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曲 作者:一幽清水(潇湘2013.6.27完结)-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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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的主角。他感到可悲……他为自己的愚笨感到可笑，为叔叔的茫然感到可泣，为奶奶和姑姑婶婶们那些善良的女人感到可怜。
不知想到什么，他的眼神忽然幽暗下来，他深深地闭上眼睛不敢再睁开，或许他也害怕了，他害怕自己了，他以前到没有如今这样认真地思考过。现在知道潘允做出那样事情的时候，他的心底不也是有一丝安慰吧。是的，这是不为外人所知的有些龌龊的想法。他渴望叔叔，奶奶一家全部搬去京城，毕竟那是他小时候成长的地方。再者，深层次来说，倘若叔叔和姑姑们全都搬去京城，那不用想便可得知，他是身后又多了那么强大的后盾。而且，他不是也想到，也了解了吗？叔叔在京城，必定可以让他平步青云。或许他想得有些乐观，可是有叔叔在，无疑的，他定会走得比此时稳得多。
他有些窒息，他伸手打开窗帘，外面花红柳绿，绿意盎然，尽收眼底的就是那满世界的希望之色。虽然坐在车里，可他似乎看到了天上的鸟儿自由自在的飞着，远处的野鸡野兔跑着。身后不知谁的马车，恍惚间还听到里面女儿家的甜美歌谣唱着。似乎一切又是那样美好，犹如一场梦境。
可是莫小祯就是笑不出来，他只是感到自己此时是多么的与世隔绝，甚至此时他都没有想到，为何此处是格外的春意浓浓？他没有这些心思了，他只是觉得自己与那些幸福的人是那么的格格不入罢了。他很想逃离，离开周身这花花世界。他痛苦的思想里甚至有那么一刹那永远离去的想法。可是只一刹那，他又笑了。他是想到了叔叔莫珏。昨日叔叔似乎也有这样的怯懦行为吧。他呵呵笑了笑。莫非懦弱胆怯都是莫家男人思想上的劣根性？不然，为何这么巧，他们都这般想要逃避？
外面的天色渐渐又染上朦胧之色。车厢里本就昏暗的光线意思模糊一片了。晃荡着的身体在黑幕中看着眼前黑色还是白色的物体发着微弱的光度。时间似乎一度停止了。他仰着头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他沉沉地叹息着。心间的痛犹如一把利刃将他割得骨肉分离一样苦不堪言。
外面的车夫不知道是情绪到了高涨处，就这样迎着夜幕哼起了熟悉的小曲。莫小祯望向隔着帘子的外面。外面的小区依旧继续着、虽然这是民间很通俗的曲子，但是在这一刻，他莫小祯却是看到了希望。
他方才那孤寂悲戚的心境忽然有几分明了了。他靠在身后忽然想起了此次前去京城的目的。其实找一处庭院于他而言并不是一件困难之事。假如戴坤他们知道了的话。或许也会乐意帮忙。毕竟这也是作为拉拢的一种手段啊。不过，“哼……”莫小祯在寂静的车厢里哼的一口气是那么响彻天空一般。
说拉拢他其实也并不全然。更准确的说是他们都有一起联手的打算。只不过他看中戴坤的是他的势力和人脉。而他们看中自己的，或许是潜在的能力？他还不确定。
☆、第六十九章 洛阳好
时间是什么？这已经被世人说透了的问题却依旧答案千万种。对于不同环境不同身份，经历着不同事情的不同人来说，每个人的感受都是不同的，所以，时间究竟是什么，永远也米有个准确的答案。
而对于莫小祯而言，在这孤独的回京路上经历了半月有余也着实是段不短的时间。等他腰酸腿痛，满身疲倦的到达京城的时候，已是脸色灰暗很不好看了。不过他并未停歇，到京城之后，迅速和戴坤李珣他们密谈一次之后，便于次月，也就是四月五号左右迁居洛阳。潘允父子还有莫珏，他们一同启程，与那些满载货物的十多辆马车一起浩浩荡荡地从湖南出发。
在这乱世中，如此大动作怎敢轻易上路？莫珏也是一筹莫展，京城已经安排妥当，显然是不能将时间推迟的，而时局也不允许他有任何的停留。思来想去也没想到个周到的计划。最后无奈，还是与三天后，也就是四月九号才上路。而就在莫珏战战兢兢刚出发两天的时候，洛阳已经派来了快马加鞭的一对六人的小队伍来迎接。来的人个个精兵良将。莫珏几人这下可谓是终于可以甩开手，无所顾忌了。
四月阴雨天，又岂是上路的好时候？一路上没走多远便被突如其来一场大雨浇成落汤鸡。人或许还勉强可以忍受阴雨的不便，可是车上的货物可比他们娇贵多了。最后众人无他法，不得不停歇下来。可是老天作弄人，当众人齐心合力将所有马车搭上遮雨棚后，雨却再也不来。众人又再次动手，这次是拆掉雨棚，然后继续前进。
可如此反复一来，队伍停停顿顿地在路上却出乎意料的耽误了二十来天，才逢个雨过天晴的好天气到了洛阳城外。而城外新搭的一座小棚子里，几个腰系黑腰带的年轻人已经等在那里，看他们应该是已经等了许久了吧。见莫珏一行人来到，他们走过来首先和潘允打着招呼：“潘少，我家主人已将一切安排妥当，特派我等前来恭候各位。”
潘允客气地点点头：“好的，有劳各位兄弟了！”说完他又转过身向身边疑惑的莫珏解释道：“舅舅，这几位都是我与祯的朋友戴坤的手下，这次还多亏了他们。现在我们就跟着他们吧。”
莫珏一听连连点头：“好。待见到你那位朋友，定要替我感激一番。”腰系黑带的几个人看着身后排了好远的车子，对他们说道：“潘少是和我们一起把东西送回府上，还是先去见见我家主人。”
潘允看了他们一眼，又望了望莫珏，征询性地问道：“舅舅，不如咱们先回去找个地方洗漱一番之后，再去见他们，如何？”莫珏点点头：“如此甚好。”
就这样，十来辆满载货物的泥泞马车和这几个人往洛阳城内走去。顺着前面走的路，潘允问着身边一声不语的人：“嘿，兄弟问个事。咱们去的新家难道也是在城南？”男人点头答道：“是的莫少，宅子就与莫少府上相隔大概不到五里路。”潘允点点头没有说话。
莫珏自从进了洛阳城之后便在没有一句话。从他沉默的坚毅的面孔上，潘允很是好奇，他转头看着舅舅，问道：“舅舅，您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吗？这一路走来您实在是辛苦了。”莫珏只是摆了摆手，依旧没有说话。潘允也只好点点头又落后几步，看着笑眯眯的父亲他也笑着：“爹，您很喜欢洛阳这个地方吗？”
潘祥眯着眼睛点点头：“是的，洛阳好啊。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无不赞叹洛阳人好物美景色胜？没想到我这辈子也有幸站到这洛阳大街，哈哈。如此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潘允笑了笑：“爹不会这样就满足了吧？”潘祥哈哈笑着：“只要能过上安稳的日子，有丰足的衣食。那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潘允抿嘴笑了笑：“怕就怕爹向往的生活……暂时还无法实现。”潘祥摇摇头：“无所谓，只要比人家好我就满足了。”
或许每个人的追求都是不一样的吧，虽然虚荣心都不尽相同，可是具体想要的又除了自己，还有谁能完全知晓呢？以前潘允还从未想过，父亲的愿望竟是这般简单又复杂。毕竟“比别人好”是一个多么笼统，多么广阔的追求啊。他笑着，原来父亲才是这世上最最野心勃勃之人。世上这么多人，与别人相比，莫非是比皇上？
从城外到新居，也就半个时辰吧。当莫珏站在一座简单又幽静的宅子时，心里一刹那还是欣喜的。他抬头望着宅子里除了打杂的仆人之外没有别人了。他转过身望着从车上往下搬东西的人问道：“年轻人，怎么这里没有人吗？他们都不在？”
“是的莫老爷。莫少现在和我家主人在一起。您要是现在就找他们，我这就可以领您去。”莫珏望着他们一板一眼的模样摇了摇头：“哦，既然如此，那就等我们收拾一番吧。”年轻人自然满口点头答应：“是。”
潘允陪着莫珏，潘祥看着这座三进庭院满心欢喜。他看了看莫珏，笑道：“我看，以后咱们还是住在一块儿吧，这样也热闹。哥，你不会介意吧、”莫珏望了他一眼，点点头：“一家人本就应当如此。作何说得这么见外？”潘祥点点头：“我看这样吧，以后这前面就你们一家来住，中间由娘和迎儿妹妹住，后面就是我们的。如何？这样，没事的时候咱们也可以都聚到娘那里说说话是不是？”莫珏点点头：“我没有意见。”
走到中间院子的时候，潘祥看到院子里有一园新开枝的牡丹他不仅咧着大嘴哈哈笑着：“牡丹好啊。我就喜欢牡丹。也不知道后面院子里是不是也有这花。”潘允笑了笑：“爹喜欢牡丹？”
☆、第七十章 攀龙附凤
潘祥指着那些刚发芽的牡丹，对着他们哈哈笑着赞叹道：“当然喜欢了。你不知道牡丹是这世上顶好的花！他开的花朵特别大，而且生长得有那么茂密。看上去一片花红叶绿的好看极了！对了，我记得不是还有句古诗是这么说的吗？嗯……叫‘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哈哈，如何，瞧古人都说牡丹好，它能不好吗？”
潘允撇着嘴：“古人说牡丹好未必就是牡丹好，要我说啊，芍药妖娆，芙蓉清高。也是世间一奇物啊！”
潘祥哼了一声：“你懂什么？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也配和牡丹相提并论？它们算什么？”看着他们现在都快火烧眉毛了还有闲情逸致。甩了甩袖子：“咱们还是快走吧。”可哪成想，这般温和细语似乎并没有让他们爷俩停歇下来的意思。潘允摇了摇头，显然他认为父亲说的只是他的主观思想。他还是不敢苟同于这样的谬论。
莫珏心急，他没有工夫和潘家爷俩在这儿优哉游哉赏花论诗，他转身两步走到最前面，准备带领着莫家爷俩赶快去到最后院。可是他们压根没有注意到他的步伐，还在原地喋喋不休。莫珏是真的很急，他心里只有想到还有没做完的事情，就心急如焚。潘祥抬头正好看着在原地乱转的人，疑惑道“哥这么着急做什么？”莫珏看了眼潘允，不太高兴地对着潘祥解释道：“人家给咱们安排得这么好。我们是不是应该赶快洗漱一番，去和主人道谢一番。不然人家还以为我们家人都没教养呢！”
“什么？”潘祥声调抬高八倍。他睁大鱼泡眼瞪着莫珏：“怎么这么说话呢？什么没教养啊？我们走了这么多天路难道不应该休息休息吗？再说了，我们这是搬新居，看一眼也有错吗？哼。我就不信，谁还能这么不讲道理！”
莫珏简直是怒发冲冠了。他看着潘祥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摇着头：“你，你真是不像话！”看着舅舅已经生气，潘允也对着父亲连连点点头：“就是啊，爹。我们还是赶快走吧、”潘祥挑了挑眉不乐意道：“好，既然你们都有事那就去忙吧。这么大院子你们不喜欢我喜欢。而且我还要好好的欣赏欣赏呢。”说完便甩了甩袖子自顾自地往旁边的走廊走去。
莫珏叹了口气，看着潘允挥了挥袖子：“允儿，既然你爹不累，那咱们进去洗漱吧。”潘允没有二话，“好。”
等到莫珏和潘允简单梳洗吃过饭以后，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了。腰细黑布条的年轻小伙面色严肃，对着莫珏和潘允客气又一丝不苟地伺候着。他轻车熟路地驾着辆马车，带着满心疑惑和笑着的潘允便直往戴坤的府上而去。
这并不是戴坤的家，也不是他们第一次赴约的秘密之处，更不是戴坤他们出谋划策的地方。这只是一间普通的酒楼。在这洛阳城如此纷繁的地方它显得毫不起眼。虽然它没有鹤立鸡群，可也绝对不是一般二般人家买得起的。潘允点点头，心中忍不住嘀咕一声：“官少爷到底是官少爷，和一般人就是不一样，房子随便一处就是这么大手笔！”
掀开帘子小伙子对车里的两人恭敬地说道：“莫老爷，这就到了。”莫珏下车之后，看着满条街稀稀疏疏的行人好奇地问着：“洛阳城怎么人也这么少？”听舅舅这么一说。潘允抬头一看果然如此。他也很疑惑，这哪还有当初他们所见的那番四处拥挤，总是水泄不通的画面。他看着站在原地还满脸纳闷的莫珏小声说道：“舅舅，我们还是先进去吧。”莫珏点点头：“好。”
他们刚踏进门，戴坤，李珣和莫小祯三人便已经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莫珏望着莫小祯身边一脸粗犷，却满身华丽的年轻人点点头：“想必您就是帮助我们一家的贵人吧！真是感激之情胜于言表啊！”戴坤连连笑着走过来扶着莫珏：“叔叔真是说笑了。晚辈并没做什么，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您不必如此挂怀！”
莫珏笑着看着莫小祯，又对戴坤笑着作揖：“祯儿都在信里和我说了。这次要不是你的帮忙。我们哪能这么容易就搬来了！戴公子啊，老朽真是感激你啊！”
戴坤哈哈大笑着：“叔叔真是太客气了，您何至于如此菲薄自己啊，您一点都不老，刚好正值壮年啊！”莫珏哈哈大笑着。或许他是真的高兴？戴坤也笑着，他望着莫珏又说道：“您别这么见外，您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和玄军与翟义一样，喊我乾轮吧。对了叔叔，我身后的这位也是我的兄弟，叫居者。”莫珏随着他的眼神望去，身后那人看上去比他们几个都要阴柔几分。李珣朝莫珏点点头：“晚辈有礼了。”看着李珣微笑着的眸子莫珏也笑着回应：“都是好本事啊！年纪轻轻就这么能干！”
李珣皱皱眉。他没想到莫珏竟心安理得的接受他如此自谦自贬。他用“晚辈”一称呼，只是局势所迫而已，并没有一丝一毫真心尊重眼前土老头的意思。
戴坤看着大家寒暄得差不多了，好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说道：“允，令尊怎么没有来？”潘允点点头笑了笑：“没事，我爹在家看牡丹花呢！”戴坤一愣，但是看着潘允却也没再问。他望着莫珏笑了笑：“既然人都到了，那咱们就开饭吧。叔叔……楼上请。”莫珏笑着抱拳：“好，一起一起！”
其实上楼之后他们也并没说什么，就如大家想的那样只是客套着和互相吹捧着而已、可这一顿饭下来，莫珏他们也都是有所收获的。他看着戴坤和李珣的大手笔，心里既为自己这般攀龙附凤的嘴脸感到悲哀，一面却又隐隐雀跃。如果当真和这棵大树攀上关系，以后的事情怕是会简单得多。
☆、第七十一章 各有差事
而潘允想起之前在门外看到的冷清，不禁向他们几人简单地询问一番，而后才得知情况，原来是他们离开京城的这几个月里，蛮夷人已经三番两次的在边界挑衅，而且连续这几个月里还接连派了好几股不同的小势力乔装进城。他们在城里尽是做些破坏社会和谐的龌龊事，而且还曾多次蓄意挑拨本国与各个邻国的关系，闹得朝堂之上一度紧张要命，而堂下百姓虽然不知其中细节，却也被这暗流涌动的气氛搞得洛阳内外人心不安。，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蛮夷人闯到京城，对所有百姓而言都是个灾难性的事件，可是这其中也不乏一些例外，就比如对于街上那些昧良心的商贩来说，不得不说是又一次难得发横财的好机会。
而莫小祯也是满脑心思。他和戴坤的交易便是叔叔搬到京城以后，戴坤负责安顿好他们，然后以后还要多多照顾他们一大家，当然，主要还是让他们入朝为官。这是笔交易，既是交易，自然是双方皆有利可图。戴坤得到的利益就是以后将会一直获得他们的协助，做些可以一鸣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