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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冷香 by 卫风-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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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芯滑进油中,光亮黯淡。我拔下头上铁簪,拨了拨棉芯,使灯光重亮。 
 
怔怔望著那火苗发呆。 
 
明宇,我在做……自己不齿的事情。 
 
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可是除了这些,我不知道还能爲你做些什麽。 
 
又能做些什麽。 
 
明宇,我想念你,很苦,很苦。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从心庄许以重宝,那是利用了人的贪。 
 
闻天下排出龙虎榜,是利用了人的嗔。 
 
两计一出,天下英雄尽入彀中矣。 
 
龙成天给我的书简上是这样说。 
 
我淡然的看完信,把信纸凑到火上去点著,看那纸在手中抖动卷曲,一寸一寸化爲灰烬。 
 
是麽? 
 
也许是吧。 
 
他想必是很欢悦,也很放心的。 
 
离析分化,各个击破。 
 
化的钱银力气都是最小成本,但收效是巨大的。 
 
而且不伤他自己的元气。 
 
我低头笑笑。 
 
他有什麽理由不欢喜呢。 
 
纸页被风轻轻翻动,毛笔写字时刷刷的声响。 
 
窗外有隐隐虫鸣,风过林梢。 
 
不知不觉,东方发白。 
 
我放下笔,把写好的字纸分类折好放进封袋,拍一拍掌,有侍从进来将袋子拿出去。 
 
不出半天,这些决策也好,消息也好,就会切实的执行起来。 
 
我推开窗向外看,绿树红花,一轮红日正要升起。一切都是全新的,但对我来说,却没有任何意义。 
 
从心庄从黑夜中醒来,披了一身金色阳光,在朝阳下闪闪动人。 
 
杨简远远走来,在阶下便看到我,躬身行礼,道:“庄主。” 
 
我点一下头,嗯了一声。 
 
他道:“庄天虹已经请到了。庄主可要见见他麽?” 
 
我擡起头来:“郎中看过了麽,怎麽说?” 
 
他道:“已经看过……怕是只有三五个月。” 
 
我点点头:“我去瞧瞧。” 
 
前面庄里喧哗热闹,後面却出奇的幽静。 
 
绿竹如织,轻风送凉,小小一间精舍,门前还挖了浅浅的池子,菱叶零星,点点碎绿。 
 
有人坐在那池子边上,长发披肩,一身白衣。 
 
我轻揖一礼:“庄先生一路辛苦,甯莞有礼。” 
 
他浅浅笑道:“甯庄主千里请客,热诚周到,天虹当之有愧。” 
 
擡头看清楚他的脸,我胸口猛的一窒,如被巨锤击中,呼吸都停了。 
 
那人半边脸上有浅浅的印痕,纵横交错,但鼻梁挺拔,唇薄眉长,没被头发遮住的眼晴温和柔亮,另半边脸被散下来的长发遮住,飘逸卓绝,我费了全身之力,才克制住自己叫出声来的冲动。 
 
不是…… 
 
不是他。 
 
这个人年纪已经不轻,虽然风骨绝佳,但是面容的确是带著掩饰不掉的缺陷,无论如何…… 
 
不是他。 
 
可是,那眼波流转,温文浅笑的模样,竟然…… 
 
一瞬间让我想起阳光下的明宇,也是这般模样。 
 
仔细看还是不一样的。明宇眼瞳乌黑晶莹,他却有些微的褐色,在阳光映耀下愈发显得浅盈,似剔透的琥珀。 
 
“宁庄主?” 
 
我收束心神,勉力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先生一路风尘辛苦,还请好好歇息。” 
 
他微笑说道:“宁庄主请恕我不能起身见礼。半残之人,苟延残喘。庄主何必这样客气。” 
 
我吁了一口气,柔声说:“庄先生才德兼备,年纪足可做得我的长辈,叫我宁莞就好,不必庄主长庄主短……” 
 
他说:“岂敢岂……” 
 
我截住他话:“想是先生看不起我是江湖草莽,不屑於我往来。” 
 
他低头一笑:“宁庄主气宇清华,何必自谦。” 
 
我有些出神。 
 
不光是容貌似,声音也有些象。 
 
不过……终究,不是。 
 
古时的人像画总是抽象得很,神似便好,形貌上却总有千人一面之嫌。我明明是看过他的画像,气质的确是这般,只是相貌…… 
 
却让我十分的意外。 
 
难怪刚才杨简有片刻的停滞。 
 
他想必也是注意到了吧? 
 
庄天虹坐直身,指指一边的石凳:“庄主请坐。”我顺势坐下,他说:“庄主遣人送信,说是有古本孤诗请我来品鉴。天虹这十几年来陋居荒村,早不是风雅之人……” 
 
我一笑,我想只有我自己才知道这个若无其事的微笑现在变得多麽艰难:“先生这麽说,那我更是附庸风雅了。诗集有几本,其中一本在屋中案上,先生若是不太劳累,就先解闷。其余数本,我得空时来向先生请益。” 
 
对著一张和自己刻骨思念的面容如此相象的脸说出这些客套话,我在袖里的手已经握紧,可眼眶还是微微生热。 
 
头没有抬起来,听到他轻柔爽朗的声音说:“我已经看过了,真真是好词。不过说来汗颜,这些绝本我闻所未闻,从未见过,却不知道庄主从哪里得来……” 
 
“竹外桃花三两只,春江水暖鸭先知……真真是描摹灵动,朗朗上口……” 
 
相象的容颜,相似的声音,却绝对不是他…… 
 
竹外桃花,春江水暖…… 
 
突然想起曾经的幸福时光,眼眶热的再也克制不住,有些慌乱的站起身来,转过头去,很快说了句:“先生好好休息,我先失陪。” 
 
等不及他再说客气话,我大步的走开。一转过竹丛,便快步跑了起来。 
 
灼热的液体滑出眼眶後,迅速的失去温度,流淌过的地方一片冰凉。 
 
明宇,明宇…… 
 
“公子?” 
 
我身形一顿,衣袖不著痕迹的在脸上拭了一把,清清嗓子,说道:“什麽事?” 
 
我没回头,小陈也没走近,声音压得很低:“主子来了。” 
 
我吃了一惊,转过头来,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陈低著头:“主子他来了,正在後边等您。” 
 
我脑子里一团乱,完全反应不过来,为什麽应该在京城,在宫中的那个,会到这里来。 
 
努力让声音镇定自若:“我这就过去。” 
 
小陈又站了一站,见我没有别的吩咐,就无声退走了。 
 
我狠狠擦了两把脸,把头发拢一拢,头脑渐渐变得清晰可以思考。 
 
一别大半年,龙成天会来其实不算太意外,毕竟这里与京城不过百里之遥,快马一夜也就到了。 
 
我这麽久没有回去过,他会来看看,虽然意外,但是不算太突然。 
 
他站在我独居的小室之中,好象本来不算狭窄的屋子一下变的低矮了。 
 
我吸一口气,绽开笑容,轻快的走了进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 
 
他穿了一件青湖色的便袍,束冠什麽的都没有带,可是肩膀宽阔,气势仍然不凡。 
 
我进门时他已经回过头来,脸上带著些温柔的笑意。 
 
“最近身上怎麽样?” 
 
他没理会,两步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捧起我的脸来仔细看了看,说道:“还好,没怎麽瘦下去。” 
 
我推他:“说什麽胡话。” 
 
“你做事总是全力以赴的,教人放不下心。”他坐下来,手环住我的腰身:“那麽多的事情,半年内怎麽能做得出来?你晚上是不是都没有睡?” 
 
我笑了笑,说:“虽然少一点,不过还是睡了的。” 
 
“是麽?”他眉头微微皱起来的样子,和在朝上质疑兵部的折子一样严肃,手指扣住我的下巴,把脸转向阳光。我眯起眼,然後听到他模糊的说:“眼都熬红了……” 
 
其实并不是因为少睡,而是因为刚才…… 
 
“唔……”身体僵了一下,唇上湿热温暖,被他吻住了。 
 
一瞬间脑子里是空白一片的,身体也完全没有做出相应反应来。他的舌撬开牙关伸进来,我也呆呆的任其所为。 
 
虽然时间并不算长,可是却觉得很长一样。 
 
他向後撤了一下,呼吸很热:“有没有想过我?” 
 
我哦了一声,没想到的问题,想不到答案。 
 
他似乎把这一声没有意义的语气词当成了肯定回答,很快又吻上来。 
 
我身体比刚才还僵硬。 
 
外面有脚步声,我心里松了一大口气,轻轻推开他:“有人来了。” 
 
他放开手,我到门口去接了一叠贴子。都是发出去的英雄贴,现在那些人持贴前来。 
 
“真是门庭若市。”他接过去看:“这些二三流的人物,你也请来做什麽?” 
 
我嗯了一声:“这些人也有他们的长处,一路刀法里,可能有一招特别的完美,或者是防守很严密的。比如,西路丁家的那套枪法,虽然在江湖上叫不响,可是招式精练,若是两军对阵以长矛长枪使出来,还是很好的。况且也不难学。” 
 
龙成天从背後圈住我的腰,笑声爽朗:“小竟真是很能干,回来好好给你奖赏。想要什麽?” 
 
我借著拿纸笔的功夫,不著痕迹离开他的怀抱:“现在不知道,想到的话……我再跟你要。”在他说下一句话之前抢先说道:“我让人给你预备午餐,这里有几道特色菜,味道还是很好的。” 
 
他站在那里,安然的说:“好。” 
 
当然不可能象宫里一样摆很大排场,但是菜肴精美,烹调精心国。我勾菜名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吩咐说:“竹舍里那位庄先生原藉似是晨城西的,让厨子想法给做几道那边的菜肴。” 
 
侍从答应著。因为招待来往的武林中人,天南地北的都有,所以庄里的厨子也有七八个,做几道地方菜并不为难。 
 
我陪同今天到庄上的几位江湖中人用了午饭,因为说午後大家切磋剑法,所以没有用酒。龙成天倒没有嗔怪我顾不及他,说道:“你的正事也要紧,我随意散散心,晚间咱们再说话。” 
 
我一面答应著,微微松口气。但一想到晚间,又紧绷起来。 
 
黄梅时节已近,午後天变了颜色,我正看鄂云三杰中的老大示演他的暗器功夫,忽然门外侍从李显探了一下头,没敢进来,又缩了回去。 
 
我知道没急事他恐怕不会这时来,抱一下拳道:“在下还有些事,不能陪几位大哥。” 
 
那几人道:“庄主太客气,尽请自便。” 
 
我出得门来,李显忙迎上前:“庄主。” 
 
“何事?” 
 
“竹舍那位庄先生……似是病痛难忍,脸色都变了。” 
 
我心里打个突,大步往外就走:“让郎中过去给看了没有?” 
 
他忙撑起伞遮在我头上,快步跟著:“已经让人去叫了,多半这会儿便到。只是……看情形实在是怕人。” 
 
从前厅到西後院路不算近,我心里焦急,脚下加快。到了竹林旁的时候,肩膀上只湿了一块,李显半个身子都被雨打湿了。 
 
小陈已经守在门前:“公子……” 
 
“郎中来了麽?” 
 
“正在里头。” 
 
我迈进门去。竹舍地方不大,里外两间屋用细竹丝织的屏风隔开。里面的人影隐约可见。我站定了身,问道:“先生身体怎麽样了?” 
 
庄上的郎中在里面答话:“回庄主,这位先生早年受过重伤,今日天时阴冷泛潮,所以伤痛复发,倒也不致命。” 
 
我道:“那尽快熬些汤药来。” 
 
郎中道:“是,还请在屋里拢两个火盆,也能稍缓剧痛。” 
 
郎中出来写方子,我踌躇了一下,还是转进了屏风之後。 
 
庄天虹躺在榻上,头发披覆遮住了半边脸,脸色青白尽是冷汗,下唇已经咬得破皮渗血,一点腥红在苍白的唇上分外扎眼。 
 
我缓步走近床边,他睁开眼睛,勉强朝我一笑:“惊动庄主……实是抱歉。” 
 
我心头一酸,为那让我倾心过的容颜气韵声音眼神:“实在是我照料不周,先生勿怪。汤药马上便熬了送来,先生再忍一忍。” 
 
他嘴角动了下,却连一个勉强的微笑也没有办法做到。轻轻合上了眼,把脸侧了向里。 
 
我看他的头发拖在枕上,肩膀瘦得只有一把嶙峋的骨头,在单薄的衣衫下清晰可见。他後背隐隐发颤,想是竭力忍痛所致。 
 
心里酸痛如潮汐扑至。 
 
我伸出一掌去轻按在他背上,察觉到他身体一僵,低声说道:“先生请放松,宁莞不才,想试一试替先生驱寒。” 
 
他肩膀向下松了一些。我轻轻闭上眼,真力从掌上送了过去。 
 
他身上瘦且软弱,冷汗已经浸湿了後背的衣衫,身体里的经脉淤塞,阴寒之气果然浓重。 
 
约摸一盏茶时分,我缓缓撤力,缩回手来。 
 
庄天虹短喟一声,慢慢转过头来,柔声说:“天虹残废之躯,又是将死之人,劳庄主耗费真力,教我怎麽过意得去。” 
 
我调过两口气来:“先生现在我庄上做客,宁莞能略尽绵力,也心下宽慰。” 
 
 
 
 
 
第一百二十七章 
 
他扶著床边坐了起来,脸上总算有了些血色。我不敢多看他,把头别向一边:“先生好好休息,回来将药服了。晚上我再过来。” 
 
嘱咐李显好生照看,小陈抢上一步来扶住我手臂:“公子当心。” 
 
我摇摇手:“没什麽要紧的。你去後面看看……他怎麽样了。” 
 
小陈脸上又是焦急又是惊惶,我嘴角动了动:“不要紧的,我现在功力可比当年强多了。” 
 
他松开手,我撑起伞向前院去。 
 
大雨一直没有停,到晚间时仍是倾盆泄落。我望望窗外,把香|乳笋汤盛了半碗递给龙成天。 
 
他接过碗去,深深嗅了一记:“好香。” 
 
我说:“是,这是宾州有名的,你多喝几口。” 
 
他尝了一口汤,说道:“你有心事?” 
 
我说:“也没有什麽──你这麽远跑来,朝中的事怎麽办?” 
 
他苦笑:“你当他们能让我好过。你甩手不理,我案上差点没有堆成了山。我还没到,加急的折子已经先我到你庄上了。”他下巴抬起来:“你转头看看。” 
 
我纵然再是心境如灰,看到那边桌子上的情形还是咋舌失笑:“你……哪里是出来散心的呢。” 
 
他说道:“谁说不是……不过皇後在此,应该是不会看朕一人独劳,是不是?” 
 
我挟起条青菜,忍著笑并不急著吃进去:“这个……我可不敢越俎代疱,皇上能人所不能,自当能者多劳。我这会儿还有事,皇上慢慢看吧。” 
 
油纸伞放在廊下,我衣袖轻拂,纸伞轻轻浮起落在掌中。龙成天倚门看著,说道:“你功力如此精进──莫不是吃了什麽灵药至宝,又或是谋了谁家的秘传心法?” 
 
我怔了一下,一笑说:“怎麽不说我是加倍用了功?” 
 
他道:“早些回来,当心路滑。” 
 
我点头道:“你进屋去吧,还这麽多事要办。” 
 
廊下的侍从已然听到动静,打著伞提著灯过来候著。 
 
我穿的只是普通布靴,并不是高底的木屐。走到竹舍的时候,鞋袜已经尽湿,可是并不觉得难受,好象感觉和身体已经切成了两半,看到竹舍里隐隐的灯光,竟然觉得身上发暖。 
 
合起伞,在竹扉上轻叩:“先生睡了麽?” 
 
里面说:“庄主快请进。” 
 
门没有上闩,只是倒扣住。桌上点了明烛,庄天虹坐在一边正欲起身,我忙上前一步接著他:“先生快坐著,身上觉得怎麽样?” 
 
他展颜一笑:“多劳庄主费心,陈年宿疾,每每变天总要发作个一次。这次多亏庄主相助,现在已经没什麽事了。” 
 
我放下心事,看他手中握著那卷诗集,说道:“这事不争於一时,先生养好身体,慢慢再看不迟。” 
 
他道:“闲来无事,在途中车里便睡了许久,这些词写得实在是好,却不知道庄主是从哪里找来?我竟然从未得闻。” 
 
我坐下来,并没有什麽想说的话。只要听他说,就觉得心里平和坦实。 
 
他说:“庄主是要我整理这些诗集麽?只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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