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爱-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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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腿擦干，然后……把他抱到床上。
天！冷聿捂着额头滑进被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发一次烧居然干出这么多的荒唐事。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孟云衍打完电话就看到冷聿捂着额头很痛苦的样子，赶忙扶住他的双肩关切地问着。
“没事。”冷聿挣开他的手，靠在床头。
“我……先给你上药。”
孟云衍从床头拿了一管药膏站在冷聿面前，冷聿面色一窘，不清醒的时候也就算了，现在清清楚楚的，难道就这样把最私密的地方袒露人前？
“我……自己来吧。”冷聿脸已经有些发热。
“你自己又看不到。”轻轻地叹了口气，孟云衍也觉得尴尬，转过身背对着冷聿坐在床边，稍抬起他的腰，让他借自己的力翻过身子，掀开被子。
看过好几次那个伤口，每次看还是忍不住抽一口气，涂上药再被轻微的动作扯裂，弄得更加血肉模糊。挤了些药膏在食指上，动作尽量的放轻，可在刚刚碰触到伤口时还是感到冷聿的轻颤。
“弄疼你了？”
冷聿趴着也不知说什么好，脸烫的比发烧时的温度还高。
“我尽量轻些。”
冰凉的药膏的确缓解了一直隐隐传来的疼痛。
“记得尽量不要碰水，洗澡就先省了，忍忍吧。”
先帮他盖上被子，才又帮他转过身子。看着冷聿面上的窘色，孟云衍突然忍不住地笑了出来，呵，很可爱的样子啊。
也不敢笑得猖狂，想起冷聿一直没吃东西，他问：“你……吃点东西吧。我给你端进来。”
“不用了。麻烦你……去浴室帮我把睡衣拿过来吧。”
孟云衍把睡衣递给冷聿，“我去外面，你穿好叫我，我来扶你。”
冷聿并没有叫孟云衍来扶，他实在不习惯另外一个人的照顾，顶多就是疼了一些，也没什么不能忍的。换好睡衣，又顺便换了一套床单，拉开门，孟云衍就站在外面。
“你怎么不叫我！”
他扶住冷聿走向餐桌，让他几乎把所有的重量都倾向他身上。那里有一个被铺了很厚东西的椅子，他扶他坐下。
冷聿一边想着他是从什么地方弄来这么一对软垫的，一边慢慢的坐下，他倾着身子，尽量侧重一边，却还是疼得有些头皮发麻。
看着孟云衍从保温桶里拿出的菜，清炒虾仁，虎皮豆腐，笋尖肉丝，还有皮蛋瘦肉粥，冷聿突然觉得食指大动，的确是太久没吃东西了。
接过孟云衍递来的筷子，问：“这都是你……从家里拿的？”
“嗯。怎么，不喜欢吃？”
“没有，其实不必这么麻烦。”冷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开始吃饭，声音越来越小，消失在那碗皮蛋粥里。
“你早点回去吧。”冷聿坐在椅子上看着孟云衍笨拙的刷着那些碗盘，总共就三个盘子一个碗还有一个盒子，刷了十分钟还没刷完，而且从一开始就滴沥咣啷的乱响一气。
本来冷聿是要刷的，可孟云衍不让，不过他本也没想自己来刷，只是想把脏盘子带回去，但看到冷聿觉得不好，就只有他大少爷亲自出马了。嗯，第一次刷碗，值得纪念的日子。
“我……留下来不行吗？你病刚好。”
“没地方睡。”
“沙发就行。”
“没必要。”
“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我明天还要上班。”
“不许去！”
强制的语气一出口两人皆是一怔，冷聿不再说话，站起来走向卧室。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是心里一阵暖又一阵涩。
以为是自己的命令语气让冷聿不满，孟云衍忙追了上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生病……应该好好休息才对嘛……你……你……我来扶你。咦？你身上怎么有些烫？是不是又发烧了？”说着手就探向冷聿的额头，“好像有些发烧，去量下体温。”
“三十八度。又有些烧了，你早点睡吧。”
“你……”
“我留下来。”
“不用，你……”
“我想留下来。”
“你……”
“行吗？”
冷聿转过头闭上眼不再说话，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在别人的注视下入睡。
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烧了，冷聿坐在椅子上看孟云衍倒粥，他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睡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起的，竟然还能回家拿一趟早饭。
“这是珍姨做的南瓜粥，很好吃的。吃完饭记得吃药，今天就不要上班了。我今天上午有一个会要开，中午我给你拿饭来。”孟云衍一边交待着已经走到了门口，“对了，不用刷碗。”
冷聿摇摇头，打电话到公司请假，然后刷碗，顺便把餐盒中剩下的粥放进了冰箱。做完了所有事情，他躺回床上，认真地想着这两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他其实是一个什么都无所谓的人，即使是被孟云衍抱，他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刚刚知道的时候也许会觉得有些屈辱，可自己当时毕竟没有反抗啊，能怪得了谁。何况该发生的，不该的也都发生了，难道要他现在去追究他的责任吗？那种事总是做不出来的，话更说不出口。既然两人都在回避，不如回避的彻底。
开始的时候也想着再也不想看到孟云衍，可竟是不忍拒绝他那张祈求般的面孔，诚惶诚恐的让自己喝药吃饭，甚至还有些依恋他体贴入微的照顾，从来没有人这样对过自己啊。他以为自己是不需要别人照顾的，甚至是厌恶的，可现在，竟不得不承认，有些暖，难道，是生病的缘故吗？
3
午饭是孟云衍带来的，很丰盛的摆了一大桌，冷聿头疼的看着那个比装早饭时还大的保温桶，不由得想着，他们家哪来的这么多保温桶。
孟云衍给冷聿盛上饭就坐在对面看他吃。
“你吃了吗？”
“还没。”
冷聿本来只是随口问问，怎么也想不到他自己饿着自己，淡淡地说：“一起吃吧。”
就这么淡淡的一句“一起吃吧”居然把孟云衍兴奋得像是得到什么宝贝，不客气的拿了筷子就狼吞虎咽，其实这些饭菜在家是常吃的，可现在，别有一种滋味。
吃过饭，孟云衍抢着刷碗，于是他大少爷就又来了一次碗盘合奏曲，不过这次‘盘多必失’，两个盘子就这么在他手下牺牲。看着一地碎片，他问冷聿：“要不要请个钟点工？”
冷聿简直是哭笑不得，无奈的站起身拿了扫帚簸箕就要收拾，却又被他半路截住。
“你回去休息，我来收拾好了。”他推着冷聿向卧室的方向。
冷聿拗不过他，“别伤到手。”
这一句话让孟云衍一下午都笑得合不拢嘴。
下午孟云衍没有再去公司，就在冷聿的家里赖了一个下午，到了晚上他还要回去拿饭，被冷聿叫住了。
冷聿把冰箱里的南瓜粥拿出来热了一下，又拿出冰箱里面的两个罐头。
“就这么吃吧。”他知道他大少爷一定没吃过这么简单的饭，但总觉得那样回家去拿太麻烦了些。
孟云衍挑挑眉，倒是也没说什么。
才九点，孟云衍就死缠烂打得把冷聿像打包一样拉到床上用被子裹住。
“热。”
“不能开冷气！”
“你把被子拿开就行了。”
孟云衍听话的拿开被子，但还是扯出一角搭在冷聿的腰上。
“你回去吧。”
“我……能不能……今晚再留一晚？”孟云衍已经准备开始使用他的无敌磨功了，反正冷聿也不像生气的样子。
冷聿把头转向一边，他就是再诚恳他也看得出他又开始赖皮，不想看他，省得看了心软，更因为下面要说的话，对着他，怕说不出口。“你不用这么陪着我照顾我了，你放心，我不是女人，也不会要求你负什么责任。你……不用再来了。”
他下午想了很久才决定说出来的，就算是再贪恋他的照顾，也不可能完全忽略这个照顾的起因。
“你，是，这，么，想，的？”一字一句从齿缝蹦出。
冷聿不知道他怎么这么生气，不解的看向他，他的脸色数变，眼里更是有一小簇怒火，还没来得及细瞧，头就被人紧紧钳住，唇被重重的覆上。
孟云衍压在冷聿身上，制住他的挣扎，狠狠的咬着他的唇瓣，直到尝到了一丝血腥气息，才把舌头探入齿间，席卷口腔内的每一个角落，疯狂的与他的追逐。
冷聿一时不习惯这样狂野的掠夺，有些晕眩的躲避着孟云衍的翻卷纠缠，却避无可避。
孟云衍粗重的喘息着，刚刚的愤怒已经被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替代，一双黑眸紧紧地盯着冷聿。
冷聿想挣脱开却被他重重的压着，刚刚的吻让他的脸涨得通红，“孟云衍，你给我出去！”
“冷聿，我们在一起，好不好？”突然软下来的语气让冷聿不知所措。
※　※　※
冷聿一边吃饭一边想着，那个时候，自己答的是什么？好像没说好，也好像没说不好。只是从那以后，两人每星期几乎都会见一次面。冷聿不想在自己的家里见面，于是孟云衍就在他的隔壁租了一间房子。一晃，竟然也有一年多了。
“在想什么？”
“没有。”
“骗人！”
“快吃饭吧。”
吃完饭当然是冷聿刷碗，孟云衍除了第一次刷过之外，好像就再也没有过了。
孟云衍从后面抱住冷聿，“有什么事吗？”
“没有。”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和我说。”孟云衍轻轻的舔着冷聿的耳垂，满意的感觉着他的身体轻颤了一下。
“就是公司的一些问题，‘联远’被你逼得转过来逼我们，现在公司……”
孟云衍松开冷聿的腰转过身去。“骗人。”
冷聿苦笑着，还是云衍了解他，可真实的理由又怎么说呢？自己最近真是越来越脆弱了。
坐在沙发上一把拉过冷聿，孟云衍又开始蹂躏他的唇，直到两人都呼吸困难才分开。他把头窝在冷聿的颈间，闷闷的问着，“为什么？为什么什么都不和我说？”
冷聿由他窝着，笑笑的问：“你们公司的事什么时候和我说过？你不是想用这种方法打探商业机密吧。”
“冷聿！”孟云衍倏的起身，紧紧地盯着冷聿。
这个样子……呵，像极了那天晚上孟云衍听到他说不用他负责任时的表情。冷聿突然很想笑，但看到他这么生气，不免有些心虚，垂下了眼。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知道你想的不是这个！为什么你从来不和我说说你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你想要什么！”孟云衍控制不住地冲他喊着，当初是他主动的，没错。可现在两个人在一起了，为什么冷聿永远也不懂得分享，心里有事也从来都是自己担着，从来没想过他的身旁还有个他，他究竟把他放在什么位置！在他的心里他究竟占据了多少！或者，究竟有没有他！
冷聿抬起眼来淡淡的看向他，“我什么也不需要，我心里想的你不是也都知道？”
“这次我就不知道！”
冷聿疲倦得闭了闭眼，为什么在恰恰需要你理解的事情上你偏偏不理解？
“我……不想说。
本以为孟云衍会翻脸的，谁知道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又伏在了他的身上。“我爱你，冷聿，想了解你，你的过去，你得现在，还有……未来。”
这一年，孟云衍不知道说过多少次“我爱你”，可每次听到冷聿心的某一个角落还是忍不住松动，真的爱吗？冷聿不敢相信，就他大少爷的风流本性，他不一定对多少个人说过。即使是爱，又能保证爱到什么时候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过去。”现在不能说，未来又不知道有没有，他想听，那就说过去吧，反正都是已经不在乎的事了。
“我只知道你是康叔和叶姨领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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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九岁的时候就被领养了，难道你还想听之前的？”
“当然了，我想听所有的。”
孟云衍这个时候就像是个撒娇的孩子，冷聿笑着，目光却不由得飘远。
“康叔和我爸原来只是商业上的来往，我五岁的时候我爸就死了，于是我妈嫁给了我的继父，继父不喜欢我，所以我妈也不敢对我好，但也不至于坏到哪儿去，只是，只有一个人。我不到八岁的时候，我妈也死了，没过多久，继父就又娶了一个女人，算是我的继母吧，他们两个其实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根本不可能对我好。后来就是康叔去了我家，好像是一个什么聚会，看到了我，见他们也不喜欢我就把我要了过来。”
冷聿很平静地说着，没有发现孟云衍越搂越紧，直到说到最后，他几乎被搂得喘不上来气。“云衍？”
“对不起。”
“都过去的事了，我都不是很记得了，那时还太小。”
“我以后再也不逼你了，我发誓。”
冷聿笑，“康叔和叶姨对我很好，我九岁以后的生活很幸福，你不用这样。”
孟云衍心疼得看着冷聿，轻轻的吻了下他的唇。他说他快不记得了，可是却记得五岁的时候总是一个人，他只说继父继母对他不好，可至于怎么不好，他却没有说，是不记得了吗？
他只想着去了解他的过去，却没想到这样会揭开他的伤疤。
冷聿，我到底该怎么爱你？也许一开始只是冲动，可一年的相处，孟云衍是真真正正的陷进去了，他从来没有这样心心念念的为过任何一个人。他希望冷聿幸福，希望自己能带给他幸福。只是为什么无论他怎么努力，总还是觉得冷聿的笑容只是表面。
和弦声音响起，两人同时去接电话。孟云衍定要冷聿时时刻刻想着他，把手机铃声都换成一样的。
“公司有些事，我……要去处理一下。”刚刚是冷聿的电话。
“我陪你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人。”
冷聿笑着推开孟云衍，“是‘联远’，你去了不就是奸细，我怎么能引狼入室？”
孟云衍又缠了上去，“你已经引狼入室了。”说着就要把唇送上。
冷聿忙推开他，不想一会儿肿着嘴唇见人，“还有别人一起商量，反正我明天也休息，我做完事就回来。”
“那我送你，回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我回来的时候也许是凌晨。”
“无论多早还是多晚，我都要接。”
冷聿拗不过他，只好由着他。车开到了公司还是免不了一番唇舌交缠孟云衍才肯放人。
冷聿看着下属一个个地走出办公室，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看了下表，凌晨三点半。还是不叫他了吧，现在正睡的熟呢。
打车回去。冷聿打开门放轻了动作，洗漱完走进卧室才发现，孟云衍并不在家。
躺在床上，才发现从来没有一个人在这张床上这样躺过，孟云衍睡的时候是一定会拉上他的，早上还赖床。想到孟云衍像个大孩子一样，他扯了下嘴角。
本来是很累的，却睡不着，致使几天来一直逃避的问题越来越清晰。他们，会有未来吗？
他原本是从来不考虑这些的，有没有又有什么所谓呢？可是当心不停的沦陷，就会期待，越期待就越看到未来的渺茫。他们不会被人祝福，就算是家人那一关也是过不了的吧。还有他们自己，真的有爱情存在吗？一周只见一次面，其它的时间，孟云衍是不会为他守身的，就连他也曾和其它的女人在一起，对于这种事，两人也都是心照不宣，这样的相处，会叫爱情吗？就象今晚，孟云衍是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的呢。
甩甩头，冷聿觉得自己像个吃醋的女人，也许孟云衍并没有和其它人在一起，可还是宁愿相信那种最坏的结果。
4
冷聿在孟云衍进门的时候就已经醒了。
“你居然自己跑回来睡觉，害我等了一个晚上。”
孟云衍趴在冷聿身上，一边吻着冷聿的颈一边模模糊糊的说着，冷聿可以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和沐浴后的香味。
“你一个晚上都没睡？”
呵呵，孟云衍抬起头，干笑了两声，“我和方可在‘银贝’喝酒，喝多了就睡了。”说完就又低头吻下去，打算和冷聿的脖子奋战到底。
‘银贝’是一家高级俱乐部，里面娱乐设施一应俱全，当然也少不了女人和男人，孟云衍在那里有一间长期的包房。
冷聿推开他，“去洗澡。”
“洗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