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曲 作者:一幽清水(潇湘2013.6.27完结)-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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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老夫人呵呵笑着，伊看着外孙子：“允儿啊，你都二十几岁了，也改成家了。不管人家背景怎么样，只要是个好姑娘就行……”潘允点点头：“嗯，外婆我知道了。”
……
晚上，大家准备吃饭的时候又不见了潘允的身影。除了老夫人的担忧之外，或许声音最响的就是莫熙骂骂咧咧的声音了。当然，除了被骂的人听不到外，其他人的耳朵全都得受着折磨。
原来白天潘允回来只是来拿几件换洗衣服的。后来趁大家没注意就又溜了。不是怕家里人不让出去，而是不想解释太多。因为，他压根不知道该怎么说。
所以在下午，已经很凉快的夏天，他又随着那条暗道潜进了皇宫。虽然现在的经济不景气，百姓们生活贫苦，但是皇宫里依旧灯火辉煌，虽然还没有天黑。或者是因为这是皇宫，所以即使穷死了也得花钱放在这些排场上？
在皇宫最后院也是最人烟稀少的角落里，一个类似于农家小院的院子里，一个女孩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做着女红，可是看那焦虑不安和左顾右盼的眼神，能看得出她其实是在等人吧。没一会儿她听到了一些若有似无的脚步声，于是她连忙站起身跑到门口张望着。的确在外面有一个往这边走来的黑影子。纳兰若尔连忙跑了回来，坐下之后她努力平复急促的呼吸之后，才又拿起那绣了一半的鹧鸪继续一针一线得绣着。
潘允进来之后看着晚霞下满身金辉的女孩美丽极了。他瞬时间看傻了。女孩瘦弱的肩膀披着闪闪发亮的霓虹装，头顶上淡雅的发钗随着女孩的动作在乌黑的头顶轻轻摇晃着。那雪白的柔荑在粉色的绣布上灵巧地跳舞着。潘允站在门外感叹着：“好美的女子，若是以后我称王，必将娶她为后！”
纳兰若尔见到人了，她想着此时应该早到了吧。她悄悄抬起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门外，确实是他站在那里。她已经没有心思再做手里的活儿了。她犹豫着等待着他走过来，可是他依旧傻傻地站着。她忍不住站起来看着他笑道：“怎么啦？傻了？”
听到甜美的笑声潘允回过了神。他才惊讶刚才自己说了些什么。他望着前面的人，应该没听到他说的是什么吧。他笑了笑走了进去，看着女孩绣的图案不禁笑道：“你绣的是什么鸡啊？”纳兰若尔瞪了他一眼娇嗔着：“什么鸡啊，它们是鹧鸪。”潘允嘿嘿笑了：“是鹧鸪啊，嘻嘻，还真没看出来。”纳兰若尔看着他：“你是说我绣的不像吗？”
潘允笑着挤到了纳兰若尔的边上坐了下来：“哎呀姑奶奶我哪敢啊，其实我是想说我眼拙。”纳兰若尔笑着又拿起那黑白色的鹧鸪继续绣着。而潘允望着那两只栩栩如生的鹧鸪呵呵笑着摸了摸纳兰若尔的小手，纳兰若尔没有生气，只是笑骂他：“登徒子。”潘允也不在乎，依旧吃着她的豆腐。他明白，纳兰若尔这个温柔可爱的姑娘就像那两只孤寂悲戚的鹧鸪一样，在这个冰冷深宫中需要别人的温暖，而他此时正好是填补了她心中的渴望。
潘允看着脸红红的女孩认真地说道：“你想我了吧。我也想你。”纳兰若尔看着他：“谁想你啦。你真是一点都不害羞。”潘允痞气地笑着：“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想自己的女人再天经地义不过了。”说完还撩了纳兰若尔脸庞一缕青丝在鼻尖轻轻嗅着。那表情真是极其诱惑地收买了这个深宫中寂寞了太久的女孩。她脸红得滴血。潘允看着天边的橘红色的夕阳，对着同样橘红色脸红的女孩深情地说着：“若尔，以后你就跟了我吧。我保证一辈子好好疼爱你的，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我会用我的心去守护你的……”
纳兰若尔放下手中的东西看着这个信誓旦旦的男人。说不心动是骗人的。但是她不敢，她看着潘允试探性地问道：“你应该知道我是皇上的女人吧。你怎么敢？”
潘允冷哼一声：“皇上又怎样？我不在乎，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从那天看到你我就喜欢你了，只是我不敢说，我怕你嫌弃我。可是这么多天过来了，我知道我爱上你了，我忍不住要告诉你，即使你会拒绝我，可我依旧会毫无怨言地爱着你，哪怕用我的生命也绝不后悔！”好一段说得让人怦然心动的爱的表白和宣言。纳兰若尔望着他：“可是我是皇上的女人，我凭什么要跟着你啊？”
潘允望着她的眼睛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进来这里吗？”
纳兰若尔点点头：“因为你迷路了，所以就不小心进来了。”
潘允哭笑不得，他摇摇头：“姑奶奶啊，你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皇宫啊。皇宫这戒备森严的地方怎么能随随便便的‘不小心’就能进来的。”
纳兰若尔疑惑着：“那是什么？”
潘允看着她：“不如这样吧，我们进去说。”纳兰若尔点点头。
潘允和纳兰若尔进了房间之后，潘允一边牵着纳兰若尔的小手，一边向她说着：“你知道吧。其实现在的皇上太没用了，好多人都要反他。所以我也是进来看看皇宫是什么样子的。有个准备也好以后来分杯羹啊。”纳兰若尔身居宫中，自然不知道这些，她张大眼睛看着他：“你……你们也太大胆了吧。你们怎么敢？怎么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你就不怕杀头吗？”
潘允哼了一声：“有什么不敢的，这只是顺应民心，顺应大局。迟早的事儿。所以说你要知道，现在的这个皇上要不了多久就要垮台的。你还是跟着我吧，说不定以后还能做个官太太。当然，就算做不了官太太，但也肯定比现在窝在这里强，说不定等那些人要反了的时候，还要把你们这些人全部都杀了呢。”
☆、第一百一十九章 各自际遇
纳兰若尔有些害怕：“你说的这可都是真的？你可不许蒙我！”潘允摇摇头：“哎呀我的大小姐诶，我哪敢啊。我说的这些可都是真心话，你说你这么多天对我这么好，又给我饭吃，又给我洗衣服，还陪我聊天，你说我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啊，上天居然这么施恩让我遇见你，我就是现在死也值了啊。”
纳兰若尔连忙捂住他的嘴：“呸呸呸，你这人可真是的，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我也没说不信你啊，我就是觉得怎么一眨眼功夫天怎么变得这么快啊。”
听她这么说，潘允来了兴趣：“哦，是吗？那你给我说说呗，你当初进来的时候是什么模样啊？”
纳兰若尔点点头：“好啊，当初我进来的时候我记得我才十三岁，如今都过去三年多了。那个时候我进来的可风光了。不仅是那么多人抬着花轿把我迎进来的。而且进来了之后还住在了那么大的宫殿里，我告诉你，那是我这辈子住过最好的地方，只是现在，听说那里已经没有女子住在那里了，而且听他们说还荒废了呢，不过我是不会相信的，皇上建了那么好的地方不就是给人住的吗，虽然说我自个儿不受宠，没有福气住那么好的地方，可是我断然也不会相信皇上一个女人也没有啊。从古至今皇上都是三宫六院的，我进来的时候功利就好几个娘娘呢，听说都特别受宠。可是我不喜欢他们，所以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着的，就被赶到了这里，而且后面还有那么几个恶奴才成天的欺负我，我真是不愿意呆在这里了。”
潘允看着她：“这么说来，你是在这里住了有几年了？”
纳兰若尔点点头：“是啊，我都住在这里三年了。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潘允看着她又问：“那你除了呆在这里就没有去过别的地方吗？”
纳兰若尔脸红了红，随后摇摇头：“没有啊，皇上贬我在这里住下，我哪还敢去什么逼得地方啊，”潘允看着她笑着：“是吗？可是我怎么举得你在说谎呢？”
纳兰若尔看着他：“你真的看出来啦？”
潘允点点头：“那是自然，我虽然不是什么火眼金睛，可也是看出人说的话是真是假哦。”
纳兰若尔点点头：“好吧，我告诉你就是了。我有的时候太无聊了就跑到后面林子里去玩。不过那里除了一些花儿草儿的，就只要蝴蝶蜜蜂了。”
看着堵着小嘴不高兴的人潘允一下搂过了她：“不要难过，放心，以后就由我陪着你吧。”纳兰若尔在他的怀里没有挣扎。而潘允也是笑着，而他的心里却是在想着另一件事情。
……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月有余，莫家的变化不能说没有。首先是莫老夫人最近又病了，或许是年龄大了，所以身体不太好，三天两头的会伤风感冒的，虽然没什么大病，但是就这小病也让老太太脸色苍白不少。不过幸好身边又莫熙照顾着，虽然说莫熙脾气大，但是看到母亲病倒了还是很心疼，也很孝顺地守在病床边端糖送药的。当然，这一下，她的脾气也好了不少。而她的丈夫潘祥呢。说起他来可就有一番说道了。首先他可是莫府的“老爷”啊，所以不管怎么样，他的身价可不能掉下去，所以洛阳城中的大街小巷里的花楼酒馆可都是少不了他的身影啊，虽说不能和一掷千金的大富豪相提并论，可是人家也摆得上台面啊，随随便便拿出手的都是一锭锭又大又重还有亮堂的银锭子啊。那话楼里虽说没有花魁与他春宵一刻，可是那红花绿叶的也可是围得他好不惬意啊。而走在洛阳大街上，潘祥在人群中总喜欢扬起头颅高高地看着别人，因为他觉得自己现在手里也阔绰了，别人也该高看他一眼。当然，或许他比这更甚，他觉得自己走在街上，所有人都应该停下脚步看着他，还要给他行礼鞠躬。他这才能满意似的。他的妻子莫熙也说过他，只是潘祥左耳朵听右耳多出的，出了门哪还记得什么啊。
而潘允也是成天的美人在怀。当然，不仅如此，他暗地里可也没闲着啊。那些兄弟，那些朋友，那些知己，那些队伍，他都没闲着，一刻都没闲着地为他们打探消息，做好先锋工作。
而说到最令人心疼的还是莫小祯母子。李氏还是去了五台山，听说在五台山下面的一处尼姑庵安顿下来了，虽然没说出来，但是谁都知道，在那样的深山之中，日子可想而知。
而莫小祯自从接受了吴赛的任命之后也是走上了他的军旅生涯。或许比起潘家父子的花天酒地，莫小祯的确显得窘迫许多，他和两个随从李二娃以及小虎子在乡间小路上行走着，走了不知几天又辗转河沟丛林。或许人不走时喝凉水都塞牙缝吧。这话用在莫小祯身上倒是有几分贴切。因为莫小祯在路上遇见了一对逃饥荒的难民，所以就把身上的干粮全部送出去了，但是送出去的当天晚上，他们就遭到了山贼。虽然这穷乡僻壤的山贼并不厉害，但是可也够他们一番折腾的了。凭着莫小祯自己的那两下子，再加上小虎子和李二娃这两人也不是浑然无用，所以三个人对付几个山贼也是绰绰有余的，只是防不胜防。他们没想到几个乡野村夫竟然也如此狡诈阴狠。在他们与之对抗拼杀的时候，他们竟然调虎离山偷了他的包裹，虽然里面只有一部分银子和衣服，但也足以让莫小祯郁闷的了。
李二娃看着莫小祯有些生气地问道：“少爷，他们抢了咱的包袱咋弄？”
莫小祯摇摇头：“算了吧。东西已经丢了，丢了就丢了吧，想必他们也实属无奈，如果不是逼急了也不会走上这条路的。”
李二娃看着莫小祯佩服道：“少爷，真没看出来你心还这么好呢！”莫小祯摇摇头没说什么。小虎子也很着急：“少爷，现在我们等东西都没了，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啊？”
莫小祯笑了笑：“没事，重要的东西我都贴身装着呢。没事，咱们继续走吧
☆、第一百二十章 任职莲花城
小虎子望着少爷苦着脸：“少爷，您为什么要来这么个鸟都不拉屎的鬼地方？咱们再京城多好，吃喝不愁不说，而且您以后肯定会当官的。可是现在呢，您要去这么个地方受罪，少爷，小的真是为您不值啊！”李二娃看着小虎子哼了一声：“诶，你这人说话好生奇怪，这地方咋啦？哪点不好了，我老家就在这样的地方，我们虽然穷，但是日子也不苦啊。”
小虎子看着这个新来的人很不高兴地反驳：“好？那你怎么不呆在家里还出来干什么？真是口不对心！”李二娃回道：“本来就很好，只不过……”他又叹了口气：“只不过我说的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
莫小祯听着他们俩的对话笑着摇摇头：“好了，你们别争了。这地方也有好处也有坏处，只是要看个人怎么想而已。”
李二娃看着莫小祯有些好奇：“那少爷，您是怎么想的？”
莫小祯看着这四周都是山花野草，都是湖泊小河，笑了笑：“这地方很偏僻，所以很清静。在这样远离闹市的地方，心里莫名的会不自觉的得到一种宁静带来的享受。心里会平静许多。只是，同样的，因为偏远，所以心里可能会有种孤独感，那寂寥是内心的空虚也是精神的空虚。不过我相信，一个有理想的人是永远不会有这样想法的。他们即使面对沙漠也会心中一片绿洲。”
莫小祯已经走了一段山路了，所以脚底下也磨得发热了。他喘了口气对着俩人说道：“停下来歇歇再走吧。”小虎子手里牵着缰绳，李二娃牵了两根。小虎子坐下之后看着自家少爷问道：“少爷，您怎么不骑马啊。这样走路不是又累又慢吗？”
莫小祯看着两米之外的马儿摇摇头：“你们不知道，它们已经背着我们跑了这么多天了，也累了，该歇歇了。再说了，这里是山路，马儿不好走。何必都受罪呢。”
小虎子扁扁嘴：“少爷真是心善，只是这马本来就是畜生，它哪懂得了那么多啊。”李二娃看着莫小祯笑道：“少爷，小虎子说的不对是吧，我觉得这马儿是有灵性的，就像我以前在家养牛的时候，它们虽然不会说话，可也懂事着呢。我们要是把它赶到地里干活的时候，它们可用力了，要是等到耕地耕完的时候，它就不干了，自己就要回家了。你说它们是不是有灵性的。”
小虎子依旧不服气，“这些都是你说的，再说了，牛本来生来就是要干活的，没活干了它自然就不干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李二娃看着他：“你这人真是好不讲道理。我说的这都是真的，你怎么还这样说我？你不信就算了，我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我还经常带牛儿去吃草，它们都通人性的，经常围着我转，和我就像是可好可好的朋友一样。”小虎子看了他一眼：“就知道胡说八道讨少爷喜欢！”
莫小祯看着他们又要吵起来了。看着小虎子说道：“小虎子你去马儿边上看看，去看看它的眼睛，你就知道二娃说的是真是假了。”小虎子不屑地撇了撇嘴，但是又不敢违背少爷的话，只好不情愿地走到吃草的马儿跟弯腰看着它的眼睛。马儿的眼睛很大，睫毛很长。小虎子盯着它们看，忽然马儿好像是发脾气了，它蹄子在地上刨了两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朝小虎子喷了一口浓浓的鼻息。小虎子退后一步，指着马儿大骂：“你个畜生，果然说的没错，你就是畜生。”
坐在石头上休息的莫小祯摇了摇头，看着天色不早了，他站起来：“我们快走吧。”小虎子和李二娃牵过马儿跟着少爷走在后面。但是两人还是拌嘴吵着。
夕阳西下。俊逸的少年走在洒满金辉的乡间小路上行走着，虽然衣服已经被路边的野草割破了，但是丝毫不影响这个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