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世界第一痴汉养成手札-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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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有唯也讲课的声音在耳边环绕的话，今天大概……能睡个好觉。

　　　　黄濑迷迷糊糊，傻笑着闭上眼。

　　　　那天晚上黄濑睡得的确很沉，还做了个梦。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耳机里还有唯也不断的讲解着地理课本，而黄濑，偷偷地去浴室搓了内裤。

　　　　至于到底梦见了什么，黄濑不记得，但他觉得这个无所谓。男生嘛，青春期之后，每隔几天，总会有这样的早晨。梦里的东西，肯定也就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不会再有其他了。黄濑觉得记不起来也好，省的胡思乱想。

　　　　平安夜那天，大家约了傍晚在游乐园门口见面。

　　　　出发前黄濑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将发型穿着收拾的十分帅气……不过对唯也来说和平常有什么不同。

　　　　反正再帅也是蠢货。唯也想。

　　　　黄濑对于唯也的无动于衷当然是不满意，可是总不能主动求关注，只能跟在唯也身边悻悻的发牢骚。

　　　　不过很快就被唯也安抚了……其实唯也就伸手捏了捏黄濑的手心而已。

　　　　两个男人站在人来人往的游乐园门口的确有些显眼。

　　　　周围的情侣不时向两人投以好奇和惊讶的目光，黄濑习惯了被注视浑然不觉，但唯也却莫名烦躁起来。

　　　　或许是他敏感，又可能根本只是他的幻觉。

　　　　但唯也总觉得自己能听见周围传来的嘲笑声。

　　　　恶意的，针对他和黄濑的嘲笑。

　　　　‘呜哇……看那两个人！’

　　　　‘同性恋吧？’

　　　　‘死同性恋。’

　　　　‘艾滋病传染源！’

　　　　‘恶心，变态！’

　　　　‘一定有病吧233’

　　　　‘脏死了。’

　　　　——诸如此类。

　　　　无声的嘲笑涌入唯也耳朵里，唯也仿佛能看见周围的人对他和黄濑指指点点，渐渐围过来，就像在学校里，那群学生一样——“唯也！”

　　　　耳边传来呼唤，唯也被抓住了胳膊才忽然一个激灵醒悟过来。

　　　　快要淹没他的那些语言一下子从耳边消失。

　　　　“唯也！你脸色很不好哦？”黄濑担心的伸手敷上唯也的额头，发现自己的手冰冷不太能试出来，只好低下头用额头碰上唯也的：“……好像没有问题。”

　　　　唯也不答话，只是沉默。

　　　　其实如果只是他一个人被注视的话，大概也不会有那种恐惧涌上来，毕竟在学校时，经常会有人用比这更加恶意的目光注视他。

　　　　已经习惯了，所以被排斥，被厌恶倒也无所谓。只是，他身边站着黄濑的话……就无法再冷静了。

　　　　黄濑应该是爽朗，帅气，单纯，但偶尔犯蠢的家伙。绝不该被鄙夷，厌恶，排斥……这么说起来，似乎让黄濑承认喜欢他这件事，也没有那个必要。

　　　　……毕竟同性恋实在让人诟病。

　　　　唯也看着近在咫尺的黄濑，忽然轻声道：“对不起。”

　　　　黄濑莫名其妙，茫然的看着唯也。

　　　　唯也垂下眼，没有解释。

　　　　实际上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唯也想。不过就是为自己的自私道个歉，让自己心安一些就是了。

　　　　明知道同性恋受人鄙夷，却还是无法放弃黄濑。

　　　　明知道黄濑一辈子不去了解这份感情最好……却为了能和黄濑在一起，千方百计的去逼迫黄濑承认喜欢自己。

　　　　……还有……明明道着歉……却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意。

　　　　唯也觉得，自己简直是这世上最卑劣的人。

　　　　以爱为名，做着再无耻不过的事情。

　　　　有时唯觉得，他也许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喜欢黄濑。

　　　　如果真的爱着黄濑，他应该自觉的远离，一辈子都不将这份感情说出来。

　　　　有时他又觉得，自己比想象中还要喜欢黄濑。

　　　　所以才不管不顾的告白，算计，引诱……即便在地狱里，也想两个人在一起。

　29日常

　　　　黄濑并不知道唯也想了那么多；看唯也脸色依旧不好；有些担心的道：“唯也；不舒服的话，我们就先回去吧？”

　　　　“没有不舒服。”唯也低声道：“只是稍微发了一下呆而已。”

　　　　“……唯也，等我一下！”黄濑嘱咐了一句；往人多的地方跑去。

　　　　唯也站在原地；看着黄濑挤进人群里，好一会，黄濑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白色的纸杯。

　　　　“给。”黄濑将纸杯塞到唯也手里：“我知道你对饮料不感兴趣，但不想喝也拿着；暖暖手就好。”

　　　　酸甜的香味从手中的纸杯里冒出来，唯也低着头摩挲着纸杯；半晌；抬起头。

　　　　“……很暖和，”唯也轻声道：“谢谢。”

　　　　说着，微微笑起来。

　　　　笑容随和自然，和平常不太一样，黄濑看的愣住，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不知为什么，却连话都不太能顺利的说出来：“不、不客气！只是一杯饮料而已！”

　　　　黄濑说完就低下头，不敢再看唯也，但脑海里却反复的回放着唯也刚才的微笑，慢慢的脸颊有些发烧。

　　　　“脸红了呢，黄濑君。”

　　　　“呜哇！！！！！”黄濑吓了一跳，随即才反应过来这是谁的声音：“小黑子！！！不要忽然出现啊！！！”

　　　　“我已经在你身边站了一分钟了。”

　　　　唯也也被吓了一跳，但比之黄濑要镇定的多：“黑子……下次站在我们面前打招呼吧。”

　　　　“青木君要求真多。”

　　　　“这只是为了我们的心脏着想……”唯也看着黑子：“平安夜快乐。”

　　　　黑子愣了愣，显然也没料到唯也说的会是这句话，反应慢半拍的道：“……平安夜快乐，青木君。”

　　　　黄濑哀怨的对手指。

　　　　小黑子……真好啊……唯也都没对他说平安夜快乐……

　　　　三个男生站在一起总算没有之前那么引人注目，又等了一会，七海准时的在约定时间之前出现了。

　　　　“青木，黑子，”七海努力做出爽朗大方的模样打招呼：“还有，黄濑……同学，抱歉，让你们等久了！”

　　　　唯也习惯性的低头，看见空无一物的手腕才想起来，那块电子表已经没了。

　　　　黑子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不，刚好是约定的时间，七海小姐很准时。”

　　　　“太好了……路上有些堵车，我还担心自己来晚了……”说着，七海偷偷看了眼黄濑，发现黄濑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时，有些失望的收回了目光，扯了扯自己的裙角。

　　　　她昨晚上选了两个多小时的衣服，结果黄濑连看都没看一眼……

　　　　“七海，”唯也唤七海的名字，待七海抬起头，才微笑着道：“裙子很可爱……很适合你。”

　　　　虽然极力忍耐，但七海还是涨红了脸：“是、是吗？我觉得很普通啊……不过还是谢谢夸奖。”

　　　　黄濑‘啪’一声合上手机，皱眉道：“怎么样都好……可以进去了吧？一直在这里站着，很冷的啊。”

　　　　七海一僵，不敢再说话。

　　　　唯也看黄濑一眼：“……那就进去吧。”

　　　　游乐园里的人很多，大多是情侣，互相挽着手走在一起。就连路边的长椅上都是一对对的男女相伴，依偎的有，热吻的也有，亲热的气氛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四人一路走过来，七海经过两个多星期的潜移默化，自然走在了唯也身边。

　　　　唯也比七海高上半个头，并肩走在一起时，意外的合适——就算黄濑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

　　　　……可是，看着就觉得火大。

　　　　黄濑咬牙，拉住唯也的胳膊，扯到自己身边：“呐，唯也！找些娱乐项目玩吧！”

　　　　“玩什么？”

　　　　黄濑打开游乐园指南：“……过山车？”

　　　　这个的话，女孩子应该不敢玩，他就能摆脱七海自己和唯也多呆一会——

　　　　“你确定？”唯也问。

　　　　“当然了！”只要能跟唯也独处怎么样都好！而且……受、受惊吓的唯也脚软的趴在他怀里什么的……

　　　　黄濑抹了口水，握拳以表示决心。

　　　　七海顾忌着自己花了一小时做的头发，如黄濑所想的摇头：“我、我就不玩了。”

　　　　黑子和唯也对视，相互暗暗点头。

　　　　一行人在过山车下面排队，就在即将轮到他们之前，唯也拍了拍黄濑的背：“加油。”

　　　　黑子也点头：“不要勉强。”

　　　　“……诶？！”黄濑看着唯也和黑子走出队列，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想追上去，但此刻正好轮到他进入过山车，便身不由己的被人流给推进了游乐区域内。

　　　　“我们没说过要玩过山车。”黑子对旁边目瞪口呆的七海解释。

　　　　“说实话我不太擅长这类型的项目。”唯也笑笑：“但既然黄濑想玩，我们总不能扫了他的兴。”

　　　　“……恶魔二人组。”七海下了结论。

　　　　三人站在过山车底下，看着黄濑抢眼的金色脑袋在高空中上下飞舞，纷纷在脑海里想象出了黄濑的嘤嘤嘤嘤哭泣声。

　　　　唯也想着黄濑下来后，会用怎样凄惨的表情说‘唯也好过分，’忍不住笑出来。

　　　　将还温热的果汁放到唇边，抿了一口。

　　　　……意外的味道不错。

　　　　过山车虽然是游乐园里最高大占地面积最广的游乐项目，但由于速度太快，很快就结束了一轮游戏。

　　　　黄濑精疲力尽地从出口处出来，看见的就是忍着笑的三人。

　　　　“…………太过分了唯也！！！小黑子！！！”黄濑噙着泪抱怨：“让我一个人去做过山车！超可怕的！”

　　　　“是黄濑君自己说要去玩过山车的吧。”黑子咬着奶昔的吸管，含糊不清的道：“我们只是不想扫了黄濑君的兴致而已。”

　　　　唯也笑笑，答非所问：“果汁挺好喝的。”

　　　　“啊，对了——”七海一拍手：“过山车的话，应该有拍照纪念！”

　　　　拍照纪念指的当然是指游乐园总会有的那个。

　　　　过山车从最高处俯冲时，会有照相机自动将游人将惊恐的表情拍下来……

　　　　“诶？！不要！那个不能看啦！！！”黄濑几乎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表情。

　　　　“印一张送给校报或许能得到稿费呢。”黑子率先往摄影棚走去。

　　　　“等、小黑子！！！”

　　　　唯也走到黄濑身边时，声音里还带着笑意：“笨——蛋。”

　　　　黄濑被笑的心都化了。

　　　　好吧，就算那张照片会变成黑历史，能看见唯也笑的那么开心，也值得了！

　　　　结果那张有损‘模特’形象的照片，除了黄濑以外人手一张。

　　　　“我想……十年后的同学会再拿出来，应该会很有效果。”黑子郑重的收起来。

　　　　“小黑子手下留情！！！”

　　　　“嗯……给黄濑阿姨看的话会很有趣吧。”

　　　　“唯也怎么也这样！！！”

　　　　七海则是抓着照片满脸满足：啊啊黄濑君的私服照片！！！被吓到的表情好可爱！！！

　　　　黑子继续欺负黄濑，唯也站在一边看着两人的互动。

　　　　而七海，将手里的照片收回包里，看了眼被欺负的黄濑。

　　　　……虽然不想承认。

　　　　但似乎，到现在为止，她都没得到过黄濑一个眼神。

　　　　啊啊……到底在期待什么嘛，从一开始就不该妄想的。

　　　　“七海？”唯也喊了一声看着黄濑发呆的少女。

　　　　“嗯？”

　　　　“……在想什么？”

　　　　“在想……恋爱真是讨厌啊。”

　　　　唯也挑眉道：“只有坎坷的恋爱才如此吧。”

　　　　“……是啊，如果是顺利的恋爱，光是沉浸在甜蜜里都忙不过来了，哪有时间发出恋爱讨厌这样的宣言。”七海叹口气：“果然……我是不是该放弃啊。”

　　　　“要放弃吗？”

　　　　“……我累了嘛。”七海看了一眼唯也：“……真亏你能坚持那么多年。”

　　　　“是吗？”唯也看了眼手里的果茶：“其实我也很累啊。”

　　　　只是还不想放弃而已。

　　　　黄濑注意到唯也和七海之间气氛良好，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还是维持着往常的笑容：“唯也！小黑子！我们下一个项目玩什么？”

　　　　“鬼屋。”黑子发表了意见：“这个游乐园的鬼屋很有人气呢，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吗？”

　　　　“似乎不错呢。”唯也笑笑。

　　　　黄濑连忙拉住唯也的胳膊：“这次唯也一定要跟我一起进去才行！！”

　　　　“可是我想和七海两人一组在鬼屋里探险啊。”

　　　　“唯也好过分！！！不行啦！和我一起！！”

　　　　“但是，和你一起走的话，”唯也指出不想和黄濑一起走的理由：“你总是会爆发高分贝的尖叫，很吓人。”

　　　　“吓人的不是鬼而是我吗？！”

　　　　“啊，这点我也觉得，”黑子附和：“夏天大家在一起说怪谈的时候，尖叫声最大的人，总是黄濑君呢，说实话，很烦。”

　　　　“连小黑子也这么说？！”

　30哭泣

　　　　最终去玩鬼屋的时候是四人一起的；七海意外的并不害怕，唯也和黑子也一直淡定；唯一不停发抖的人……自然只有黄濑。

　　　　一如既往的；黄濑被嘲笑了一番之后，一行人去玩别的游乐项目。

　　　　接下来的项目都较为温和，好歹没再出现黄濑尖叫的场景；大家也玩的十分尽兴。

　　　　而最后一个项目，是摩天轮。

　　　　“这个结束后；我们就去广场吧？”唯也拿出手机看了眼：“还有三十分钟。”

　　　　“你是说，离圣诞夜的倒数？”七海下意识捏紧了自己的包。

　　　　“嗯；”唯也点头：“这个游乐园就是为了迎接倒数；才营业到凌晨两点……你不也正是为了这个；才提议来游乐园的？”

　　　　黑子看了眼近处的广场：“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为了奶昔……”

　　　　“会为那个来的人只有小黑子而已啦！！”黄濑哭笑不得。

　　　　“那；最后一个项目结束后，我们就去广场附近的长椅旁集合。”黑子看了眼面前的巨大摩天轮：“都是两人一个车厢呢……果然是专门为情侣准备的游乐项目。”

　　　　“那么，七海，和我一起吗？”唯也看向身边的少女。

　　　　“啊……我可以吗？”七海疑惑的看向唯也：你干嘛不和黄濑一起坐？

　　　　“不是七海就不行呢。”

　　　　“什么？！”黄濑伸手想去拉唯也：“唯也！你不是应该和我一起……”

　　　　唯也避开黄濑的手，拉住七海的胳膊，在工作人员的放行下，带着七海一起坐进了车厢里。

　　　　“……黄濑君……很生气的样子。”七海看着在底下跳脚的黄濑。

　　　　“不必管他。”唯也只瞄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为什么要和我一起坐摩天轮？”七海问：“你有话想私下跟我说？”

　　　　“不，”唯也揉了揉眉心：“只是跟黄濑在一起做摩天轮会很累。”

　　　　黄濑大概会从头到尾闲不下来，动来动去求关注，最后坐急了，黄濑可能会特意凑过来和他一起坐……在半空中摇来晃去什么的，唯也一点也不想要这种体验。

　　　　“……哈，原来是这样。”

　　　　摩天轮越升越高，渐渐地能看见整个游乐园的面貌，结伴而行的游人，五彩缤纷的霓虹灯，还有吉祥物玩偶在路边分发着气球，广场上的巨大圣诞树已经亮起了彩灯……七海看向远方灯火通明的街道，幽幽的叹口气：“圣诞节……呐。”

　　　　“怎么了？”

　　　　“黄濑后援团的女孩子们，如果知道我和黄濑君一起过了平安夜和圣诞节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七海趴在窗口，过了一会又用带着自嘲的语气道：“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