宫平闪目四望,低低道:“大哥……”

  南宫常恕沉声叹道:“他两人此刻本性已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只怕……”他虽然住口不言,但言下之意,自是在说他两人已凶多吉少。

  南宫平怔了半晌,目光闪动,突地一把抓起了“点苍燕”,恨声道:“你说,你说,你们‘点苍派’是以什么药物迷住我大哥的?”要知他除了师傅之外,便最是敬服龙飞,此刻心中自是悲愤至极。

  点苍燕嘴角满是鲜血,半截断剑,仍是插在肩骨之下,此刻已是气息奄奄,微微张开一线眼帘,缓缓道:“点苍派中,从无使用迷药的人。”声音虽微弱,但语气却仍是截钉断铁。

  南宫平怒道:“放屁,若不是你点苍派,是谁下的迷药?”

  点苍燕合上眼帘,闭口不语。

  南宫平怒极之下,方待一掌击去,只听南宫常恕道:“平儿住手!”缓缓托起点苍燕的身子,沉声叹道:“我也知点苍弟子,绝非使用迷药之人,我更知道今日你们如此做法,实是情非得已……”

  点苍燕闭日不语,但眼角却已有泪光隐现。

  南宫常恕接道:“你点苍派今日,虽然大伤元气,但点苍派数百年的根基,又岂是一夕可毁!”

  点苍燕嘴角牵动,似乎微笑了一下。

  南宫常恕缓缓道:“将来点苍派重振基业之时,江湖中若有人说点苍弟子不过只是些专会施用迷药,又会以裸女色相……”

  点苍燕突地张开眼来,叱道:“住口!”

  南宫常恕道:“你若不愿你点苍派的声名被污,就该说出此中究竟,否则……唉!今日之事,有目共睹,我虽不信,却又不得不信了。”

  点苍燕呆了一呆,目中光茫闪动,缓缓道:“我那三弟呢?”

  鲁逸仙道:“你点苍派虽与我等为敌,但我等却并未以你等为仇,天鹅道人,我等已放他走了。”

  点苍燕又自默然半晌,突地长叹一声,道:“今日你等若想生出南宫山庄,只怕是难如登天了。”

  南宫常恕道:“此话怎讲?”

  点苍燕道:“你们若要寻找生路,只有将这批珍宝,俱都送出,否则……”

  南宫常恕变色道:“莫非‘群魔岛’已有人来么?”

  点苍燕合上眼帘,缓缓点了点头,满厅中人俱都面色大变。

  南宫平惶声道:“如此说来,我大哥难道是落在‘群魔岛’的手中!”

  点苍燕颔首道:“群魔岛中之人,本将你‘南宫山庄’太过低估,是以未曾派出高手前来,只令一个门下的侍者,带着那批女子及野兽,说是前来助我点苍派攻下此庄,哪知一向不露武功的南宫庄主夫妇,竟是如此高手,此刻他们暂息旗鼓,必定是在准备更厉害的后招。”说到这里,气息喘喘,似已不支。

  司马中天反手一抹泪痕,大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司马中天倒要看看‘群魔岛’中之人,有什么了不得的身手。”

  南宫常恕却是忧形于色,长叹道:“多承道长明言,在下感激不尽,道长如不嫌弃,在下这里还有些救伤之药……”

  点苍燕凄然一笑,截口道:“我已被尊夫人一掌,震断心脉,即使令公子不补上这一剑,已是无救的了。”

  南宫常恕黯然一叹,道:“这……这……”

  点苍燕叹道:“庄主放心,我虽将死,却绝无记恨各位之意,否则我又怎肯说出这番活来,只望各位日后如有机缘,能助我师弟重整点苍派的基业!”

  他语声断续,气息更是微弱。

  南宫平心头忽然一动,接口道:“那‘群魔岛’中之人,一击不成,纵打后着,也要去约些援手,此刻山庄之外,必定十分空虚,我们不如乘机冲将出去,总比在这里束手待毙要好得多。”

  鲁逸仙扛刻应声道:“正是,我们冲将出去之后,再设法与那‘诸神殿’中的使者联络……”

  司马中天道:“此计大妙,南宫兄,小弟外面还有十数匹铁骑接应,只是……”

  南宫平目光一转,已知他言下之意,接口道:“司马前辈旗下的镖头,此刻正在后厅将息,小侄立可将他们寻出。”

  司马中天冷“哼”一声,横目瞪了南宫平一眼,他听了郭玉霞的恶意中伤,此刻还对南宫平有些不满,只是此时此刻,不愿说出口来。

  南宫平却未留意他的神色,活声方了,已转身奔入厅后。

  南宫常恕面沉如水,听他三人一句接着一句,似乎将事情安排得甚是如意,只是黯然叹息一声。

  鲁逸仙道:“大哥大嫂,你们可还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么?”

  南宫夫人幽然一叹,缓缓说道:“我和你大哥此后已是无家可归的人了,还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转目四望,只是四下一片黑暗凄凉,想到昔日的繁荣热闹,面色不禁更是黯然。鲁逸仙怔了一怔,垂下头去,南宫常恕却仰天朗笑道:“夫人,这些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平日最是豁达,今日怎地也落了俗套,只是……”

  突听厅后南宫平惊呼一声,踉跄奔入厅采。

  南宫常恕变色道:“什么事?”

  南宫平满面俱是惊惶之色,道:“全都死了!”众人俱都一震!

  南宫平道:“他们人人俱已被人震断心脉而死,胸门似乎尚有微温,显见是方死未久。我震开窗户一望,四下却一无人影。”

  众人面面相觑,心下俱都大是骇然,这些人就在厅后被人一齐震死,大厅中这许多武林高手竟无一人听到消息。点苍燕缓缓张开眼来,颤声道:“迟了,迟了……武林群魔……已经……来了……”突地双睛一凸,一口气再也接不上来,脉息顿绝。

  风仍狂,雨仍急,一阵风吹入厅来,将散落在地上的几粒明珠,远远吹到一摊鲜血中去……



  第十五回 长笑天君

  风雨之中,人人心头俱是异样的沉重,南宫常恕缓缓放下了点苍燕的尸身

  南宫夫人取出一方丝巾,替南宫平扎起了臂上的伤口,轻轻道:“孩子,你挥一挥手,看有没有伤着筋骨?”

  南宫平挥了挥手,只觉心中热血,俱已堵在一处,哽咽道:“没……有……”

  鲁逸仙看到这母子相依之情,想到自己一生孤独,不禁黯然垂下头去,无言地拾起了脚边的一把酒壶,轻轻摇了两摇,听到壹中仿佛还剩有几滴余酒,掀开壶盖,仰首一吸而尽,举手一挥,将酒壶抛出厅外,“空空”一串声响,酒壶滚下了石阶。

  司马中天双拳紧握,只听黑暗中又自响起一阵马蹄之声,听来似乎还不止一两匹马。

  南宫常恕抬头道:“司马兄,可是你留在庄外接应的弟兄进来?”

  司马中天一步掠至阶头。

  只见四匹健马,冒着风雨缓缓驰来,定睛一望,马鞍上却竟无一人,只有最后一匹马上,斜斜地插着一杆红旗,狂风一卷,连这杆红旗也都被风吹到地上,晃眼便被污泥染成赭色。

  司马中天心头一震,倒退三步,身子摇丁两摇,一手扶住门框,喃喃道:“完了……完了……”

  南宫常恕失色道:“难道庄外的弟兄出遭了毒手么?……”

  司马中天缓缓道:“有马无人,白是凶多吉少!……”突地双臂一振,仰天厉喝道:“群魔岛的鼠辈,匹夫!有种就出来与我司马中天一较高下,暗中伤人,算得是什么好汉!”

  喝声之中,他一把抄起了方才落在石阶下的铁戟,狂挥着冲下石阶,戟风呼呼,将风雨都激得荡在一边,那四匹健马一声惊嘶,放蹄跑了开去!南宫常恕失声道:“司马兄……”

  话声未了,只见暗林中突有三团黑影飞出,司马中天手腕一震,竟将这长达丈余的铁戟,震起三朵戟花,夺、夺、夺三响,将三团黑影一齐挑在铁戟尖锋之上。

  南宫常恕大惊之下,亦自飞身掠下石阶,一把拉住司马中天肩头,沉声道:“司马兄,镇定些!”

  司马中天连声厉叱,却身不由主地被他拉上石阶,众人目光望处,心头不禁又是一寒。那铁戟顶端三根尖锋之上,挑着的竟是三颗血淋淋的人头!

  南宫常恕只怕司马中天情急神乱,手掌一挥,连拍他身上几处穴道。

  司马中天只觉心头气血一畅,望着戟上的人头,呆呆地愕了半晌,颤声道:“果然是你们……”当地一声,铁戟失手落在地上!

  鲁逸仙以拳击掌,恨声道:“群魔岛中,难道当真都是只会暗中伤人的鼠辈……”

  此时满厅中人,情绪俱都十分激动,鲁逸仙目光一扫,大声道:“我就不信他们都有三头六臂,就凭你我这一身武功,难道……”

  南宫常恕沉声道:“二弟。”他语声中似乎有一种镇定人心的力量,就只这轻轻一唤,鲁逸仙便立刻住口不语,南宫常恕道:“姑不论敌势强弱,但敌暗我明,我等便已显然居于劣势,若再不能镇定一些,以静制动,今日之局,岂非不战便可分出胜负。”

  南宫平垂下头去,目光凝注着血泊中的明珠。

  鲁逸仙默然半晌,缓缓道:“如此等待,要等到何时为止呢?”

  司马中天霍然回过头来,厉声道:“我宁可冲入黑暗,与他们一拼生死,也不愿这样等在这里,这当真比死还要难受。”

  南宫平目光一转,笔直望向他爹爹,他口中虽未说话,但是他目中所闪动的那种兴奋的光彩,实已无异明显地说出了他心中的意向,宁可立刻决战生死,也不愿接受这难堪的忍耐。

  南宫常恕苦叹一声,缓缓道:“生死之事小,失约之事大,我南宫一家,自始至终,从未有一人做过一件失约于人的事,今日我南宫世家虽已面临崩溃的边缘,却更不能失约于人,无论如何,也要等到那‘诸神殿’的使者到来,将这一批财物如约送去,否则我南宫常恕,死难瞑目。”

  他说得异常缓慢,却也异常沉重,一字一句间,都含着一种令人不可违背的力量,他话一说完,便再无一人开口,呆望着窗外的漫天风雨,各个心中俱是满腹的心事。

  南宫夫人轻轻道:“平儿,可要换件干净的衣服?”她的注意之力,似乎永远都不离她爱子身上。

  南宫平感激地摇了摇头,鲁逸仙哈哈笑道:“别人看了他这身衣裳,有谁相信他是南宫庄主的独子?我看与我走在一起,反倒像些。”

  南宫夫人轻轻一叹,道:“今日我和你大哥若有不测,你倒真该好生看顾这孩子才是,他……”

  鲁逸仙双目一张,精光四射,仰天笑道:“你两人若有不测,我难道还会一人留在世上么?”

  南宫夫人道:“你为何不能一人留在世上?这世上要你去做的事还多得很呢!”

  鲁逸仙道:“我为何要一人活着?世上的事虽多,我也管不着了,与你两人一齐去死,黄泉路上倒也热闹得很,总比我日后一人去做孤魂野鬼好得多,大哥,你说是么?”

  南宫常恕叹息着微笑了一下,南宫平心中却不禁大是感慨,突见司马中天精神一振,大喝道:“来了……”

  只听一阵轻微而缓慢的脚步声,自风雨中传来,步声越来越近,众人心情也越来越是紧张。

  南宫夫人悄悄倚到南宫常恕身侧,却又反手握住了南宫平的手掌。

  鲁逸仙目光一望,眉宇间突有一丝黯然的神色闪过,他一步掠到厅门,一阵风雨打湿了他的面颊。

  石阶上终于现出三条人影,一步一步地缓缓走了上来,来势竟似十分和缓,仿佛没有什么恶意。

  鲁逸仙大喝道:“来人是谁?若不通名,便将你们当强盗对付了!”

  这当中一条人影,轻轻咳嗽一声,黑色中只见他头颅光光,似是一个出家僧人,脚步一抬,忽然来到鲁逸仙面前,鲁逸仙愕了一愕,挺起胸膛不让半步,这僧人沉声道:“老衲不常走动江湖,便是说出名字,施主也不会认识的。”

  鲁逸仙凝睛一望,只见他浑身水湿,白须斜飞,神色之间,似乎另有—种庄严和穆之气,不禁立刻消除了几分敌意,另两人也随之而上,一人头戴笠帽,身穿蓑衣,手中倒提一口水淋淋的麻袋,笠帽一直压到眉下,黑暗中更看不出他的面目,一人高髻乌簪,蓝袍白袜,却是个道人。

  这三人装束虽不同,但俱是门须皓然,神情问也似颇为安详。

  鲁逸仙道:“此间时值非常,三位来此,是为了什么?”语气之间,显已大为和缓。

  白发僧人双掌合十,微微一笑,道:“老衲此来,正是为了‘南宫山庄’的非常之变,施主若不怀疑,老衲进去后自当原本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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