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位误差-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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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刺穿身体的疼痛，或多或少都会对身体的动作有所影响，陡然而来的疼痛，刺激肌肉地骤然绷紧，不管身体本身的抗疼痛范围有多广，在急进中的动作都会有所停顿。像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般继续挥刀……那该是有着怎样的执念跟意志力？！
“卡洛到底是……”
“那家伙的事埃尔文比较清楚，你可以去问他。”利威尔站直身体，不再继续说下去，迈步朝着陆征等人离开的方向走去。
韩吉看着利威尔远去的背影，撇了撇嘴。什么叫“那家伙的事埃尔文比较清楚，你可以去问他”，卡洛不是你的拍档吗？自己不去问，她去问算什么事？
艾伦被判给调查兵团接管，介于他还无法完全控制巨人化的危险性，他最后被交由利威尔带领的调查兵团特别作战班看管，并且为了能够更有效地制止意外情况的发生，整个特别作战班带着艾伦集体驻扎在旧调查兵团本部。
那是一个远离人群密集处，距离河流和墙壁又较远的空旷郊区，矗立着旧调查兵团本部的据点。比想象得要壮观得多，那完全就如果中世纪国王的城堡一般，只不过比起国王的城堡，这座就调查兵团本部的城堡要灰败寒碜了些。因为长期没人居住，灰尘几乎到处都是，还有不少年久失修的残缺处，不过就他们这么几个人住那么大的地方，已经算是足够的奢侈了。
“这看起来要收拾很久呢！”经常咬说话咬到自己舌头的奥卢欧抓着脑袋，苦恼道。只是突然余光扫到站在一旁看着城堡感概的陆征，动作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一般，露出得意的笑容。
“喂！卡洛。”奥卢欧走近陆征，“你知道吗？今天这城堡的卫生是全部有你跟那叫艾伦的新兵搞定。”
“不、不是吧？！”陆征还没开口，刚刚将马牵进马厩回来的艾伦正好听到了奥卢欧这句话，忍不住喊了出来。
“他骗人的。”陆征扫了一眼奥卢欧，随即断定道。
“谁、谁骗人了？利威尔兵长就是这么说的。”奥卢欧扯着嗓门大声道。
“表情太心虚，眼神飘忽不定，说话结巴，嗓门太大，无论哪一点都在表明你是在说谎。”当然最重要的是你刚刚在那里一脸苦恼地抱怨这里要收拾很久的话完全被我听到了，你如果不用扫除，你苦恼个什么劲啊？
“啧！佩特拉那家伙明明说你很好骗的。”奥卢欧撇过头，小声嘀咕道。
陆征：“……”他可以把这句话理解为佩特拉经常在骗他吗？
“开始扫除了，在天黑前把这里收拾干净。”在城堡里转了一圈的利威尔走出来，脸色显得不大好。陆征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佩特拉说过，利威尔是一个有洁癖的人。
众人在利威尔的命令下，开始动手扫除，陆征正打算随便拿个卫生工具，找个地方偷懒，却被利威尔叫住了，“你跟我来。”
陆征看着利威尔说完就转身朝着城堡里面走去，犹豫了一会，便跟了上去。
利威尔带着来到了城堡尽头的一间房间前，房门是紧闭着的，上面积了厚厚的一层灰，明显这房间很久没有被打开过了。
“这里是……”陆征疑惑地看向利威尔。
“你的房间。”
“哎？”
“准确来说应该是你特意向埃尔文要来使用的房间，这里就由你负责打扫。”利威尔看着傻站着没动的陆征，催促道，“还傻站着做什么？快点动手。”
陆征应声推开了那扇积尘的房门，然后被房内的景象给惊呆了。
这个房间的空间比起他刚醒来时那间犹如储物间般的房角要大多了，但是里面堆积的各种书籍，乱七八糟的作坊工具，各种各样的武器磨具，堆得只剩下一条窄窄的过道，通往窗户边的那张面积不小的桌子。桌子上也堆满了各种画纸，书本叠得摇摇欲坠，几乎看不到那张桌子原本的模样。
这样的房间该怎么打扫？这都已经跟垃圾堆一样乱了啊喂！陆征僵硬地扭头看向利威尔。
利威尔：“进去，然后打扫干净。这里是你这段时间睡觉的地方，别想偷懒。”
陆征在利威尔的目送下，一脸悲壮地走进房间。踏进那个房门不过三步，陆征就被脚下一根绳状的不明物件绊住了迈出去的脚，然后悲催地身体失去平衡，以扑街的姿势扑倒在了地上。两旁的书因为他摔倒的震动，一阵摇晃之后，最终还是没稳住，全部坍塌，将他整个人埋在了下面。
等到所有能倒下来的书都倒了时候，房间才终于归于寂静。然后，趴在书堆下面的陆征听到站在房间外的利威尔嗤笑了一声，也没有过去帮他把身上的书搬开，就转身离开了。
被活埋的陆征：“……”他现在已经充分了解到了利威尔那家伙到底对他有多不爽了，竟然这样陷害他！！！
好不容易从书堆里爬出来，陆征在凌乱不堪的地板上呆坐了一会，最后还是认命地开始整理这个房间。就算利威尔陷害他，他又能怎样？陷害回去吗？别开玩笑了！他们的武力值根本不在一个等级上！利威尔是一个能几脚踹断人家牙根的怪物，而他不过是跟他爷爷学过几招耍花腔的武术罢了。
花废了很长时间，直到天色渐渐转暗，陆征终于把这个房间整理了个大概，才发现其实这个房间放着一张不小的床，之前因为被杂物掩埋了才没有发现。
桌子上的图纸被他胡乱地叠在一起，放在了一边，宽大的桌面上便只剩下一张铺满半张桌子的地图，两张纸质特殊的设计图。让他惊讶的是设计图上的东西他还都认识，那是滑翔翼跟热气球，两张图的完成态下面标注了奇怪的文字，陆征没能看懂。
陆征用手指摩挲着那张画着滑翔翼的设计图，一脸深思地站在桌子边。这个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被陆征点亮，放在桌子边上的那盏油灯，火苗一晃一晃地，光亮在他的脸上明明灭灭，朦胧了五官，模糊了表情，却莫名地透出一些悲凉。佩特拉来喊陆征吃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佩特拉，怎么了？”等到陆征回过神来，才看到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佩特拉正直直地看着他。
“没什么，我只是来喊你吃晚饭而已。”佩特拉没有说实话，她在刚刚那一瞬间，几乎以为陆征已经恢复了记忆，再次变回了那个疏离淡漠的人。
因为战争，这里的时候并不充足，但是作为士兵的人还是能吃饱的，就是口感跟味道让陆征不敢维恭。所幸的是他这具身体的味蕾跟肠胃似乎很适应这里的食物，这些天来他已经学会了不去跟自己记忆里的味道作对比地把食物吃下去了。
晚饭之后，特别作战班成员聚在一楼的大厅闲聊，闲聊的内容基本都是围绕着艾伦如何巨人化的问题。
这里夜晚没什么有趣的活动，陆征也只能将听人闲聊当做打发睡前时间的消遣了。虽然这个消遣他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用咬伤自己的行为作出自残的方式，就能够变成巨人……陆征就像看珍稀动物一般盯着艾伦看的时候，利威尔开口了。
“不是说了不能打听关于报告书上写的以为的事么？算了，虽说如此，有个家伙肯定管不住自己的嘴。”
“呃，谁？”艾伦疑惑地问道。
“就是那家伙……”利威尔的话未说完，大厅的大门就被人在外面捶得几乎把门被上的横栓震落。
栗子头的根塔跑去开了门，然后一脸激动的韩吉冲了进来。
第7章 认知的偏差04
冲进来的韩吉满脸激动朝着艾伦奔去，只是在路经陆征，还未接近艾伦的时候，脚步猛然一顿，扭身朝陆征扑去。
陆征完全不明白这个韩吉为什么每次见到他，都不能好好控制住自己扑向他的冲动，他现在都已经被迫学会了条件反射地闪避了。右手稳稳地拿着水杯，感觉到韩吉扑向他带起的劲风时，椅子一转，避开韩吉的直冲过来的线路范围。
就如陆征预计的一样，韩吉的身体擦过他的左臂，扑空趴倒在了桌子上。
看着上半身趴在桌子上的韩吉，陆征喝了口热茶，放下杯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今天白天在审议所那边的房间不是已经扑空过了，怎么还不死心啊？他真的不乐意被狂野系的美人扑倒啊！
就在陆征摇着头，一脸无奈时，趴在桌子上的韩吉抬起头，镜片闪过一道白光，随后身形猛然蹿起，瞬间展开二次扑击。
伴随着陆征手中的杯子落在地上碎裂的声音，桌子发出一声被重物撞击的沉闷声，桌面上的点着的蜡烛猛然一晃，在光影摇曳中，桌面上置放的杯子以不同姿态倾倒，韩吉抱着陆征的脖子扑倒在桌子上，发出一阵愉悦的大笑。陆征左边的脸颊被韩吉压着贴在粗糙的桌面上，一脸青白——为什么会有二次攻击啊？之前明明只要一次飞扑失败，韩吉就会乖乖地放弃了的，这是中途改剧本了么？
“韩吉，放开他。”利威尔放下手中的茶杯，冷冷地看向韩吉，“你想让他的脑袋再撞坏一次么？撞成白痴了你给他当一辈子的保姆么？”
“怎么会？卡洛那么聪明，再怎么撞都不会变成白痴的啦！”韩吉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讪讪地松开了手，抬手触碰了一下陆征额头的伤疤。陆征脑袋上的绷带已经被拆除了，略微凌乱的黑发一根呆毛被解脱了出来，刘海垂在额际，将他脑门上的疤痕掩盖住了，但是抚开那层刘海，明显的伤疤依旧清晰可见，“呐，还疼么？”
“不疼了……”陆征对突然温情起来的韩吉有些反应不过来，有些呆愣地摇了摇头，“这伤疤只是现在看起来吓人而已，过段时间淡下去就好了。”
“那就好……”韩吉朝着陆征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然后表情又变回了起初进来时那副激动的模样，“既然你的脑袋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那么跟我一起研究巨人的提案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我之前在审议所的房间跟你说过的，前两天活捉了两个巨人，正打算做实验调查，你要一起来么？你会一起来的吧？”
陆征：“……”虽然说对敌人要像严冬一样冷酷无情，但是去解剖研究敌人生理构造什么的，这真的不是他能接受的冷酷无情的范围啊！
“实验？”陆征翻着白眼不作声，一旁的艾伦却好奇地开口了，“对巨人做实验吗？是怎么样的实验？”
艾伦的问题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陡然变了。
“闭嘴！不要问这个！”坐在距离艾伦不远处的奥卢欧压低了声音，警告道。
然而不明缘由的艾伦完全不明白奥卢欧警告下的意义，在韩吉用诱拐的口吻问他是否想知道时，他一脸认真地点了头。
在看到韩吉双眼放光盯着艾伦后，调查兵团特别作战班全员极有默契地陆续起身，离开即将成为韩吉演讲舞台的城堡大厅。
陆征是在那个小房间醒来的时候就领教过了韩吉的滔滔不绝，看到她那样荡漾的表情就知道她又要开始了，于是他也毫无犹豫地跟着利威尔一行人离开了。若是陆征知道在天亮之后，有着怎样颠覆他所有认知的事件在等待着他，他想，他或许在这个时候留下来听听韩吉的演讲才是正确的选择。只是，在命运想要给你惊吓的时候，它就不会给你一点点做心理准备的时间——因为它是一个会把无情当做赞美的恶魔。
利威尔的房间在陆征的隔壁，也就是那间他今天收拾的走道尽头的房间的隔壁。利威尔到了自己的房间却没有推门进去，而是在陆征越过他走向自己房间时叫住了。
“喂！”
“嗯？你……有什么事吗？”陆征受惊地踉跄了一下，回头看到利威尔正皱着眉头盯着他看后，赶紧转身面对着利威尔，然后谨慎地后退一步，摆出警戒的姿态。这人今天刚刚害他被压在那堆书下面，谁知道现在他又想做什么。
对于陆征小心戒备的模样，利威尔只是用鼻子轻嗤了一声，用鄙夷的表情嘲笑他的愚蠢。
陆征：“……”
“还给你，你不惜用脑袋去装石壁也想保住的东西。”利威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灰色的荷包，隔空扔给陆征。
陆征手忙脚乱地接住那只小小的荷包，抬头疑惑地看了一眼一脸不耐的利威尔，复又低头看躺在自己掌心中的荷包。麻布制的荷包，手感并不是很好，用长长的一根黑色的线绳束紧了，留出一大截，似乎是用来挂在脖子上的。这东西应该是一直被这具身体的主人贴身带着，而且在战场上遗落的时，拼上性命都要拿回来的东西。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对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来说……
陆征小心翼翼地解开荷包的束口，打开了荷包。里面是白色三层绸布包着，解开绸布的绳结，看到的是一撮灰白色的粉状物被包裹在其中，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是什么东西？陆征满脑袋问号，这具身体的前主人的宝贝是一撮粉末？低头轻轻嗅了嗅，随着有些刺鼻的味道，微量的粉尘进入鼻腔，陆征扭头打了喷嚏，揉了揉鼻子，抬头看向还没进房间的利威尔，“这是什么东西？”
“……骨灰。”利威尔简洁地回答让陆征瞬间石化，他还嫌不够似得补充道，“人的骨灰。”
陆征脸上的血色顿时褪了一干二净，惨白着脸拿着那装骨灰的荷包的手颤抖起来。利威尔轻哼了一声，推开自己房间的门走了进去，毫无同情心地将完全被吓坏的陆征一个人关在门外。
他到底是人品差到了什么地步才会魂穿到这个人身上？这个身体的前主人随身携带的东西居然人的骨灰？！而且他还把着骨灰挂在自己的脖子上？！这个人一定是变态！！！不然谁会把人的骨灰装在荷包里挂在脖子上到处走啊？！
陆征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一脸青白地瞪着被他远远地扔在桌子上的荷包。他其实并不想把这么不祥的东西带进房间的，但是那毕竟是这具身体主人生前最重要的东西，他不能因为这具身体的主人不在了就将他看重的、不惜付出生命也想要保护的东西随意地丢弃。这样践踏别人心意的事，作为一个人，他做不出来。
那荷包是被他带进了房间，但作为代价，陆征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尽管那装骨灰的荷包距离他很远，但是跟完全不知来历的骨灰共处一室，他真的没办法做到不去在意。
一个晚上翻来覆去地没能睡着，直到天色渐亮的时候才进入迷迷糊糊的状态，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给惊醒了。
陆征揉着眼睛从房间出来，正好看到利威尔已经穿戴整齐打开房门。
“出什么事了？”陆征含糊不清地问道。
利威尔看了一眼还穿着睡衣，一脸迷糊不清的陆征，道：“还不清楚，估计是韩吉的两个作为实验体的巨人出事了。刚刚来报信的是负责看守那两个巨人的分队人员。”
就像利威尔所说的，事实确实是那两个巨人实验体出事了，在凌晨时分，突然被人砍杀，而犯人趁着黎明的黑暗，利用士兵才会用的立体机动装置逃跑了。
作为实验体的巨人被杀害了，陆征并不像其他人那样脸色难看，在跟着利威尔等人骑着马赶赴现场的途中，他还在想，解剖敌人什么的，果然是丧心病狂地叫人看不下去了，正常人拿回去解剖跟自己一样的人类啊？但是，当他在现场看到巨人的残骸时，陆征才陡然发现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