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网王]拂晓夜色-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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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取出手机呼叫了一下U…17合宿基地里医务室的队医。
　　他拍了拍秋庭红叶的肩，转身走向主场地——海外远征组现在应该已经到达了那里。
　　确切的说，是日本U…17代表队伍的NO。1到NO。10，包括种岛修二。
　　“啊——”
　　秋庭红叶声嘶力竭地发出一声吼叫。
　　在此之前，他输了比赛，可以去翻倍的努力、翻倍的加练；但现在，他模模糊糊却感觉到自己输了未来。十七八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却被一个同龄人在最引以为傲、最热爱的领域如此戏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看到了自己和这些顶尖选手之间赤｜裸裸的差距。
　　好像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一样疼。
　　教练组是要对国家负责，对日本未来的职网负责。他们必然不会让一个现在就被淘汰出局的选手，浪费一个登上世界舞台的机会。
　　可他不甘心，不甘心——！
　　入江奏多听到了秋庭红叶的吼声，脚下微微一顿，继续迈开步子。
　　虽然他心中也有些惋惜，但这就是踏上职业联赛之前、必须经历的淘汰。物竞天择，强者生存，在这样的合宿基地里，每一个人都要有失败的觉悟，每一个人都要有离开的觉悟。想要留下来去为自己的梦想拼搏，那么就只有变强，不停的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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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来了……”种岛修二指了指远处停下的大巴，上面纷纷落落走下一些人；他对身边的U…17合宿基地里众人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那些国中生们，道，“这些就是日本代表队的前十名，他们之前去韩国打了一场友谊赛，所以我们又叫他们：海外远征组。至于十一到二十名，大概已经遇见了教练组为他们选定的对手们了吧……”
　　风鸟院夜一反常态地严肃非常，默默地大量着走过来的九个人。
　　里面有一个黑色帽衫的少年，也许是新加入的？风鸟院夜的视线在那个少年的身上逗留了几秒后，就定格到了平等院凤凰的身上。
　　这只死鸟的气势，更加压迫的叫人连呼吸都困难了。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领悟了星空，所以现在的风鸟院夜，即使不能像种岛修二那样在平等院凤凰的气势之前谈笑自若，但也是可以稳坐钓鱼台的。
　　平等院凤凰有些诧异地看了看风鸟院夜，然后便侧了侧头，蔑视地看着德川和也，嘴角若有若无的挂着三分嘲笑：
　　“德川——”
　　“你好像稍微变得有点本事了嘛！”
　　“至于你，风鸟院，总算没那么娘娘腔了。”
　　德川和也的额头上缓缓淌下一滴冷汗。
　　所有的国中生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之前堪称U…17合宿基地里最强者的德川和也，在气势上被这个一点都不像高中生的代表选手完全压制，就好像惊涛骇浪之中的一叶小舟一样。
　　鬼十次郎拍了拍德川和也的肩膀，示意他要稳住气。
　　当年的德川和也就是因为沉不住气，才被平等院凤凰虐了一遍又一遍，好歹不要在一个地方再栽倒，那也太丢面子了。
　　“可惜……平等院，我倒是没看出你有多大的长进。”风鸟院夜平静地道，但天知道他在这样迫人的气场之下，同样连呼吸都困难，似乎每一个从喉咙里面溜出来的字都是被憋出来的一样。而平等院凤凰的眼力同样无可置疑，只要一眼，他就能看出风鸟院夜身上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然他并不知道那是不再逃避的、新的守望者的气质，但这并不妨碍他去重视风鸟院夜的进步。
　　而这些人面对平等院凤凰的时候，就好像一个人站在泰山的面前，只能仰望，仰望到窒息。
　　但，想要他们服输，却绝不可能！
　　因为，最高的不是山，而是攀登到顶峰的人。
　　风鸟院夜、种岛修二、鬼十次郎以及德川和也，相互之间看了看，不约而同地看向平等院凤凰，似乎要用眼神同时下一份战书一般……他们的目标，永远只会比现在更高！其中种岛修二的眼神尤为深长，目前，他也是距离平等院凤凰霸主一般地位最近的一个人。
　　而平等院凤凰只是哈哈大笑了几声，收回了自己的气势。
　　有意思。

　　导演者（二）

　　U…17官方选定的二十人挑战名单里，唯一一个国中生。
　　看到这条信息，幸村精市的心里有些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一方面，这也算全国大赛以来白纸黑字上，对他最大的肯定——U…17合宿基地，就是日本乃至世界未来的网球风云之巅；另一方面，这样的名额，每个人都有机会，但注定不属于所有人。
　　这样的念头在他心里也只是一念之间闪了过去而已。
　　如何继续证明自己，如何继续变强，才是他最需要考虑的。
　　幸村精市的心悄然平定，得到教练组的吩咐之后，就前往U…17合宿基地之中的一个网球场。他将会在那里迎来新的挑战，新的对手：U…17海外远征组二十名强者中的一个，官方排名……
　　No。11！
　　当看到直直往这边走过来的少年，幸村精市心里立马燃烧起了一把火：
　　战！
　　“啊呀呀……迷路的国中生？闯进这个合宿来干什么？或者……你还不知道日本U…17合宿基地是干什么的？”不破铁人领着网球拍，藐视着对面的少年。现在，他靠的不是实力，也不是气场，而是千锤百炼后的自信。
　　而幸村精市仅仅是眯了眯眼。
　　自负的选手么……教练组果然用心良苦。
　　全国大赛的失利对幸村精市的打击不可谓不大，然而他也的确是个人物，拿得起放的下，否则也不会在U…17合宿基地这些短短的时日之间就几乎让自己的实力达到了一个质的飞跃。而他现在的信心，同样是在无数天才的身上磨练出来的。
　　但那些比赛，却有一个问题——不够正式！
　　而今天，同不破铁人的比赛，胜，则半只脚便跨入了国际，并且真正的成就一份王者之心；败，那结果便不好说了……而不破铁人虽然过于自负，但那种源于国际舞台的自负，却可以成功的刺激到幸村精市，让他这一次的成长事半功倍。
　　所以幸村精市可以说是成竹在胸的笑了笑，口吻柔和却也霸气，“好了，开始吧。”
　　如同对话一个无足轻重的弱者，告诉对方，不要浪费他的时间一样。
　　……
　　幸村精市的网球是什么样的？令人窒息？凌厉？残酷？
　　他的出发点其实很简单，网球的比赛，或者说任何事情，都有所谓的变数。比赛的胜负，在任何时候都没有可能是绝对的，就好像几乎所有的运动员都会无奈却微笑着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然而运气，就是比赛中的不稳定因素，也就是变数。
　　但，幸村精市是一个喜欢绝对控制的人——至少在网球的领域上。
　　之前在全国大赛之前的住院经历，更是让幸村精市恨透了那种无力的感觉。
　　那时候的他，即使有希望，也与绝望同样……一个连水杯都握不住，一个连自己都撑不起的废物，对，就是废物，也许……这辈子都只能看着自己的梦想，自己曾经的生命，从自己的灵肉之中脱离，奔跑在别人风姿之下？
　　或许还有人会在收拾房间时，翻出那本刊登了立海大二连霸的杂志的时候，随手看了看，指着他幸村精市的照片给自己的儿子说一句：孩子，身体最重要，就好像这个人，他曾经是日本国中网球的王者，但他现在……
　　废了。
　　是这样么？
　　不！
　　他挺过了那些无力无望无生无灭的日子。
　　所以，幸村精市想要剔除所有的不稳定因素，让自己掌握最大的主动权，控制比赛的节奏，控制比赛的进程，控制比赛的比分，甚至控制比赛的对手……于是，就有了灭无感和那窒息感十足的网球风格。在那个时候，唯有胜利，唯有胜利才能让他的心了解对队友的感恩，以及关东大赛社里的失利给他带来的负罪感。
　　不过，梦之序曲的出现，就代表幸村精市改变的开始。
　　有了改变，有了进步，那么幸村精市将不再仅仅是那个‘曾经站在中学网球巅峰’的幸村精市，他的眼光，放在了整颗星球上！
　　两方礼节性的握手之后，各自站在场一边；然而不破铁人似乎还对方才幸村精市的反映有些耿耿于怀。他抬眼冷笑了一声，“呵……看你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份儿上，算了，让你一步好了。”
　　不破铁人貌似早有准备地抽出一条教宽的丝带，看上去有些厚——所以遮光的性能也叫人满意，他将丝带覆盖上自己的双眼，然后再脑后绑了一个结。
　　不破铁人……似乎主动放弃了视力。
　　是因为自大？还是因为忌讳幸村精市的灭无感？
　　幸村精市更加严肃了几分，连嘴角的笑容都收了回去，浑身散发着极强的战意。
　　“因为你想要和我们比赛，可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了……”不破铁人摸了一下鼻子，口气中有怜悯，更多的依旧是自傲。他说完这话，似乎还刻意等了一会儿让幸村精市消化消化，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网球，颠了颠，一个球吊了过去，想要试试对手的球速和力道。
　　常用的球技里，专门奔着对手心里来压迫的，比如追身球，比如高压球。而对于要发动灭五感的幸村精市来说，无疑更喜欢使用高压球。
　　而现在可不是什么点到为止的切磋时刻，而是几乎生死攸关的……替位赛！
　　幸村精市保持侧对来球，右脚与底线平行，左脚尖稍指向右；手上的静态脚下的动态，他侧后交叉移动着，哪怕到了最后一刻也能够游刃有余地调控自己在球场上的位置。他持拍手上举至头部位向后引拍，重心在两脚前脚掌上，后腿弯曲，引拍稍稍靠后。
　　熟练的判断能力和精准的脚步移动能力，也让不破铁人小小地惊诧了一下。
　　但就目前，对面那个国中生的水准，的确是……
　　不够看！
　　但来来往往了一段时间后，不破铁人却发现，对手的高压球和自己的吊球一样，都仅仅是试探而已。他冷漠地哼了一声，却依旧充满自信，“你比我想象中更会打网球嘛。”
　　“可是……”
　　“到底还是国中生水平，我就再让一步吧。”
　　球场上的人还是那两个人，但其中的一个却似乎已经失去了感觉，默默地倒下，却又神奇地站了起来。真正的比赛场地……在哪儿呢？
　　幸村精市微微眯着眼，两个人的拉力愈加激烈起来。
　　“你这种拙劣的把戏，打算使用到什么时候？！”不破铁人不屑的喝了一句，在他看来，幸村精市的努力根本就是白费劲儿，而且坚持他的那个打法，场上的局面有什么改变么？“愚昧！白白浪费别人的好心，你就等着后悔吧！”
　　不破铁人一把拉下丝带，抬眼看向前方。
　　然后？

　　导演者（三）

　　幸村精市站在一区，看着已经渐渐‘入戏’的不破铁人，心中慢慢地定了下来。
　　在这一次成功之前，在这一次强强对决之前，任他幸村精市有多天才，有过输了越前龙马的经历以后，也不会像一年前那么唯我独尊。尤其是进入了U…17的合宿基地之后，他的视野更是被不断地扩大。
　　高中的前辈，海外远征组……
　　他从来都不曾自大，所以，这次与不破铁人的比赛，不仅仅是对教练组证明，更是对他自己证明！旧疾又怎么样，失败过又怎么样，他一定、一定要站到巅峰，用他幸村精市的方式！那么，灭五感、梦之序曲，是不是也可以让他的网球达到一种至臻之境？！
　　让事实告诉所有人，他的道路，同样是正确的。
　　一个内角的侧旋发球，幸村精市慢慢地用球路‘引导’着不破铁人。不破铁人抽球回击，让他用一个反拍的大角度斜线回以颜色。
　　不破铁人的行动已经开始迟缓了起来，他移动到了中路，却是回球挂网。
　　幸村精市再次拿到局点，他的心思再也想不到什么证明自己之内的想法上了，他的全部心神、都在那一颗小小的网球上！他压制底线出球，而果然没有出乎幸村精市的预料的是，不破铁人正拍回球打在了边框上飞的老高。
　　“真是低劣的把戏！”不破铁人大吼一声，狠厉的挥拍，然后颇是有些得意地挑起自己的嘴角——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真实了么？看着不破铁人一次次地挥空拍子，还以为自己成功了的幸村精市，微微眯了眯眼。
　　一步又一步，一球又一球。
　　幸村精市只感觉到自己似乎触摸到了什么深层次的东西，他的呼吸都开始变得轻盈了起来，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打扰他此时此刻的状态。
　　他感觉到这片场地的每一寸似乎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不仅仅是他的对手不破铁人，更包括幸村精市他自己。还记得越前龙马对战他时使用的天衣无缝之极限，他来得及回第一半儿、却来不及回击剩下的半个。那种意识能够对垒相当、然而身体却无法突破极限的感觉……似乎此时都不复存在了。
　　虽然幸村精市也没有把握能够场场激发这样玄妙的状态，但在今天的这一场比赛中，他将之前模拟训练的理论和现在的实践飞速的融合、验证、突破。这种感觉……真是美妙无比。
　　幸村精市在中场附近打出一个抽球，充分的引拍的足够的上旋，让这个球完成的完美而威力十足！
　　面对他的抽球，不破铁人会如何反击呢？应该是一个他还算拿手的对角线球来调动自己。幸村精市微微着阖眼睛，把呼吸和步调几乎同意在了一起。他似乎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向右大踏了几步——他已经不需要小碎步来灵活地调动自己的位置，因为他就是知道，球的落点，在那里！
　　移动的过程中，幸村精市左手扶住拍喉，十分娴熟地换了一个握拍的姿势。
　　几乎是一息之间，他就到达了反拍一侧的边线附近；网球的轨迹似乎清晰的刻在他的大脑里。幸村精市肩膀开始转动，球拍开始后引、他的肩膀与球网相互垂直，压低重心，滑向了击球点。
　　左臂后摆，右腿紧绷！
　　“啪——”
　　完美的反拍击球。
　　听到报分，幸村精市这才慢慢睁开双眼，看着已经开始被他的意志所主导的不破铁人。直到确定自己得分，半晌没回过神来的幸村精市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摸了摸快要湿透了的吸汗带，看向自己的双手。
　　这是属于他的梦之序曲，他就是这首序曲的……主宰！
　　幸村精市猛地抬头，将球抛弃的同时高高起跳，一个重球狠狠地拍击到了对方的场地之中。让你所有的感官都臣服于我吧，前辈。
　　……
　　“Game　won　by幸村。”
　　这一场比赛，不破铁人几乎完全就是被幸村精市所操纵着，就好像一出剧本一样。幸村精市是导演，不破铁人是主角之一，而从头到尾都没有一次NG。
　　有些东西，是必须要从强者身上才能找回来的……
　　幸村精市走过半场，拍了拍不破铁人的肩膀，看着对方一点一点地松开扒住地皮的手，一点一点的站起来，最后一步一步的离开。他调整着自己呼吸的节奏，目送着不破铁人的离去，眼神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一种睥睨。
　　自信，那是一份属于王者的自信。
　　“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立海大。
　　我回来了……网球。
　　————————
　　风鸟院夜有些出神地看着场地中的少年，迎着阳光，睥睨四方。
　　立海大……终于等到了他新的王者。
　　“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