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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花景生 by 多云-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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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翔,你也退下吧,早点回家。”明霄随口嘱咐着,并没注意到小许青红不定的脸。

    “殿下,今日是你的生辰——”

    “哥,今日是你的生辰——”

    明浩和许君翔又同时叫道,继而两人气怒地对视一眼,却谁都不肯离开翔鸾殿,明霄头也不回,继续往内殿里走,

    “你们愿意留下,双福自会管饭,吃完就走吧,不送。”说着人已经闪入内殿。

    明浩抬脚就往寝殿里闯,却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双福抬手虚拦了一下,虽是虚虚一抬手,明浩却硬是闯不过那沉猛的力道,只得收住脚步,忿然盯着双福,双福咧嘴一笑,不急不徐地说:“浩哥儿还是请回吧,殿下吩咐过了从今往后都不庆生了,殿下说自己的生辰就是王后娘娘的受难日,实在无心庆祝。”

    双福的话令明浩和许君翔大吃一惊,且不说这种古怪的论调,单是从今往后都不再庆生就足以使他们心痛难耐。

    “你说什么?哥哥当真如此吩咐的吗?”明浩急问,目光像绳索似的绞住双福。

    双福眼睛都不眨一下,脸上仍带着点笑,“当真如此。”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使那一高一矮两个人都深吸口气,眼睛齐齐望向幽深的殿堂,似乎希翼能望到青鸾翩翩然的一羽身影,但珠帘锦幔层层叠叠,挡住了他们眷恋渴盼的眸光。

    

第二卷:为你,揽长风,牵星飞翔!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暮色沉寂,寒肃的风在宫阁楼角间游荡,叫嚣着为吴山宫阙披上一层淡金,好似燃到尽头的黄杨灰烬,如此贵重,才更显凄恻。

    明浩拖着步子回到西内后方的云浩殿,一直照顾他的老内侍双成等在殿门旁,一见他孤零零,闷恹恹的身影,便心里暗叹,脸上却格外堆起迎合的笑,“殿下回来了,现在可要摆膳?”

    明浩扯下玫紫绣缎披风,一扬手便仍在双成脸上,并不理睬他便径直往寝殿里走,走到一半忽然回首,眸子微眯,一线戏谑阴沉的眸光直刺向双成,“我前些日子交代你办的事,可替我办好了?”

    双成面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心里的哆嗦竟泛到身上,手脚都不可抑制的震颤起来。

    “……殿……殿下……这……这个……”连声音都变得晦暗微颤。

    明浩双眉上挑,一旋身儿便窜到双成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轻轻一提便把他的老骨头架子拎了起来,“你可别仗着是从小把我抱大的就敢违抗我的吩咐,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给你脸!”明浩手掌紧拧,双成脸色变得紫红,双腿猛地踢动,喉中发出咔咔的怪叫。

    明浩厌恶地一撒手,双成跌坐在地上,皱纹纵横的老脸上浮着一层冷汗,像个摔碎的冰纹茶杯,他匍匐着紧爬两步拉住明浩的袍角,那瑰丽的紫色亮缎在枯槁的手中像只濒死的翠鸟,

    “殿下,殿下宽恕,老奴,老奴已经替殿下留意了,只是……只是一时难找那么相似的,这……这可是死……死罪……”

    明浩双眼瞪圆,一伸手将双成拉起身,“我可不管死不死罪,你就告诉我办妥了没有,若是没办妥,爷我现在就赐你一个死罪!”

    “找……找到一个……只是……是已去了势的……模样也……也不特像……年龄倒是刚好十四了……长得却很是明秀……殿下……”

    明浩松开双成,摆摆手,双眼中闪出玩味的戾光,“还愣着干嘛,把他……洗干净……带到寝殿里来……”说罢,明浩便回身走进内殿,锦绣暗金的帐幔被撩起又落下,起起伏伏,像沉郁的死水中投入了一粒碎石。

    一炷香的时间不到,宽大睡塌的藕色纱幔被轻轻撩开,明浩倚在枕上,转头望去,不觉一愣,随即一伸手便将那纤细秀丽的人儿扯进帐子里,

    “叫什么呀?宝贝儿,怎么没一早就到爷的殿里来?”明浩挑起面前那瑟瑟微抖着的尖下颌,——他这下巴长得倒和大哥有几分相似,只是过于尖削了,显得有点刻薄样儿,

    “奴……奴婢双安……”跌在明浩胸前的男孩儿嗓音细润,眼睛怯怯地望定了明浩,眼波如蜜。

    明浩扭着他下颌的手一下子收紧,双安疼得一皱眉,随即又哆嗦着笑了,唇角牵扯出脆弱的纹路,明浩心头像被蜂芒刺中,又疼又麻,——双安的这双眼睛虽也是杏子样,但却烟视媚行,哥哥眼中清波如澜,从无蜜色;但是——但是,双安的笑,这个单薄到即将断折的笑,却酷似大哥,酷似这些日子里痛不欲生的青鸾。

    “……嗯嗯……”双安才轻吸了口气,水红的唇瓣便被明浩猛地吸住,含在嘴里啃噬着,双安吃疼,双眉微蹙,身子瑟缩着,却一下子被明浩推倒在榻上,死死压住,

    “宝贝儿,爷真喜欢看你皱眉的委屈样儿呢,再给爷笑一个。”说着手上使劲,身下润白的肌肤上便被拧出点点红痕,像雪地上的落梅,冰凉刺目。

    “……呜呜……爷……疼……”嘴里喊着疼,双安的脸上却浮出一个薄弱轻飘的笑。

    明浩眼神一暗,手便沿着双安惊战的身子摸了下去,但只摸了一瞬就顿住,复又在那要命之处反复揉摸起来。双安眼中闪出一丝光,在帐外烛火的映照下水色涟涟,

    “……殿下……奴婢……奴婢……”

    明浩像摸到火似的松开他的胯,只细细揉着那娇嫩的大腿内侧,“可惜了儿的,竟被去了势。”

    听出明浩话音里的意犹未尽,双安眼睛微眯,水色更盛,身子战栗地扭动,着意摩擦着明浩,“……爷……奴婢虽不能……不能……但爷却……却仍可以享乐呀,奴婢这身子尽着爷使唤呢……”说着便侧转身,翘起鼓实的小臀,将自己送入明浩的身下,

    “你这嘴儿可真会说道……嗯……”明浩一口咬住双安细薄的耳朵,舌头舔舐着耳垂上的嫩肉儿,引得双安一阵阵地轻抖,嘴里溢出低喘。明浩的身子紧紧地贴着他,疯狂地碾压挺动着,但却总不得法,额上滚出密密的热汗,

    “宝贝儿,爷我想要……要……可……”明浩懊恼地撕咬着双安,尖利的齿尖刺入白腻的脖根,一线血痕缓缓流出,

    “……啊啊……”双安惨叫着,浑身战栗,血线流下他削薄的肩胛骨,“……殿下……殿……下……奴婢知道……知道个法儿……”双安急促喘息呻吟起来,翘臀上顶,可所触之处仍是软绵绵的一团,不禁沮丧地蹙紧了长眉,两行冷泪缓缓滑下尖削的下颌,迅速融入身下的锦褥。

    明浩松开口中娇嫩的皮肉,一把拧住身下的双安翻了个身,“你说知道个什么法子?能让爷尽快成|人?若是见效,日后自然是亏不了你。”说着便又含住双安的粉唇,一径儿吸吮着,心里痒得直哆嗦,——不知——不知哥哥的吻是怎样的?舌头也如双安般柔嫩灵动吗?

    双安趴跪在榻上,将头伏在明浩的两股间,“……爷……便是这么常嘬嘬……很快便……便见效了……”声音细媚已极,游丝儿般咽在喉中,若有似无,嘴已叼住那柔软的一团,极力吸动挑逗着,

    “……唔唔……嗯……啊……”明浩仰靠在枕上,微微低头斜睨着那雌伏在他身下卖力献媚的人儿,从这个角度看去,——倒——倒真有几分哥哥的模样,特别是——,

    那双安仿佛知道明浩如何想法,就在此时,缓缓仰头,蹙眉抬眸望向他,眼里还藏着点点泪光,嘴里含着那物件儿,一吸一放,唇角勾出一丝笑纹。明浩瞧得目眩神迷,心里抖得像燃起了火,若是……若是哥哥也如双安这模样儿……那……!

    双安着力吸弄着,可嘴里那物儿只微微抖动,再无其他动静。两腮酸痛,心里却像塞满了黄连,苦得双安鼻子里泛起雾气。

    明浩身上起了汗,冷热交缠,脑汁搅动,但那股热乎劲却总差着那么一丝一毫到不了身下,觉着自己被滑腻翕动的唇舌伺候着,悸动不已,却仍是……仍是……,明浩拧起眉毛,戾气倏地飞上眼角,

    “……嗯……行了……”

    就在双安松口的瞬间,明浩抬腿一脚将他踹下睡塌,纱帘只轻抖了一下,好像刚被驱逐的只是一只小猫儿,一只随时会被宰杀的小畜生。

    夏历九月初九,白露已过,恶狠狠霸占纠缠了大华岛几个月的狂躁暑气渐渐消退,奄奄一息地欲走还留,而寒凉的北风已悄悄地潜进酷暑的领地,摧枯拉朽般将炎夏逼走。

    日暮时分,华湾码头附近的华湾船坞里仍然灯火通明,几百位工匠按照各自的分工,有条不紊地围着一艘尖底阔面的大船进行着劈木、铆弦、上油等各道工序,大船旁边的沿海滩地上已经搭建了一座大型木质船排。小花儿坐在高高的了望楼里,手里捏着只炭笔,正在图纸上勾勾画画,偶尔抬头看看外面的作业情况,唇角微弯,满意地笑了。

    “什么事这么高兴,自从你进了这个船坞,我还没怎么看到你的笑模样呢。”

    木梯上忽地响起花袭人漫不经心的声音,不知何时他已悄没声息地上了塔楼,小花儿心里一颤,炭笔掉在桌上,急扭头看去,见那俊朗的人儿乌发披泻,身上裹着件单袍,襟口长而微敞,露出一抹莹白光洁的肌肤,小花儿愣住,蹙起眉头,

    “你一向不喜抛头露面,原来在坤忘山时十天半个月也不走出草庐一步,今天怎么舍得出屋,跑到这里来凑热闹?”

    小花儿说完就转身拿起桌上的炭笔,不再理睬老花,那花袭人不以为意,嘻然浅笑,走到桌前,砰地一声把手里的酒坛子撂在桌上,

    “想你了呗,怎么?不欢迎我来?”他一斜身倚着桌子坐下。

    小花儿吊起眼角,余光扫向他,似笑非笑,“我这个庙小,可装不下你这尊大神,还是快快请回吧,”随即眸光一转,瞄到那个小酒坛子,不觉面上转阴,紧抿唇角,不再说话。

    花袭人探头打量着他的神情,唇边凝着的笑意更加清远,——远方,涛声隆隆,海上升起明月,银芒万点,海潮眷恋地拍抚着沙岸,又万分不舍地悄悄退走,留下一滩的星贝,都是点点离人泪。

    “……我猜……你今天定想喝酒……”花袭人一口气吹熄了灯烛,从怀中摸出两个琉璃酒盅,月色下闪着琥珀色的幽光。

    “……你……怎么知道……”小花儿细声问,看着花袭人拍开封泥,将酒倒入小盅,一股沉醉的花香泛起,缭绕不去,再看那酒盅,像一颗热切的心,小心翼翼地掬着捧清泪,酒香侵入杯中,那心——已然沉醉,却仍然伤悲,

    “……因为我是你爹,自然知道。”花袭人曼声回答,嗬地笑了,心里说:‘因为我们都是同一类人,宁愿躲在壳里。’

    “——你竟不远万里地将这酒也带了来?”小花儿不置信地凝目看着老花,见他低垂着眼眸,秀气的鼻翼轻轻翕动,

    “这桂花酿藏了快两年了,你都还没有尝过,我怎么舍得丢下?”说着他就拿起面前的酒盅,抬眸看着小花儿,“——请!”微微拱手,一仰头,袍袖半掩,将酒倒入喉咙,一道火线直窜到心里,——这酒就像人,很会行骗,越是馥郁香甜,越是凌厉伤人。

    小花儿看着他秀长的脖颈上喉结微动,襟口处露出一点锁骨,清晰又含蓄,不禁心口拧紧,别开眼,刹那间,思想起大兴宫里的那个人,——阿鸾,美好清澈如月夜,今日是他十四岁的生辰。

    “……你要是想他……就去看看他……月色正浓……好风似水……送你去翔鸾……”花袭人喃喃地说着,又吞下第二杯酒,一点酒汁沿着他的唇角,脖颈滑下,隐隐地没入襟口。

    小花儿苦笑,酒不醉人人自醉,今天也是花老大的伤心日吧,想着就也端起桌上的酒盅,一饮而尽,花袭人说得有道理,酒醉魂自在,随风潜入翔鸾殿,伴他朝与夕。

    “……花儿……你的十三岁生辰已过……爹都没给你庆贺……来……干了这杯……愿你心想事成……”花袭人又喝下第三杯酒,神态迷蒙,但眼底却一片清明,——真惨,佯醉都不行。

    小花儿嘿嘿笑了,他爹永远说不清他的生辰到底是哪天,一会儿说是小暑,一会儿说是大暑,反正就是仲夏过后的某一天吧,其时必然烈日炎炎,他却不知被哪个冷心之人任意丢弃。别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生日对他似乎都毫无意义。

    “……明知不成……还想他作甚……”

    小花儿的声音细若蚊呐。他手里捏着酒盅,那琥珀光晕染上他杏蜜色的肌肤,端得艳而炫,花袭人不经意间瞄到,慌得闭上眼,心里像被锥子一下一下地剜凿,痛不可抑,——那人——那人的瞳仁也是金琥珀色的,十五年前的九月初九,他抱着自己飞身登上锦宫北角楼,指着远方城楼檐下挂着的尸首,咯咯直笑,馥郁的气息吹进耳孔,令人不寒而栗又躁动不已,

    “——王兄,我把你杀了,就挂在那里,从此这锦宫中再也没有太阳王卫无殇,只有我的娈儿阿锦,你说好不好——”说着嘴唇覆上来,辗转舔吮,近乎绝望。

    花袭人猛地打了个寒战,面色煞白,小花儿抢过他手中的琉璃杯,“别喝了,就是喝死又能怎样?”

    ——酒入愁肠愁更愁,他前世用毒都无法消解万古愁,重获新生后竟又再陷入情愁,更别提喝酒了,根本就无济于事。

    “——是呀,要是能喝死就好了。”花袭人撑着头,倚在桌上,心里只觉愁苦,他是千杯不醉,越喝越清醒,于是就反反复复,复复反反地琢磨,到底是那人的盅毒令他骨酥筋软,——还是——还是那人本身就令他无法反抗?

    ——腊月寒冬里的锦宫,滴水成冰,在废殿的溃檐下,他第一次见到了阿恒,那一年,他十二岁。

    阿恒十岁,一双逸彩流光的琥珀眼直逼人心,身上裹着补丁交叠的夹袍,一双小手长满冻疮,倔强紧抿的唇角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忽地上扬,灿烂的笑瞬时点燃灰暗的天色,

    “你便是无殇哥哥吧?真的亮得像太阳呢。”说着,他红肿的小手儿已经捞起无殇的银红袍角贴在脸上。鬼使神差般,他一下子俯下身抱起那琥珀眼睛的小人儿,解下身上的缎泥斗篷裹住他,

    “你是弟弟——卫恒?”

    怀里的阿恒眸光灿亮,从锦绣的衣料中伸出冻疮累累的手,轻轻拂过他的脸,“哥哥,叫我阿恒!”

    “——阿恒,随我回东宫吧。”人心当真能恒久远吗?

    “哥哥,我就叫你阿锦吧。只有阿锦才配住在这锦宫中呢。”

    当初只当是戏言,却不料,情根早已深种,长出的却是剧毒的花朵,有着最绚烂的模样,也就更迷惑人心。花袭人撑着头的手臂瑟瑟发抖,那玉雪般的肌肤竟生出凛凛寒意。

    

第二卷:为你,揽长风,牵星飞翔! 第三十五章

    小花儿的长眉微蹙,伸手摇摇他枕在桌上的胳膊,“老大,陈年旧事,多想无益,不如就丢在脑后吧。你难得来一趟船坞,快看看我们新的进展。”

    花袭人收敛心神,望向高塔之下的造船工地,慢慢也看出点兴趣,和小花儿指指点点,小花儿松了口气,顺着他的眼光一起望向窗外,又想起第一天来到这个船坞的情形:

    他们的船到达大华岛的第二天,唐窦就领着小花儿来到华湾船坞,一边给他介绍:

    “花儿呀,南岳遗民里有许多船工,他们大部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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