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侦探八云]调戏猫咪的一百种方法-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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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爬到引擎盖上，接着不知道从哪里蜂拥而出的灵魂攀附在车上，他们想把我们拉回隧道里。”
　　“这个手印是……”
　　我全身无力地跌坐在地。我想起以前曾在深夜电影里，看过的僵尸包围主角们所坐的汽车。
　　“有为数不少的人在这条隧道里丧生。”
　　“为什么会这样……”
　　“一开始可能只是单纯的交通意外，而在那里无法超生的灵魂诱发了第二次的意外，如此一来，无法超生的灵魂又增加了一个，死亡引起另一椿死亡，就这样无止境地循环反覆。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八云漫步到隧道入口。
　　“这件事我也无能为力。”
　　我站起身来紧追在他身后。
　　“我并不认同除灵的咒文或祓除之事，那些都是邪门歪道。吟唱咒文击败灵，或是祓除灵，驱赶他们，都是我难以置信的事实。”
　　“你认为灵魂本来是什么？”我问道
　　“活人。”
　　“完全正确。我们并不是从别的蛋里孵出来的，也不是从宇宙来的，我们原本是有感情的人啊！那么，那你认为灵魂又是什么？”
　　这个嘛……
　　“超物质。”我说道。“你怎么看？”
　　“这只是我个人的论点，我认为灵魂应该是死者的意识、思念。人的记忆、感情，追根究底来说只是一种电子信号；也有人说，人类头脑的构造，酷似传播网路的资讯漩涡。如果这种想法成立的话，在失去容器的那一瞬间，人类的感情并非回归于无。电流即使失去了容器仍会继续流动，网路资讯即使失去了原来的容器，也会转移于其他的容器上，因此死者的思念、情感会再次徘徊也不无可能。这是我根据自我约束构成的理念，我无法用科学来说明。”
　　“也就是说，没有肉体，只有感情的存在吗？”
　　“可以这么说吧。。”
　　“如果这样，请那些所谓的能力强大的灵媒师消除灵魂，将他们送往黄泉世界，那也只是漠视人类的感情，强制性的一种做法吧，这种行为跟殴打不听从自己话的人并没有两样，说明白一点，就是野蛮。”
　　我虽然觉得他的想法有些偏执，但我大致上可以理解八云所说的话。
　　八云的舅舅的一席话浮现在我脑海里：“他的感情表现有点扭曲。”我突然觉得很有趣而轻笑出声。
　　“有什么好笑的？”
　　八云像是无法理解一样地皱起了眉头。我连忙止住笑意，将话题岔开。
　　“那么，美树当时……”
　　“我只是研究灵魂本身受煎熬的原因，然后再将一切向死者的灵魂说明。简单来说，就是说服而已。”
　　原来如此，我莫名地理解了，回想起来也确实如此，八云并没有直接对美树做什么，他只是追究附在美树身上的灵魂的死因，去除她害怕的因素，美树也因而获救。
　　“你说你在隧道前看见一名女性对吧？”八云突如其来地问道。
　　“嗯。”
　　“那名女性留着一头长发，穿着灰色套装，大约二十五岁左右？”
　　“嗯，你看得见她吗？”
　　那一夜的景象在我脑海里苏醒。
　　她的额上留着汩汩鲜血，面无表情地伫立着。
　　“她现在就站在我们面前。”
　　当时，那名女子或许想告诉我什么，我无从得知，但八云可以。
　　八云突然探出身去，凝视着护栏下方。那里到底有什么？我也学他看着护栏下方。
　　陡峭的坡面上杂草丛生，仔细一看，会发现在树林深处被恣意堆放了冰箱、电视、脚踏车等大型垃圾，大概是从路面上不易发现，所以这里成为了垃圾弃置场。
　　“在这下方有什么……”
　　八云在说着的同时，越过了护栏，他小心翼翼地抓紧树枝，从坡面滑落。
　　周围开始暗了下来，隧道张着血盆大口，散发出不寻常的存在感，让我产生一种我将被隧道吞噬的错觉。
　　八云的身影逐渐从我的眼前消失，要我一个人留在这种地方，我可敬谢不敏。我也越过护栏，紧追在八云身后。
　　我太天真了，坡面比我所想的还要陡峭。我没走几步就失去了平，接着从坡面滚落，树枝不断弹打在我的手脚上，虽然很痛，我却停不下来。早知道应该一个人乖乖在上面等的，现在也已后悔莫及了。
　　我从坡面上滚落地面时，因冲力过猛而向前扑倒，我的膝盖受到强烈的撞击，痛得我的脚都麻了。我回想起小学玩捉迷藏时，我也曾这么摔过，当时我觉得自己很悲惨而差点流下泪来。我强忍着泪水抬起头来，发现八云站在我面前对我伸出手。
　　“我不是叫你等我吗？”
　　“有点好奇，就下来了。”
　　我在附近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来，检查自己撞伤的膝盖，被磨破的牛仔裤让我的膝盖一览无遗——我的膝盖卷起了一层皮，从伤口渗出血来。
　　“好痛……”
　　我痛得脸都扭曲了。八云走到我面前单膝跪下，用手帕压着我的膝盖。
　　“压着它直到血停为止。”
　　“谢谢”我压住了伤口，抬头问他，“有什么吗？”
　　八云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指着数公尺外的地面。
　　我往八云手指的方向看去，瞬间，我屏住了气息。
　　那里有一名穿着灰色套装的女子仰面倒卧在地。没有错，就是她。很明显地，她已经气绝多时了，从额上流落的血液也转红为黑，黏附在她毫无生气的肌肤上；混浊的瞳孔仰望着天空，似乎在看着什么。
　　“看来刚才那条道路似乎发生过意外事故之类的吧。”八云说道。
　　她被弃置在这里多久了？她一定是希望有人能找到她，所以才会现身在那个地方的吧。
　　自从出隧道以后减轻了不少的眩晕感再度传来，我闭了闭眼。
　　“不舒服吗？”八云问我。
　　“还好。”我抚额，“头有点晕。”
　　“真是麻烦，”八云用很恐怖的眼光瞪着我，转过身对我说，“上来。”
　　“嗯。”知道他看不见，所以我笑的很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ELEVEN

　　我来到八云的处所，在之前的事件种有过一面之缘的后藤刑警也在场。虎背熊腰的身材搭配上险恶的眼神，让人不禁认为他是个凶恶的摔角选手。
　　八云跟我说，“关于几天前发现的女性已经有线索了，有兴趣的话就过来吧。”不过既然他已经有客人先来访，我想还是下次找个时间再过来，于是准备将门关上。
　　“你来得正好，现在正要开始说明，进来吧。”
　　八云催促我找张椅子坐下，后藤帮我拿来了一张椅子，如此一来，也容不得我拒绝了。我在后藤身旁轻轻坐下，有个刑警坐在身旁，不知为何总叫人心生胆怯。
　　“你和后藤先生之前见过一次吧。”
　　我点点头。
　　“喂，八云，把你的女朋友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啊，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八云一脸麻烦地搔了搔背。
　　“小泽。”
　　“喂喂，只有这样吗？应该还有别的事可以说吧。”
　　“请你稍候自己私底下再问她。”
　　“什么啊，真冷淡。啊，小泽小姐，你的名字叫什么？”
　　后藤突然转向我，比我大上两倍的脸虽然堆满了笑意，但因为他眼下的黑眼圈以及杂乱无章的胡渣太过于醒目了，倒教人略觉恐惧。
　　“我不是说了等会再问吗？”
　　八云对后藤怒斥一声。“小气”后藤低语道。
　　。。。。。。强弱立现。
　　“人都到齐了，请你开始说明。”八云催促道。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啊啊，说的也是，我差点忘得一干二净了。”
　　“真是的，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当刑警的都那么闲吗？”
　　后藤对八云的冷嘲热讽无动于衷，他从皱巴巴的西装内袋拿出记事本，清了清喉咙后开始说明。
　　“死者的死因极有可能是脑部挫伤。”
　　“是他杀吗？”
　　“不是，根据法医的鉴定，在她的身体上发现了车子的部分烤漆及车灯碎片，因此可以轻易知道，她是受到车子的撞击而死。”
　　“而且，被害者的皮包、钱包等可以验明身份的东西都被夺取一空。”
　　“有人意图隐藏她的身份。”
　　“没错，而且对方竟天真地以为这么做可以躲过警方的法眼，我们根据牙齿治疗记录马上就知道了死者的身份。被害者是住在附近住宅区的女性，我们假设她的姓名为A子小姐。几天前，有人目击她离开公司，从此之后就下落不明，她的父母也向警方提出搜查的请求，所以我们也请她的父母尽快来认尸了。目前她们虽然仍相当错乱，但还是希望能向发现女儿的人道谢。”
　　“那么犯人呢？”
　　“啊啊，因为车子的碎片背混杂其中，所以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锁定车种。犯人是与A子小姐住在同一住宅区的两名国中生，他们一时兴起而无照驾驶，因而撞伤了被害者。他们辩称，隧道里有幽灵追赶他们，所以才会超速，在急转弯出因转弯不及而撞上了他……虽然我很想相信他们，但遗憾的是，现今日本的法律不承认灵魂的存在，他们供词无法为他们减轻罪行。
　　“他们害死了一条人命，纵使情有可原也罪不可恕。”
　　“真严厉啊。”
　　后藤松开原本就已经很松垮的领带，从口袋拿出烟叼上。
　　“我想您应该知道……”
　　“我知道，你这里禁烟，我又没点火，只是叼着而已。”后藤嘴上是这么说，但他手里却紧握着打火机。
　　“姑且不论那两名少年，更大的问题在他们父母身上。那两名少年闯了祸后，很有可能联络了他们的父母，然后他们的父母……”
　　“毁尸灭迹。”八云一脸嫌恶地接话。
　　“完全正确。他们拿走死者身上的钱包和皮包，将尸体丢到山崖下。”
　　想到这般人神共愤的行为让我胃部一阵翻搅，这种不快感让我作呕。
　　尸体又不是垃圾，我们居然草菅人命，随意弃置。人类为求自保，究竟能做出多么残虐冷酷的事……
　　“事情的概要就是这样了，大致上跟八云料想的并无二异。”
　　后藤结束话题，将记事本“啪！”地一声阖上。
　　“啊啊，有件事我忘了说，他们还机警地拜托某处的修车厂，将血迹斑斑的肇事车辆整理得完好如初。”
　　“明知道那是辆肇事过的车却仍帮他们修理。”
　　“就是这么一回事，警方现在正在审问他们修车厂的所在之处。”
　　“等一下。”我说道。
　　“什么事？”后藤警官问我。
　　“那个修车厂，”我说道，“有没有可能还做过类似的事情？像那两个国中生那样的笨蛋，有一个现在还在纠缠我啊。”
　　“哦？”后藤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看着八云。
　　“别看了，”我淡定的说，“就算看上八云也不会选那家伙的。”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八云又开始瞪我了。
　　“当然是夸你的意思。”
　　“我可不觉得是夸奖。”
　　“那真是太遗憾了。”
　　“。。。。。。”八云词穷了，无可奈何的瞪着我。
　　后藤警官仍在石化中，似乎是第一次看到八云吃瘪的场景吧。
　　“那么，后续就拜托警官你了。”我站起身，拿起包，“我还有节课要上，先走了~~~”
　　/
　　达也开着久未驾驶的汽车，却在往大学途中的上坡路段，发现一个意想不到的背影。他按鸣了喇叭，一双惺忪睡眼回过头来——是斋藤八云。之前他让自己在晴香面前颜面尽失，老实说，八云老是在晴香身旁打转，让他觉得非常碍事，看来自己得先把话说清楚才行。达也打开驾驶座的车窗，将车驶近八云身边。
　　“之前受了你不少照顾啊！我从晴香那里听说了，也听了你的忠告不再接近那条隧道了。”
　　八云视若无睹地继续前进。
　　“等等，我可是很郑重地在跟你道谢耶！”
　　达也的车配合八云的脚步缓慢前进。
　　“我并没有做什么可以让你向我道谢的事。”八云直视着前方答道。
　　达也再次感受到，这男人真的非常惹人厌。只要看着他那双似乎可以看透他人内心随处的双眼，就会让人觉得坐立难安。
　　“话别这么说嘛，下次再发生什么事，就拜托你啰。”
　　“没有下次了，你自求多福。”
　　达也啧啧咋舌。
　　“你是不想帮助情敌吧？”
　　“你是在对我说话吗？”
　　“除了你还有谁？”
　　“那么你就找错对象了。你要和她怎么样都随你高兴，与我无关，我既不会妨碍你们，也不会干涉你们。我之所以对你冷淡，纯粹只是你引起了我生理上的反感，不要妄自猜测。
　　达也强忍住涌上心头的怒气。
　　“你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我现在要去和她约会，言归于好，你没意见吧？”
　　“随你高兴……”
　　八云话说到一半，突然紧皱着眉头，凝视着达也的车后座。
　　“坐在你车上的小孩……是谁？”
　　“什么？”
　　达也茫然不解八云的言中之意，他看了后座一眼，想当然尔是空无一人。此时，他忽然想起去造访八云时的事。
　　“混蛋！你又想说婴灵的事吗？”
　　达也不知道八云是从何得知的，但他居然四处宣言这件事，让他不禁勃然大怒。
　　“不是婴灵的事，那孩子……该不会是……”
　　“够了！你以为我还会受你愚弄吗？你去死吧！”
　　达也说了狠话后，猛踩油门开车离去。八云的身影越来越小。那个混帐！居然还盯着他的方向看！
　　我依约在车站前的圆环等着美树，老实说，美树要不要介绍新男友给我，我并不在意，反正对方一定是之前联谊上认识的人。又不是评选大会。我去见别人的男友又能做什么？一牵扯上恋爱，美树就与平常判若两人，我不禁叹息。
　　一个喇叭声让我抬起头来，一辆车停在我面前。这辆车确实是……不过颜色不一样，之前的颜色是灰色，现在变成了绚丽的艳红色。
　　“你好。”
　　我在内心祈祷自己猜测错误，但达也探出头来的那一刹那，我开始头痛欲裂。从那次之后，达也就纠缠不休地不断打电话给我，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的事，最近我嫌麻烦，索性连电话都不接了。
　　“你在做什么？”
　　“我在等朋友。”
　　“噢，真巧，我奉命来迎接在等待朋友的公主殿下。”
　　我突然体会到了这个世界对我的深深的恶意。
　　“走吧，大家都在等我们。”
　　光是想到又得坐上这部车，就让我起鸡皮疙瘩，但现在的情况骑虎难下，我只好勉为其难地坐上车。
　　明知道八云会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后藤还是拨了他的手机号码。就在响了第三声时，八云接了电话，就他对八云的认识来说，这是奇迹般的迅速。
　　“有事吗？”八云开门见山地问。
　　“关于之前那件事的后续发展，我们已经查到修理那辆车的修车厂了……”
　　“然后呢？”八云催促他说下去。
　　真是天要下红雨了，后藤继续说下去。
　　“修车厂的经营者曾经是住在市内的暴走族，在父亲死后继承家业，但他在邻居之间风评并不好。凡是交由他修理的车子，送还车主时一定会有别的地方故障。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证据确凿，警方还在他家后院找到一具小孩的尸体，追问之后，才供出死者是他和朋友开车时撞到的，我们为了湮灭证据而将尸体埋在后院里……真是无药可救了！警方目前正在追查小孩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