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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寒堂梦回-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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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楼是以我娘的名字而起的。”凤丘边走边缓缓道,“我娘去了以后,爹就起了这座回霜楼,素日除了我们父子,从来不准任何人踏上一步的。”
“不准任何人踏上一步?”祈安闻言迟疑的停下了脚步,诧异道,“那为什么王爷会叫我来这里?”
凤丘也摇摇头,“不知道,我爹的心思向来难以捉摸。”
转身见祈安迟疑不定的模样,凤丘一笑,拉起他的手,大步向前走去,“放心好了,既然是我爹叫你来此相见,相信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祈安犹豫,来到楼下,抬头一看,却见凌安王正站在楼口眼也不眨的盯着自己,双目炯炯。
祈安不禁愣了一愣。
凌允琏却转开眼,点头示意二人上楼来,推开了身侧的房门。
房间不似王府中其它屋舍那般富丽堂皇,但布置的也是精致如画。柚木铺的地板,雪白的波斯地毡,毡下还铺着一层沈檀,细细水磨了,透出恰到好处的郁郁香气。屋内安置的几案画屏,皆是一色的水细功夫做成。
粉墙上悬着一幅真人大小的笔墨丹青,画中人绝美容颜,乌发似瀑,白衣胜雪,如翩翩仙子,呼之欲出。
见祈安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幅画,凤丘笑道,“这便是我娘。”
“凌安王妃?”
一旁的凌允琏点点头,转身看着妻子的画像,手指轻轻扶过纸面,如抚摸心爱的人儿,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缓缓道,“傲霜离开之后,我就绘了这幅像,见画如见人,想她的时候,就来这里看看,似乎她又在我身边了……”
一时之间,房内忽然沉默下来。三个人都静静的看着那幅仿若真人般生动的画像。
良久,凌允琏才回头,笑道,“差点忘了说正事儿,我也真是越来越老糊涂了。”
他看向祈安,半晌,方才慢慢开口,“孩子,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多疑虑想问,是不是?”
不等祈安回答,凌允琏又径直道,“也罢,既然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也不妨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出来,免得你们一知半解的,反而不好。”
凤丘和祈安不禁对看一眼。
凌允琏挥挥手,示意二人坐下,自己也在屋内红木椅上慢慢坐下来,叹了口气,道,“说起来,那也是差不多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博山炉里辟寒香淡淡袅绕,一缕白烟缓缓的飘散出来,若有若无的清宁味道,和着凌安王娓娓的低沉嗓音,那尘封已久的往事就如辟寒香微涩的香气一般,带着冷泠的抚触从他们的发迹肩头上一寸寸蜿蜒而过,流向了岁月的无尽深处,字字句句幽暗的过往。
“二十一年前,那时先帝还健在,君临天下也不过十八年的光景。当时天下初定,一片祥和,大家也都还住在京城里,叶辰、青扬,还有我和傲霜……”
回想起那曾无忧无虑的岁月,凌允琏的脸上不禁露出淡淡的笑容,但是旋即凝固如冰,一片一片龟裂开来,“可是,忽然间,宫里传出了秽闻,柳贵妃与人私通,淫乱宫闱,更生下野种污坏皇室血脉,被打入了天牢,而与她私通之人,竟然就是叶辰!”
“不会的!我爹怎么会做这种事?”祈安猛地站起身来,惊骇不已,大声反驳。一旁,凤丘也已然惊呆了。
凌安王苦笑,“谁都不敢相信,包括先帝。毕竟一个是他心爱的女子,一个是他一同出生入死的战友!可是证据确凿,由不得人不信。”
“……”祈安不能置信的摇摇头,后退一步颓然倒在椅子上,良久,方才问道,“当时调查这件事的人是谁……”
凌允琏闻言赞许般看向祈安,“你果然聪明,深知宫闱官场中的那一套。”
祈安不答,只勉强笑了一笑,道,“当时负责调查这件事的人,才是关键罢?”
此事牵连太大又涉及宫廷秘闻,断不会寻常查查就算,一定是皇帝贴身心腹之人全权盘查。而且,也定是分量极重的人物,结论才能让皇帝信服。
“……是端王。”凌允琏回答,“端王齐青扬。”
“如果是他……就由不得人不信了……”祈安喃喃道,“端王虽然桀骜不驯,却是出了名的公正不阿。”
“不错。青扬的结论一出,先帝雷霆大怒,又是伤心又是愤恨。”凌允琏叹了口气,“柳贵妃是他最宠爱的女人,叶辰是他最信任的臣子,却作出这等丑事,暴怒之下,判了叶辰车裂,满门抄斩!柳妃被赐了三尺白绫绞杀,而那个由在襁褓中的婴儿,也被装进麻袋摔死!斩草除根,一个都不留!”
“那我和我娘……”祈安惊疑的询问。
凌允琏笑了,“青扬不忍心,悄悄救出了你们母子。”
祈安低头沉默不语,良久,才又缓缓开了口,“那洪瑜……”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然后慢慢睁开,黑亮的眸子牢牢盯住凌安王,“那洪瑜为何说我爹是冤枉的?”
更说凌安王妃柳傲霜也是冤死?难道竟然和柳傲霜也有关系牵连?
只是这句话他并没有问出口,低下眼看了看身边一直不曾吭声的凤丘。
凤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喜怒惊疑,眼神却飘摇不定,心里犹如乱麻般思绪万千,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凌允琏也没有说话,只凄然一笑,转头看向妻子的画像,眼神悲凉。
房间之中,顿时鸦雀无声。
祈安没有开口,他等着凌安王给他一个答案。
凤丘也没有开口,他也等着父亲给他一个解释。
良久,凌允琏才回过头来,眼中尽是愧疚与哀伤,“叶辰确实是冤枉的,柳妃也是。”
他凄凉般笑笑,旋又重新在椅子上坐下,“后来我们才知道,叶辰和柳妃毫无任何苟且之事,那根本就是洪瑜一手策划,天衣无缝的栽赃陷害叶辰与柳妃,更害死了那个无辜的孩子,先帝的嫡长子,当今天子的亲哥哥!”
听见那尘封的往事一点一点揭露开来,一字一句血泪俱下剜心剔骨,祈安俊秀的脸上说不出是哭是笑,嘴唇颤动着,半晌,才喃喃自语般开了口,“……聪明……真是聪明……如果是借刚正不阿的端王之口,任谁都不会怀疑事情的真伪。所以,洪瑜就设下这精密的布局,冤枉我爹和无辜的柳妃?”
凌允琏点点头,仰天长叹,“是啊,可是知道真相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叶辰死了,柳妃死了,那个孩子也死了……一切都太迟了……”他低声道,“先帝后悔不迭,却已经一切都覆水难收,只能将错就错,冤枉了叶辰与柳妃一生清名。可是皇后不忍心,青扬也愧疚,便把你们母子送入了宫中,在皇后的庇护下,保证后半生无虞,算是一点补偿。当然,对外都说你们母子是皇后回家省亲途中收留的孤儿寡母,以免他人多舌。”
幽暗的过往如那博山炉中辟寒香的烟雾一般,袅绕四周久久不散。
都说真相是残酷的,祈安却怎么也没有料到,真相会如此的辛酸,心里一阵一阵揪拔般的疼,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哭什么呢?
哭谁呢?
哭自己的父亲沈冤却不能雪?
哭自己的母亲委屈却不能言?
哭自己这么多年来心心挂念的为之努力的,却忽然间如大厦崩塌,丝毫不值得留恋?
“……哈哈哈……”
他悲极反笑,笑声干涩凄凉,听得凌允琏不由得心惊,连忙担心的问,“祈安?你没事罢?”
“没事……”祈安缓缓摇摇头,静静的问道,“王爷,这便是真相了?”
凌允琏闻言看了他一眼,不露痕迹的皱了一下俊挺的眉,并没有马上回答,凤丘却讶异的睁大了双眼,似乎不明白祈安为何会忽然这样问一句。
“祈安,难道你怀疑我爹骗你?”凤丘轻抚祈安的肩头,低声问。
祈安一笑,“怎么会?”
“那你——”凤丘的话还没说完,却被凌允琏扬声打断。
“这就是事情的全部了。”他慢慢道,“本来我们也不打算告诉你们的,毕竟这是上一辈的恩怨,真的很不希望牵连到你们,可是……”
他苦笑,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末了挥挥手,道,“你们回去罢,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以后不要再想着这件事情了。”
祈安应声乖巧的站起身来,凤丘却还有点犹豫。
“等一下,爹,那我娘又是怎么回事?”他急急忙问,凌允琏却忽然厉声喝道,“好了!我说过这件事已经和你们没关系了!什么都别再想了!”
“喂……”凤丘不满的皱眉,还想争辩几句,衣袖却被人轻轻扯了扯,转头一看,却见祈安正看着自己,不易察觉的摇了一下头。
凤丘会意,回头又看了看自己的父亲。
凌允琏已经负手背向自己,昂首看着妻子的画像,一声不出。
父亲的脾气自己最清楚,凤丘扬扬眉,心道。既然已经不打算再说,那么继续追问也是徒劳,反而会弄巧成拙,惹恼了性子上来,自己铁定得不到好果子吃。于是顺从的被祈安拉出了房门,缓步下楼。

慢慢走在九曲桥上,两旁支棱的残荷枯枝被秋风吹得不停抖擞,也吹乱桥上人青丝飞舞,桥下一湖波澜轻漾。
人心随着乱了。
祈安沉默着,凤丘也沉默着。
来到岸边凉亭内坐下,凤丘回头看了看回霜楼,一手支颌,若有所思。
他相信父亲不会骗祈安,也不会骗自己。之前在回霜楼说的那些往事,定然是真实的!
但是……
为何只字不提母亲?
洪瑜说母亲并非病死,那爹为什么不肯据实以告?
难道,连母亲的死,都另有隐情?
他想的出神,冷不防一只温润的手轻柔抚上了自己眉头,不禁吓了一跳。
“祈安?”凤丘一诧。
祈安俊秀的脸庞就近在咫尺,和素日一般温润的笑着,黝黑的眼眸明亮似水。
“你连眉毛都皱在一堆了。”他笑道,手指轻抚那打结的眉。
凤丘也笑了,顺势握住那只温暖的手,放到脸颊边轻轻磨蹭,感受柔腻的肌肤如温玉一般舒适,然后凑到唇边亲吻,“你替我抚平不就好了?”
“我怎么抚的平?”祈安任由凤丘握着,浅声笑道,“这个结还是得凌安王爷才结的开,不是吗?”
凤丘一怔,旋即叹息般呼一口气,似笑非笑,“祈安啊祈安,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长臂一舒,把身侧的人搂进怀里,下巴搁在对方的肩膀上,低声道,“虽然爹口口声声说已经告诉了我们真相,但是我觉得他并没有把全部事实说出来。”
祈安点点头,“姜大人的事情我也很奇怪,如果说是因为我爹和柳妃那件事的话,那洪瑜实在没必要杀他,更何况还千里迢迢掳到凌安来才动手!断天门可从来不做无用的事情!”
怀里的人温暖如玉,凤丘忍不住又抱紧了几分,手也不安分的悄悄伸进了衣襟里,沿着纤细的腰肢缓缓摩挲,边道,“还有我娘,绝对不是病死那么简单……”
可是父亲却怎么也不肯告诉自己……光是在这里茫无头绪的胡乱猜测又有什么用呢?
他苦笑了一下。
见他苦恼的模样,祈安黝黑的眸子一黯,旋即低头送上自己的双唇,轻抿浅吮,然后略微分开,安慰般低声道,“别想了,胡思乱想也没用的。”
他笑着岔开话题,“不过,凌安王妃真是绝色美人呢!和凤丘长的很像,尤其是眼睛!”
“那当然!听说当年我娘和傲雪姨,可是远近驰名的美人!才貌双全又能歌善舞!”凤丘听见夸奖自己母亲,笑得连眼角都弯了起来,掩不住得意神色。
眼前似乎又出现父亲那画的惟妙惟肖的画像,凤丘一愣,忽然伸手捧住祈安的脸细细端详。
“你看什么?”祈安呆了呆。
“话说回来,我才发现你和我娘也有点点像呢!”凤丘手指抚弄过那清秀的眉眼,俊挺的鼻,秀气的下颌,讶异的扬起一边眉,道,“说不上来哪里像,就是感觉有点神似……难怪我第一次看见你就觉得有点眼熟……”
“怎么可能?”祈安笑着转开脸,“你眼花了。”
“真的有点像嘛。”凤丘不满的嘟囔。
祈安却不以为然的摇摇头,笑道,“对了,你刚才说傲雪姨,是什么人?”
“她……”凤丘刚张了张嘴,声音却忽然低了下去,逐渐细不可闻。
祈安讶异的看向他,不解的皱眉,“你在说什么?”
“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凤丘叹了口气,飞扬的凤眼精光一闪,旋又恢复了往日温柔的模样,缓缓开口道。
“柳妃,就是傲雪姨!她是我娘的双胞胎姐姐!”

第十二章

柳妃竟是凌安王妃的双胞胎姐姐?
祈安愣愣的看着凤丘。
“当年她进宫之后,立刻就被册封贵妃,地位仅次于皇后,先帝宠爱不已。”凤丘叹口气,感慨道,“即使再怎么三千宠爱在一身又如何?依旧含冤莫白,得不到先帝的信任……”
“那……那你们……”祈安迟疑的询问,“就是因为这件事,凌安王爷才举家离开了京城?”
“嗯,也算是罢。”凤丘点点头,“雪姨冤死,我娘也大病不起,竟去了,爹十分伤心,就回到了凌安,那时候我也就才两岁吧。”
“可是洪瑜说王妃是……”
“我也很奇怪洪瑜为什么那样说!娘确实是病故的。”凤丘皱起眉,回忆道,“虽然我那时年纪小,可是还记得娘病了之后,就一直躺在卧室里,爹还下令除了大夫谁都不能进去。有一次我想念娘亲想的紧了,偷偷钻了进去,被爹发现了好一顿骂,屁股差点没挨板子。”
凤丘沉浸在回忆之中,没发觉祈安轻轻的,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秀气的眉,幽黑的眼中似乎有一道光芒一闪即过,慢慢的问道,“你……看见你娘了吗?”
“当然看见了。”凤丘点头,“已经瘦弱的连人都变了个模样。我还没来得及和娘说话,就被爹抓了个正着,然后扔出了房去,不准我再踏进一步。”
“如果说娘的死有蹊跷的话,我想也就是病因了。这场病来得太突然……”他喃喃道,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沉思了一会儿,又把下巴搁在祈安肩上蹭啊蹭,问道,“怎么?你一直呆在宫里,竟不知道柳妃原本出身?”
祈安把头微微一侧,露出雪白的肩颈,任由那环抱着自己的人轻吻细啜,抚弄不休。
“虽然住在宫里,可是这些记录都不是我所能见到的……”他淡淡道,“在今天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先代还有一位柳妃,连名字也不曾听说过。”
“也是……这些事情说不上什么光彩,总不能写上黄裱纸公告的天下皆知罢?有失皇家体面。”凤丘苦笑。
祈安也淡淡笑了一笑,没有再说话,静静倚在凤丘怀里,眼睛却飘向了不远处玉白色的回霜楼。
掩映在花木扶疏,残荷水墨之间,清冷的屹立着,如一位绝代的佳人,历经了世上悲喜冷暖,霜雪也似的冰凉,不发一言。
隐藏了多少秘密?
又湮没了多少心惊动魄的过往?
却如罂粟般叫人欲罢不能,忍不住想要去一窥究竟。
即使那最终大白于天下的,也许会是所有人都无法承受的残酷……
祈安想着,心里思绪万千,翻腾不定。
……看来……
……是该和京里联系的时候了…………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没什么波澜,日升月恒,如水般流去,眨眼又是一段时光。
但是凌允琏又出门去了。
天还未亮,就只身策马离开了王府。
他这次只告诉凤丘,自己会走一段日子,要去一处比较远的地方。却怎么也不肯说出目的地是何处。
早已习惯了父亲神出鬼没的别扭脾气,凤丘也只好翻了翻白眼,随他去了。
目送父亲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似亮未明蒙蒙天色之中,凤丘大大的叹息一声,抓抓头,“真想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在吸引的他三天两头的就离家……”
脑海里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凤丘猛地回头看向一旁正提着硬木漆柄羊角灯笼给自己掌亮的袁总管,一脸诡异之极的表情,神神秘秘的道,“难道……”
“难道我爹在外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真打算修仙求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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