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域-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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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着说：“没什么，只是我希望你不要再做守护神了，我希望你能追求自己的幸福。”阳光蔓延到源的脸上，可是刹那间就死掉了
。
　　源的脸上显出恐怖的表情，他看着我，说：“不，我是守护神，永远都是。这些都是幻觉，都是虚假的，我知道。所以，不要劝我。
”
　　空气顿时变得冷冷的，冰冻着源那张本该是少年青春的脸庞。
　　我低下头，没有说话。我无言以对。没错，这一切都是假的。忽然间我看到了千神一直在摇头，然后驭星体告诉我说：“不，这不是
假的。一个人最想要的、最美好的记忆，都会成为一颗永远不死的幻星，在广大的宇宙中依照自己的轨道运动。我们就在这幻星上，所以
，这的一切，都是真的。”
　　听到驭星体的话，我笑了，会心地笑。我对源说：“源，相信我，这的一切都是真的，好好珍惜，一切都是真的，相信我。”
　　他疑惑地看着我，看着我火红的眼珠，他点了点头，说：“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会放弃星宫的。星宫里没有我的妹妹。”
　　千神在天空展翅飞翔，带起汹涌的风，承接辉煌的阳光，照耀在我和源灿烂的笑容上。
　　源对他妹妹的好是任何人都没法比的，那是一种无私的爱，是将妹妹视为自己全部的爱，是能够感动已死的绝零门的爱。每当源和她
的妹妹在一起时，我就会悄悄走开，毕竟他们经历了生死，经历了悲伤，让他们好好体会真正的感情吧。
　　我从来没有到过幻域的南端，我想那里一定和宇星城不一样。幻域是一个广大的国度，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形成的，但我知道是经
历过一场战争。那是一场规模比神战要大得多的战斗，战场几乎是整个宇宙，最接近神的人族战士们冲锋陷阵、出生入死，终于取得了胜
利，形成了伟大的幻域。我曾听父亲说过，在幻域东西南北各个方向的最顶端都有一位开辟幻域的英雄留下的字，只要找到它，就能提高
自己驭体的能力，但迄今为止，没人找到过。
　　我对千神说：“我们去找吧。”它点点头。
　　这里的零天似乎和我所见到的并不一样，是绿色的，这让千神很高兴，它飞得很快。我踏在软软的草地上，沿着一条小路走去。天空
吹来暖和的风，吹动我胸前的祭星石，指向一个黑色的山洞。
　　“就在那儿了。”我叫着千神，走向似乎无底的洞。
　　我唤出太阳之火，照亮前方，前面是一块大岩石，已经没有路了。我一脸疑惑，难道不是这里？千神飞过来，唤出星星，砸向那块石
头。
　　我走上前，看到千神的碎星已经深深印在了石头里，晶莹闪亮，更令我惊异的是，那发光的东西组成了一行字：
　　所有的虚幻都是真实的，所以，所有的记忆都会来临，所有……
　　我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我敢肯定，这一定是传说中英雄留下的字。因为那是千神发现的，它不会错。胸前的祭星石忽然飘起
，我看到冰枫在里面盘旋，然后我听到母亲的声音从里面传出：“燃，请认真想一想，也许这就是希望……”
　　母亲？嗯，不会错的。我坐在岩石的前面，任风从四面汹涌而来，穿过我的披风，打在坚硬的岩石上。
　　“难道是……”我对千神说，“这里是源的心界，从前的记忆都会重新来到，甚至是……千雪晴的死？”
　　千神点点头。驭星体告诉我说：“没错，这里的所有都是真实的，如果晴再死一次的话，源的记忆就会重新汇聚成一颗幻星——新的
界。那时，我们就无法再将它召唤回来了……”
　　我猛然一惊，拉着千神冲出山洞，叫道：“我要告诉源，要快！”
　　漫天的枫叶从千纤山中坠落下来，此时却显得如此凄凉，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出事了。
　　我飞一般赶到千纤山脚时，看到一条血红色的巨龙从地下冲出，带出沉重的土块，砸在凄凉的大地上。我知道，那是源的驭体——天
封战龙。
　　我的脑中闪过：千乐源，摩羯宫的守护神，具有冷静的头脑和博大的胸怀，他是龙之体，具有驾驭天封战龙的能力。不管在什么地方
，都能够将他的驭体发挥到极至；不管遇到什么人，他都会冷静地战斗，直到取胜。
　　我看见天封战龙飞过天边的红霞，直奔山顶，身上涂着血色的痕迹。我知道战斗已经开始了，我要帮助源，不能再让他失去幸福。我
告诉千神道：“我们走。”
　　我随着千神一同飞向山顶，然后看到源与天殇兽的战斗。源将千雪晴牢牢抱在怀里，用神力的百分之四十创造了防护，他伸出右手，
张开五指，我看到了他手上燃烧的怒火，战龙从天而降，在漫天的枫叶中与天殇兽战斗。我知道，源一向冷静，不管遇到任何敌人，即使
是冰封王他仍然面不改色，可这次，我分明看到了他脸上的焦虑。我也看到了，冷笑的羽。
　　千神拉住我，驭星体告诉我说：“冲吧。”我点头。
　　我拿出身后的绝零剑，黑色的火焰骤然而生，围绕在我身旁，燃烧。千神幻做点点星辰，凝聚在我手中。天空中的枫叶被冻结，形成
漫天的冰枫。
　　正文　第　十　三　卷
　　我看见羽惊恐的表情，他大叫：“黑暗！”
　　我笑了，枫之谷的笑，傲然道：“没错，我就是黑暗，尊敬的羽王。”
　　他似乎并不知道我说什么，不过，我的剑已经冲向了天殇兽。天殇兽有一副令人厌恶的面孔，凌乱的长毛、黄色的眼睛，如同暗界最
可恶的奴隶兽。点点星辰从我的剑中飞出，天封战龙迎天而上，借着星之力量飞向天殇兽。我以为，那个邪恶的东西必死无疑。可我错了
，忽然间，我看到漫天的冰枫呼啸而来，冻结了星之力量，然后，我听到战龙坠地的轰响声和源的吐血声。
　　我知道，那是羽。他是枫之谷的人，他有能力控制冰枫。可他并没想到我已经学会了“天地无界，枫人合一”——“星誓流剑法”的
最高境界。而且我的力量更强大，因为我是黑暗。
　　我挥动着夹杂黑暗的绝零剑，那一刻，冰、火、星、暗，全部聚集一体，形成最强大的力量——祭星诀。
　　像我预料的那样，天殇兽死了。我只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用全力对付它，其实我根本不需要借助“星誓流剑法”。可能是我对源的
怜悯，对天殇兽的憎恨。最后，我看到了羽离开时无奈的面孔，看到了源和妹妹紧紧相抱的情景
　　风中传来的羽的声音：“你们等着，我会再来的。”
　　我笑了，灿如枫叶地笑。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让谁毁灭幸福——源的幸福。
　　以后的日子里，我一直和那对兄妹在一起，直到今年的寒冬之日。这里的雪很少，广袤的大地上只残留着几片稀疏的雪花，可是它们
非常坚固，如同我胸前的祭星石。天空还是那样的绿色，只是多了几片红色的云，围绕着太阳徘徊。千纤山上的枫叶依旧很多，上面多了
一层洁白的冰雪。
　　源的厨艺很好，做的饭菜很香，千神每次都吃很多。幻域本应是冷寂空间，但我觉得有源在这里，这里就像个天堂。
　　不知哪一天，我听到源对我说：“谢谢你，燃，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但是，现在你必须得走。”我清楚得看到源严肃的神情，如同
绝零。
　　“为什么？”我问。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羽要来复仇了。”
　　我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走。”
　　他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好久才说：“好吧。”
　　时光总是流逝得很快，幻域最南端的冬已经过去了，仿佛只是一瞬。这个冬天过得太平凡、太安静，总让我觉得是一个阴谋。
　　“星燃，你想的没错，地面最强即将开封，伟大的灾难即将来临……”
　　这是我常常听到的话，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总之我不知道究竟是谁在告诉我，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不过我知道，这是一
个神力极其强大的人，没有人能够轻易地穿越时空传递信息，除非他可以驾驭天。而我也知道，羽会来报复的。
　　风卷集起冰冷的枫叶汹涌而来，我走在千纤山的山脚，任风吹动我的披风，任阳光照耀我的绝零剑，千神围绕在我的旁边，手中聚集
着星星。这里出奇地静，没有流水、没有扬沙、没有呼吸，甚至没有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忽然，一道红色的光从我的眼前窜过，然后我看到了一头野兽。天殇兽？是的，那是羽的。我清楚地记得它头顶上的邪恶刀纹。但此
时，我感到了强大的力量，甚至凌驾于神力之上，引起一阵杀风。
　　这是魔力！是的，强大的魔力。在我惶恐的时候，我听到了羽的冷笑，他说：“任何人在大地最强的红天殇兽面前都没有选择生还的
余地，哈哈……”
　　我没有惧怕，拔出身后的绝零剑。可是，在我还未召唤出父亲的太阳之火之前，我的眼前就一片昏黑，晕倒在红天殇兽的面前。我不
知道我为什么会败，我只听到依稀的拼杀声。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看到源与红天殇兽的搏斗，或许，我从来就没有正确理解过星宫守护神的力量。源伸出右手，张开手指，召唤出
天封战龙。我发现，战龙的力量比原来要强大得多，夹着耀眼的电光，咬向红天殇兽。那刻，我看到了天封战龙的强大，还有，源的心—
—平静的心。
　　源带着自信的笑容杀掉了红天殇兽。在他的眼里没有强大的敌人，只有不敢战斗的自己。刹那间我发现，他的星纹已经开始燃烧。
　　羽走了，他没再吭声。他知道，即使得到宇宙最强大的力量，他仍然不能战胜源，因为，他没有源的心。
　　漫天的风带着枫叶在地面上呼啸，太阳的烈火那一刻得到抑制，大地之上惟有一人，俨如绝零之门。他只相信：天大地大我最大。
　　灿烂的阳光用一个优美的角度从天空流淌下来，蔓延在千纤山脚，燃起一片青绿，明晃晃地暴露在天空之下，向温柔的彤云问好。我
和源站在轻柔的风中，看着远方的苍茫。那里，一片混沌。我知道，那是水瓶宫的领域。
　　源突然问：“燃你真的要走？”
　　“是的。”我说，“我要回到千缘山，这是母亲的遗愿，我必须完成。”风吹过，定格在我眷恋的眼中，久不散去。
　　“那我和你一起走吧。”源的眼神没有变。
　　“不。”我坚定地说，“不行，你要陪着你妹妹。这是你追到的幸福，不能轻易丢掉。”
　　他转过头看了看我，好久，他说：“嗯，燃，我们会再见的。”
　　我点了点头，拍着他的肩膀。灿烂的阳光笼罩在我们的身上，犹如我们灿烂的笑容，永远留下这最美丽的一瞬，珍藏在宇宙中。我知
道这也会形成一颗幻星，在宇宙中沿着自己的轨迹，穿行星空。
　　正文　第　十　四　卷
　　源的泪从眼中滴落，浸湿了地上的青草，化为一圈涟漪荡漾开来……
　　离开源的心界时，我忽然发现，天空中的那座摩羯宫，燃起了灿烂的光，闪耀在黑暗的宇宙中，永远不灭。
　　水瓶
　　一切静寂无声，我独自在清水中穿梭。冰冷的水在我的身边泛起涟漪，我左右寻觅，希望能找到我丢失的东西。
　　水瓶宫是所有星宫中最静寂的星宫。在这里，没有流星陨落，没有其他声音，甚至没有呼吸，只有潺潺的流水在宫殿前流淌不息，倒
映着天空的静默。
　　我站在水瓶宫前，听着单调的、永不消逝的流水声，而风声“飒飒”地从耳边穿过，不留一点残影，转瞬即逝，就像陨落的流星。一
股寒气冷冷扑来，我感到了死的气息——所有的恐惧、所有的宁静、所有的寂静，都被封闭在这冰冷的星宫中。
　　我看了看千神，它点点头。我伸出右手，张开手指，千神化为星辰在我的五指间飞幻。我开始召唤，召唤水瓶的心界……冰冷的一瞬
逝去，我还在原地，周围仍只有潺潺的流水声——我失败了。看着虚弱的千神，它的力量消耗太大了，我把它抱在怀中，望着冷寂的水瓶
宫。怎么会？我怎么会失败？
　　驭星体告诉我说：“水瓶宫守护神的心界太特别了，你们没有能力召唤。”
　　“那怎么办？难道永远困在这里？”
　　“提升自己的力量。”驭星体答道，“找到英雄的留字来提升自己的神力。别忘了，这里是幻域的最西边。”
　　我点点头，转过身，绕过冷寂的星宫，走向星天圣地。我猜，英雄的留字一定在那里。
　　“星天圣地”是水瓶宫旁的一块空地。事实上，那是一个水的世界，那里淹没了幻域所有的历史、英雄、战绩，一切都沉没在水底。
　　千神还很虚弱，我紧紧抱着它，迎着冷寂的星光，一步步走向星天圣地。
　　黑色的宇宙在风中荡漾，飘逸出一圈黑色的波纹，撼动着整个水瓶领域。我微微听到大地的呼唤、大海的咆哮，我感到从来没有过的
浩瀚正进入视线……我终于看到了那片广阔的海洋般的幻湖——星天圣地。
　　寒风携着翻滚的浪花吹过圣地，扬起一片冷光，在黑色的宇宙中飘荡，照耀着黑暗的世界。
　　我恍惚听到一个忧郁的声音在呼唤：“星燃，你来了。”
　　放眼望去，我看到一个穿着银色长袍的女孩，依偎在星天的巨石上，倾听流水一去不复的匆匆步伐。她飘逸的长发随风舞动，渲染成
一道绚丽的白色彩虹，纤细的手指就像自水中而生，飘逸而徜徉。我知道，那就是水瓶宫守护神——冷杉。
　　我慢慢走过去，对她说：“你怎么知道我？”
　　她冷笑一声，那是全幻域最冷的笑，几乎冻结了一切。然后说：“羽王要我杀了你，星燃。”
　　我也冷笑，那是枫之谷的笑。
　　“你不觉得可笑吗？杀了我，就是你的目的？”
　　她微微抬起洁白的面庞，用冷冷的目光看着我，说：“是的，这是我的使命。”
　　“使命？你不觉得你像个傀儡吗？放弃一切，一生守护星宫，永远束缚在羽王的手中，永远没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你不觉得自己
很可怜吗？”我笑着说。
　　“不。”她说，“我的幸福早已经死了，我的使命只是守护星宫。星燃，你不觉得给你的父亲丢脸吗？你背叛了幻域。”
　　我张开披风，说：“虽然我背叛了幻域，但我得到了幸福。我见到了我的母亲……其实，找寻到自己心中的记忆碎片，不断拼接，会
看到幸福就在眼前。”
　　她开始仰天大笑，笑得那么冷，她说：“你错了，你的命运只有死！”
　　然后，我看到数道冷光从她的手中蹿出，我被击落在星天的深水中……周围是冰冷的水，还有一些气泡向上穿梭，我的头发仿佛被冻
结住一般，无法动弹。这时候，千神从我的怀中飞出，张开双翅，红色的火焰开始燃烧，它在召唤心界。
　　一切静寂……仿佛时光匆匆流过，又仿佛只是一瞬。我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冷杉的心界。
　　冰冷的水从我脚边流过，我看到千神躺在水中，没有知觉。我把它紧紧抱在怀中，用太阳之火温暖着他。
　　“千神，好样的。”
　　我站起身来，观察着这个水的世界：前面是浩瀚的大海，广袤无边，翻滚澎湃，白色的浪花冲刷着污浊的天空；身后却是高楼林立，
我清楚地看到往来的人群……我忽然想起，这里就是凡尘，一个和浮星一样远在绝零门另一端的星体。
　　这时我才感到了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