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败家子-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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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楚天箫方才告别三叔，回到少主楼。才一回来，就见那三个“大反派”和慕流凌一齐走上前来，都是一副神色焦急的样子。
“流凌你先说。”楚天箫找了个地方卧下，语透慵懒地说道，而那三个老油条自然当即退下，只是眉角的焦虑情绪怎么也掩饰不住。
“是，少主。”慕流凌躬身一礼，说道，“照少主的吩咐，流凌跟随那个叫‘景辉’的小奴许久，却是惭愧，在跟了半刻钟后就跟丢了……此人的身法实在诡异，而且，修为至少已经过了炼真六重！观其形态，已有几分武道底子，但明明……楚河治下，像他这种小奴是没有资格修习道法武学的……流凌一时大意，请少主责罚。”
“不必自责，流凌。”楚天箫说道，“就算你全力以赴，也多半是要跟丢的，只要你按照我的吩咐，宁愿跟丢也不要因为跟得过紧而被发现即可……这人有点奇怪，现在暂难说与你听……嗯，你把大致的路线告知于我。”
“嗯，此人一路向西，大概是在这里……”慕流凌凭自己强横的计算天赋，先是拿来一张纸，在纸上画出了跟丢此人时的位置，而后大致算出了此人应该前往的方向和地点……当然，仅凭如此，也是不可能推断出此人的目的地到底在哪，但……如果有了流月剑宗的“消息”，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流凌你看，”楚天箫也在纸上描了几个点，说道，“这些都是独行大盗燕明涛可能的活动地点，你觉得，如果那人是去见此人，那么……应该会在哪里相遇？嗯，可以多考虑一下附近的几条河流。”
慕流凌闻言略微惊奇，想不明白楚天箫是怎么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的——她自不知道这就是小奴流真命天子的经典桥段：偶遇浮尸传神功，宝物修为赚成狗——不过当下，她还是迅速计算起来，随着她修为提升，《天珠神算》已被她练到了更高境界，如今就算是楚天箫，纯粹与她比拼计算一道也未必能占得上风……
很快，慕流凌便得出了一个结论，手指一点：“这里！燕明涛如果从这里落水，随波逐流，过明沙江，进入此地，那么……两人便很可能会在封龙河上游，藏兵谷相遇！”
“稳妥得很！”楚天箫心中暗道，就是这个剧本！想那绝世高手，明明已经重伤垂死，可偏偏要撑着一口气，度过大江长河，仰望山川大海，一路奇迹般地没被江流冲死，没被鱼虾咬坏，千辛万苦来到真命天子的面前，就为了诈尸一次，然后将全身功力和所有秘宝全部交给真命天子，而后……怎么都不肯死的人就这么干脆利落地死了。
仿佛他们忍着一口气没咽下去，就是为了给真命天子送钱送粮送宝物送修为，对待真命天子，比对待他们上到祖宗十八代下到幼子长孙还要好，不掏完心掏完肺送完一切，就……不准死！
这要放到后世，那就是史诗级敬业的快递员啊！
楚天箫心底这般恶趣味地想着，而后问道：“哦对了，此人带了什么东西出去，你可看清了？”
“嗯。”慕流凌点头道，“东西很多很杂，有几张小卷炊饼，肉末，但都是不起眼的吃食，偌大厨房内少了这些，谁也不会怀疑……除此之外，流凌还看到他带了几个灰瓷瓶，应该是疗伤药之类……此人，会炼丹，确实无疑！但，应该是个初学者……”
楚天箫听到此处，微微一笑：“未必。”
“嗯？”慕流凌一愣，“少主，那就只是一个小奴啊……他那点武功，多半也就是偷看旁人练武修习到的，这有可能，但炼丹术……只是偷看的话，应该很难学精吧？”
楚天箫悠悠道：“那也未必，有些人呐，就是天赋异禀，学啥会啥，偷看一两天，立即就顿悟，轻轻松松甩其他人九条街……”
他说得极为随意，摇头晃脑，看得慕流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少主，您又开始说怪话了，那现在咱们……”
“嗯，叫那个小奴来见我吧。”
慕流凌应和一声，便施施然退下，而那三个老油条过不多时就走了进来，一见楚天箫就是：“少家主您今天实在是大展……”
“行了，不用拍我马屁，说正事。”楚天箫翘起了二郎腿，换了一个姿势，懒得听他们溜须拍马……
“是这样的，少家主，”其中那个老者面色变得凝重了起来，“我们听说楚河要有大动静了……半月之后的丹会，他可能会做一些不利少家主你的事，这件事，很大，很大，大到我们必须尽快告诉少家主您！”
“哦？何事？”
“这个……还在探查之中……”
“……”楚天箫一阵无语，心说我就知道这帮反派不靠谱，要是全靠他们，那等于是没有任何卵用——只是听到了一点风声，事情都没弄清楚，就急匆匆来找自己表忠心，虽然情商是够了，可这智商实在是硬伤啊……
不过心中这样想，楚天箫还是一摆手：“那就等探查好了再来与我说吧。”
说着，楚天箫扔出一张晶卡：“赏你们的，好好办事知道吗？”
“谢少家主！”几人大喜，正要再拍马屁，楚天箫却已是按住额头一摆手，让他们退下，而就在这时，慕流凌带着一个少年返回此间，就见那奴仆打扮的少年一见楚天箫，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而后便跪倒在地。
“少家主安好。”
楚天箫微一敛目，细细打量起这小奴来。
“起来说话。”
“是。”闻言，小奴景辉恭恭敬敬地站起身来，垂首道，“不知小奴犯了什么过错，要少家主亲自过问？”
看这模样，就像一个因为见到大少而惶恐不安的普通下仆。
楚天箫微微一笑，说道：“不要紧张，你没有犯错。嗯……是这样，我听说你是给我堂兄楚河养马的下人，那你可知道我堂兄那匹坐骑平日有什么奇怪之处吗？”
这话落下，虽然景辉掩饰得很好，但肩头微松的细节依旧逃不过楚天箫的眼睛——自从上次被骆冰晴坑了之后，楚天箫吃一堑长一智，在这方面的造诣愈发炉火纯青。
“原来是因为这个……”景辉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旋即又在心底冷笑，“哼哼，这个二少爷，真是无孔不入，居然会想到找我一个小奴问话，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可惜啊，燕师父的‘逆魔转生术’就快功成，我马上就要成为通玄境高手了，哪能在这时趟你的浑水？”
这样想着，他心底已是有了一个答复……（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怨天真命
“燕师父的‘逆魔转生术’就快功成，我马上就要成为通玄境高手了，哪能在这时趟这两条狗的浑水？”
心念至此，景辉便是一脸恭顺地低下头，讷讷说道：“回禀少家主，小奴每日只是养马，不敢怠慢，主子家的马，小奴也不敢多看，所以……不知其中有何蹊跷……万望少家主恕罪。”
楚天箫在心底呵呵一笑，早就知道此人会是这个回答，他所谓的‘问马’之说，一是为了转移景辉的注意力，二么，则是再度确认一番——小奴流真命天子，一般养马比较多……
“呵呵，不碍事……”楚天箫心底继续笑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说道：“景辉，我看你手脚麻利，目光有神，在楚河手下喂马实在可惜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来我这里做事？只要你做得好，我可以让你摆脱奴籍，成为真正的楚家族人！”
此话落下，那景辉先是一愣，而后便像受宠若惊一般跪倒在地：“小，小奴愿意为少家主效劳，少家主恩重如山，小奴愿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这番话说得激动，只看得旁边那三个反派呵呵笑着摇头，纷纷交头接耳。
“小奴就是小奴……你看他这熊样！”
“呵呵，算他好运吧，祖祖辈辈为奴，一朝看到短期内脱离奴籍的希望，激动成这样也不算什么。”
楚天箫看着这一幕，却是在心中暗道：太假了……演得太假了……你以为我这个角度看不到你嘴角勾起的嘲讽冷笑和那不屑一顾的轻蔑眼神？还恩重如山，还赴汤蹈火……你大概在心里狠狠嘲笑我这“所谓少爷”的愚蠢和好骗吧？
“真命天子啊，莫要以为所有剧本里都是你们在玩弄别人啊！”楚天箫这般恶趣味地想道，“耍猴子敢耍到我败家子头上，简直是送上门来求反虐呀！”
本着戏耍真命的恶趣味心理，楚天箫面上却是露出一副欣慰表情，点点头说道：“很好，那你就把这份契约给签了吧，从今以后，你就转到我麾下了，记得要好好干活，不许懈怠偷懒，这样才能早日摆脱你这个小奴的身份，明白吗？”
在他话语落下的一刹那，楚天箫可以观察到景辉浑身轻微一颤，双拳握得极紧，周身立即散发出若有若无的一丝杀气，仿佛当即就要站起，直接一剑将楚天箫的头颅斩断，而后高声大叫“我景辉宁为乞丐不为人奴！”，而后杀出楚家一众高手的包围，飒然而去……
嗯……想得美。
景辉虽然极想如此，但他知道此刻以自己的实力，别说杀楚天箫了，就连突破他跟前几人的封锁，杀到他面前都是不能！
“可恶！楚家人！楚家人！你们一个个都对我颐指气使，一个个都想使唤我为奴仆，你们都该死！”
“想当年，我本已展露武学天资，为管事欣赏，可就因为楚河那狗屁大少爷看我不顺眼，说了一句‘小奴不该习武’，就将我打落深渊！从那以后，我便只能靠偷学，自己摸索，一步步前行！”
“可是！一个奴仆能有多少资源？我苦苦修炼多年，却进展极慢，连一般的楚家子弟都比不了！”
“我恨啊！如果不是这个奴仆身份，我早就练成绝世武功，无双道法，纵横天下，成为一代神州霸主了！哪会十多年如一日，成天做着一些粗活，被你们这些少爷们使唤来使唤去，毫无出头之路！”
“我恨！我恨！你们楚家辜负了我的天资，你们楚家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就是你们阻碍了我出头，就是你们限制了我的资源！就是你们耽误了我的锦绣前程！你们都该死！”
“天道不公，竟任由你们这些富少锦衣玉食，资源无缺，尤其是你，楚天箫！你这种败家子更是可以肆无忌惮地挥霍！而我呢？我只能躲在阴冷角落，偷学武功，偷学炼丹术！我的一切都要靠偷学！为什么，你们的东西不给我？为什么，你们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耽误我的前程！”
“可惜啊！你们这些大少爷永远想不到，我这小小的奴仆，如今已得了大造化，只需再和你们虚与委蛇一阵，我便能化身腾龙，一啸九霄！你们等着，到了那时，这耽误了我十多年的楚家满门上下，一个都别想活！而你们这些所谓的‘少爷’，所谓的富家子弟，哼……我会让你们亲眼看到，就是你们之前一直不屑一顾的小奴，将楚家覆灭，就是当年任由你们予取予夺的小奴，整得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景辉内心疯狂嘶吼一阵，面上却是极为勉强地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情，连连叩头：“多谢少家主！多谢少家主！”
心中却暗道：就让你这败家子再多活两天，等过了明晚，我杀你如杀狗，到时，就轮到你给我磕头了！我还要先赏你鞭子，再赏你银子，好好羞辱你一番！
至于说楚天箫本和他无仇无怨，而且还似乎有意帮他脱离奴籍……等等恩惠，他却是选择性地忽略了，在他眼中，这个耽误他十多年的楚家根本没有好人，凡是姓楚的都该死，他们给的恩惠安然受之，理所应当，给的惩罚则要一笔笔都记下来，等着一日腾飞就杀人满门！
这番心思他本以为隐匿得极深，却不知就凭他这十几年奴仆生活养出来的演技，在楚天箫眼中几乎处处都是破绽！
对此，楚天箫也是冷笑一声。
“如我所料……虽是真命天子，却也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一个只会怨天尤人的废物。”
“看你模样，是恨死奴仆之身了？是想着‘宁为乞丐，不为人奴’？但你可知，奴籍传到你这辈早已不是无解。若是你肯努力，踏踏实实地做事，那么按照大周律，你早在五年前就可以凭劳抵债，脱离奴籍，到时天下之大何处你去不得？如今倒好，竟是把楚家人全都恨上，看你这眼神……是不弄死所有姓楚的，就不罢休了？”
“幼稚！”
楚天箫心底冷笑：“不过这样也好，你如果是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我反而有点不忍心下手了……”
心念至此，楚天箫一摆手，拿出了一纸契约，递给慕流凌。只一眼，她便是美眸微颤，看向楚天箫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解……
不过虽然不解，慕流凌却也没有质疑，而是拿起契约缓缓走到那景辉的前头，说道：“如果没问题的话，把这份契约给签了吧……”
“别忘了画押。”楚天箫悠悠说道，“先是临时仆从，如果表现良好再转正……哎，也就是我身边缺人，否则怎么会……”
这句话没有说完，可是落在景辉耳中，含义依旧不言而喻，顿时让他这个立志‘不为人奴’的人更为气愤，但等他看完契约上所示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气早了。
就见……
“契约条款一：景辉从今往后所得的所有宝物，机缘，都要交由楚天箫一份，若敢隐匿不报，则杀无赦！”
“契约条款二：景辉每月月钱为一千灵币。”
“契约条款三：关键时刻，景辉必须以楚天箫利益为先，听从吩咐……”
如果景辉细细观察，定会发现契约条款的不对劲——其中的楚天箫这三个字太直接了，应该改成少家主或是家族之类的才合理——可是，此刻他心神不稳，看到这契约的一刹那就气炸了，哪还有什么心情去想别的？
“流凌，盯好此人，防备他撕契约，防备他暴起。”
楚天箫一面真元传音，一面自己也暗暗凝神戒备。闻言，慕流凌立即明白此事定有猫腻，连忙全神贯注，目光如炬：“景辉，你到底愿不愿意签？”
“……可恶，这败家子居然敢如此羞辱我？资源上缴也就算了，每月还只有一千灵币？和眼前这个叫慕流凌的狗腿简直如天壤之别！我景辉就这么不值钱？等着！等着！我一定要把你的心肺都掏出来，全部吃了！”
“只是……”景辉纵然大怒，可也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他忍了十多年，自以为也算胸有城府之人，心思回转开来，“刚才头都磕了，现在反悔，定会惹怒这败家子……燕师傅的‘逆魔转生术’已近尾声，我且再忍忍，反正这契约也没有立时损害我的利益，而且……不过一纸空文而已，等我有了实力，这些都是狗屁！”
“就权且再受一次这败家子的气好了！”
心念至此，景辉便是露出一副“欢天喜地”的表情，叩头道：“小奴愿意！您。您们息怒，小奴刚才是太高兴了，真是想不到少家主会开出这么‘丰厚’的待遇，小奴一定‘粉身碎骨’，日思‘报答’少家主！”
“呵呵……”闻言，楚天箫像是没有听出话中话一样，便这么一摆手，任由慕流凌主持，让这小奴景辉签下了此约，并且画押……
就在这一瞬，一道金光从他脑中咻地一声飞出，落在楚天箫掌心一隐而过——当然，这一幕旁人是看不到的，即便是景辉，也不过是皱了皱眉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