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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花落春仍在 by 六丑-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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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祥眼眶一热,忍泪点点头,沈默著用双手接过了剑。司马兰廷没有再交代什麽,擦身而过径直而去。
他们都知道,这一分别只怕是生死两重天,因为被留在曲城的,都是拖住长沙与河间的弃子。为了青州和它後面真正的〃壁垒〃,这子,必须得弃,还必须得弃得有价值。
弃子,是三万士兵、大半王府家臣。
一袭深紫色厚衣的司马兰廷很快消失在奉祥视野内,融入同样暗沈的夜色里。他脸上经过易容修饰已掩盖了原来过人的相貌,又刻意收敛了气势,此时看上去就是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贩货商贾。这趟行路,可算得上真正的逃亡了,只是临时变作了救寻而已。
若不是苏子鱼在西秦出了事,真的司马兰廷本应该潜行往青州去,从此以後冷眼旁观中原的烽火屠戮,看谁占了洛阳成为下一个群起而攻之的对象。唯一可虑的是,曲城这里的替身能不能完成任务,成功牵引住那两支临时团结起来的番王军队。司马兰廷跨出内院前最後一次担忧自己那微显稚嫩的替身,然後他就看到了〃司马兰廷〃。
一个真正的〃司马兰廷〃。
乌黑透亮的长发垂在雪白华贵的衣衫上,头顶的金冠闪闪灼灼划亮了夜空。俊美容颜上覆盖著冷酷之色,一双冰寒似的眸子投射出嶙峋锋利,眉宇间散发的英霸之气和举手投足间傲视天下的雍容,毫无掩饰的向人迎面压迫而来。
〃像照镜子一样。〃司马兰廷目光如电,扫视著眼前之人,平淡无波的话语听不出情绪:〃也只有你才能达到如此效果。奉南自幼被训做替身,也难以企及。〃
〃别人怎麽跟我比?〃那人连司马兰廷清冷的声音也学得毫无二致,只是轻轻拂著自己脸颊的动作用在〃司马兰廷〃身上,看上去多少变了风味,让人感觉有些恶寒。
司马兰廷因此眉头微皱,那人却越发变本加厉,用手缓拂过眉间,轻轻笑起来透出些许妩媚:〃也许你猜到了,我常常扮成你面对镜子,慢慢抚摸,就像你真的在我身边。。。。。。〃
〃岐盛!〃毒蛇一样的鞭子透著劲力闪电般击出,那人不避不躲用手臂拦挡了一下,一缕豔红即刻侵染蔓开,透过雪白的衣袖滚烫的热血一滴、两滴洒落在泥地里。
归藏鞭一击而没,司马兰廷清澈得像寒潭一样的眼睛盯了对面那人片刻,恢复到平静无波,淡淡的说:〃何苦惹我动怒。你在洛阳待得好好的,来这里做什麽?〃
岐盛勾著嘴角呵呵笑起来,眼光流转间透过嘲讽:〃谢谢王爷给我定的好前途。〃
司马兰廷执政两年来,因为心力不在此间作风并不严苛,刻意引导放纵之下,朝中也并非没有与其做对者。这些人中间,岐盛隐然是名主心骨,两人关系冷淡疏离是仕族中人都清楚的,他现在官居治书侍御史之职,不大不小却慢慢握了御史台上下实权,以他的实力和同司马兰廷表现出来的关系,即使司马兰廷倒台,也不会受到什麽波及。
〃可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一天我们师兄弟的名分,我替你做过暗探间谍之事都会被有心人挖出来吧。〃
司马兰廷的目光霎时变得咄咄逼人:〃你想怎麽样?〃
岐盛垂了眼帘,突然非常认真的问:〃你这是去哪里?〃
司马兰廷看著岐盛,半晌才说道:〃我的事瞒不过你,我也没想严严实实瞒过你,想必此间的布置你心里有数。〃
〃呵!〃岐盛目光霍地一跳,霎时又黯然下来,不知是激愤还是伤怀,音量忽高道:〃但你没有想要知会我,也没有想要让我出力,你把我排除在外了!〃
〃出了那样的事,你我还能一如从前吗?我自认对你仁至义尽。〃司马兰廷声音不改清冷平淡,说出的话却是争锋相对。
〃仁至义尽!〃岐盛惨然一笑:〃你这是回青州?〃 
司马兰廷目光一闪,缓缓坦言道:〃不是,子鱼被乞伏坤明捉住了,我这是去西秦处理此後才回青州。〃
岐盛一怔,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哈!你总是围著他转。。。。。。连这麽大的事都可以轻易放下。你韬光养晦,装腔作势图谋两年,也不怕自此功亏一篑。〃
他显得伤心又颓唐,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气势和力气,司马兰廷看著自己的脸低了下去,再抬起来时已是泪光闪闪:〃你就放心把这里的事抛都给你那些属下?〃
司马兰廷隐隐明白了什麽,却不动声色任他说下去。
岐盛呆呆地站著静等片刻,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和真正的司马兰廷又严丝合缝起来。他平静的说:〃把这里交给我吧。我总比奉南有用得多,我会拖到诸王混战,拖到你安全回去青州,让你置身事外作壁上观。〃
司马兰廷没有回答。z
〃你可以给我吃‘红输'!〃岐盛红著眼睛,跨前一步头昂得高高的,显得异常决绝:〃你配的‘红输'只有你才有解药。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你可以给我吃‘红输'!如果战场上我侥幸不死,到时候你再给我解去就是。〃
司马兰廷终於动容。
〃红输〃顾名思义,鹤顶红也输它一筹。一旦服用每日子夜将尝遍钻心刮骨,万虫噬肉之苦,即使有暂时的解药保命,那极度的痛苦也会将人逼成形销骨立,行尸走肉般只得苟延残喘。况且如此剧烈的毒药根本无法解清,在你以为已经无恙时余毒会继续侵蚀你的身体,消散你的武功,慢慢将人送入死亡。这是一种从身体和心灵两方面极度摧残敌人的残酷毒药,配药也极为苛刻艰难,需要综合四十九种毒素,相克相辅,除了配置的人无人可解。因为复杂困难,周凤池交给他们时,曾言过:红输,不必配置解药。
这些,岐盛都非常清楚。
司马兰廷良久未动,他隔著三尺距离盯著〃自己〃,突然想再看看易容下岐盛那张本来的脸。

 

百册八 无援之战(三)

苏子鱼并不如祖越名认识中的这麽不通军务。
自说留下来後帮著祖越名坚壁清野,设哨挖壕加修〃冯垣〃皆有不俗的见解。祖七这才想起来,苏子鱼的父亲原也是大晋历史上最为优秀的名将之一。
因为出其不意探得了消息,虽无法据此请得援兵速来,却也能多些时候修筑,准备防守。日间祖越名和苏子鱼并两名小将出城勘察,突见八里外有一土石坡十分险要,守在来往平阳的土道一侧,刀削般直立陡峭坚实牢靠,且不远处便是城山夹道。两人对视一眼,默默看那石坡良久,呼了口气,祖越名道:〃此处隐隐扼制城山,可为平阳门户,若在此修筑石洞箭楼想必助益非凡。〃
苏子鱼点头,却又说:〃此处虽好,却也并非一无可破。敌人若用油火猛攻,如此弹丸之地怕兵士无处可逃。非子若欲启用此地还得留个密道给人逃生才好。〃
众人一怔,皆不料他想得如此广远,当下定下此处险要,派人封路著人前来凿洞修筑石楼。苏子鱼主动向祖越名领了此处监事负责秘密修凿,两百军士无声无息没日没夜的修筑,只闻砌砸叮当之声不闻一点人语。灰狼本以为苏子鱼会卷起袖子跟著士兵劳作,想了一肚子的劝慰却没派上用场。
苏子鱼一到此处,静立山头默然半晌後便一直盘膝打坐,底下的事全托付於他。看那神色似乎要亲自上阵打一场硬仗似的,却又清楚明白依他性子绝不会喜好领兵屠杀,灰狼心中因而颇觉不安。
不到三天,石楼和许多可供潜伏的小石洞便以竣工。就在当日,平阳城里祖越名派了守将石辉接手此处,并传信请苏子鱼回去,说西秦军队今晚便可抵达。
苏子鱼看著加驻的士兵源源不绝的搬来大批箭矢、弩戟、石料、麻袋柴草和障碍车。大战将起的紧张感尖锐的呈现出来。他转头看了看灰狼,想说什麽,终归没有开腔。
一路安安静静回到城里,敌人眼看便要来犯,祖七忙碌非常只和他匆匆说了几句话,也没派给他另外的差事要求他出来应敌,苏子鱼自己也不多言语,转头回到自己房间把灰狼关在外面,只说累了要休息。
灰狼便沈著脸守在门口,半步不离。
祖越名这番行为倒还好说,大家都知道苏子鱼的性子,武功虽高若要他上阵杀敌那是怎麽都不可想象的,争战起来和帮忙修筑城防可完全不是一码事。战场上生死瞬间,可容不得半点心慈手软。可苏子鱼这两天的表现就颇不对劲了。依灰狼对苏子鱼的了解,直觉他要做什麽,却怎麽都想不出苏子鱼究竟会怎麽行动。
祖七的考量确实算计到了苏子鱼的心性,却还不是全然透彻,相比起来灰狼却要明白得多。在苏子鱼来说,大晋人是人,西秦人也是人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他忧心的是两方争战生灵涂炭,而不是大晋失守城防被破。
但苏子鱼能做什麽呢?无论做什麽都像是螳臂挡车。
不过,咱苏二爷做出螳臂挡车的事也毫不奇怪。
果然,灰狼守了几个时辰,快到傍晚之时忽察房内有异,唰地腾身而起绕到屋後。灰狼的速度出类拔萃,苏子鱼也忌惮三分,不到一眨眼的功夫,灰狼已到了後窗之下。
那窗子只是轻轻哢嚓一声,一眼扫过哪有苏子鱼踪影!灰狼心知中计急忙,鹰击长空般一沈一起,瞬间翻过屋顶全力拦阻。却不料还未翻下屋檐,横里飞出三颗石子分击下中下三处|穴道。论武功他本就低了一筹,又是以有心算无心,灰狼避得勉力,身形一缓心思一分就怎麽都避不开苏子鱼亲下的〃毒手〃了。劈劈啪啪被封了多处|穴道,灰狼立时半点动弹不得任苏子鱼把自己搬到屋里放到床上,还细心的给盖好被子。
见苏子鱼头也不回的转身出去,灰狼绕是急得满头大汗,也无可奈何。
约莫过了两个多时辰,|穴道方自解开。灰狼一跃而起,往城门冲去。这时候天已经黑得像浓墨一样,低闷的雷声一阵一阵惊涛骇浪般滚动而来。入秋後少见的雷雨恐怕在这时候降临了,气温似乎突然冷下去好多,肆虐的风飒飒地横扫遍野,卷起万千浮尘直扑人面。风雷滚动的间隙,却是一片沈寂。
看来西秦人尚未发动攻击。
道路上有兵士备送著物资昂首怒目疾走而过,城门处士兵戒严,森然而立排列得井然有序地,刀光戟影在火把下寒芒四射。灰狼心中焦急也知道此刻不能乱闯,耐著性子找到相熟的小将,再让那小将通传祖越名自己要出城。
祖越名正在城楼上,百忙之中让人将他传了上去,脸板得没有一丝笑容,听他说了顾虑大为惊奇。
〃照理说西秦军马早该到了,可前方哨兵确没有一处传回了消息,八里外的石楼也没看到敌踪。我已派人打探去了,但若说子鱼一个人能阻挡万千军队,这可实难让人置信。〃
〃祖将军,〃灰狼脸色阴暗,眺望了一下城楼外空旷的远方,沈声道:〃如今大战在即,我也不敢多有烦劳,不论如何请放我出城找寻。〃
祖越名沈默半晌,眼中一定毅然道:〃既然敌踪未现,我便网开一面也是无妨。只是子鱼不一定是出城去了,你这一去未必能找到人。即便找到了人,兵临城下我也无法再放你们进来了。〃
灰狼拱手道谢,只说这样便好。祖越名叫过人来吩咐,灰狼正欲起行,突然有下面兵士来报,说东门外有人叫门。
平阳城扼守秦晋边关,依山而建自然易守难攻。和中原其他城镇不同,只有东、西两门,西门外三十里是西秦地界,东门自然是朝向连接中原内陆的。但如此关头,城内早禁止出入若非要紧也绝不能轻易开启。
祖越名心下不悦,竖眉到:〃来者何人?〃
那士兵却看了一眼灰狼,回到:〃东门的人禀告,来人只说是朝廷派来的并不说身份姓名,要将军或者苏参军亲去一见便知。〃
参军是祖越名为了方便苏子鱼行事临时给他安的一个幕僚官职。
灰狼一怔,止不住心头激动。他一到平阳就传了讯息回去,来人身份呼之欲出。

 

百册九 无援之战(四)

天气骤变,攻守双方同样受到影响,公平得很。不过领著开路大军浩浩荡荡,杀奔平阳而来的乞伏易仁并没有打算连夜袭击,一来突袭之法不再适合,二来晋朝这般情况下平阳之於他就像一道摆在桌上的大餐,势在必得却无须慌忙下刀。他完全可以从从容容慢慢地切,免得划伤手指付出不必要的代价。
天刚擦黑,秦将赫连云领三千铁甲先锋到了平阳十多里外的城山山道。此时,风越发的大了,天地间一遍飞沙走石,未知的大山丛林乱舞,呈现著张牙舞爪的形态分外黑郁,山道林间却见前一排鲜红的旗帜突兀的立著。赫连云勒马皱眉,不再向前。一纵军尉随後道:〃如此怪异且休上前,晋人必有伏兵所图。〃
赫连云一骑飞马报豫武王乞伏易仁。
乞伏易仁道:〃必是疑兵,无须惊慌。晚间定於城山东口安营扎寨,需杜绝惊扰,你速进兵探查,若遇晋人兵士立即全歼立威,却不可贪进太远。我当催军继至。〃
赫连云复重回城山山道,提兵杀入,至林下追寻确无一人。这时天已经尽黑,空中无月无星只闻风声莎莎作响,忽地,林内一阵飞蝗似的火箭狂射而出,火借风势赫连云面前霎时一排火海,转眼成冲天之势。
马匹受惊,嘶鸣後退。
赫连云心头大怒,引军寻断路放火之人,但火势连续不敢直前。正忘了乞伏易仁的嘱咐,欲绕林而往,林内忽升起腥臭的雾气一阵阴阴森森的冷笑後,四周兀地充斥满无数亡灵厉鬼的怒吼桀怨声。那刺耳的泣叫嘶吼瞬间夹杂弥漫在整个火海之上,穿过劈啪作响的火舌一声高过一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火光那头更似有无数魔怪在挣扎扑腾欲冲过火网抓扯过来,赫连云正觉异诡震魄恐怖平生,迎面一血肉模糊的巨大面孔,丈长的利爪当头照下。
周围顿时惊叫四起,军士自相四逃。群魔厉鬼夹杂火势席卷而至,紧追不放。
乞伏易仁引兵继来,乍见前方火势滔天,赫连云兵马从道林间疯狂冲出,身後漫天鬼影幻化成各种各样的巨魔硕怪、狰狞厉鬼携著满天怨气与厉气,朝著己方汇聚。一切怨魂厉鬼,似突然破开牢笼,倾巢而出。万丈血浪以翻江倒海之势,汹涌奔腾。十丈高的三眼夜叉立在火光上发出惊天动地的狂笑,死亡气息仿佛铁网般沈沈笼罩过来,要把人撕碎吞噬。
本来好好行军的队伍顿时惊乱。
乞伏易仁大惊之後,很快冷静下来,喝止曰:〃这是障眼法,不可自惊!〃
但各种疯狂哀求声、哭喊声、惨叫声相互交织在一起,响彻整个大地,完全淹没了他的声音。眼看士兵大乱盲目混逃,落马夺路者不知凡几,践踏死伤者无数,西秦大军来时路径却一朵朵遍布绽放的青莲,西面天空青黄赤白间错纷糅,十方虚空成七宝色祥瑞集成,天雨宝花,缤纷而下,佛音梵唱隐隐天际,一尊巨大的观音像端坐莲台,一手托净瓶,一手指著回路,宝相庄严。
为魔障惊扰的五万兵士,狂躁疯乱为之一减顿觉所依,掩面而泣,四下往回路散离而去,前方有了菩萨指引,东方无数阴啸怒吼,大大小小的鬼脸妖魂渐渐被抛弃在脑後。及至马蹄刚远〃轰〃地一道霹雳撕裂天空,万千恐怖异灵立时消散得一干二净,鬼哭神嚎再不复闻,四周重现大风飒飒的夜黑。
林中,离方才赫连云立马仅三尺处,有一人浑身透湿,脸无人色瘫倒在树下,大口大口的喘气。不多时,酝酿多时的雷雨倾盆而下,树下那人一动不动连喘气都更困难了,模模糊糊察觉有人靠近,但朦胧间只能看见一个轮廓。突然又一道雷电划过长空,照见前方来人毫无表情的脸孔,如同一尊石刻似的目不斜视直望著自己,转眼後,又沈入更暗沈的模糊中。
间隙之间,苏子鱼看清了那人虽然面容陌生却无比熟悉的眼神,似乎身边泥土的腥气和进了一丝淡淡清幽的兰香味。安心的跌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回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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