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拳天行-第4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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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
　　“贪生怕死？不不不。”张孝恒笑了：“我说了留下，就是决定要留下的，我愿意留下陪你走完最后一程，为你送终，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唔？”大鱼指了指自己身边：“你可看到他们了？这儿有那么多的枯骨，为什么？他们都是闯过了重重关卡，最终来到我面前，留下来陪我的人，只要是智慧守序种族，我就会请一个人留下，但我的境界和寿命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高，还要长，所以这儿就留下了那么多枯骨，在他们之中，境界远超于你的大有人在，你以为，你能与那么多人比吗？”
　　张孝恒笑道：“呵，是吗？他们都是被你的寿命熬死的吗？可在我看来，这些人骨骼或黑或紫，或断或残，都有相斗的迹象，无论来多少人，必须有一人留下陪你，那个人拿不到任何宝物，所以，想要得到宝物，并且不想留下的，就只能拚命了，如果我猜的没错，这里大部分人都是彼此相斗而死。”


第一百三十八节　大鱼的大道

　　张孝恒笑道：“他们都是被你的寿命熬死的吗？可在我看来，这些人骨骼或黑或紫，或断或残，都有相斗的迹象，无论来多少人，必须有一人留下陪你，那个人拿不到任何宝物，所以，想要得到宝物，并且不想留下的，就只能拚命了，如果我猜的没错，这里大部分人都是彼此相斗而死。”
　　大鱼呵呵笑了：“不守规矩的家伙，唯一的结局就是堕入混乱，相斗而死，他们枉为智慧守序种族，连这么简单的陷阱都识别不了，为一己私慾抛弃友情亲情，陷入混乱，互相攻击而死，那又能怪谁呢？”
　　张孝恒笑道：“听你这么说，大鱼哥你是一个坚定的守序者啊，对于混乱，你是深恶痛绝啊。”几句话之中，他已经提到两次“守序”了。
　　“不错，混乱的意志是一切乱象之源。”大鱼毫不犹豫地说道：“为什么有些人永远都想不明白呢？守序是发展的前兆，是大道的根本，很多莽荒生物之所以不能产生灵智，是因为他们本身没有秩序，混乱生物是无法产生灵智的，因为没有灵智，没有秩序，他们就会丧失冷静，乃至丧失灵智互相杀戮，原因就是混乱和守序根本对立。”
　　“也许，你不能理解我的想法，但是，因为没有秩序而放弃灵智，陷入混乱导致退步，只知杀戮和破坏，那是我不能容忍的。”
　　张孝恒笑了：“就像你不承认生死一样，因为在你看来，生为秩序，死即混乱，对吗？”
　　“你说什么？”大鱼终于睁大了眼，彷彿整条鱼紧绷了起来。
　　张孝恒笑道：“我说，世上从来没有绝对的秩序，或者应该说，有秩序的地方就有混乱，所以混乱和秩序从来不对立，而是并存着的。”
　　大鱼哈哈大笑：“简直一派胡言！秩序和混乱相对而生，生而对立，能够生灵智者为守序生物，秩序代表了发展、前进、升华，而无法开启灵智者即为混乱，混乱就是破坏、毁灭、倒退，你这小娃娃什么都不懂，安敢妄言？”
　　张孝恒说道：“大鱼哥啊，这儿只有我们两人，即便我不懂，如果我不说话，还有谁来陪你说话？更何况，你怎知我不懂？难道你已经闭目塞耳，再也听不得不同之言了？”
　　“嗯……”大鱼千鳞沉默了一阵，说道：“你个小娃儿好是伶牙俐齿，不过也好，我已经不记得多少年了，好久好久没人陪我聊一会了，我孤独地在这儿维护着这里的秩序，为这里的生物们分阶分层，建立了完美的秩序国度，你不是看见了吗？如果大家都能如此维护秩序，何来混乱？”
　　“噗嗤……大哥，你管那个叫完美的秩序国度？”张孝恒噗嗤就笑了：“大鱼哥，不是我说，你仅仅建立了品阶分级，还让他们互不相见，完全忘记了社会、家庭和亲情啊，他们还能被称作秩序生物？他们只是一群被关在牢笼里的可怜人，一旦突破了境界，就连家人都看不到了，你管这叫秩序？”
　　“轰轰轰！”“你说什么！”千鳞怒了，平地一声雷响，大鱼头顶狂风大作，洞穴里顿时暴雨如注，雷电从洞顶落下，轰然砸在地上，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无上八品，只是一个怒意就已经引起雷鸣闪电，暴雨倾盆了。
　　张孝恒瞧了瞧身边那个雷电砸出来的坑，抱着手，好整以暇地说道：“大鱼哥，你现在这副模样，算不算混乱的一种呢？”
　　“……”可怜的无上境大鱼愣住了，他头上阴云更密，暴雨更大，但是雷声已经停歇了，规人者人亦规之，没错啊，按照千鳞自己的说法，他自己可不就是混乱了吗？
　　看着大鱼这副模样，张孝恒不觉得好笑，相反，他觉得这大鱼有些可怜：“你也是个可怜人，看似自制时空，以品分层，自命为秩序守护者，死守着这一方天地，不错，在你的地盘，的确没有越级挑战，没有以大欺小，偶尔出现我这样的外人，也是因为你的藏宝图而来，被你发现后，同样一步步送到符合品阶的地方，一切看上去，似乎都那么美好。”
　　“就连你的试炼，也包含深意，一步步拷问人心，心地混乱者，恐怕根本过不了你留下的试炼，也不可能见到你现在的样子，对吧？”
　　“但是你忘了，社会要进步，就离不开上进的动力，而我亲眼所见，你的地界雷根本没有这种东西，他们不敢升级，害怕被送走，因为品阶不同，有些人一出生就要分离，每一层的人们都在互相攻击，一开始，我以为他们是在争夺地盘，后来我发现不是，他们的争斗，是因为绝望，特别是在二品以后的世界，如此巨大的空间足够他们生存，可他们却越斗越厉害，他们如此暴戾，如此混乱，又是因为什么？”
　　顿了顿，张孝恒皱眉问道：“你搞出那么大的阵仗，是为了证道长生吧？结果呢？为了你心中的秩序，你几乎毁了秩序，关于你自己的大道该怎么走，秩序和混乱究竟是什么模样的，其实你根本没弄清楚吧？”
　　“……”大鱼千鳞被怼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憋了好久，他才说道：“可是，如果不加以区分，就会出现以大欺小的情况，先出现高品级的种族会首先把冒头指向其他种族，致使别族无以生存，即便没有灭族，也会被奴役，那样能成为秩序吗？”
　　张孝恒呵呵笑了：“大鱼哥，看来你经历很丰富啊，我认为，你以层次分离，以求秩序的尝试也是值得肯定的，但并不成功，不成功不要紧啊，重新再来就是了，大道朝天，谁知道该怎么走？在我看来，大道之路没有对错，只有不足，你这次忘记了家庭和社会，下次补上就是了，对吧？”
　　“我没错？补上……”千鳞思索了一阵，问道：“家庭……是什么样子的？如何补救？”
　　张孝恒说道：“大鱼哥，如果你当真不觉得麻烦，那就坐下来听我慢慢说吧，我可以按你最了解的东西，分几个层次，一点一点的慢慢说，你看如何？”
　　“嗯……这？好。”见张孝恒说得头头是道，千鳞也不敢小看这个年轻人类了：“我倒要看看，你这小子有什么能耐，请小先生教我。”
　　“哈哈。”张孝恒一抱拳：“那就献丑了。”


第一百三十九节　大道汜兮

　　“那好，小先生何以教我。”
　　“哈哈。”张孝恒一抱拳：“那就献丑了，你理解的秩序和混乱，在大道的两边，看似各不相融，但我所理解的秩序和混乱却大不相同，在我看来，他们是互为阴阳的一体两面，相互缠绵，永不分离，就像这个。”
　　张孝恒在地上画了个太极图，两条阴阳鱼首尾相顾，相融相斗。
　　“这是……”
　　张孝恒说道：“秩序，混乱以及中立，阴阳、因果以及生死，其实都处在大道之中，真正的大道不偏不倚，不高不低，大道之中能够进行分别的只有四大域，那就是天、地、人、自然，不同领域的区别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大，做出区别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规则不同，司职不同罢了。”
　　“生而为人，亦是自然之属，但人道与天地之道不同，人是需要吃饭的，或者说，需要吃饭的各种生灵都属于人之道，所以，其实生不生灵智，并不是人道生物的区别，就拿玉界区域和莽荒区域来说，这两边居住的生物，只是一边容易生灵智，一边不容易罢了，如何就归为秩序和混乱呢？”
　　“无论生活在有灵智的社会里，还是生活在不生灵智的族群中，其实都有强弱之分，都有高下之别，生不出灵智的世界里，生物们互相攻击、弱肉强食，没有半点伪装，爱憎分明，看似混乱，但是秩序亦在其中，只能说混乱多一些罢了；有灵智的世界里，仍有贫富差别，地位高低，只是不见血腥，留下了颜面，可你也不能说他们只有秩序没有混乱啊？”
　　“至于天道、地道、自然之道更是如此，无论哪一种规则都有变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自强是恒定，不息则是变数；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厚德是恒定，载物亦是变数。自然之道更是贴近野蛮原始，自然而然，秩序和混乱都是自然而然罢了。这四大域，就是我能看到的大道的模样，无论哪一个，都同时拥有秩序和混乱。”
　　张孝恒说道：“即便神灵、妖兽、魔族的国度里，也从没见过你这么乾的，以品级分层，家人被迫分开，血缘被迫分离，由于高低能力者不能教学相长，讨论对比一起进步，因此低阶修者实力差，高阶修者实力一样很差。”
　　“我是从四品区域进入试炼地的，那里的四族生物均不过百，只怕五品那一层乾脆就没几个人了吧？你想想，强者越来越少了，这是进步呢？还是倒退了？”
　　“这……”大鱼千鳞听得很认真，很入神，以至于张孝恒问题来了，他还没立刻反应过来，但他想了想，却也立刻提出了问题：“你觉得，怎样才算得上进步呢？”
　　张孝恒说道：“循道而为，螺旋发展，生而不有，为而不恃。”
　　“循道而为，螺旋发展，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大鱼重复了一遍，问道：“何意？”
　　张孝恒说道：“在我看来，秩序和混乱对立统一，同为大道一体，因此，有成便有败，有始就有终，有生就有死，只要将正确的东西传承下去就能进步，因为大道会重复这个过程，成住坏空，生老病死，只要世界仍然在重复这个过程，只要传承仍在，社会就在进步。”
　　“失败，从来就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面对失败，就如生存很诱人，但是想要走得更远，即便输了，要知道自己输在哪里，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才行。”张孝恒说到这里，顿了顿，盯着大鱼的眼睛说道：“死亡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愿意承认死亡，可是不知其死，怎知其生？栈恋不去，怎能观得大道？”
　　“不知其死，怎知其生……”千鳞歎了一口气：“原来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自欺欺人……无相人类，你叫什么名字？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张孝恒摇摇头，长歎了一口气：“因为这个地方太奇怪了，四族对立，每层一品，有一个无敌的存在主宰操控着一切，一开始，我认为这里是一个梦境，因为支撑洞穴的石砫太齣戏了，每层都一模一样，每一根都是同一根，彷彿时时提醒我，这里就是假的。”
　　“可是，后来我发现这里不是梦境，因为四大族的生物明显受到了影响，却走出了有趣的轨道，进化出人、灵、妖、魔四大种族来，根本不像是有人设计过的，如果有人设计了这个梦境，梦境中的生物应该很强才对，因为他们符合做梦者的预期，按理说他们应该比外面的普通灵修强很多才对，但是事实上，他们很弱，从高阶到低阶，都很弱。”张孝恒说道：“这种弱，就好像这种境界提升根本不完全，少了什么东西似的，在这种缺失之下，根本不可能有效提升能力。”
　　“这反倒说明了，他们都是真实存在的，每一层的四种生物，都是真正的活物，是有自我有自由的活物，因为梦境做不到这一点，他们的弱，就是真实的原因。”
　　“唉……”千鳞长歎了一口气：“按照我原本的想法，成熟的，秩序的地方，的确应该出现更强大的修者，当我确定了这一点，念头通达之后，一定可以证道长生……而且，要证道长生，又怎么能用梦境自欺？”
　　“看来我没猜错，这里果然是前辈创造的成道空间，前辈距离长生境仅仅一步之遥，失敬，失敬。”
　　千鳞摇摇头：“一步之遥，便是生死……不说这个了，然后呢？关于这个成道空间，你的推测是什么？我想听你说完。”
　　张孝恒点点头，说道：“不是梦境，便是投影，所以前面留在石砫上的痕迹会出现在后面的石砫上，后面石砫的痕迹却不会出现在前面的石砫上，如果我没猜错，第一根石砫应该是真身，接下来的第二根是第一根的投影，第三根是第二根的投影，以此类推，那石砫必是你的重要之物，是成道的某种关键，我猜是妖宝，或是本命灵器之类的，对吗？”
　　大鱼千鳞听到这儿，终于呵呵呵笑了：“很可惜，你终于错了，那根本不是什么石砫，那是我的脊柱，是我的真身，这个洞穴也不是在叠层区的普通地穴，而是我的身体。”


第一百四十节　我决定死了

　　大鱼千鳞呵呵呵笑了：“你终于错了，那根本不是什么石砫，那是我的脊柱，是我的真身，这个洞穴也不是在叠层区的普通地穴，而是我的身体。”
　　“什么？！”张孝恒头皮发麻，这里是人家的身体，石砫是人家的脊骨，这么说的话……
　　“不错，早在千年前，其实我就死了。”千鳞缓缓说道：“从一开始，留在这儿的就不过是我的残魂和一点成道的残念罢了……也许，唉，如果千年前就能遇到你就好了。”
　　“轰……嗡嗡嗡，轰……”忽然，地穴之中一阵震动，一根缩小了无数倍的石砫出现在空中，缓缓飘到了张孝恒手里：“早年间，我曾经得了一个异宝，我将之炼入了我的脊柱之中，虽然不是妖宝，却是效用非常之物，我将它交给你，以后你自己体会吧……”
　　“原本，我以守序为念，收四族，建立了此空间，此空间共九层，只要有生灵尝试突破第九层，达到八品无上境界，我就能成大道，证道长生。”大鱼歎了一口气：“可惜，别说第九层了，从没有生物达到七层，其实，我早就失败了，留了那么久，也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今天，我把脊柱给你了，我决定真正死去，希望未来有朝一日，我真能因死而生，再进一步，即便无法再进一步，至少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活着。”
　　“人类，再见。”
　　……
　　大鱼消失了，他本来就是魂体状态，只因不愿归于混沌，不愿意接受死亡，才强行拖到现在，他对秩序和混乱有自己独特的看法，也许他并不认同张孝恒的说辞，但他知道，自己应该如此，早就应该走出这一步了……这个无相人类的出现，只是让他确信这一点，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而已。
　　光芒流散，大鱼升天，一朝瞑目魂体升，魂体升而本我生。
　　大鱼的魂体消失了，留下了一堆鱼骨头，巨大的鱼骨头如小山一般，比魂体还大了数倍，可是魂体毫不受力，不知何处吹来一阵清风，鱼骨便雾化成灰，飘散于天地之间，了无痕迹。
　　张孝恒低头一看，手中的微型石砫还在，现在只剩下这个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千鳞是曾经存在过的，这里的故事，是曾经发生过的。
　　“唉，纵使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