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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画堂深处p_派派小说-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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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苏员外得了儿子十分欢喜,在家庙里磕完头到了外面铺子里也逢人就夸耀,他苏家富有半城,自是人人奉承。苏员外一得意更是又叫人开出米仓来,连施三日粥。
  不说他这里如何夸耀,只说王氏那边得了苏府里送出来的信,王氏欢喜得连声叫亲娘,忙买了香烛要去庙里还愿,才走到街上,就听说苏府得了少爷,正施粥,不由得意起来。路上又有认识她的街坊过来贺喜,一口一个老太太,老奶奶,说了许多吉利奉承话儿,直哄得王氏得意洋洋,几乎认不得路。
  只说王氏进完香一路回来,为着炫耀,故意饶了道走,就听有人指点说:“喏,这个就是苏府丁姨娘的娘,如今她女儿生了苏府的小少爷,那位大奶奶又是不能生育的,将来家财还怕不落到她们家去?可见得不一定要生儿子,只要生个美貌女儿就成了。”也有人附和道:“我听说那个丁姨娘在她娘肚子里时,她娘梦见月亮掉进怀里,现今看来果然是吉兆啊。只怕将来还有更大的福气在后头呢。”
  王氏一路听着,心上得意不已,这一路走来就到了保这门媒的崔氏门口,王氏不由记起崔娘子保媒时的那番话,如今团圆儿生下小少爷,前途自然光明,果然应了她的吉言,便把昔日争吵的情景忘得一干二净,过去拍门,笑道:“崔娘子可在家吗?”
  崔氏因前回给了王氏脸色,又在金氏跟前拨过火,如今听得团圆儿生下了儿子,倒有些臊,关了门不出来,偏听见王氏来敲门,仔细听她声音,倒是喜气洋洋的,便厚了面皮来开门,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丁家姐姐,呸呸,如今该叫大奶奶了。你如今也是贵人了,竟肯光临我这贱地,快请进来。”说了,就让王氏进去,又叫女儿大姐儿:“快去买二两好茶叶来招呼丁家大奶奶。”
  王氏笑道:“崔娘子,我是来谢你的。你果然保的好媒。我家团圆儿生了个儿子,我那女婿欢喜得什么似的,叫连开三天粥场呢。”崔氏心道:倒是不怕羞,自己就封自己做岳母了,脸上却笑嘻嘻道:“可不是,我也听了信了,我们团圆儿果然是个有福气的。大奶奶,你享福的日子在后头呢。”王氏也笑道:“当日我赌气要退亲,亏得妹子你拦着我,要不,今日哪有这样的喜事。”
  这话在王氏倒是无心之语,崔氏听了只觉刺耳,认作王氏是来讥讽她的,且本就心怀嫉恨,见王氏这样得意,心中一动,故意道:“只是委屈我们团圆儿这样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孩子做了妾,凭她的美貌,就是给苏府做正房奶奶也不算我们高攀,更何况如今还生了儿子,谁的功劳能比得过她呢。金大奶奶虽然是个慈善人,只可惜犯了七出。”说了故意顿住,去瞧王氏脸色。
  王氏一听得崔氏夸金氏慈善,顿时想起前几个月团圆儿接她进府住几日,不过没禀告苏员外罢了,就叫金氏那个泼妇劈头劈脑训了一场,险些又动了胎气,不由恨从中来,骂道:“那个泼妇,不过是外头装着贤良罢了,肚子里心肝都是黑的,只为她自己生不出,就想害我们团圆儿落胎。”说了便把金氏训团圆儿那事说了。
  崔氏听了,她虽心胸狭隘又泼辣,因多在高门富户走动的,也又见识,知道无论妻妾,不禀告丈夫就将自己娘接了家去,就是不尊丈夫,金大奶奶教训得一点没错,口中却不这么说,只叹道:“我也竟错看了她,只当她是个贤人呢。现如今团圆儿产了小少爷下来,还不成她严重点肉中刺,只怕更要生事。大奶奶,你说,团圆儿整日在她眼皮子底下,哪能一点子错也挑不出呢?”说了,故意叹一声。
  她这一番做作,便将王氏的兴头浇灭了。王氏便也忧愁起来,不肯再坐,拎了篮子家去。到得家中,就见何氏的父母也到了,见她回家,自是满面堆欢得说了许多奉承话儿,王氏此时听来更觉忧心,只愁金氏要作弄团圆儿来,她在外头也救不得她。
  朱大娘见她脸上一回欢喜一回忧愁的,就将她拉在了一边问,王氏就把崔氏的话说了,道:“娘,我想着崔娘子的话也不是没道理。金氏那个毒妇是大奶奶要作弄起团圆儿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朱大娘道:“那个崔氏是保媒拉纤的,自然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她的话怎么能听得?我瞧着金大奶奶倒像是挺和气的一个人。”
  王氏很不爱听,便道:“我早知道你不爱团圆儿是个孙女,只喜欢你那两个孙子罢了,和你说也白说。”说了自己赌气回房,收拾给团圆儿孩子做的小衣裳小鞋子,原打算过两日送催生礼时送去的,如今团圆儿早产,便乘着洗三的时候送去。
  她一见着小孩子的衣裳,忽然就想到了,拍了手道:“我可是糊涂极了,现成的把柄在我们手上了,金氏那个毒妇可是没生养的,也就是无子了,按着七出也能休了她,瞧她还怎么得意。”说了,自为得了主意,十分欢喜,收拾完了东西,巴巴的等着洗三那日好教给团圆儿,乘着现在员外喜欢,撒撒娇,还怕不成吗?
  转眼三日已过,就到了苏府给小儿洗三的日子,大郎一家早早贴出红纸,只说东主有喜,歇业一日,朱大娘,大郎夫妇,丁丰夫妇并小儿子丁富,雇了一辆车就往苏府去,远远就瞧见苏府朱红大门开着,张灯结彩,宾客往来十分热闹,王氏便要走正门,朱大娘道:“媳妇,你安静些,我们是姨娘的亲戚,走不得正门,再说了哪有女眷走正门的。”王氏听了虽不服气,也只得忍了,车子到了西角门停下,大郎先下车,回身又去扶朱大娘,丁丰见父亲在扶奶奶,便想去扶王氏,何氏骂道:“你个呆子,愣着做什么,还不来扶我!婆婆那里丁富就扶不得吗?”
  王氏素来不喜欢这个媳妇,听了这些话火起,回身要骂,大郎道:“你安静些,在这里吵嘴,是要给团圆儿丢人吗?”王氏方罢了,心中不解气,狠狠剜了何氏一眼,何氏只做看不见,扶着丁丁丰的手下了车。
  却说管家苏贵早派了叫苏欢的家人在西角门外守着,看着大郎他们车子到了,一面使人进去回禀,一面过来接,笑道:“可是,丁大爷一家子?快随小人来,姨娘那边侯着呢。”王氏忙问:“我女儿身子怎么样?我外孙子可乖不乖,吃谁的奶?”朱大娘去拉她衣襟,叫她一甩手拍掉了。
  苏欢听了王氏的话,脸上倒有些僵,哪有姨娘的娘管小少爷称外孙子的?呆了呆才道:“大娘放心,姨娘身子好的很,小少爷如今也有奶妈子照应。”王氏听了,故意问道:“你们奶奶可好?”苏欢道:“我们奶奶身子也好,谢大娘记挂。”王氏本意是问团圆儿生了儿子,金氏可生气不生气,究竟不好问得直白的,她含混一句话,苏欢便也揣着明白装糊涂,说话间一行人就到了二门,交在一姓宋的妈妈手上。
  那宋妈妈又引着大郎一家子往里走,王氏同朱大娘来过两回,倒也不怎么在意,丁氏父子同何氏却是头一遭儿来,一路上只是看个不够。一路就到了金氏住的正房前,因不见门前有丫鬟在,宋妈妈就敲了云板,过了一会子,湘竹帘子一挑,出来个十三四的小丫头子,尚未留头,只垂着双鬟,笑问:“宋妈妈什么事?”
  宋妈妈便笑道:“篆儿姑娘好,烦你回一声,丁姨娘的爹娘都来了,求见奶奶。”篆儿听说,就敛了笑容,一双秀眼上上下下打量了大郎一家子一回,方道:“原来是丁姨娘家里的人来了,你们请等一等,我这就去回奶奶。”

  入府 见女

  王氏听了篆儿的话,却是撇了撇嘴,心道:“如今还在我们跟前充夫人娘子,保不齐明儿就得卷了包袱会娘家去。”脸上神色就有些不恭敬,笑不笑怒不怒的。何氏在她身侧轻声同朱大娘道:“我如今算是见识了什么叫有钱,瞧瞧这些丫鬟身上穿的头上戴的,都只有比我们好的。”王氏听了就哼一声。
  且说篆儿到里头回了金氏,一会子就走了出来,道:“奶奶说怠慢了,快请进。”说了挑起帘子,王氏也不答话,打头走了进去,就见金氏在厅上右侧的主位坐了,头上乌云高挽,簪一支石榴石金步摇,斜插着双凤金镶玉胜华,身上穿件淡粉绣彩蝶罗夹衫,系着一条水红百折罗裙,腰间双丝绦,系着比目鱼玉衡,玉容粉腻,双黛凝翠,秋水带情,樱唇含丹,体格丰艳,格外动人。
  王氏因想着团圆儿生了儿子,金氏还指不定怎么恼恨了,就有意要瞧她的脸色,此时见她含笑微微的模样,自己倒有些灰心丧气。朱大娘上前道:“大奶奶万福。“说了要拜下去,金氏忙命人搀住,笑道:”朱大娘好,你是有年纪的人,对我行这样的礼,我不敢当。”说了便命看座。朱大娘又一一将儿子,孙子,孙媳给金氏引见了,大郎不过在金氏跟前做了个揖,丁丰兄弟同何氏都给金氏磕了头。
  金氏细瞧何氏,见她虽一般是小户之女,倒也娟秀可人,举止间颇为爽利,竟没半分扭捏之态,不由喜欢了两三分,便向朱大娘笑道:“令孙大喜,我竟不知道,失了礼数,大娘勿怪。”说了就命冬竹取了一对儿金镶玉的镯儿来,交给丁丰夫妇,笑道:“别嫌简薄。”朱大娘忙道:“奶奶,礼重了。”
  王氏因厌弃何氏,见金氏赏她心上就不爽,又因不见苏员外,便问:“奶奶,怎么不见员外?”
  金氏见问,便笑道:“员外在外头有生意往来上的人情要料理,哪顾得到里边。”说了,便向篆儿道:“你引着大娘她们去丁姨娘那里且坐一坐,一会子开席了,你再领她们到偏厅坐了。”篆儿答应,过来就请大郎一家,王氏起先听着去见女儿外孙子倒也喜欢,就跟着出了门,过了片刻才想起金氏后头半句来,忙问:“姑娘,一会子是先开席还是先洗三?”
  篆儿笑道:“一早就洗过了,员外在留云禅寺请高僧批的时辰,大娘来的迟了,如今只等开席了。”王氏听了心上十分不悦,只想着哪有老娘外公不到就洗三的礼,必是金氏那个妒妇做的鬼,怨不得方才喜气洋洋的模样,她心中就把金氏骂了个臭头。只是究竟不敢说出口来。
  说话间就到了团圆儿房前,王氏不待篆儿出声,几步冲上去,自己撩了帘子就往里头走,口中叫道:“团圆儿,我的乖儿,娘来瞧你了。”
  却说团圆儿因早产,身子孱弱,懒在床上动不了身,这些日子床前也只有素梅春杏铃儿伺候,苏员外却是人影也无,团圆儿不免要问,郑妈妈就进来回道:“姨娘请安心保养,生产的血房,男人三日不能入内,姨娘这个也不知道吗?”团圆儿是才产育的人,身子虚弱,人就易感,听了郑妈妈这几句不冷不热的话之后,格外伤心,又瞧着初生的儿子又黑又小,不免失望,自己悄悄的落了几滴泪。好容易等到洗三这日,苏员外才同金氏一同来了。
  奶妈子朱娘子就将孩子抱出来,依着规矩洗了,又叫孩子尝过哭辣酸咸甜五种滋味,因孩子出生起到洗三这日都不叫吃奶,只给喝点水,故此那孩子饿得狠了,筷子醮着各种滋味的水过来,一概吮得香甜。金氏在旁看了,掩着唇笑道:“可是饿了,连苦也不怕,快叫奶妈子抱出去喂他罢。“说看又向着苏员外道:”相公,这孩子还没乳名儿呢,请相公起一个罢。”苏员外向金氏笑道:“你是孩子的母亲,乳名儿你起也使得。我知道你学问上比我好。”
  团圆儿本笑盈盈看着,听到苏员外这句时,颜色变更,素手儿抓着床上的褥子,抖着唇道:“员外,妾起了个名字。”苏员外听了,转头看了眼团圆儿,但见她花容憔悴,脸色蜡黄,心上就有几分怜悯,又因孩子到底是她肚子里出来的,便道:“你说来听听。”
  团圆儿道:“着孩子身子弱呢,妾只想着让他平平安安长大,不如就叫平安。”苏员外皱一皱眉,金氏忙按一按他的手道:“这名字很好呢。又吉利又好叫,就叫这个。”说了又道:“相公,外头来贺喜的人怕是来的多了,只苏贵支应着也不成体统,你快些去瞧瞧。”说了,就推苏员外出去。
  苏员外同金氏一块儿出来,就怪金氏:“这名儿倒像是小厮的,你还说好。”金氏笑道:“乳名罢了,又不是真名儿。意思倒是真不错的,依着我们家,便是没出息又怎样,还怕没他的福享?只要平平安安就是好的。”苏员外听了这话,方道:“奶奶,你这样忠厚,谁要再在我跟前说你半句不是,我绝不容他。”金氏听了,眼圈儿微微一红,道:“有相公这话,妾也知足了。”团圆儿却不知苏员外同金氏的说话,因见苏员外答应了她给孩子起的乳名儿,心上欢喜,待平安吃毕奶,就叫朱娘子将平安抱过来,放在自己身边,仔细瞧着孩子眉眼,心上喜一阵又愁一阵,正看得忘了时候,就听得王氏的声音,抬起头一瞧,王氏眉开眼笑的跑了来,忙道:“娘,轻声些儿,平安睡了呢。”
  王氏便放轻了步子走到团圆儿床前坐了,低头瞧孩子,不由道:“怎么黑瘦成这样,着苏府还说有钱,怎么都不给你吃些好的。我生你们兄妹三人时,没什么吃没什么吃,可你瞧瞧,你们兄妹三个谁差了,你更是出挑的美人,多少小姐奶奶都比不过你。”朱大娘听了,忙过来道:“这孩子早出来了半个多月,可不小了?孩子小倒也好呢,我们团圆儿少受些罪。”王氏听了这话,才罢了。
  朱大娘见何氏远远站着,便道:“好孩子,你站那么远做什么?来见见你姑娘,你们还没见过呢。”
  何氏来前尚未觉得,但及见了团圆儿的孩子,想及丁丰原是个废人,自己这一辈子怕都不会有孩子了,心中便似倒翻了黄连汤,连嘴里都是苦味,见朱大娘招她前去,哪里肯动步,只是摇头。
  团圆儿听说是何氏,因王氏在她跟前说了不少何氏的不是,也没好气,冷笑道:“奶奶,人家金贵,怕我这里脏了她的鞋子也是有的。”说了,就扭过脸去。何氏听了这话,愈发的委屈,低了头从团圆儿卧房里退了出去。大郎父子三人原在外等着,看何氏出来,丁丰便问:“我妹子怎样?那孩子长得像谁?”
  何氏心中本就委屈,丁丰这话偏又戳着了痛处,恨得咬牙,撂下脸子道:“长得像谁,同你有什么关系?横竖也不管你叫舅舅。”她这话出口,大郎是叫她排揎惯的,倒还好,里头团圆儿同王氏听了,都是恼了,团圆儿便推王氏道:“娘,我如今精神不好,就是精神好也不能和这样的泼妇治气,你去骂她几句。”
  王氏哪还用团圆儿招呼,起身冲到外屋朝着何氏脸上就是一巴掌,骂道:“瞎了眼的小娼~妇,放你娘的屁,我女儿生的孩子,不叫我儿子舅舅叫谁舅舅?”又骂大郎同丁丰:“你们两个也算男人?见这小蹄子这么猖狂,早该大耳刮子打上去。”大郎过来劝王氏,丁丰又去拉何氏,何氏甩了丁丰的手,冷笑道:“什么两个男人?你儿子还是男人吗?白长了个把儿,快别叫我笑掉大牙。什么叫放我娘的屁?如今我可是也管着你叫着娘的。”
  王氏听了,气得脸发白,又要冲上去打何氏,朱大娘在里头也听见了,怕在这里再吵起来让团圆儿脸上无光,忙出来帮着大郎一起拉住王氏,又说何氏:“好歹这个是你婆婆,她说你几句也是应该的,你也不该顶撞她。”王氏跟着喊道:“老天啊,你怎不打个雷劈死这个不孝的畜生啊!”
  何氏听了,冷笑道:“婆婆,难不成你不是我太婆婆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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