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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二卷 长风破浪-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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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做学生干部了,失望吗?”
  “也没有什麽大不了的,一点点失落,但是毕竟大家都脱身了。”
  “不用失落,这次你赢了。”
  “啊?”黑诺不是特别在乎当干部,可是无人喝彩的生命已经太长久,他还是渴望有人欣赏、也觉得自己辜负了那几位学长的好意。
  
  “丢了这职务,以後还有机会。这次你赢了同学们的心,你一撤职,全班都明白是你顶下来的。”
  “我没想要别人感激,自己寝室的事,不顶我也不能去举报啊。”
  “黑诺,为什麽你不去举报别人,却被别人检举出来?为什麽你没有遇见辅导员,却是你被指出来?如果没有参与、没有喝的人有举报的义务,为什麽就只有你一人?你有没有想过是什麽人检举了你,为什麽要检举你?”
  
  “我想不通。我也奇怪是谁告诉导员的。”
  “谁告诉的现在不重要,而且你也不会知道的。重要的是你要明白,检举的人根本不是要收拾喝酒的人,人家的箭头瞄准的就是你。所以才把你推浪尖上,这次就算你没有说,学校只要处理你们同学,谁会相信你没有说?你以後在班级和院里混,谁愿意和你做朋友?谁愿意无防的接近你?你这次是塞翁失马,检举你的人本是要孤立你的,结果反帮你得到尊敬。”
  
  “我?我?为什麽啊?”黑诺也曾经想那人为什麽检举自己,知道自己没去,照理应该直接检举喝酒的人啊。
  “别把人想太好了,大学也不都是阳光普照的地方,哪里都有阴暗的一面。要不然下水道的老鼠何以为生?这事落你身上,就是人家举报的动机。”
  
  黑诺心里比较受震动,他不太愿意承认这一点,不太愿意相信是有心人之杰作,有些无力地反驳:“才开学没多久,而且我也没有得罪过人。”
  “笨,你书呆子啊,那麽多书都看什麽了?木秀於林,自己回去查查下句。招了嫉恨还无知无觉,傻乎乎地也不知道收敛,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施言是不放心黑诺的心思单纯,都挑明被暗算了,还不肯往那方面想,所以语气上不由严肃了几分,训斥口吻也出来了。黑诺是被施言呵护惯了的,施言这样疾言厉色,对莆入大学就风光无限的黑诺是头一遭。黑诺又羞又恼,还有气馁。本以为考上了胜过施言百倍的大学,代表著独立;本以为以後不再接受施言帮助,平等地把友谊拉淡;结果绞尽脑汁也束手无策的事情,要施言轻而易举就化解了。黑诺被迫承认施言高出自己不是一点半点,这让他自尊上有点伤。
  
  黑诺的沈默要施言警觉收口。凝滞的氛围让夜幕的寒也浓厚起来,路灯下两个影子走出了空隙。黑诺手插进裤兜里,耸了耸肩,施言转身站到了他面前:“别生气,我没有怪你,刚才是有点急。”
  黑诺问自己有什麽生气的理由呢?施言话再说得狠,也没有恶意,是自己的心里别扭,於情於理,是自己又欠施言的。有些僵硬:“谢谢你,又帮我。”
  
  施言以微笑取代到嘴边的一口叹气:“在你眼里人有一心,心心皎洁。你心思太纯净了,所以……”
  “那你的眼中,人人都是阴谋者?”
  “黑诺,大学里应该学什麽?”
  “一技之长,学好自己过硬本事。”没有花花肠子的黑诺说的是大实话。
  
  “还有呢?”
  “还有?独立吗?”
  “黑诺,听好,”施言俯望著黑诺,即使背著灯光,黑诺也仰首望进那一双星空般深黑的眼瞳里:“除了学业,还有更重要的一门功课:一把开启社会的钥匙。你在这里打磨出金钥匙、银钥匙、万能钥匙,将来得到的就是金饭碗、银饭碗、万能饭碗。”
  
  黑诺似懂非懂,施言说得缓慢,黑诺好象佛前信徒被点化开窍,又一时不可尽数领悟。
  “不明白?不急这一时三刻,这一次虽然不去党校了,经常要你帮忙的学生会应该还有你位置。只是要记好,不要风头太劲。能者多劳,也是要别人做不过来,提出来才可以去帮,否则你一人全包了,要别人做什麽?你可以做红花,但是也要给别人开放的机会,没有人愿意时时做别人的绿叶。你一人独占鏊头,不给别人展示的机会,别人能不除掉你吗?”
  
  “施言。”浅显的话,黑诺湖水看到底的清晰了。对施言有多少的激荡情怀无法传递,只凝聚在那一声名字里。
  施言拉高立起了黑诺领子:“以後晚上出来戴围巾。石浩那小子不错,是个朋友。”
  “谢谢。”黑诺心有些颤,送给施言一个微笑,嘴角也带著颤意。
  施言眼一热,心口就是酸疼,强做了笑脸,痞痞地问:“怎麽谢?要我亲一个。”
  黑诺那揪心立即被驱散了,带著仓皇转身:“快走吧你,我不远送了。”
  
  身後一个猛力,身体被拉进宽厚胸膛,黑诺才要挣扎,耳边:“诺诺,就抱一下。”
  黑诺无力抗拒、忘记呼吸、失神,身体被箍住紧紧勒了一秒就松开。 

第 10 章

      黑诺确实避祸就福,转害为利,他们班事情闹那么严重,许多新生都知道。现在大家说起黑诺,不再仅局限于流水行云的才子,而是令人钦佩的人品。他不再因为窜起得太快,让本不熟悉的外界(外班学生)敬而远之,而是成为大家都愿意结交、喜欢的朋友,这表现在同级不同系的新生在大课的时候,都热情地与他攀谈。就连柯如磊和郭笑来找他,也竖起大拇指赞一句:“够男人!高!”  
  黑诺是汗颜的,让他们心服口服地“高”的方法,完全出自施言,甚至连语言的组织技巧也是施言亲自言传身教的。黑诺在感谢施言指教的同时,心情别样复杂。来到大学,黑诺有宿愿得偿,一展抱负之心,而且也算一帆风顺。他想靠自己的双手开辟出一片天地,隐约在心底,他衡量自己的标准就是超越得天独厚条件的施言--他与生俱来的东西自己靠努力挣来。
  
  这次的事件要黑诺发现施言从来没有暴露的一面,回想施言教给他如何措辞适合他纯朴干净的风格,如何使用表情,结果连副院长会有的反应都没有脱离他的预测。黑诺怎能不折服施言的手段?当他离开家的时候,黑诺就坚定告诉了自己:生命从此打开另一个篇章,在那里他要积极努力活得精彩!所以,吃一堑,长一智的黑诺懂得了自己还不具备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能力。他不似前尘生命中被迫封闭自己的消极,而是学习适当的低调。
  
  黑诺现在更加真实地感受大学的惬意,没有职务的他偶然也应学生会要求去帮忙,还是哪里有需要哪里出现的可爱小学弟,大家携手合作,圆满完成一项项工作。所以继成为宣传部编外人员以后,因为帮助生活部策划了“生活杯”新生大赛,又与生活部结出水|乳交融的情义。这期间,不但施言来过,于瑶也在一个周末与以前文科班的几位同学一起出现,黑诺与他们在公园消遣了一个下午,临走于瑶还约黑诺有时间去自己学校。
  
  愉快的生活让黑诺整个人充满神采,每一日都似有无穷精力,敞开心扉品味生的色彩,感知活的力量。黑诺不再为难自己,他动用了柜子里那些盒子,甚至开始走出校园--于瑶的邀请。黑诺还记得那一年高考前的表白,所以他几乎不允许自己有单独和于瑶在一起的机会,也不给于瑶旧事重提的机会,他已经会很好地保留出一个界限。
  
  于瑶在黑诺心底是很不错的朋友,也可以说算数得上位置的朋友,但是对于某一方面,黑诺绝对不会考虑于瑶。因为黑诺断弃施言之心不变,他知道施言毕业无疑要选择回家,而黑诺要选一个离家够远,远到可以阻断薄弱友情的地方。他还是不愿意再与施言有任何牵扯,于瑶如果站在了自己身边,就是一个一生不可忘记的提醒。所以,于瑶永远都只是朋友。于瑶如果知道自己被淘汰出局的理由,恐怕恨不得一辈子不认识施言。
  
  施言呢?对这样的状态满意吗?无奈之余还是马马虎虎,黑诺那性子只有靠长久下功夫,慢慢铁杵往绣花针磨吧。可是在知道于瑶那祸害又蹦出来以后,施言就不太放心。在寝室等黑诺,顺便假装兄长爱的与石浩聊起表弟还没交过女朋友。
  
  厚道的石浩两句话就把黑诺出卖得彻彻底底,要施言清楚地知道于瑶没戏。因为黑诺去于瑶学校玩,为避免独自相处一般都是和石浩一起去的,当然也表明过就是很好的朋友而不是男女恋人。不需要黑诺对石浩的说明,施言只从他与石浩结伴就明白黑诺无心了,有哪一对恋人约会的时候会主动找一个灯泡去照明的?所以,施言一下子改变了对于瑶奉行的针锋相对态度,让于瑶都莫名其妙施言绅士化的演变。
  
  邱林松在12月下旬一个周四过生日,生日那天他的父母来学校带一帮孩子们出去吃饭算庆祝,所以寝室里哥们就是周六再给他补过了。除了这些本校朋友,邱林松也邀了于瑶、黑诺和其他两位外校朋友。学生过生日也没有什么新意,经济好的吃酒店,经济普通的吃饭店,经济紧张的吃排挡或者省略。其实省略的少,毕竟不是什么门派斗争的寝室,当事人不过,大家也为他张罗张罗的。  
  12月下旬已经是严冬了,不可能象秦明旭生日,在春光明媚中一群人背了吃喝跑到公园里去。不知道谁提出的在寝室里涮羊肉,大家一致通过,因为感觉前天刚去酒店过的,而且人多酒店也不自由。于是,周六下午在MO城的牟维新和顾少萌分别回家拿了火锅、木炭以及一些好东西来,其他人也各自分工出去采购。
  
  黑诺下午课4点结束,回过寝室再去坐公交车,半路开始是下班高峰,所以平时一个小时的路,现在就要多出半小时,下了车已经6点多了。黑诺走进校门的时候,脚步突然就坠了石头,站在宿舍楼前,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曾经来过这里,现在他又一个人站在这里了,心生一种转身离去的念头。  
  “黑诺。”施言由门里喊着他的名字出来:“我在窗户那一直看你呢,我们换了新寝室,忘记告诉你了。”不是忘记,在于瑶可以约到黑诺去她学校玩以后,施言也约了几次黑诺,都是不了了之。  
  黑诺站在这,就有一种屈辱的感觉,他冷淡地对施言回答:“你在窗户叫一声,我就知道了。”  他们上楼,黑诺是最后一个到的,屋子的人围坐3只火锅热火朝天地争抢着,于瑶端着碗招手:“黑诺快来,这个锅里的酸菜好了。快点,否则又没了。”
  
  黑诺和大家打招呼,大部分认识,几个女孩子除了于瑶都第一次见。原来是带女朋友了,秦明旭身边也偎着个女生,看秦明旭笑得象花一样殷勤着,这是秦明旭花了点时间才追上手的、在夜总会里演唱的音乐学院的宫放同学。当王丰为黑诺介绍的时候,黑诺一听音乐学院就知道她是谁了,坐下来心里还颤。坐在黑诺身边的施言状若不经意,实则紧张,看见黑诺含笑对宫放道你好才轻轻嘘气。如果黑诺的手不是攥得生疼,他的笑一秒也坚持不住。
  
  虽然是在寝室里补过生日,可也没少糟蹋,酸菜、海鲜这些基本的都是从家里拿出来的,牟维新还带了一瓶五粮液,一箱易拉罐蓝带啤酒,加上下午他们买的若干和一箱瓶装啤酒,林林总总实在丰富。刚开始的时候,东西下锅,大家都盯着锅盖,盖子一开,十几双筷子会眼明手快地下去,一锅东西眨眼就空,手慢点绝对吃不到。起码出了7,8锅,桌子上东西撤换几次以后,大家吃相才文明点。  
  每个人都敬寿星公酒,黑诺不会喝酒,只点到为止喝一口。宫放很活泼,酒量也好,秦明旭追她的时候拉大家去捧过几次场,所以她比其他女生和在坐男生都熟悉。她显然也骄傲于这一点,在大家玩笑敬她和秦明旭的时候,象个花蝴蝶一样与男生拼酒。看到她轻松地“透”了几杯啤酒,黑诺也不得不咂舌她的豪爽。
  
  黑诺没有进过夜总会,连驻足歌厅门口的机会也没有过呢,所以他还不知道宫放这一好酒量也是职业需要。当初不就是秦明旭为台上的她献花,台下她敬一杯酒答谢才有了后续。她虽然是学生打工性质,但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没人逼你演唱兼卖笑卖身,但是客人鲜花那就是直接给你小费【1】,去表示感谢的水酒总不为过吧。
  
  宫放出来混也日子不短了,什么人什么心思也可以看得八、九不离十了。象秦明旭这样的学生,家庭再好,总强不过社会上那些成功人士,所以宫放也就一杯酒的谢意。如果不是秦明旭持之以恒地纠缠,自己朋友又看中了施言,宫放后来也不会虚与委蛇地与秦明旭暧昧着。直到最近宫放算是被他的执着打动了吧,接受秦明旭的追求。
  
  要宫放的经济眼睛来看,这些公子哥也分几等:牟维新应该是身家最厚的,邱林松和顾少萌也不差,一看就是个悠闲少爷。至于朋友看中的施言,简直可以做模特的脸俊美无敌,又明显在这些人中有威信,被信服,也难怪朋友送上门被甩了,还痴心不忘呢。宫放有点暗喜施言没有被自己朋友“擒拿”,否则连自己也会嫉妒她。
  
  宫放对上等公子里没有女朋友的邱林松和施言戏闹得多,尤其是对施言好像为自己朋友追讨负心汉一样地开着玩笑:“薄情郎,戈戈【2】就快以泪洗面度日了,天天还想着你呢,我看她就快相思成疾了。”
  
  施言狼狈地狠瞪秦明旭,胆寒地偷窥黑诺,暗骂宫放是自己的灾星,早知道她来,宁愿不要黑诺来。黑诺正和于瑶那边的说说笑笑,于是转回来眼神警告明旭管好自己的女人。明旭那时候给施言拉这红线,施言就明确拒绝了。只不过是帮着自己应酬几次,现在佳人在抱,不需要施言牺牲了,所以他帮腔施言:“这东西是双方的。贝戈戈一厢情愿也不能委屈我兄弟啊。”
  
  宫放闻言狠捶了秦明旭一拳:“找死啊你!死皮赖脸找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一厢情愿呢?没有一厢情愿地先接触,哪来两情相悦?”
  秦明旭立即没节操地叛变:“是啊,施言,反正你也没目标呢,先接触接触呗,没准儿可以发展发展呢。”
  
  “三哥没有目标,可不代表三哥不是别人的目标啊。你没看系花送三哥的围巾吗?系花!”王丰不太喜欢宫放,总觉得夜总会里的女生比较疯,当然也不喜欢上学期粘在施言身上那个宫放朋友,所以替施言解围。
  他的好心解围才要施言差点哭出来,于瑶的话就落井下石而来:“什么围巾?哪个没有眼睛的在追施言?施言你又欺骗无知少女呢?”
  
  施言想找个棉被一头撞昏过去,也不想再面对自己的衰神群英会。偏偏宫放非要看那围巾,于瑶也跟着捣乱,王丰打开柜子拿出围巾扔过去,怪只怪他们习惯不锁柜子。
  “手编的!今年最流行的呢,施言,温暖牌啊。系花比戈戈漂亮吧?喜新厌旧的主。”  几个女生拽过去赞美一下手工,马上改为研究,于瑶:“黑诺,你喜欢什么颜色,我也给你编一条。”
  
  ~~~~~~~~~~~~~~~~~~~~~~~~~~~~~~~~~~~~~~~~~  P。S。【1】那时候还没有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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