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玄天-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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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累吧？”
推过酒杯，姜木石淡淡道。
入夜了，黎笑显然已经休息去了。
“嘿嘿！”
黎晨傻笑，或许只有在面对真正关心他的人时才会这么自然，但他怎么看都觉得姜木石是在幸灾乐祸。
“他。。。。。。老人家还好吧？”
沉默了会，姜木石问道。
“呃。。。。。。师兄问的是那位？”
黎晨伸手指了指山巅，看到姜木石沉闷点头，这才微微摇首：“不好，给我的感觉。。。。。。死气沉沉，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有元阳丹，至多吊住一口气，恐怕时日无多！”
“他老人家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姜木石目中闪过追忆与一丝悔意，但瞬即消失。
“他说。。。。。。若有朝一日宗门有难，让我拉一把！”
黎晨回想了一下道。
“。。。。。。”
姜木石眉头深深皱起，似乎在考虑这句话的含义。
黎晨身为玄云宗弟子，自然有义务为玄云宗分忧，但为何说的像是黎晨会离开宗门一般？
“师兄，不要多想了，师叔祖他老人家。。。。。。呃！”
黎晨浑不在意的摆摆手，饮了一口酒，瞳孔骤然一缩，身体微颤，连酒水洒了出来都没意识到。
“怎么了？”
姜木石神情诧异，在他印象中，黎晨可不是这么轻易把神色挂在脸上之人。
“没什么，我出去下！”
黎晨勉强一笑起身，向院落外行去。
“不用去了！”
蓦然，苍老的声音传来，令姜木石豁然起身转首。
“不肖弟子战天，叩见恩师！”
噗通，姜木石直愣愣拜倒在地。
“起来吧！”
暗影中，南云峰山巅，传闻中一直躺卧在藏经阁前的看门老者，颤巍巍的走了过来。
“师叔祖！”
黎晨面露震惊，干涩道。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位老者，竟然是传闻中甲子前，玄云宗最鼎盛时已经陨落的太上长老——狂狮楚人王！
而且，他竟然还是姜木石的师父！
“徒儿不孝，累及师父，三十年未曾到师父面前尽孝，请师父责罚！”
姜木石重重叩首，声泪俱下，地面咚咚作响。
“痴儿，你我师徒三十年未见一面，今日。。。。。。呵呵，就让为师教你最后一课！”
楚人王苍老的面容说不出的慈祥，伸出干枯如树枝的手掌，轻轻掺起了姜木石。
第三百六十八章 狂狮战天
“师父！”
姜木石，这在思过崖，自困三十年，每日里承受疯魔痛苦，从未哭过的汉子，此时竟然如孩子般哭了起来。
一向睿智如他，甚至连楚人王话语中的意味都没有听出。
“师叔祖，我。。。。。。”
黎晨声音微颤，修习武道至今，眸子中罕有的出现了一抹畏惧，实在太过不可思议。
“无妨，你只要记住，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记住你自己的承诺便可！”
楚人王摆动如枯枝般的手掌，面露慈祥笑容，一如看着当年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姜木石一样。
“没想到，你这个行将就木之人，至今还能察觉到我的存在！”
突兀的，一道冷冽不带感情，同样苍老沙哑的声音传来。
“李管事！”
黎晨声音微颤，缓缓转身。
院门外，一道人影走入，一如当年漠视着黎晨在药缸中挣扎嘶吼，只不过身形变老了许多的李明云，落凰城李家的药房管事。
也是当年在落凰城外，莫名收他为徒的李明云。
黎晨至今记得，李明云曾言在他体内注入了一道真元。
当年他修为尚浅，根本不知真元为何物，现在才明白，那是丹旋境宗师上的强者独有的能量。
看着李明云一步步走近，当年在李家药奴三年的一幕幕涌上心头，仿似没有修为时对李明云的恐惧一下子被放大了无数倍。
原本以为，随着修为增长至今，可以将此人直接忘却，亦或者当再见时他已然不惧对方。
但现在，却发现那是多么可笑，当时拜师留下的五年之约，如同魔咒般苏醒。
而且，从他的话语中，竟然与楚人王，这位玄云宗当年的太上，丹旋境巅峰的狂狮宗师认识一般。
“你是什么人？”
姜木石的身体豁然挺直，没有分毫的修为，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锋锐剑势。
“咳咳，老朽也没想到，人之将死，耳目都变得清明了许多！”
楚人王干瘦的手掌将黎晨与姜木石拉到身后，浑浊的目光看向李明云。
“哦，原来如此，没想到十年不见，你竟然突破了！”
李明云上下打量楚人王一眼，有些意外，对于姜木石却是看也未看。
“呵呵，或许是看破生死吧，人老了，也没什么念想，看着小家伙们成长便足矣！”
楚人王乐呵呵道。
看着他瘦削萧索的背影，黎晨没来由的鼻头微酸，脑海中划过爷爷老黎头的身影。
当年，也是如此护着他，为他挡住那些闲言碎语，辱骂棒打。
现在，他也明白了，楚人王为何一再提醒他，不要忘记当年的话，记住自己的承诺。
原来，他早就知道李明云会来找自己，而且。。。。。。似乎。。。。。。要以这种身体，抱着必死的决心！
这。。。。。。是要以死来让黎晨记住人情，不能违背承诺！
“小辈，以你行将就木的身体，老夫随手可将你拍成湮粉！”
李明云面色略显阴沉道。
“是吗？若真如此的话，十年前。。。。。。你为何没把叶孤云带走？”
楚人王神情淡然，身到死期，对他而言，抛却这副皮囊，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那绝对值！
“哼，很好，看来你打算阻止我了，虽然收拾你确实要费点手脚，但对现在的我而言也不算什么！”
李明云冷哼，看向黎晨，目中带着侵略性的光芒：“黎晨，我给你一个机会，乖乖跟我走，你还是我的徒弟，不然，要是惹怒了我，玄云宗就没必要存在了！”
此言一出，一股狂傲的气势冲天而起，飓风骤然呼啸，吹打的山林猎猎作响。
黎晨面色激变，想不到这李明云竟然神秘如斯，对楚人王口称小辈也就罢了，竟然连玄云宗都不放在眼里。
是了，楚人王全盛时乃是丹旋境巅峰强者，能把他称作小辈，那修为得高到什么地步？
“你不用吓唬孩子们了，有什么事，我这把老骨头都担下了！”
楚人王再次踏前一步，骤然一股俾睨天下的气势冲天而起，轰然将呼啸的飓风抵挡回去，甚至有种反扑的迹象。
此刻，这行将就木的老人，须发皆张，身形不再佝偻，反而有种挺拔如苍松的亘古苍劲之力！
但在下一刻，这股气势消失的无影无踪，唯有楚人王的身体依旧挺拔！
而在对面的李明云，面色骤然阴沉了下来，身上那股狂傲气势嗖忽敛去，阴森的盯着楚人王。
“隐脉斗法！”
姜木石目呲欲裂。
以楚人王的身体状况，动用此古法比斗，绝对有死无生。
因为此法考验的就是一名武者的精气神，行将就木如他，哪儿还有多少精神神可聚？
这。。。。。。分明就是抱了死志啊！
“混账。。。。。。啊！”
姜木石蓦然掐诀，在点向心脏与丹田处，另有一股剑气冲天而起，激荡的夜空嗡嗡震响。
黎晨震惊的看着他，怎么也想不到，失去修为的姜木石，竟然能有如此惊人的剑势，给他的感觉，赫然是化境巅峰！
隐隐间，似有超脱这一境界的迹象！
“哼哼，小辈，你若动这一剑的话，必死无疑！”
李明云阴测测的看了他一眼。
“战天，不要动手，你还要教导那个孩子！”
楚人王头也未回道。
虽然声音依旧沉稳，但黎晨分明看到，他挺拔如苍松的肩膀，赫然颤抖了一下。
“师父！”
姜木石的手最终没有点下去，噗通跪倒在地，声泪俱下。
嘎吱！
不远处的院门打了开来，却是黎笑被吵醒走了出来。
“黎笑，回去！”
黎晨沉喝。
“呃。。。。。。是，大哥！”
黎笑本待问些什么，但从黎晨话语中听出了前所未有的严厉，当下回转屋中，只不过趴在窗台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嘿嘿，原本以你突破的武道意境，足以让你再支撑个几年，现在。。。。。。死吧！”
仅仅盏茶工夫，李明云森然笑道。
嗤嗤！
两者间，骤然出现了无数看不见的细碎滑动，仿佛真空般的感觉像周围扩散开来。
清晰可见的，地面上的灰尘飘起，进而全部静止！
“吭！”
楚人王闷哼一声，眼耳口鼻，赫然七窍流血，但他却坚持不退半步，身上那股狂霸的武势再次闪现，蓦然轰出了右拳：“接我楚人王最后一击——狂狮。。。。。。战天！”
第三百六十九章 天煞绝生
吼吼！
狂暴的吼啸蓦然响彻玄云宗上空，接着狂风四起，飞沙走石，伴随着山林中古树咔嚓断折，声势惊天。
楚人王整个人似乎大了一圈，从背影看去，筋肉凸起，须发结张，狂暴的气息冲天而起。
尤其是达到武道意境的气息，收摄了周边天地元气，更引得天地震荡下，远远望去，整个人如一头迟暮狮王，在爆发最后的狂猛一击。
昭示着他最后的存在，留存世间唯一的凭证！
唰嚓嚓！
金蒙蒙的气劲映照着暗夜，赫然化作了一头栩栩如生，仰天怒啸的凛凛狮王，轰的一声向李明云噬咬而去。
“混账！”
李明云终于动容，面色阴沉的可怕，面对这一击，似乎触及了某些底线，似缓实快的探出右手，在身前简单的画了一个圈：“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你跟我的差距——幻灭宝轮！去！”
嗡！
金色光晕蓦然闪动，其内夹杂着隐晦不可查的红蓝白青四种颜色，刷的化作了一个淡淡的光圈影像。
随着声音落下，光圈嗖忽消失不见，但在下一刻，赫然出现在了急扑而来的狮王头颅处，套了个正着。
吼吼吼！
狂暴的拳劲，砸出阵阵气爆，宛若狮王暴怒吼啸。
但无论拳劲如何冲击，都无法突破光圈的封锁，仿似世间最为结实的锁链一般。
咔咔！
仅仅刹那，狮王影像逐渐碎裂，接着便见里面的拳劲虚影爆碎，尽数消散在光圈笼罩之下。
“小心！”
黎晨瞳孔骤然一缩，毫不犹豫的上前拉扯楚人王。
嗡！
诡异的是，那急扑而下的光圈嗖忽从楚人王身上一闪而过，竟是消散在空气中，没有伤到黎晨分毫。
“可恶，竟然逼得我动用本命先天真元，不将你挫骨扬灰，难消本座心头之恨！”
李明云阴森的盯着楚人王，目中怒火升腾。
“呵呵。。。。。。”
楚人王缓缓转首，看向黎晨，淡笑声戛然而止。
呼！
微风吹过，楚人王面颊上赫然被吹下了淡淡粉末，接着是肩膀，乃至整个身体都开始粉碎飞扬。
“师叔祖。。。。。。”
黎晨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可除了一粒粒如沙尘般的灰烬外再无其他，脑海中满是楚人王回首一笑中，那鼓励的眼神。
那是让他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放弃希望！
粉尘飞起，弥漫夜空，宛若天上星辰！
“师父。。。。。。”
姜木石钢牙咬的嘎嘣作响，死死握着拳头，几次松开点向心口与丹田大穴。
脑海中划过，三十年来唯一一次喊他的名字，楚人王最后的吩咐！
两行血泪滑过虎目，姜木石猛的仰首爆吼：“师父，原谅弟子吧，不管你是谁，接我人生最强一剑——天煞绝生！”
嗡！
剑势冲天而起，不。。。。。。天地间元气迅疾汇聚，威压笼罩，赫然是剑意！
姜木石，竟是在悲怒交加之际，突破了自身桎梏，达到了武道意境的地步！
再看姜木石，其原本就干瘪黑瘦的面庞赫然化作了灰白，而其略显黑色的头发，刹那成了枯黄，仿似一瞬间老了百十岁，失去了所有生机。
强烈无匹的剑芒在他手中吞吐，由丹田至心口，穿过经脉入右臂，从并拢的食指与中指喷薄而出。
玄云天剑术，以剑种为根，剑气为辅，合一之后化作伪先天真气。
再经姜木石凝聚自身所有的精气神，抽空了自身生机，凝聚的最强一剑，已然达到了伪先天真元的地步。
更可怖的是，剑势的突破，达到武道意境，催发出的剑意加持，赫然超过了姜木石原有的境界！
嗤啦！
刺耳的剐蹭声贯穿山林，一抹灰银色剑气猛的劈斩向李明云。
“凝聚自身所有生机的一剑，竟然隐隐有着剑罡威能，若放在外域星空，他**必是绝世剑道强者，可惜。。。。。。现在的你只是个愚不可及的蠢货而已！”
李明云目中寒芒迸射，隐隐夹杂着怒火，似乎接二连三的被这些‘蝼蚁’挑衅感到愤怒，狠狠点出了一指。
嗤！
同样是剑气迸射，但金蓝色剑气却更显凝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灰银剑芒！
嗡！
剑芒远远相交，无形光波扩散开来，刷的席卷向远方。
强烈的冲击，纵然是在姜木石身后的黎晨，都不由自主的双臂挡在身前，被吹击的倒退开来。
咔咔！
碰撞的刹那间，两道惊天剑芒轰然爆碎，姜木石整个人倒飞，干瘪灰败的身体如碎纸般跌落。
“师兄！”
黎晨咬牙爆吼，任由强烈的气劲冲击，在身上划出了道道裂口，死命的一把抱住姜木石滚落一旁。
“哼，可不能伤了你呢！”
气劲蔓延中，李明云淡漠冷哼，大袖一甩。
呼呼！
铺天盖地蔓延向黎晨的散碎剑气，蓦然消散无蓬。
无论是楚人王的‘狂狮战天’，还是姜木石的‘天煞绝生’，都足以要了黎晨的命，纵然是他全力以赴下的‘三阳开泰’也无济于事。
两者全力一击，已然超越了他能抵挡的范畴。
更遑论，击溃两人的李明云，不对黎晨下杀手，显然有其重要目的！
嗡！
就在此时，另一抹剑势冲天而起，强悍无匹的威能只稍弱于姜木石的‘天煞绝生’！
威能无匹的剑芒，瞬间化作数丈大小，凝实如真正的巨剑，轰然斩向李明云。
“不知死活的东西还真大有人在！”
李明云愈发阴沉，面色也更显苍老，略显浑浊的双目中喷出两道怒火似的精芒，再次向前一点。
轰咔！
剑芒相交，气流倒卷，散碎气劲倒卷，狂暴的将那满头白发的孤寂身影吹飞。
赫然是叶孤云，不知何时来到院中！
当啷！
“噗！”
手中剑爆碎，叶孤云口吐鲜血，半跪于地，散乱的白发飘舞，一向古井无波的眸子，赫然充斥着震惊。
足可见，突兀出现的李明云，到底给他带来了多少震撼！
“既然你们这么想死，本座就送你们一程！”
李明云目中杀机爆闪，阴冷目光如毒蛇，淡漠一指点出。
接二连三出现的阻挡，已然让他失去了耐心，杀一儆百，已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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