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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九阴九阳-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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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殷梨亭虽不过得乃师精髓四五成,但守至千招绝无困难,千招以外便靠各人功力,耐力和心之妙用,胜负未可预料。而今以绕指柔剑法与独孤九剑对攻,自是非败不可。
  张宇初笑道:“羽弟,观棋不语真君子。”段子羽苦笑,自己故作失言却也太着形迹,只恨殷梨亭不解其好心。
  殷梨亭连发几剑,登时叫苦不迭,果见张宇清剑势突变,一剑之浑无路数可寻,但每一剑无不是自己弱点空门,十几招后,他居然能先料知自己出剑后的隙缝,先行出剑猛击,自己倒似故意露出空门与人似的。
  这套独孤九剑绝迹江湖二百余年,便是张三丰也认不出剑法的来路,遑论武当四侠与群雄了。段子羽当日合九阴真经、天雷剑法与独孤九剑于一身,力毙玄冥二老。现今张宇清以独孤九剑破绕指柔剑法,自是游刃有余。
  斗到十几招,殷梨亭虽心中连珠价叫苦,但张宇清剑剑紧逼,闪避尚且不暇,逞论变招为太极剑法了,心下一横,弃守全攻,意欲与张宇清拼个玉石俱焚。
  张宇清倏然一剑递至殷梨亭胸前,殷梨亭不管不顾,一剑对刺张宇清胸前,全然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俞莲舟惊叫道:“不可。”武当派人无不骇然失色。
  张宇清脚下一飘,实招化为虚招,反手一剑刺至殷梨舟后心,殷梨亭全力一剑走了空,背心处剑气已入,避无可避,牙根一咬,一剑向自己腹中刺去,众人无不惊叫出声,出手对敌哪有这等自杀打法。
  此乃殷梨亭独创的一招剑法,名叫“玉石同焚”,乃是刺穿自己身躯再刺入敌手胸腹。当年殷梨亭未婚妻纪晓芙为杨逍所奸占,殷梨亭自忖与杨逍功力相差太远,为报夺妻之恨,便苦心孤诣创出这一绝招来,不意用在张宇清身上。
  俞莲舟魂飞夭外,大叫:“不可。”飞掠过来夺剑,张宇初如俊鹘突起,一掌将之震回,众人无不掩面失色。殷梨亭虽出此绝招,但张宇清剑势收发如电,一剑中敌便可远飘,殷梨亭亦难伤其毫发,徒自杀而已。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嗤嗤两声,殷梨亭、张宇清双剑落地,却是段子羽一阳指双发,于电光石火间击落双剑。
  饶是他出指神速,殷梨亭腹部已自穿一小孔,所幸浅甚,只伤到皮肉,后心被张宇清剑气激得袍破露肤。段子羽飞身上前,倏出两掌将两人击退,笑道:“比武较艺,何必生死相搏。”
  殷梨亭长叹一声,拾起落剑,双手便欲拗折,段子羽手势一晃,两记“兰花拂穴手”
  ,拂在殷梨亭面门上,知他武当派有一“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的师训,笑道:“得罪了,殷六侠心地何以恁地窄,一招之失何足挂怀,咱们武林中人若是失了一招便图短见,在座的怕没几个能活到今天。”
  群雄哄然道:“段大侠乃金玉良言,世上哪有不败的英雄。”
  宋远桥、俞莲舟等见段子羽神功解危,感激不已,他们四兄弟同生共死数十载,情义之深厚较诸同胞手足犹胜几分。
  俞莲舟喝道:“六弟回来,武当还没一败涂地,焉能出此下策,今日之事乃关于我派之存亡,个人荣辱何所计较。”
  殷梨亭听师兄教训,暮然憬醒,辣然汗出,向段子羽深深一揖道:“多谢高义,武当如不灭绝,必当后报。”拾起长剑回去了。
  张宇清顿足道:“羽弟,你说好不助拳的,怎地中途变卦了?”
  段子羽笑道:“二哥,胜负已分也就罢了。殷六侠一生侠义,在武林中所积功德多多,何必性命相搏,小弟是各打五十大板,你和殷六侠哪位不服,与小弟比试几招。”
  群雄轰然叫道:“对,谁要扬威立万,先与段大侠过过招。谁打败段大侠,我们都服了他。”
  张宇初苦笑道:“羽弟,我这是办正经事,你别跟我混缠,退下去好生看着。”
  段子羽解了殷梨亭大厄,心意已足,嘿嘿一笑,回座去了。
  张宇初道:“俞三侠,这一阵可是你们输了,认也不认?”
  俞莲舟笑道:“我们兄弟岂是赖帐之人,输便输了。待我来领教张二公子高招。”
  段子羽见俞莲舟于门户存亡之际犹镇定自若,大是心折,而他不借自降身份,邀张宇清连战,这份忍小辱保大局的胸襟更令人佩服。张宇清激战殷梨亭,内力已然耗损不少,俞莲舟自是左拳在握。
  张宇初笑道:“俞二侠乃一派尊长,本座自当奉陪,不知俞三侠欲比剑术还是拳脚?”
  俞莲舟大费踌躇,自忖剑术与六弟相若,张宇初的武功较其弟不知强逾多少,自己无论比什么都难免一败。武当已然败了一阵,自己倘若再败,怕要回天无力了。但势逼此处,却又不能不比。遍思恩师所传绝艺,只恨自己哪一项都不能尽学到手,临到阵来,大费周章。
  沉吟半晌,道:“在下便以太极拳法领教少天师神功。”
  张宇初负手而立,笑道:“请进招吧。”
  群雄见他有恃无恐的样子,既忿然又骇然。段子羽忽道:“大哥,武当派守御功夫天下为最,你们这一交起手来,怕不要打上几天几夜,我等可着实陪不起,不如限定招数,如到时胜负未分,便判作平手如何?”
  张宇初皱眉道:“羽弟,没听说武当对你有甚恩德,你现今何以帮定武当了?”
  段子羽笑道:“大哥神功无敌,这一限定招数,大哥自然要将绝技尽数发挥出来,也令小弟等开开眼界。”
  张宇初笑道:“你莫虚捧我,有你在这里,何人敢夸口神功无敌。不过你金口既开,我也不能拂你面子。”又对俞莲舟道:“俞二侠,本座手下向无百招之敌,但俞二侠威名素著,本府也不敢托大,便以三百招为限,如在三百招上分不出胜负,本座认输。”
  此语一出,俞莲舟也心下忿然。他虽自认不敌张宇初,但说自己支撑不到三百招,大是不服。但如此一来,自己多出几成胜算,当即心中笃定,他为人深沉,值此门户存亡之际,对个人荣辱实不看重。
  当下俞莲舟两掌阴阳合抱,足下不丁不八,渊停岳峙,立好门户。张宇初依然负手昂然,俟其进招。
  俞莲舟缓缓一记“野马分鬃”,前臂圆撑后掌虚按,向张宇初攻去。张宇初袍袖一拂,席卷而去,袖发如软鞭,硬似铁板,拂动之际罡风涌叠如浪。
  段于羽喝道:“好,第一招。”
  俞莲舟不敢硬接,右足一撤成弓步,两手一按一捋,一招“揽雀尾”向外化去。张宇初长袖蓦尔中分,反向俞莲舟面部打去,俞莲舟不虞有此,后跃一步,一招“十字手”险险将劲力凝聚的长袖封格在外,张宇初一脚飞起,直踢俞莲舟小腹,俞莲舟一记“搂膝拗步”连退三步,方化解开来。
  双方所使招数均是快至极处,但见张宇初拳、掌、指、脚,一式式施出,既无套数,亦不花哨,随手挥洒,举重若轻,每一招都快似鹰飞兔走,武功实已到了无迹无相的化境,他自言手下无百招之敌,厅中群雄无不悚然信服。
  两人越打越快,段子羽口中记数不迭,已无暇喝彩,他也是首次见到张宇初使了全身武功,心中骇然,自思自己若非习成九阴、九阳两大神功交会而成的绝世神功,亦绝非张宇初之敌。张宇初武功也惟有张无忌差堪抗衡。而张宇初之出神人化、返朴归真似较张无忌犹胜一筹,心中不禁惴惴不安,俞莲舟怕难支撑到三百招。
  俞莲舟见招拆招,他于这套太极拳法已然熟极而流,意到力到,周身上下贯串一气,真气流动,宛如长江大河,毫无滞涩,张宇初攻势虽猛,他只守不攻,亦屹立如峰。
  两人霎时间已拆至百招,张宇初喝道:“俞二侠好功夫,你是第一个接我百招的人。”他左掌一晃,虚拍之余,右拳直直捣出,俞莲舟不理其虚招,双手疾向其拳上搭去,张宇初忽然斜身飞起,一掌一拳尽成虚招,肩头直掸俞莲舟胸膛,这一式迎出众人意表,端的诡异莫测,俞莲舟封闭已然不及,一式铁板桥,后额几已触地,一身弯如长虹,实已至铁板桥功夫的绝诣。张宇初一肩走空,劲力立敛,如鹰隼扑击,一掌打至。
  俞莲舟不敢硬接,腰脊一挺,身子斜斜在空中翻滚而出,险险避开,张宇初一掌击至青石板上。喀喇一声,火星四处迸散,中掌处焦黑如火烬。
  众人一见无不骇然失色,矫舌不下,这一掌若击在血肉之躯上,还不化骨成灰。人人神色黯然,为俞莲舟悬心不下。
  张宇初籍掌反弹之力,疾扑而至,俞莲舟立足未稳,蓦见一掌又至,不及招架,平地拔起,凌空一折,使出武当“梯云纵”轻功,翻出五丈。
  段子羽喝道:“好,一百零五招。”他心中偏袒武当,不免多算上两招。
  张宇初纵身而上,刹那间攻出两拳一掌,俞莲舟游走连连,堪堪化解,只感张宇初拳掌忒刚,虽说柔能克刚,也须“至柔”方可。而“至柔”的境界殊难达到,张宇初却是至阳至刚,与张无忌的九阳神功有异曲同工之妙。俞莲舟化解起来,已渐感吃力。
  司徒明月皱眉道:“俞掌门怕二百招也撑不过,武当怕在劫难逃。”
  段子羽太息一声,不想自己白送张宇初一顶高帽戴,激得他限定招数,不料俞莲舟还是难以过关。
  宋远桥、张松溪心中沉重之极,张松溪悄声道:“大哥,不如我们四兄弟齐上,加上融阳,再选两名弟子,以真武七截阵对付他。”
  宋远桥摇头道:“群殴不是办法,咱们人手不占上风,天师教异人多多,高手如云,咱们若一涌而上,倒给他们以口实围攻。二弟纵败,少林、峨嵋亦不能坐视武当灭绝,虽然亦无胜算,还有转机。段大侠颇有偏袒之意,或许从他身上可以挽回败局。”
  张松溪腹笱良丰,素有“智羹”之誉,但当此时亦不免彷徨无策,武当威震武林近百载,到头来要凭借外人之力以保全,心下终不自在。
  俞莲舟在张宇初咄咄紧迫之下,拳势已略见迟滞,张字初批亢捣虚、益发雄猛。群豪大都首次见他施出武功,无不骇然叹服,崆峒三老虽与张宇初交过手,那时张宇初不过戏弄他们,此际见他全力以赴,神威凛凛,如天人一般,更是矫舌不下。
  俞莲舟倏然一记“虎爪绝户手”抓向张宇初腰肾,这一套一十二式“虎爪绝户手”乃俞莲舟苦心孤诣创成,专拿人腰眼,任你武功高强,一经拿住,便有损阴绝嗣之虞,只因过于歹毒,自创出后从未一用,现今已然抵敌不住,便施出这套辣手武功来。
  张宇初不料他路子突变,他武功虽高,也不敢让人拿住腰肾要害,一飘避开,俞莲舟创此套武功时,便苦思冥想对方如何闪避,是以十二招连环施出,欲令对方避无可避。张宇初一闪,他登即招式连发,十二招一气呵成,电光石火间已然施出。张宇初飘飞若兔起鹘落,迅捷无比,但俞莲舟情知这十二招“虎爪绝户手”倘若无功,自己除了认输便是毙命于“天雷神掌”下,如若能以此爪功拿住张宇初,便可擒王在手,迫其订城下之盟,武当存亡实在于斯。是以竭尽生平潜力,尽数倾注在这十二爪上。
  张宇初堪堪避过十一抓,他对太极拳法熟检于胸,虽不曾习练,但招式变化还是清楚的,是以先入为主,来防他猝然变招。这十一闪已竭尽闪展腾挪之能事,欲再避时,虎爪手已堪堪抓至。
  张宇初心头火起,若再强行闪避,对方便可乘隙而入,自己倒有惨败之虞。当下劲凝腰脊,拼着受他一爪,也要将之毙于掌底,一记天雷神掌向俞莲舟当头拍落。
  俞莲舟不虞他闪避之际犹能出掌,但自己爪上劲力全发,俗待收回闪避已然不及,眼睛一闭,虎爪全力抓进,拼着自己身亡也要将他抓成重伤。
  双方人众无不骇然失声,宋远桥等已面无人色,情知张宇初不过受伤而已,俞莲舟可必死无疑。
  忽听砰的一声,段子羽电射而出,他也不虞有此猝变,仓促之下横身直掠,此乃九阴真经的无上身法,将俞莲舟横撞出去,举掌“轰”的一声,接下一记“天雷神掌”。
  张宇初喝道:“羽弟,你做什么?”
  段子羽仓促之中撞走俞莲舟,实已竭尽平生所能,被张宇初一掌打得气血翻腾,真气为之一窒。
  司徒明月一一式“燕子掠水”飘至,伸手在他背上,输力过去。须臾,段子羽稍感好受,强笑道,“大哥,这一爪万万挨不得,若被抓伤,我岂不要少几个侄子,侄女。”
  张宇初回思那一爪之威,亦自凛然,情知段子羽所言不虚,但段子羽此举明明偏袒俞莲舟,心下终难释然。
  段子羽缓口气又道:“胜负已分,何必定要决出生死。俞掌门,你这一手可不是太极拳,你即违约犯规,便当判负。”
  俞莲舟死里逃生,惊魂甫定,听他如此说,点头黯然道:“在下认负。”宋远桥等惊喜逾恒,俞莲舟虽败,但安然无恙,武当中人,已是喜慰不胜。
  张宇初听俞莲舟认负,心下方始释然,见段子羽气息有些不匀,忙问道:“羽弟,怎么样,没伤到哪里吧?”
  段子羽在司徒明月相助下,片刻间已尽复旧观,神采奕奕道:“无妨,大哥掌力忒煞刚猛,再有一掌小弟就受用不起了。”
  张宇初笑道:“你少给我高帽戴,你送多少顶高帽,我今日也不能空手而返。”
  段子羽听他语意决绝,只得怏怏退回。张字初道:“武当还有哪位高人下场指教,若没有就请迁出紫霄宫,去别处称门立派吧。”
  俞莲舟和宋远桥相视黯然,张松溪迈步欲出,俞莲舟一把拉住。他与殷梨亭若非段子羽相助,早已魂赴幽冥了。
  张松溪武功不逮俞莲舟,下场去也不过自取其辱,宋远桥年岁已高,焉能抵挡张宇初至刚至猛的武功。俞莲舟沉吟久之,方欲认输,忽见座中站起一人,道:“我来接一阵。”
  众人闻声望去,乃是峨嵋百劫师太,她手按矮几,一掠而至,轻盈曼妙仍如少女。
  张宇初脸色疾变,诧异道:“我向武当叫阵,峨嵋何以出头?”
  百劫师太淡淡道:“我峨嵋与武当有携手共抗天师教之约,贫尼虽不是什么高人,却也有约必践。”
  张宇初凝视百劫师太半晌,脸色变幻不定,有顷方叹道:“本教几次相扰,实属下人无知,多加冒犯,绝非我之意,我数次遣人送书与你,都被你逐回,现今当面向你解释。”众人均不明张宇初何以对她如此客气,似有忌惮。
  百劫笑道:“闲话少叙,贫尼领教你的无敌神功。”她笑颜一开,众人均知动了真怒,段子羽心中连珠价叫苦不迭,相助武当二侠不过看在武林道义上,百劫师太若出手,自己非夹缠进去不可。
  张宇初昂首向天,迟疑有顷,涩声道:“你真要对我下手。”语中颇含苍凉,众人无不莫名其妙。
  百劫长剑一抖,龙吟之声大作,喝道:“废话少说。”张字初脸色渐渐平定,淡淡道:“进招吧。”
  百动手腕一抖,飓飓飓连发三剑,张宇初仍负手而立,两肋道袍被刺穿,最后一剑刺在他胸口上,剑人分许,剑尖上已有血迹渗出。
  张宇清叫道:“大哥。”挺剑便上。
  张宇初喝道:“退下。”冷冷看着百劫师太道:“你剑术高超,一剑刺死我好了。”
  百幼手腕颤抖,忽然拔出剑来,随手一掷,剑直入地下,仅余一柄,百劫蓦然向门外冲出,但听得砰嘭、喀喇之声此起彼落,显是天师教众被百劫师太击倒。
  段子羽大感匪夷所思,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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