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曲 作者:一幽清水(潇湘2013.6.27完结)-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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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老太太朝着儿媳摆摆手：“别说了，跟他说有什么用？他还知道有我这个娘啊。他每天在外面不是忙得很吗？一年都不回来几次，我也不在乎了。就权当我没有他这个不孝子了。再说了，你们不是还在我身边吗？将来等我死了之后你们给我送终就行了！咱不稀罕他这个大忙人！”
齐老太太这话说得可谓好不犀利啊。这句句夹枪带棒的话实在是让齐寂几悔又恨啊。他拉起母亲的手，望着母亲双鬓斑驳，满眼迷离的泪光愧疚地低声呜呼着：“娘，您老别生气了，儿子知道错了，儿子不该一去就去那么久，儿子该时常回来陪伴娘亲左右的！娘，您别生气了。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您就消消气吧！娘……”
齐老太太听儿子这么说脸上的表情顿时柔和多了。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儿子带疤的脸庞：“儿啊，你也别怪为娘说话狠，我只是时常梦见自己就这么走了，连见你最后一面都没有啊，娘是怕……怕将来有一日你见不到娘了啊……”
“娘。您别这么说，您千万别这么说，您这么说了，宁不知而心里多难受啊！都是儿的错，都是儿的错……”
齐老太太叹口气，她轻轻拍着儿子的后背：“好了好了，现在你回来就好了，你回来娘就高兴了。你不知道娘已经快到七十岁了。这把年纪可是说走就走了的啊、儿啊。娘就想着你陪在娘身边。然后再给娘娶个媳妇回来……”
齐寂没想到母亲会突然转移话题又这么说。他愣了一下，望着母亲皱着眉擦了擦眼睛为难道：“娘……这个……”齐老夫人看着儿子又要推三阻四不禁眉毛一竖：“你什么你？你知不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如今已经是三十八岁了，马上就快四十的人了。你哥不就比你大两岁吗？现在他都当爷爷了。可是你看看你呢……”
齐寂苦笑着：“娘，我知道。只是这婚姻大事也不能这么草率吧。您让我现在就找个女子成亲，您这不是逼着儿子……”
“咳咳……好好好。我不说了，我让你娶妻了。你想干什么我都不管了。你走吧，你走吧啊，你权当没这个家，没我这个娘。反正外面的白绫还没扯下来。我还是死了算了，不光你们省事儿，就是我自己也省去很多麻烦。都走都走吧，你们也别管我了，我死就死吧……唉……”
齐寂听母亲又是赌咒又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半响也只好对着母亲深深地点了点头：“娘，您老别说了。我知道了，我听您的就是了……”说完就站起身，为母亲掖好被子躺下之后，自己就旁若无人地走出去了。那背影多么颓废只有他自己知道。
看着齐寂出去了。莫老夫人走到老姊妹身边拉着她的手摇头叹着气：“唉，你这又是何苦呢？这样逼着孩子不是让他为难吗？”
齐老太太无奈地拍拍老姐姐的手背叹了口气诉苦道：“谁说不是呢。我也知道是这么个理儿，可是我不催着他，难道就让他一辈子打光棍吗？若真是这样，我还有什么脸面下去见他爹啊……”
莫老夫人点点头：“其实说起来也是。唉……就像我们家迎儿，也是我最担心的孩子啊。”一听两个老太太忽然把话题说到自己身上，站在边上的莫迎忙不迭地笑着走上亲：“娘，齐姨。你们先聊，我出去看看吧。”说完就微笑着行了礼走出去了。
莫老夫人对着齐老太太笑着摇了摇头：“现在的孩子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就是，他们哪像我们那时候啊……”
☆、第八十五章 脸红的莫迎
走出门外，莫迎的笑脸顿时没了踪影，她避开人群独自一人走向无人的花间小道上。走在花团锦簇中她不自觉地抿嘴笑了。时间果真有如流水，只眨眼间便是万花齐开了。满园的淡淡芳香让她忽如步入天堂一般好不惬意。她轻盈的脚步几乎在花丛中飞起来，她本觉已苍老的心似乎又复活了。她轻轻地跳着，好像花中仙子一样翩翩起舞。花不醉人人自醉，人不爱情情自来。
飞着，但花的尽头还是来了。她停下脚步，微微收拾了已然飞起的衣角，望着前面来往着的丫头重新又步入凡尘。穿过中间走路的小道，她看见了路那边的姹紫嫣红。她又笑了。她觉得自己怎会如此幸运，此生能见到这般美丽的景致，她抛下身后的一切声音，就这样抬步走进了真正的花园。
这花园好大，似乎一下还看不到边。她睁大眼睛对着那些红花绿叶数了数，不禁吓了一跳。各种奇花异草真是数不胜数。但她还是不死心的伸着手指头一样样地数过去，“已经是二十三样了，哦，这边还有呢。二十四，二十五……”应该没有了吧，可是这被一大株树叶遮挡住了的后面，竟还有另一片她看不尽的天地。她呵呵笑着依旧数着。可是越来越多，越数越乱，她忽然不知道自己数了几千几百样了……
一阵清凉的微风吹过，莫迎不自然地抖了抖身子。他抬起头看着太阳，夕阳西斜，那如橘一般的黄昏让她目眩。她眯着眼睛久久地盯着她看，她似乎看到了很多东西，很多美好的或是离殇的故事。她的心不知为何忽然有些抽搐起来。她连忙低下头转过身子迫不及待地逃离了这座花海。
这场让她心有余悸的美丽心灵大受鼓舞。她觉得自己应该活得更潇洒一些。直到走出那片花海很久她才慢慢放缓脚步，她看着这边恬静的小道深吸一口气便笑着拐了进来。一个人走在两边满是海棠花的树荫小道上。脚底下踩的是鹅卵石铺成的凹凸不平的小路，莫迎双脚踩在上面始终慢慢地往前走。这垫脚的感觉其实也还好，能让那三寸绣花鞋内的金莲有稍微疼痛的感觉，能让她更清醒一点吧。
她就这样口中数着步子，顺着鹅卵石一直走到了尽头。尽头是几株挂满绿叶的树藤。莫迎本想转身离去，可是转身的一刹那，在那绿树丛中她看到了一抹藏青色。那是熟悉的颜色。她略作迟疑，或许是好奇吧，她又走回来，伸手轻轻扒开树叶，可谁知那树叶里面深处的竟是一把利剑。那利剑好不锋利，对着莫迎是直指她的心脏。
莫迎一惊，脚底一滑，就这样惊呼一声消失不见了。里面的人闻声也知道自己是太过紧张而差点误伤好人。所以连忙从树林后面绕出来，看着树木底下那个穿着粉红色衣服的纤瘦身影正跌倒在地。那手脚并趴在地上的匍匐样子真是好不狼狈。齐寂一愣，连忙几步走过来扶起地上的人，“你没事吧？”
莫迎被人看到这样的姿势真是尴尬极了。她看着齐寂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地道歉着：“真是对不起，我没想到这里有人，真是打扰你了。你继续，我马上离开。”
齐寂连连摇头：“莫姑娘怎么这么说？是我该说对不起才是。我还以为是哪个好事的仆人在这里偷窥呢。没想到竟然是莫姑娘在此。真是太失礼了！”
这么一说莫迎更是满脸火烧似的不知所措了。她低着头看只能看到齐寂的胸膛，她更是无地自容。心里还疑惑着，莫非他是把自己当做那种小人了。
齐寂看着对面平时温柔大方的莫姑娘现在入小女儿般娇羞的模样呵呵笑了笑：“莫姑娘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我也就是随口说说罢了。”莫迎连连点头：“嗯嗯。没事没事。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齐寂连忙出声挽留：“莫姑娘，你若是不嫌弃的话能否留下来与在下说说话？”莫迎脚下的步伐一滞，嘴巴不自觉地“啊？”地叫了一声。但是叫过之后又连忙转过身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虽觉得两人还很陌生，更是没什么共同话题，但基本礼仪使她还是礼貌性地点点头：“嗯，好。”
齐寂笑了笑：“不如我们往前面走走吧，那里有两张凳子。我们坐下歇歇。”莫迎点点头便跟着齐寂的身后往前走了。其实莫迎此时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她对齐寂这个人并无太多印象，可是现在他却要和她两人孤男寡女的在一起，似乎不太妥当。可自己若是拒绝了，那岂不是给人太过小气或是小心眼的感觉。她不知如何是好。
几步就停下了，莫迎抬头看了看不禁会心一笑，她没想到她会带她来这地方、这地方是前面清清碧水，后面是茵茵草地。而这中间就是一棵老柳树，柳树下白了两张石凳。它真是喜爱极了。莫迎几步走了到树底下，看着石凳她笑着就要坐下来。齐寂忽然叫住了他：“迎儿等一等！”
“啊？”一愣过后，莫迎的脸色又是蓦地一红，她不知齐寂怎会这样叫她，真是好不害羞。她连忙转过身子不敢再看他。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让她好想就此跑开，可是身后那人爽朗的笑声却牵引着她不舍离去。
齐寂看着莫迎僵硬的身子笑着说道：“这天儿虽然早已入春，可是女儿家的身子骨弱。这凳子又这么冰凉，你坐了会受凉的。”莫迎点了点头，她没想到他竟这样细心。不禁心中一股暖流。她低头看到铺在凳子上的是他的外杉，情不自禁地又红了脸。
齐寂笑着：“迎儿，别如此拘束，咱们坐下来聊聊吧。”莫迎声音如猫咪一般：“嗯，”了一声就坐下了。
齐寂看着坐在对面满脸绯红的姑娘笑了笑：“迎儿，你不认识我了吗？”莫迎心里诧异极了。她原本还想跟他说不要这般亲昵的称呼自己，可是现在他又说认识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第八十六章 惹恼了佳人
看着莫迎满脸疑惑。齐寂笑了笑，他望着她的眼睛满脸柔情地问道：“迎儿。你可还记得五年前，你到府里为高堂祝寿的时候，咱们便已相见过了。那时候那小丫头可还不会走路呢！”
有这事？看着齐寂满脸认真并不相同开玩笑，莫迎歪着头想了想，可是无论她怎么想，脑海里就是没搜集到此人的身影。她看着齐寂满脸的期待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我……可能记得不太深。”
齐寂失落地“哦”了一声，他望着她春风沐浴下微红的脸庞和温柔如水的眸子点点头：“是的，我早该想到的。那个时候你似乎是心有所想。整天都魂不守舍的样子，又怎会注意到我的存在。”
莫迎没有说话，她有些尴尬还有些悲伤。因为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可是如今再也没有那机会了。她心中所想的人早已不在这尘世之中。她想再多也只是枉然。当然，她微微叹了口气，她也早已经不想了，她只是感叹罢了，感叹这蹉跎世界谁都难以看清，难以自拔而已。
齐寂看着莫迎，顿了顿忽然问道：“迎儿，不知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抬起头，忧伤的眸子深深地望着他：“你说什么？”齐寂有重复一遍：“是这样的，我心里有个疑惑，但是不知该不该问。”
看着齐寂满脸认真地模样。莫迎也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好，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会尽量都告诉你。”
齐寂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为何至今还未成亲？”
这话来得太突然，让莫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望着他的眼睛：“什么？我没听清楚，你能否再说一遍让我听个仔细？”
齐寂点点头，他看着她：“迎儿，你温柔大方，美丽可爱，性情又温顺。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嫁人？是没有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这话让莫迎一开始是愣了一下，但之后她又呵呵捂嘴笑了。这下倒让齐寂很是不解了，他望着莫迎：“迎儿为何发笑？是觉得我的问题太过可笑了吗？”
莫迎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你不是也和我一样至今还是孤身一人吗？都是半斤八两，怎么倒还笑话起我来了？”
齐寂看着莫迎满脸笑意盈盈的也忍不住笑了。他看着他：“其实我们俩的情况不太一样，你这么好，一定是嫌没人能配得上你。而我。我可是身不由己啊。”
“哦，为何这么说？”莫迎睁大眼睛很是无辜的表情看着齐寂。
幸福是什么？此时此刻自己爱慕许久的人儿就在自己身边对着自己巧笑嫣然，那不就是最大的幸福吗？他望着她的如清泉一般的明眸，还有那粉嫩娇艳的红唇。那如六月桃花一般令人怦然心动的脸颊，无不让这个英俊的男人心旷神怡。
“齐公子？齐公子？”
听到对面的人喊着自己，齐寂不得不从刚才的美幻醒过来。他看对面的人儿不无担忧地看着自己心里还是有些满足的。他笑了笑看着她道：“迎儿，你就叫我杜云吧。别再叫我什么齐公子了，听着实在生疏得很。”
莫迎点了点头：“嗯，那杜云，你至今还未成婚又是什么原因？是有什么不好说的苦衷吗？还是……”齐寂呵呵笑了笑，他看着莫迎摸了摸脸上的疤痕问道：“以前是我个人的原因，而现在嘛。自从我脸上有了这道疤痕之后，我就害怕人家姑娘嫌弃我，所以也就没好意思去提亲。毕竟这块疤这么显眼，要是把人家姑娘吓坏了可如何是好啊？”
莫迎嘟着嘴摇摇头：“啊？这样啊，怎么会？要我看你脸上的疤痕根本不算什么啊。人家姑娘若也对你有所好感，定不会因你这脸上有了这道微不足道的痕迹就拒绝你的，相反，若是人家女孩子不喜欢你，纵使你家财万贯，玉树临风人家也不会嫁给你的。所以你还是放心好了。只要是真心的，你一定可以得到你心上人的欢心的。”
齐寂望着莫迎说的头头是道忍不住哈哈大笑着点点头。“对对对，是这么个理儿、可是……”他止住笑声又疑惑了：“可是还是不妥，迎儿，如若站在你的立场来看，你可会觉得我的年纪有些大了？”
莫迎摇摇头：“不会啊。你只比我大几岁而已嘛。哪点会大？”说完她的神色忽然暗淡下去了，以前还不怎么觉得，直到刚才才忽然发现，自己如今已是人老珠黄一大把年纪的人。红颜落尽哪还有什么美好姻缘？莫非自己此生注定要孤独终老了吗？想到此她不禁潸然泪下。
齐寂这下慌了。他看着眼前流泪的人儿心疼地不知如何是好。他想安慰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他看着她梨花带雨的伤心模样，憋了半天也只说了一句话：“要不你别哭了。我娶你吧。”
“啊？”莫迎是惊得忘记了哀伤，但是从那望着齐寂的呆傻神情就知道她是怔住了。她好半响才反应过来，不高兴地看着齐寂斥责道：“你？你怎么能这样呢？我哭本就不关你的事，你怕什么？再说了，就算出于你要展示什么君子风度，你也不该这样羞辱我啊、”
“羞辱？我什么时候羞辱你了？老天都为我鸣冤啊、”齐寂真是着急得不知如何解释。
莫迎急了：“你若不是羞辱我，又为何要说出这番不着边际的话来惹恼人？虽然我也明知自己是怎样一个人，可也用不着你再来这么说啊？不论别的，就说我是到你府上做客的，你也不该这样尽地主之谊吧！”
齐寂明白了，他知道迎儿是想多了。他看着她哭红的双眼好笑地叹了口气：“迎儿，你真的误会我了。我刚刚虽然是一时情急脱口而出的，可是你不知道这的确是我的心里话啊。我……”
☆、第八十七章 凤求凰
莫迎止住哭声，她望着齐寂满脸认真的神情，忽然心里隐隐的有些涟漪了。或许这一生她也能等到老天的恩赐，她也能像其他女子一样享受那样夫唱妇随的幸福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