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刃 作者:觉主允(潇湘书院2012.7.26完结)-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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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借口太差了，任谁都知道是假，可程雨涵却答应了，他和薇薇一样，不是看不出，只是不想让她为难。“那我们走走吧。”
　　自己那么烂的借口都被接受了，她有什么资格拒绝，点点头。
　　沉默了片刻，唐婉心挑起话题。“你要到哪家医院实习？”
　　“XX医院。”她问得随意，他却答得咬牙，“唐婉心，你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
　　他突然发飙，唐婉心有些游离的思绪被迫收回，莫名地看着他。
　　“你的那些隐忍压抑到底要藏到什么时候？”他以为这么久的相处可以让她坦露倾诉，可她却变本加厉。
　　唐婉心装出一副无辜笑脸：“你在说什么呀！”
　　“我看得出，薇薇也看得出，你这样让人很心疼，知道吗？”他的语气软下来。
　　她的伪装是那么尽心，轻易骗过了自己骗过了她身边的人，都是假象又怎样，保持原状不是很好吗，他为什么要揭穿？“我很好，你们为什么要心疼？”脸上是刻意的笑，声音却在轻颤。
　　“在我面前坦白就那么难吗？”是因为不信任所以无法坦白吗？那薇薇呢？
　　唐婉心稳定下情绪，强撑镇定：“如果说出来只是让更多的人烦恼，何必呢！”
　　“薇薇是你朋友，我是你男朋友！”程雨涵从背后轻轻抱住唐婉心。
　　身体里本已冻结的冰在慢慢融化，一点一点装满，溢出，带着暖暖的温度滚落，成河。“薇薇走了……”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他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唐婉心转过身，将脸埋进他的怀里，让眼泪流个痛快。不知过了多久，眼泪渐渐停止，她抬起脸看程雨涵，“我们坐车吧。”
　　程雨涵微笑着拉住她的手，拦下的士，一路无语。
　　到了学校，程雨涵买了两杯热饮，拉着唐婉心来到训练室，面对面坐下。“好了，说吧。”
　　“你……确定要知道吗？”他对自己那么用心，她怎么能陷他于险地，可他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
　　“关于你的，我都要知道。”
　　坚决，认识他这么久，唐婉心就越清楚他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好说话，他骨子里是有种固执的坚持。
　　唐婉心组织下语言，缓缓道出，当然那些杀戮、死亡、黑暗……被另外一些美好取代。
　　讲故事的人已经完成任务，低头认真喝着转凉的饮料，程雨涵依旧保持着之前的沉默，那些故事里的轻描淡写真正经历过该是多么深刻的烙印。
　　“婉心，那些都成为了故事，以后，只会有幸福，相信我。”他不是在许一个承诺，而是定下一个目标，必须实现的目标。
　　唐婉心开心的笑，就像真的看到那样的未来一般，只是心底明白，他不知道的故事才是最不可逾越的，她没有资格幸福。
　　“雨涵，我不是你想象中的单纯女孩，我的心机城府不是你能想象的，我的报复手段也不是你能接受的。你不要再来找我了，见到我也装作不认识好了。”话可以轻松的说，心却难受的很。
　　他早就想到她会让自己放弃，心里想好了说辞：“这不是很好，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也不用担心你会被别人欺负，有人欺负我你还可以替我报仇。这么好的女友我怎么舍得放手！”
　　“雨涵！”唐婉心也不是容易放弃的人，想继续说服他，却被他制止。
　　“好了，婉心，”程雨涵收起笑脸，诚恳的保证：“我也没有你想象那么脆弱，如果你的未来充满危险，我就更不能离开你。我爱你，没有什么能让我离开你！”
　　唐婉心除了感动，更多的是担心。自己就像一颗不定时的炸弹，随时可能把自己连带周围的一切炸个粉碎。
　　




☆、十六、恋人

　　学校里到处都是光秃秃的树干和枝杈，那些四季常青的少数植物都像是塑料模型，觉察不出生气，太阳很大也觉得清冷，北方的冬天就是如此明晃晃的空荡。
　　在医院的实习开始了，程雨涵依然逮到空闲就跑回学校陪唐婉心，比如吃饭时间，可即便如此还是觉得在一起的时间太少。
　　“下次不要赶过来陪我吃饭了。”他的细致她怎会不知，在医院实习一定不轻松，还要经常回学校只为看她，她不想他这么累。
　　“我一个人吃饭多无聊，你一个人不无聊吗？”这点奔波不算什么，而且医院离学校也不远。他知道唐婉心没什么朋友，除了薇薇，就只有他，他怕她会孤单。“对了，你喜欢蔷薇吗？”
　　“我叫得出名字的花没几种，蔷薇、玫瑰、月季根本分不清，你要送我吗？”她从没养过这些花花草草，印象中这些花都是插在花瓶中，没多久就会枯萎成一把干草。
　　“很多花都是可以入药的，药剂课让你很头疼吧。”唐婉心对花的知之甚少让他惊讶，但他却清楚唐婉心的功课很不错，包括药剂。
　　“好啦，我会多了解一些花草知识，好让我的药剂课成绩更上一层楼，省去您老的担心，好不好？”
　　“好，难得这么乖。”真是难得，多久没见她这么轻松的说笑了。
　　“蔷薇，开放成一片的时候肯定很美。”不知道小时候在保育院前的小河边采是什么花，也会有好听的名字吧。
　　“在想什么，这么开心。”程雨涵静静的看着，她的眉梢眼角都是舒展的柔和弧度，连他也被感染了。
　　唐婉心收回思绪，直视雨涵：“你去过河边吗？小时候，夏天的河边总是长满五颜六色的花，很茂盛，我和薇薇经常偷偷跑去河边玩，采各种颜色的花。有时候玩儿的忘了时间，院长总会出来找我们，然后一边唠叨着一边把我俩领回去。”
　　“等到暑假我们一起去河边，看那些颜色丰富的花，也许晚上还能看到萤火虫；我们还要去海边，看白色的浪花翻滚而来再悄然而去。来年的夏天一定很充实，有没有一点期待？”记忆中的美好是可以重温的，未来的美好是可以创造的。
　　唐婉心咯咯咯的笑起来，“是啊，好期待呀！大人是不是能让时间过的快些，小的等不及了。”
　　雨涵假装深思一番，“值得期待的时刻也值得等待呀，急不得，急不得。”
　　唐婉心笑得更加开怀。
　　值得期待的时刻也值得等待。大海，18岁，是谁在什么时候曾允下的诺言？又是谁期待过等待过，最后，凋零在哪一段时光里？
　　北方的冬天是很冷的，风吹在裸露的皮肤上都像被小冰刀划过，冰凉的透着疼。如果没有暖气的话，估计人也会像鸟一样，秋天迁往南方，春天再飞回来吧。
　　花盆中已经长出一棵一棵嫩嫩的小芽，程雨涵可是十分宝贝它们，小心翼翼的照顾着，浇水的时间、次数、水量都把握的十分精确，还要随着太阳升落和阳光强度的变化调整花盆的位置和照射面，生怕它们在这个不该种植的季节夭折在花盆里。
　　唐婉心十分关心蔷薇苗苗的生长状况，总是问个不停，听到发芽了，长高了，长新叶了，又长高了，又长叶子……特别高兴，恨不得拿过来自己养，几次提议被驳回后放弃了，她也知道自己不一定能照顾好。
　　迅速的生长情况维持了一段时间，渐渐的，那些盆里的苗苗跟冬眠了一般，不再拔高，不怎么长新叶，只是依旧绿油油的证明它们还活着。
　　唐婉心不再每天追问长势了，只是隔几天问一下，程雨涵却像拍纪录片一样，坚持每天拍一张生长情况的照片。两人的爱情也像植物一样渐渐趋于稳定，只是相聚的时光也仅限于午饭，偶尔两人的休息时间能合拍，就一起看个电影或者窝在图书馆人少的角落边看边聊，像今天这般悠闲的牵手并肩的走在街上闲逛几乎没有过。
　　认识了这么久，唐婉心觉得雨涵并不像初次见面时她印象中的那般懒散随意。那时的他穿着褶皱的白T恤，搭着卡其色的短裤，脚上是几块钱一双的那种塑料拖鞋，不修边幅满脸慵懒。她以为他是那种窝在寝室只顾游戏打怪的宅男，现在他却站在她身边，牵着她的手，让她觉得安心又温暖。
　　程雨涵目光一瞥便看见一张如同吃过蜂蜜一般的笑脸，突然把脸凑到唐婉心眼前调侃她：“你这副花痴的表情是因为我太帅了还是因为太对你胃口了？是不是觉得自己赚到了？”
　　唐婉心皱着眉拉开他的脸：“赚到是肯定的，那大一张脸，怎么也能多卖好几块钱呢。”
　　“好啊，你竟然想把你心爱的男人卖掉，看我怎么收拾你。”等他伸手去抓时，唐婉心早已逃出他的势力范围了。
　　恋爱中的男女似乎有着某种魔法，即便是呼呼的北风也能当做是夏季的海风一般享受。大概恋人就是如此吧，牵着手就能感受最大温暖，看着彼此就能忍受一切痛苦，他们是四季不变却不重复的独特风景，让寒冷的季节也变得不那么干巴巴的单调乏味。
　　唐婉心并没有想过要隐瞒韩逸她的恋爱，而且她也知道自己不报告也会有人替她报告的。她一直都很清楚那些事情该做那些事情不该做，在爱情与责任之间是可以找到平衡点的，她也小心翼翼的维持着。
　　韩逸一直耐心等待着唐婉心主动找他谈谈她与那个男生之间的事，2个多星期过去了，她依然只字不提，看来他有必要声明一下监护人的身份了。
　　他做门主这么久还从没像现在这样过，要与人交谈却不知如何开口才会像家庭会议。
　　“你怎么了，一副被口水噎到的表情，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唐婉心喝一勺汤结束晚餐，盯着还端着碗筷的韩逸，“不是说吃饭也要认真对待吗，心不在焉的样子很不像你哦！”
　　“咳”，韩逸也随着放下碗筷，“应该是你有话对我讲才对吧。”拐弯抹角果然不是他的风格，他也做不来，还是开门见山的方式省心许多。
　　“我的事一直都在你的掌握之中，我也从未想要隐瞒，如果有什么要我说明的我也一定坦然相告。”他在介意什么，她一直都不曾因为什么而影响自己承担责任。
　　韩逸竟有些无言以对，刚刚那些话分明表露出防备与疏离。大概是因为不知如何应对而怒火中烧吧，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是在我的掌握之内，难道你就不需要告知我一声吗？我是你的老板，也是你的监护人，更是你的家人！”
　　家人？她是有久没听过这么温暖而陌生的字眼了，再次听到竟然是从韩逸嘴里说出的，他们是彼此的家人，大概也是唯一的家人。唐婉心走过去，从背后环住韩逸的脖子，贴在他的耳边撒起娇来：“对不起，我没考虑你的感受，再有什么事我一定会跟你商量的，对不起。”
　　说韩逸是唯一的家人也许对那么重视她的雨涵不公平，可她确实是这么归类的。将韩逸归类于家人是从何时开始的她也不清楚，雨涵是从开始的朋友划到了恋人。说来她的世界构成也真是简单，韩逸是家人，雨涵是恋人，薇薇是朋友。时间，不断的将她的世界打乱重组。
　　她总是轻易便让人信服，不经熟虑便许下承诺，然后拼了命去维持。面对这样的她，他还能说些什么，只要相信她变好，相信她能处理好一切，信任与支持就是她的动力吧。“恩。”
　　“雨涵虽然没有韩逸俊朗，但他却有细腻的温柔。。。。。”
　　气氛缓和，警报解除，唐婉心便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乱扯起来，韩逸恨不得把耳朵塞起来，那溢于言表的明朗心境却还是若有似无的向外传达，像是混在空气中细微水珠，慢慢聚集包拢直至侵占。
　　




☆、十七、平淡的生活

　　太阳就像个挂饰一般高高在上，多让人怀念它热情炽烈的样子。天气越来越冷，雪都下过两三场了，随处可见堆成小丘的雪堆，已经不是干净的白色，而是灰茫茫的泛着黑。
　　“元旦快到了。”大街小巷尽是些为了迎接圣诞节而开始的促销减价活动，因为刃的关系，唐婉心对圣诞节并不感冒，在她的概念中，元旦才是节日。
　　“新的一年就要来临了，真好。”遇到婉心是这一年最大的幸事，新的一年他们相处的会更开心。“好想放寒假呀，如果跟新加坡一样我们就该在享受假期了。”
　　“恩。”唐婉心拉了拉围巾，遮住鼻子，这下就只剩眼睛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了。“薇薇……”，我好想你，想见你，可是，不要回来。
　　程雨涵用大衣将她裹进怀里，轻轻拥着她，“这样就不会感到冷了。”靠在他胸前的脑袋点了点，温热的液体透过毛衣浸湿了厚厚的衬衣，他又紧了紧双臂。
　　你为什么总是知道我的想法，总是为我着想，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我只能偷偷幻想我们相伴到老的样子：你驼了背我苍老了容颜却还是手牵着手走在大街小巷，晨练、散步、看夕阳落尽……不会成真的，我知道，虽然说不清为何如此确定，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吧。无论将来怎样，我都希望，你，薇薇和我都能勇敢的去追寻幸福。
　　“好了，还有我在，而且会一直在，只有你需要，随时都有坚实的怀抱等你靠过来。”
　　唐婉心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似乎看透她的男生，他的眼中是化不开的温柔，只对她一个人的温柔。悄悄拉下围巾，带着幸福的笑吻向他的唇，柔软而温暖。程雨涵，遇到你是今年最大的幸事，爱上你是命中注定的事，相信我们的爱情也是被安排好的。
　　“你可是越来越主动了。”
　　“这不是更好！”
　　“还不错。”
　　两人的头抵在一起，看着彼此的眼，行人不见了，房屋不见了，街道也不见了……只有你和我的世界，两个人的世界，哪怕连语言都消失掉，只剩下对视，也会觉得开心。
　　寒假开始了，薇薇如预料般没有回国，只打了一通电话，这个冬天也为此而温暖起来，夹杂着微微的潮湿。
　　年底是个忙碌的时段，当然除了学生这一行业，程雨涵和唐婉心就是对比的典型：一个整天在医院忙碌，一个悠闲的窝家里。
　　每天，婉心都会买好午饭送去医院，虽然她讨厌那个地方，但雨涵在那，她就能坚持，像他为她做的一样。
　　“婉心，你来了，雨涵去病房了，你先坐一下，我先走了。”来的次数多了，这里的医生护士大多熟悉起来，对她很和善。
　　“好。”婉心将保温杯放下，做到雨涵的位子。
　　“婉心，什么时候来的，等很久了吗？”雨涵放下病历本，脱下白褂，在旁边坐下。
　　“刚到，你好些了吗？”婉心将保温杯递到他面前。
　　“我没事，就是这几天有些忙，大概是累了。”雨涵轻轻扭动几下脑袋，让颈椎休息休息。
　　“先吃饭吧，”婉心起身站到雨涵背后，为他捏起肩膀，“我带了银针，等下给你扎两下。”
　　差点被饭噎到，如果他没记错，大一的课程应该刚刚开始认识穴位，回头看见婉心认真的脸，他小心的问：“婉心，你确定吗？”
　　婉心点点头，“放心，保证手到病除。”
　　寻穴位的速度及准确度让人惊讶，是她悟性太高还是智商太高，雨涵隐约感到一股压力。
　　“发什么呆呀，已经扎好了，快吃饭，要凉了。”见雨涵回过神，婉心露出一个坏笑：“你是在想为什么我这么厉害吗？感到压力大了？”
　　“是啊，这么有些的女友，我的不断奋斗才能防止她逃走啊！”雨涵假装叹口气，低头吃饭。
　　“好了好了，别装了，你的药理学那么厉害，该我有压力才对。我小时候学过武术，对人体穴位了解一些，并不是什么天资聪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