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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浮世夜话-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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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觉得自己砍到了什么,定睛一看什么也没有,地上只余一片黑色血迹。眼见所见太过诡异,他不禁往后退了半步,却贸然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中。

    他正是如惊弓之鸟,惶然想执剑回身,那身后人的胳膊却牢牢搂住了他,熟悉的气息涌来,钟凛愣了愣,待他安定下来,抬头在黑暗中看去,这才发现秦烈深邃的墨色眸子正关切注视着他。

    “……我来得晚了,你没事吧?”

    秦烈那双一贯沉稳的眼睛里出现了本不该属于他的惶急失措,这还是钟凛头一次看见。心头一热,他正想说话,视线掠过秦烈肩头,却猛然看见那知府双眼暴突,在床上挣扎了起来。情急之下,他一把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秦烈,近乎疯狂的扑向床榻那边,但晚了,他眼睁睁看那知府失了呼吸,倒了下去。

    他怔在床榻边,房内一片黑暗,他没看清那刺客究竟长得什么模样,只隐隐看见一股床榻边升起的灰色锐气猛然暴起,化作一个身形修长的黑衣人,猝然擦过他的肩,往门外掠去。近乎没有思考,他抓起剑鞘就追了上去。

    “贤弟,他已受伤,不要穷追!”

    他感到秦烈在黑暗中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正是气盛跋扈,他反手一把甩开对方。

    “在老子眼皮底下干这种勾当,老子要让他知道后果!”钟凛想起刚才自己被逼到末路的窘境,更是恼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那吊诡至极的关楚川给当即抓住,挫骨扬灰。“他已经受伤,这不是逮他的好机会么?!”

    “不要胡来,那关楚川行事诡秘,贸然追去太危险了!”秦烈想上前拦阻他,但钟凛岂是拦得住的,拂开他的手就伸手去拉门。

    “既然真要去,带这个去。”听见秦烈在身后的语调带了些怒气,他仓促转身,对方抬手朝他扔了个什么东西过来,他一把接住,捏在手中,却有些愕然的发现那是个串着红绳封着蜡的挂坠,半只手掌般大,叫人摸不清头脑这究竟是什么。

    “我留下来给这知府老爷吊命,他命数未绝,不该死于此处。”秦烈瞥了他一眼,俯身从袍子里取出一只玉色小瓶。“贤弟,你好自为之,若是情况危险,切勿冒失。”

    钟凛只听了半句,心念惶急,他大步跑出乱成一片的庭院,看到那庭院一角刚好拴了几匹马,他拉了一匹就走。那股隐然的阴寒锐气恐怕正如秦烈所说,受了伤,他猛赶其上,心知那便是那隐蔽身影的关楚川,驱马追逐时,他甚至可以嗅到那股浓烈的血腥气。

    马匹狂奔,那马是良马,催动起来几乎风驰电掣,但那关楚川行动也轻灵迅疾,缥缈不定,如同在树间腾飞的黑鸦,简直完全不似常人。钟凛一路追去,径自出了城外,树木渐渐葱茏,那黑衣的身影更利隐蔽,他却不肯认输,一路穷追到底,心想那关楚川再有能耐,也总有力竭的时候,对方避无可避,自己无论如何也是定要逮他到手的。

    前方的树木渐渐茂密,树和树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小,马匹行动也越加艰难,那关楚川也像是有些疲倦了,身上带伤,又跑了长路,他的动作渐渐迟缓起来,钟凛连忙抓住机会,狠狠催了几次马,一口气拉近了他与他的距离。跑了大半个时辰,树林间的路也越跑越窄,隐隐看见前方一处岩壁伫立在月色下,他不禁心中一喜。他知道自己这次绝对能堵住那关楚川了。

    心中快意,他快马加鞭跟上,那关楚川的身影隐没在那一丛岩壁下,迟迟不见出来,想必是停在了那里。他连忙控住马缰,催马跃过一丛低矮树丛,一路紧随,同样来到了那岩壁底下。

    那岩壁在月色下艰险陡然,让人望而生畏。钟凛拉着马缰,慢慢走到那岩壁的乱石滩前,下了马,一眼就看见那黑衣男子正不逃不避,静静伫立在那陡峭的岩壁之前,抄着手,视线森冷的盯着他的方向。

    钟凛环顾四周,身后是峭壁,身旁是两条湍急流向河下的急流,脚下正是那乱石堆叠的河滩,看来那关楚川也料自己逃也难逃,干脆就停在了此处。虽然是这样,但他未必会束手就擒,只能在此和他硬碰硬来上一场了。

    若是面对面,这比用吊诡伎俩在身后割人脑袋那是要好得多了,面对面的话,不见得自己会输。钟凛拔出剑,慢慢逼近了他,心里思虑着。

    “小子,为何追得如此紧?”

    河滩两畔的河水湍急流动的哗哗声在黑夜中响彻开来,仿佛这林中就只余了这震耳欲聋的流水声。那黑衣男子紧紧盯着钟凛,低声开口问道。虽然一身黑衣,看不清他的容貌,但一听他开口,钟凛就知道这人似乎年纪比自己想像得更轻,他本以为那关楚川必定是个一脸肃杀的中年男子,但听那声音,他觉得这人顶多和自己年龄相差不到三四岁。

    “你平白无故杀人无数,还不思悔改,老子这就要逮了你,省得你以后再酿血债!”定了定神,钟凛高声喝道。

    “哈,你想抓住我?”那关楚川笑了,也不再隐蔽身影,只是从背后背着的剑囊内抽出一柄细长雪亮的银剑,慢慢步上前来。“穷追不舍,可以,若你打得过我,这条命你就拿去罢。”

    他的话音刚落,那雪亮的细剑就如同半空卷袭而下的鸟喙,猛然腾跃突刺而来,钟凛没料到他竟然还有如此余力,慌忙仓促仗剑,剑锋堪堪格开那柄细剑,金属刺耳的擦撞声在黑暗中显得尤为突兀。虎口铮然一麻,钟凛往后退了半步,眼看那关楚川那细剑一映月光,剑锋上竟渐渐泛起云纹,在他手中如同有灵般振动吟啸不休,几乎看傻了眼。

    “区区凡人,还有些能耐。”那关楚川看他面露悚色,低声笑了笑,纵身跃起,手腕一抖,那剑再次如同破空的霞光般劈裂空气,转瞬就到了眼前。

    剑锋的寒光险险擦过钟凛的额头,钟凛再次往后一避,眼睛只兀自盯着那关楚川的一举一动,看他虽然足下沉稳,但肩部受伤,这让他把剑的那只手臂有些不稳。心念一动,他假装不敌,节节向后退了好几步,只想引诱得那关楚川主动上前,任他凌厉逼迫,攻守不能相兼,必定会露出破绽。

    关楚川看他后退,倒也不加怀疑,手中细剑次次破空刺来,凌厉相迫,一招一式都是谋夺人命的狠招。钟凛屏气凝神,次次险险用手里的剑格开他的剑锋,虎口酸麻不已,那关楚川手中的细剑却越发骁勇,与他的剑碰撞之时吟啸不止,声音如同百鸟凄冷厉鸣,奇诡难测。

    再缠斗下去,恐怕自己也难以为继。钟凛暗想,勉强接下他当空劈来的一剑,那细剑顿了片刻,又如同凰鸟展翅般扑袭而来,他假意挺剑去迎,在那剑袭向自己周身前时,却身体一侧,几乎蓄意地硬生生让那把吟啸的剑切进了自己的肩头。凡是两人相搏,这其中采取守势的,必定大都是防卫得水泼不入,唯恐让对方伤了自己一根寒毛,那关楚川再怎样也没设想到他会主动送上门来,不禁惶然一愣。

    这就正是钟凛等待的好机会,他咬紧牙关,抓住对方愣怔的那个空当,单手握起手中宝剑的剑柄,在空中打了个旋,狠狠撞向对方受伤的那边肩头。那关楚川始料末及,被那包铜剑柄狠狠撞了一下创口,顿时一下疼得眉关紧皱,身子趔趄了半分,钟凛趁机一欺身撞了过去,趁着对方站立不稳,反手扣住对方肩头,手腕一提,手上的剑锋顺势顶上了对方的脖子。

    “老子终于抓到你了。”

    虽然肩上的伤口疼得几乎像在跳动,但切口却并不深。钟凛得意的望着那个静静盯着自己的黑衣男子,唇角一挑。

    “这种阴损招数,亏你使得出来。”关楚川的眼睛波澜不惊,也不挣脱,只径自盯着钟凛。“虽然有些本事,但你这小子恐怕最擅长的还是这些阴险狡诈的法门。”

    “罗嗦,赢了就是赢了。”钟凛挑衅般的抵住他的脖颈,侧头凑近了他。在这么近看,这在关中臭名昭著的刺客关楚川年纪几乎就和他自己一般上下,长相也说得过去,就这么扭送官府被铡刀一铡未免有些可惜。他想。不过,也怪不得这人自己多行不义,什么不当,偏偏要跑去当什么刺客。

    “抱歉,老子要拿你去换点真金白银啦。”收敛起心里那一点点的良知,钟凛俯视着黑衣男子,低声道。

    “哦,是吗?”

    他猝然看见那关楚川的唇角勾起一丝危险的笑意,几乎在他唇角扬起的同时,一股夹杂着强烈寒意的危机感就从身后席卷而来。钟凛仓促转身向后,眼界一糊,只看见一片巨大的黑色阴影朝自己扑了下来,他不得不扔开剑,就地一滚,勉强躲过。他想抬头看清那到底是什么,但那黑影如同幻影般如影随形,他还未站起,就感到突然掀起的狂风扑面而来,拂得他站立不稳,他一踉跄,就被那黑影撞了个正着。

    那黑影态势凶猛,胸腔猛然一痛,他感到嘴里瞬间溢满一股血腥味。还未缓过神来,那黑影又扑了下来,他只得连连后退躲避,径直被那狠厉紧追的黑影迫到了那条急流边,脚下踩到了河滩边那些湿润的圆石。脚下湿滑,他还根本无隙去思考发生了什么,那黑影却如黑云压顶再度袭来,利爪凶横抓向他的肩头。

    肩膀处暴起一阵尖锐疼痛,那盘旋的影子又极其庞大,他感到自己瞬间被它生生提了起来,他正企图挣脱,但那双深陷入肩头的利爪却猝然松开,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他的身躯就猛地砸进了乱石滩外那条湍急的白色河流中。

    河水极深,他的头脑嗡然一片,还未从刚刚的震动中警醒过来。冰凉的水迅速漫过身体,猝不及防,那些水流骤然呛进了他的胸腔和喉咙里,让人难以呼吸。河水湍急,白浪滚滚如同堆雪,耳边满是震耳欲聋的激流声,最后一刻,他看见那黑色的身影在他头顶上的天空展开双翅,巨大的铁灰色羽翼伸开,仿佛覆盖天空的乌云。

    鹰?在这个念头出现在他脑海前,他已经失去了知觉。 

    




二十四、白狼王

浮世夜话 浮世 二十四、白狼王 
作者:Gerlin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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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一片混沌,被冰凉的河水裹着,仿佛连意识也沉进了这深深的黑色急流中。水底黑暗,知觉在清醒与模糊间徘徊不休,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醒着还是做梦。

    神志朦胧间,他隐约看见了一只威武庞大的青色猛兽,伫立在高可登天的白色石台之上。虽然那猛兽的四肢脖颈都被几根极粗的铁链锁在石台的四根石柱上,但它兀自狂啸不止,吼声磅礴震天,孤寂苍凉,仿佛心底积攒了滔天的愤恨与怒意。

    他越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凉爽的风拂过他的耳边,他感觉到自己站在了那石台上,眼前便是那蹲伏咆哮的青色猛兽。虽然他站得很近,但那猛兽却没有任何要伤害他的意思,只是渐渐沉默下来,用那双清澈的金色眸子凝视着他。他试着靠近,它也不躲不闪,只是始终坐着,安静的看着他。

    他不知道它是什么,叫什么,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兽。威武雄壮,如狮似虎,周身覆盖着青赤皮毛,口边隐隐露出尖利獠牙,形貌虽然凶恶慑人,不知为何,却让他生不出什么厌恶之心。

    他立在原处,尽可能仔细的打量着它,它也安静望着他,那双金色的眸子仿佛带了几分期待。

    它在期待他做些什么?钟凛满腹疑问,犹豫不决,只能彷徨站在原地。那兽看他再也没动,不禁有些烦躁,重新直起庞大的身躯,一步步朝他慢慢靠近。

    它一步步靠近,步伐踏在洁白的石台上,每步踏下去的地方都燃起黑红色的火焰,火焰熄灭处,只留下干涸的殷红,如同血迹。它越靠近,身上散发的那种血腥气息就越浓,钟凛不禁心生悚然,它每进一步,他就不由得后退一步,那企图朝他靠近的青兽看他回避后退,忍不住恼怒低吼起来,金色的眸子直直盯着他。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境会如此矛盾。他心中无来由的觉得它不会伤害自己,内心深处也想接近它,但它骤一靠近,他却又觉得心中恐慌不已,只想远远逃开。那兽依然步步紧逼,他缓缓后退,始终提不起勇气来站稳脚跟。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它就如同他内心中最恐惧的那一部分,深藏在心底,是最不能触及的。

    彷徨间,他已经退到那石台边缘,那兽虽还想靠近,但被铁链所制,再也无法向前迈步,焦躁难耐,不禁仰头狂啸了起来。那啸声如同铺面而来的洪水一般雄浑震人,整座石台都震动颤抖不已,就连紧锁那青兽的锁链也仿佛节节颤动,似乎顷刻间就要断裂。钟凛心里慌乱,那石台一震,他正立在边缘,足下不稳,身体往后倒去,一股奇异的失重感瞬间扑来,他坠了下去。

    他极力仰头向上望去,却猛然看见头顶的天空只余一片血红。那兽的震怒吼声还在他的耳畔回响,他感到天地在颤抖,包裹着他的这个空间在颤抖,脖颈猛然一痛,他伸手抚上,满手都是温热的血液。心头的恐惧膨胀不已,他想努力堵住脖子的伤口,却骤然发现自己的手指也正在这一片赤红漆黑交织的空间中渐渐剥离消失,化为飞灰……

    他猛然惊醒了过来,有什么东西在他耳边低声呜咽着,拱着他的脖子。

    他模糊的掀开双眼,面前对上了一双温润的棕色眸子。那是只陌生的狼,正垂首注视着躺在河滩边的他,又轻轻用鼻子拱了拱他的手。

    头脑间一片嗡然疼痛,他努力想辨认面前的事物,但眼皮极重,全身没有一丝力气。在他再次失去知觉之前,耳边听见林间传来一阵亢长的狼嚎,然后远处又传来几声应和般的长嚎,野兽的声音回荡在空寂的黑夜中,旋绕不休。

    ※※※

    “嘘,他要醒了。”

    “什么?我看他是死了。”

    “不要胡说,我看他还活着呢,身体够结实的,这样都没死透啊。”

    恍惚间有人在他的耳边吵闹不休,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大有把死人都要从坟墓里吵醒的意味。钟凛艰难地掀开一只眼睛,却感到一只冒冒失失的手抚上他的额头,轻轻碰了碰他的头发。

    他惊坐起来,头脑一阵剧烈疼痛,他不禁抱住脑袋,好一会视野才慢慢清晰起来。面前正挤着好几个大小孩子,一看他睁眼,都吓得缩到不远处的一扇朱红屏风后去了,只露出脑袋小心翼翼的瞧他。

    这里是哪里?他摸了摸身下铺着被褥的床榻,环顾四周,头顶上垂挂着金红相间的宽大布幔,面前不远是一扇绘着松竹花鸟的赤底屏风,陈设浮华流丽,不像是一般人家。

    “这里是哪?你们是谁?”他高声喝问道,那几个孩子却把头缩到屏风后去了,他只听到他们一边笑着一边跑走的声音。

    自己吓着他们了?他揉了揉脑袋,却看手上那些擦伤都敷上了创药,肩上那道隐隐作痛的伤口也被包扎好了,更是心生惶惑。这里究竟是哪?他试着从床边坐起,膝盖传来的一阵疼痛却猛然让他不得不又坐回了床边。他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腿,或许是腿在浸泡在河水里时撞到了哪块石头,伤筋动骨了。

    “你才刚裹好伤,不要乱动。”

    一个声音从屏风后传来,钟凛抬起头,却看见一个披着白色大麾的高大男人从那花鸟屏风后步出,双眼凝视着他,唇角略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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