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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一刀春色-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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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六指为之气结,愤愤道:“你不好好练武,光知道贫嘴滑舌,以后必定跟苏……”想说苏小缺,心中一痛,却是说不下去,颓然叹道:“你顾大叔老啦,这些年丐帮人才凋零,我死之后,这传功长老也不知谁能接得住……趁着还没废,想把这屠狗刀传给你,你却是看不上……”
  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小马儿虽是顽皮,心肠却不坏,看着顾六指苍白稀疏的头发,满脸菊花般的皱纹,心中大是不忍,乖乖道:“顾大叔,你别气,我好好练就是了。”
  说着挺胸收腹,果然摆了个很是到位的姿势。
  
  顾六指憋着笑,一双细眯眼儿里却憋不住老狐狸的味道。
  正含笑看着,门外突然跑进个不大不小的中乞丐,身法甚是灵活,忙忙的便往里屋扎,顾六指一把拦住,斥道:“火燎了屁股怎地?这么没规矩,什么事急成这样?”
  
  那乞丐压低了声音,道:“少帮主……以前的苏少帮主,来了!”
  顾六指一怔,又喜又忧:“当真?他……这小子怎么回来了?”
  说着拽着那乞丐直奔屋内。
  
  荆楚正与金五两喝着酒闲聊,见他急匆匆进来,一时笑道:“小马儿可是个小猴儿,不好教吧?”
  顾六指没空顺着胡侃,只道:“小缺回来了。”
  荆楚面露惊喜之色。
  
  金五两愣了一愣,却问道:“他回来干什么?”
  那乞丐忙回道:“俺也不知道哇!俺正在门口捉虱子咬,一抬头就瞅见一恁漂亮的大马车过来,一个人掀开车帘冲俺一乐,说他就是苏小缺,俺吓了一跳,瞧了半天,是有些个像……他说他要见帮主,有要事。”
  
  荆楚长身而起,道:“小缺既然回来,便是好事,咱们出去接他。”
  金五两眉头一皱,没说什么,跟着走了出院门。
  
  秋日明丽微白的阳光下,果然停着辆朱轮翠盖油壁车,一个身着绛色锦袍的年轻人负手静立一侧。
  见了这个年轻人,荆楚呼吸微微一滞,登时感到浑身的血液滚热的流动。
  这种感觉,比乍见江湖绝色兰茵歌时,更为心动神驰。非关情意心境,只单纯是见了如此风姿容色的情绪使然。
  
  顾六指看了只觉心中一凛,眼前这个人同当日嬉皮笑脸的苏小缺实在无法重合,那年轻人已笑着招呼:“荆大哥、顾大叔、金大叔,好久不见。”
  一听这个声音,荆楚回过神来,稍显尴尬的轻咳一声,问道:“小缺,这三年来你好不好?怎么找得到这地儿?”
  
  苏小缺含笑道:“丐帮的联络暗号虽跟几年前略有变化,却瞒不过我,好找得很。”
  那小马儿一旁看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喊道:“是你!那年赔我糖葫芦的!那个比妖 精还好看的爷呢?在车里?”
  苏小缺转眼看去,笑而不答。
  
  金五两并不热情,眼中闪过一丝惊诧提防,试探道:“小缺,你现如今是在唐家?”
  苏小缺微微一笑:“不是,我在七星湖。”
  顾六指大惊失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说什么?”
  
  苏小缺凝视顾六指,关切道:“顾大叔,我当真是对不住你,害你断臂……这几年你的旧伤每逢阴天下雨还会不会痛?”
  顾六指无意的抚过自己断臂处:“你开的方子很有用,再没痛过。”
  苏小缺展颜道:“那便好了。”
  
  金五两久居执法长老之位,最看不得邪派魔教之人,此刻只觉苏小缺一身邪气满脸妖色,当下厉声喝问:“你竟去了七星湖?”
  苏小缺清澈的眼眸直视着他,既无羞耻不安,也无骄矜得意,只点头道:“我便是七星湖现任宫主。”
  
  荆楚惊诧愤怒之余,见金五两目眦欲裂,显是要动手的模样,一闪身,已拦在金五两身前,抱拳冷冷道:“苏宫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事见教?”
  已然是客气而敌视的场面话。
  
  苏小缺上下打量着荆楚,见他举手投足皆是一帮之主的沉稳风范,身形步伐十分灵活潇洒,想来武功亦有大进,不禁叹道:“荆大哥,你如今这般出息,路大叔死后有知,一定欢喜。”
  荆楚淡淡讥讽道:“不及苏宫主出息。路帮主死后有知,只怕也不敢相信。”
  
  苏小缺见他眼神里满是警惕厌恶之色,心中微冷,也不再多说,转身掀开车帘,扶出一个人来,道:“我今日来到贵帮,只为祭奠路大叔,三年前一事,今日做个了结罢。”
  
  那人一身白衣,两鬓苍苍,一抬头,一双寒目却如出鞘刀锋夜空冷电,金五两忍不住惊呼:“谢天璧!”
  声音中隐有恐惧之意,谢天璧这个名字,对于丐帮而言,是不啻于死神恶魔的恐怖存在。
  顾六指上前一步,已拔出刀来。
  
  荆楚脸色苍白,勉力平静道:“你带这魔头来,是什么意思?”
  他深知谢天璧武公高,眼下又有个苏小缺不知敌友,当下咬牙发誓,今日定要拼死护住丐帮众位弟兄,一时就存了与这魔头同归于尽的念头,递个眼色给一旁的乞丐,那乞儿明白,慢慢退开几步,一溜烟去了。
  苏小缺见了,忙开解释疑,道:“荆大哥,我们此行就两人。”
  
  谢天璧突然低笑着咳道:“未必……”
  
  这一路不过千里,两人却足足走了近一个月。
  一个月里,谢天璧倚死气人仗伤欺人,拉着苏小缺一逢胜景即刻停下,小憩几日游山玩水,便是没有名山秀水,也常在月明星稀之夜,荒山秃石之上假装才子,吟风弄月之余,也不知打哪儿学来些调 情手段,摘一束狗尾巴草迎着早晨第一缕阳光,深情款款的对苏小缺唱了一支又一支的塞北情歌。
  
  谢天璧说话时声音极为好听,似上古神兵碰击,既浑厚又清越,唱起山歌来,却是人嫌狗不待见的令人发指,宫商角徵羽,五音里足足缺了两对半,听得人恨不得把耳朵割了去。
  夜里睡觉,抱着苏小缺宛如十二月里的铜炉抱满怀,再不肯有一丝儿的放松。
  
  苏小缺忍得憋气,简直怀疑这个谢天璧是被鬼附了身,但忍无可忍之余,想到他是个将死之人,也就只能吐出一口气,继续忍下去。
  深恨自己不知哪只眼睛出了毛病,竟看上这么个货色,谢天璧除了会杀人,通身竟没有半分长处,做出的饭菜狗都不要吃,琴棋书画无一精擅,连唱歌都唱这么难听!
  心里更是一日胜一日的烦恼,这人这样一无是处,却越是相处,越是舍不得他。
  
  一有风吹草动,便暗喜赤尊峰的弟子终于赶到,却是每每失望,眼瞅着一日日近了临州,眼看谢天璧死到临头,赤尊峰的人还是不见踪影,端的是光吃草料不拉磨,心中不禁暗骂他们都是没脚的螃蟹忙着穿鞋的蜈蚣。
  
  因此一路都是憋着一口气,此刻听谢天璧这么不阴不阳的一句,磨着牙道:“荆大哥,开刑堂罢!谢天璧已被我制住要||||穴。”
  想了一想,终是存了些侥幸心态:“将他三刀六洞也好,废去武功也罢,听任荆大哥发落。”
  
  荆楚一怔,却不敢相信:“当真?”
  凝视谢天璧,见他确是颇显憔悴脚步虚浮,心中一喜,却又疑心道:“你千里迢迢送这魔头过来,难不成是想借丐帮的刀替七星湖杀人?”
  
  苏小缺忍不住稍稍后退了一小步,手藏在花纹繁复华美的衣袖中,谢天璧眸光一动,往他身边走得更近些,在袖中握住了他的手,果然手心冰凉,当下淡淡道:“丐帮好歹也是昔年正道第一帮,虽说眼下势力大损,可荆帮主身为一帮之主,仍是地位尊崇,据传又是年轻有为,不想却如此胆小怕事,怎能复兴丐帮?”
  
  荆楚眉头微蹙,心中恼怒,好在他年纪轻轻能接任丐帮之主,涵养胸襟自是不凡,也不反唇相讥,只静静听着。
  谢天璧手掌甚热,紧紧攥着苏小缺的手,只一会儿,苏小缺冰冷的手也就温暖起来,见荆楚蹙眉不语,不禁笑道:“苏小缺感念幼时路乙收养教导之恩,三年前不顾生死,自投罗网任你们折磨,否则荆帮主以为,凭丐帮之力,能上得去赤尊峰要人?现如今他更是亲自送我这罪魁祸首前来,也是一般的道理。难不成你们当年敢废掉苏小缺,今日却没有胆量杀我谢天璧?”
  
  江湖汉子,俱有血性,丐帮又是市井底层中打拼出来的帮派,更是血性盎然得充沛,蒙谢天璧一番说辞,便当真是七星湖借刀,也说不得必须拔刀了。
  丐帮众人正群情激奋,那打探消息的乞丐刚巧回来,在荆楚耳边悄声道:“附近的确没有可疑之人。”
  
  荆楚听了,放下心来,转身对苏小缺微微一笑,笑容中虽是有些竭力的修好之意,但还是藏不住隐隐的戒备隔阂。
  
  刑堂开得很快,当晚便在城外废弃的张家祠堂里,点了几十根明晃晃的松木火把,刑台上端端正正的搁着六把牛角短刀、六把鼠尾长刀,另有勾刀、铁索等物。
  
  谢天璧好整以暇,薄唇微勾,似笑非笑,只顾看着苏小缺。
  苏小缺一直不离谢天璧身边,丐帮众人满心想着将这魔头铁索加身、拳打脚踢先一泄愤怒,却都有些不愿也不敢接近苏小缺,而苏小缺站在谢天璧身边,更似有种奇特的保护之意。
  
  因此刑堂虽是阴森恐怖,谢天璧一身白衣仍然干净得跟刚剥出壳儿的煮鸡蛋也似,黑发束在脑后,两鬓银发衬着白衣,竟有几分出于刀锋血影里的夭矫不群和快意沧桑。
  
  苏小缺一身绛红衣衫站在火光下,如玉的容色颇有些妖异的森冷之气,荆楚一旁瞧了,不觉心惊,使个眼色给金五两,金五两会意,上前道:“你……你好心送来仇人,丐帮感你恩情,可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苏小缺默然片刻,方道:“你们要如何待他?”
  
  这话问得不单稀奇,而且好笑。狼入猎网,还能如何相待?偏偏苏小缺的神情很是认真,认真得几乎有些凶狠。
  荆楚不愧一帮之主,竟能忍住笑,正色道:“赤尊峰与丐帮血仇不共戴天,路帮主一条性命,顾大叔一只右臂,上百个丐帮弟子流的血、送的命,你说我们该如何待他?”
  
  苏小缺怔了半晌,轻声道:“你们若是要杀他,我留着替他收尸,若是……若是能手下留情,废他武功或是断他筋脉,我留着带他回去治伤。”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打算明天再来一次三更,看了看,似乎不够,垂头,只好今天先更一次啦

《一刀春色》陈小菜 ˇ第七十六章ˇ

荆楚听这番话,觉得古怪之余,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禁蹙眉道:“白骨无坟,三刀六洞穿心过,冤仇有报,顶门脚板走魂魄。”
  
  苏小缺听了他这句切口,直如分开八面顶阳骨,倾下半桶冰雪来,心中一直暗暗偷着抱有的那一点奢念,彻底熄灭。不由自主看向谢天璧,眼神有些不愿相信的无助。
  谢天璧丰润的下唇微微一撇,似一切早有所料,笑得却是倜傥而自在:“小缺,你可后悔了?”
  
  苏小缺有些犹豫,正要答话,一名高大粗壮的执法弟子气势虎虎的走了过来,伸手便拉谢天璧。
  
  执法弟子裸了半身,筋肉虬结,一只毛茸茸的大手五指粗短,跟棒槌也似,这一拉之力莫说拉个功力被制的谢天璧,便是拉一头疯了的野猪也是绰绰有余,而这汉子出手时手指下压,估计一拉之下,谢天璧立即便是滚地葫芦,不滚上个十圈八圈的,还真对不住这汉子的一身腱子肉。
  
  苏小缺不太想看葫芦状的谢天璧,更不愿意看到别人生生把谢天璧滚成葫芦,想也不想,抢上一步,左手搭在那汉子手背上,两只手立时便做了个很简单很轻微的较量。
  
  那汉子手力能扼制奔猪阻挡疯牛,苏小缺的手却是拿根黄瓜或者掐朵菊花就能捅开四钥升降四开锁的灵敏巧妙,一照面,那汉子便输了,苏小缺五指张开如兰花盛开风中,刹那间已将那五根棒槌手指在手中一拢一放,方要顺势一根根拧断,猛然记起这本是个丐帮弟子,忙改拧为推,把那汉子推开几步,撤回手,一把揽着谢天璧的腰,行云流水,已退了开去。
  
  祠堂里十来个执法弟子纷纷拽出兵刃,金五两一声唿哨,祠堂外众弟子错落有致,结成打狗大阵。
  
  丐帮虽大不如前,但打狗大阵却是相传数代的混战第一阵,极是行之有效,江湖中人,无不头痛,这阵法既仰仗人多,又有一股叫花子与生俱来的纠缠劲头,因此一经发动,此起彼伏,不得手绝不罢手。
  
  苏小缺自是明白打狗大阵的厉害,只想不到自己竟有一天会被这个阵法对付,不禁苦笑。
  荆楚抬手止住众弟子,冷声道:“苏宫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小缺心不在焉的直发怔,随口道:“没什么意思。”
  
  谢天璧轻轻摇头,挣脱开他的手,走近荆楚,道:“三刀六洞是不是?按规矩来罢。”
  荆楚心里不禁起疑,谢天璧的言行举止根本不似阶下囚,反而一副很有趣很轻松的模样,更有种期待着什么的自信表情,一时转眼看向苏小缺,想看出些许端倪,却见苏小缺只顾瞧着谢天璧,目光闪烁不定。
  
  谢天璧踱到刑架前,双手主动背到刑柱之后,淡淡笑道:“可是这样?赤尊峰的刑架可比这个歹毒得多……”
  手足被铁索锁死,雪亮的长刀从刑台上拿起,执法弟子喝一大口烈酒,就着火把猛喷到锋刃上,火光骤亮,酒香四溢,更燃起了刑堂内所有弟子极欲报仇雪恨的杀戮之气。
  
  一双双眼睛或大或小或明或暗,满是愤怒仇恨,苏小缺一旁静静瞧着,突然觉得陌生而可怕,江湖事果然如谢天璧所言,提头走江湖,这里的每个丐帮弟子,也许平日或是言谈开朗、或是沉默可亲,喝酒吃肉,娶妻生子,跟寻常人一般无二,但一入江湖,便是冤魂缠身血债相随。
  
  长刀扬起之时,苏小缺眼中心里只剩下了谢天璧那双犹自含笑的乌黑星眸。
  
  白鹿山落云桥下的半夜青涩,赤尊峰龙爪花旁的全心拥抱,七星湖黑水湖底的一线生死,甚至从年幼到如今,与他一起吃过的蜜饯果子,走过的青山远路,用过的刀剑箭矢,看过的桃花流水,一瞬间全部涌至心头,猛然发觉,原来这个人已经与自己的生命纵横交织得如此纠结缠绵、如此紧密厚实。
  而逃亡路上潭水边的一刀,如沃冰雪的一场欺骗,却只在谢天璧此刻的一双眼眸下尽皆淡去,如墨汁洇入碧水,不落痕迹。
  
  眼前的谢天璧,才是最重要最不可失去。
  
  哪怕对路乙愧疚一世,此生无颜面对丐帮众人,谢天璧却是不能死去。
  哪怕从此与他天涯陌路永不相见,心里却总有个隐秘的温暖所在和依赖寄托。
  若与他当真就此阴阳相隔,余生便是无法承受的暗黑绝望。
  
  谢天璧不看近在咫尺的刀锋,也不看层涌的人群,只是瞬也不瞬的凝注苏小缺,注意他的每一丝表情神色。
  刀尖逼近之时,谢天璧一双星沉海底的眼眸中满是期盼一个答案式的紧张热切,苏小缺却是安宁而沉静;
  待刀尖刺破衣衫,那双眼睛里近乎饥渴疯狂的期盼之色愈见浓烈,苏小缺却在发怔,若有所思。
  待胸口微微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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