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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剑花呤-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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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富安见问,神色似是有些后悔,但他仍迟疑的说:“除了老奴八人外,任何人不知此
事。”
  黄剑云立即逼问了句:“谢老伯以为何人的嫌疑最重?”
  谢富安神色惴惴,显得极为不安,立却摇着头,惶声说:“老奴不知,但老奴是绝对清
白的!”
  黄剑云赞许的点点头,改变话题问:“听说谢老伯的铁胎弹弓,力逾百石,可否取来让
小侄开开眼界?”
  谢富安见黄剑云突然要看他的铁弹弓,神色愈显不安,但他仍转首望着刘掌院,急忙吩
咐说:“就请刘老弟辛苦一趟,将老朽的弹弓拿来吧!”
  刘掌院应是起身,满面迷惑的走出厅去。
  黄剑云继续含笑问:“听说谢老伯的亮银弹,发射之时,破风带嘶,虽在无月之夜,亦
有一道划空白光,不知共有多少颗?”
  谢富安的额角已经渗出油油冷汗,但他仍镇定的回答说:“共有十四颗,每颗都用不同
的颜色,刻上老奴的匪号。”
  黄剑云见谢富安额角渗汗,愈加起疑,因而追问了句:“都是那些颜色?”
  谢富安毫不迟疑的说:“红、橙、黄、绿、青、蓝、紫、黑、白、粉、碧、碣、磷、
灰。”
  黄剑云肃容继续问:“这十四颗银弹,现在是否齐全?”
  谢富安见问,心头又是一震,赶紧摇着拨说:“已经不全了,尚余有十一颗银弹。”
  黄剑云突然加重语气问:“遗失的三颗中可有一颗是绿字的?”
  谢富安见问的是绿字弹,心情似乎安定了不少,立即恭声说:“是的,少爷,三颗中有
一颗是绿字的。”
  黄剑云俊面深沉,眉透煞气,但却镇定的问:“这颗绿字弹,失落在什么地方,老伯可
还记得?”
  谢富安毫不迟疑的说:“老奴记得,三年前‘穿剑云’任大哥七秩大寿,有人提议献技
祝寿,老奴别无所长,立即拉弓搭弹,射击一只凌空飞过山庄上空的野雉,老奴为了表演精
彩,讲明要把那只野雉的尾翎射下来,一对雉翎应弹落下,但是那颗绿字银弹,却无法再找
回来。”
  黄剑云蹙眉沉思,久久才问:“当时寻找银弹时,派了多少人前去?”
  谢富安想了想,迟疑的说:“大都是‘恩平山庄’上的庄汉,‘铁流星’崔二哥,‘金
眼雕’赵六弟,以及‘追风虎’钟八弟的随员,也大都参加了寻找工作。”
  黄剑云回想前晚在‘华寿山庄’庄后发弹射晕‘金眼雕’赵世钦的蒙面黑衣人,身材似
乎不如‘穿剑云’魁伟,但在座的谢富安,而又比那人肥胖了一倍,那个蒙面人,显然是另
外一人。
  ‘四大金刚’中,有两人不是相似体型,而‘金眼雕’赵世钦,又当场被射晕厌,剩下
的一人不是‘追风虎’还有谁?
  正在沉思,又听谢富安继续说:“任大哥知道老奴极为珍视那颗银弹,是以第二天他又
亲率全庄人员,找遍了半山,依然徒劳无功。”
  黄剑云心中一动,突然间:“老伯可还记那天提议献技祝寿的那人是谁吗?”
  谢富安摇摇头说:“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是‘恩平山庄’上的掌院李自明!”
  黄剑云惊异的“噢”了一声,又觉得‘穿剑云’的嫌疑为重了,那个蒙面黑衣人,也许
就是祝寿筵上提议献技祝寿的掌院李自明。
  心念未毕,前去取弓的刘掌院,已将‘百步神弹’谢富安的铁胎弹弓取来。
  谢富安一见,急忙起身将弓按过,双手将弓捧至黄剑云前面,同时恭声说:“少爷请看,
这便是老奴浪得一点虚名的银背铁胎弓!”
  那位刘掌院提着弓一进厅门,黄剑云便看出不是前夜蒙面人持用的那柄黑弓,因为谢富
安的弹弓,尚有一道亮银弓背。
  这时谢富安将弓捧过来,立即撤椅起身,双手将弓接过,弓一入手,份量极重至少三十
余斤。
  定睛细看,弓干黝黑,背镶亮银,长度足有四尺,弓弦粗大,隐泛金光,似乎不是普通
兽筋,架弦的弓鞘上,尚镶有两颗龙眼大小的珍珠,闪闪生辉,耀眼眩目,显然是两颗夜明
珠。
  尤其弓弦中央的弹座,非金非铁,坚靶无比,显然是特制的珍贵金属。
  ‘百步神弹’谢富安,见黄剑云对他的弹弓刻意监赏,十分得意,圆胖的老脸上,抖撇
着豪气,方才惴惴不安之色,早已一扫而光了。
  黄剑云一看谢富安的神色,断定他极为珍视这柄弹弓,因而赞声说:“谢老伯的银背铁
胎弓,果然名不虚传,确是当今武林中少见的一柄宝弓!”
  谢富安一听,愈加得意,立即恭谨怂恿说:“少爷不妨试一试,是否有百石之力!”
  黄剑云欣然应好,并未拉架作势,就在椅前,三指扣弦,向内一拉,弓形满月——
  谢富安并不觉得震惊,因为他觉得黄剑云既然已学成了老主人‘彩眉叟’的全部绝学,
拉满他的铁胎弓,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是九为掌院,却都看得个个目瞪口呆,尤其弓举水平,并未作势,这份功力,该是如
何惊人?
  黄剑云连拉三次,弓弓圆满,将弓交还给谢富安,依然是脸不红,气不喘,同时,含笑
赞声说:“谢老伯这柄弓,恐怕至少有百二十石!”
  谢富安愉快的哈哈一笑,也赞声说:“少爷拈弓便知弓力,老奴着实佩服,不错,这柄
弓的弓力,不多不少,正是一百二十石。”
  说话之间,顺手将弓挂在厅柱上。
  由于黄剑云问得是绿字弹,谢富安的惴惴心情早巳平静下来。
  因为另外两颗银弹,是在他尚未追随‘彩眉叟’之前丢失的,他深怕昔年在黑道中种得
孽债会与黄剑云有关,是以心惊不安。
  三杯下肚,又将谢富安的豪兴引起,讲述了不少有关他的当年勇,和追随老主人南驰北
奔,以及‘彩眉叟’与‘枯竹老人’,‘金髯翁’三人昔年争夺武林第一的事迹。
  谢富安最后谈到‘彩眉叟’卧病弥留之际,黄剑云心中一动,突然关切的间:“谢老伯,
当时祖父在弥留之际,除了那个‘小锦囊’外,还有什么东西交付给八位老伯?”
  谢富安毫不迟疑的摇摇头说:“再也没有什么了!”
  黄剑云根据‘枯竹老人’和‘金髯翁’两人的说法,断定祖父是在单独的情形下将‘墓
地图’交给了‘穿云剑’,因而不自觉的说:“稍时一问任老伯,也许就知道了!”
  谢富安遇事较粗心,并未注意黄剑云的话意,反而惊异的问:“怎么,少爷今夜还要转
回‘恩平山庄’去?”
  黄剑云正悔失口,这时赶紧颔首说:“小侄来时曾与任老伯讲妥,事毕即回‘恩平山
庄’,今夜如不回去,任老伯必不放心,也许会赶来此地!”
  谢富安知道‘穿云剑’是黄剑云的来来岳父,自然知趣,立即望着另一位年青掌院,吩
咐说:“
  陈老弟,你去招呼一声,给少爷另备一匹快马!”
  年青掌院恭声应是,起身离席,迳自走出厅去。
  谢富安捻着飞髯笑一笑,似是想说,而又不敢说的笑着说:“少爷艺满回来,第一件事
必是重振昔年门声,偌大的黄府……咳咳……少不得要有一位主内的……啊,少夫人……”
  黄剑云俊脸一红,赶紧含笑正色说:“家门声威未振,怎能先谈婚事?”
  谢富安一听,也正色说:“少爷在外奔走,八大庄院岂能无人坐镇?”
  黄剑云毫不迟疑的正色说:“自然仍由四位老伯照顾!”
  谢富安放肆的哈哈一笑,豪放的说:“老奴四人还要追随少爷左右,听候吩咐,谁还愿
呆在家里等死?”
  说罢,未待黄剑云发话,立即压低声音,故作神密的正色说:“少爷,不是老奴故意奉
承未来的少夫人,任玉蓉那丫头……”
  说此一顿,突然惊觉失口,通红着老脸不敢再说了!
  黄剑云虽说不谈婚事,但心里却也希望先知道一些有关未婚妻任玉蓉的事,是以,对谢
富安称“丫头”的事,也不为忤,因为在谢任两家的私交上,任玉蓉原就应该呼谢富安“谢
叔叔”。
  这时见谢富安突然不说了,不自觉的催促说:“你说下去!”
  谢富安老经事故,焉能看不出黄剑云的心意,于是胆气一壮,继续得意的说:“不是老
奴赞您少爷有福,也许多亏老主人有眼光,未来那位少夫人,真是出落得天仙一般,人又文
静,诗,书,琴,画,又无一不通,无一不精……”
  黄剑云听得正入神,谢富安突然不说了,最令黄剑云不解的是谢富安的老脸上,有着浓
厚的婉惜神情。
  谢富安看了黄剑云一眼,终于继续说:“可惜,就是对武艺不感兴趣!”
  黄剑云一听,原来是不会武功,立即不以为意的笑了。
  谢富安一足,立即正色说:“少爷,咱们太华黄府八大庄院,虽然环绕半山,也有百里
方圆,乘轿子要走两三天,少夫人不会武功,这不能说不是美中不足的缺点……”
  黄剑云淡淡一笑,正感无话可说,那位姓陈的年青掌院,已由厅外走进来,同时躬身说:
“马已备好!”
  黄剑云一听,趁机看看厅外夜色,立即超身说:“天色已经不早,小侄该走了,改日再
与老伯长谈?”
  谢富安急忙起身,连声应好,即率九位掌院恭送。
  厅阶下是座方磺铺地的广院,通阁以外尚有一道灯火通明的短廊,直达庄门楼下。
  走出庄门,一名庄汉立即拉过来一匹鞍镫俱新的神骏白马。
  黄剑云尚有话要与谢富安单独商谈,立即望着九位掌院,谦和的说:“你们九位请止步
吧!”
  九位掌院俱是久历江湖的人物,自然明白黄剑云的意思,是以,同时止步躬身说:“少
爷慢行,请恕属等不远送了?”
  黄剑云颔首答礼,也不拉马,沿着庄道,迳自向前走去。
  谢富安何等人物,早在庄汉手中接过马来,跟在黄剑云身后。
  走出松林,已是八大庄院的环山庄道,黄剑云首先停身,凝神听了一下四周动静,即在
怀中将那颗绿字银弹取出来,同时含笑说:“谢老伯,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将掌心上的那颗绿字银弹,送至谢富安的面前。
  谢富安一看,面色大变,不由震惊的低声问:“这颗银弹怎会在少爷身上?”
  黄剑云莞尔一笑,说:“这是小侄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捡到的,现在仍由你将它收起来
吧!”
  说话之间,将银弹塞进谢富安的手内,继续正色说:“捡回此弹的事,目前仍不宜张扬
出去!”
  谢富安连连颔首应是,但他仍忍不住敏感的急声问:“少爷可是认为这颗银弹与老主人
的‘小锦囊’被劫有关?”
  黄剑云毫不迟疑的宽声说:“也可说并无关联,只是有人想利用这颗银弹达戍他的阴谋
罢了!”
  ‘百步神弹’谢富安的个性较粗暴,这时一听,自然怒火高升,但他仍压抑着怒气,低
声说:“老奴认为利用这颗银弹陷害老奴的人,就是用迷香劫去‘小锦囊’的人!”
  黄剑云点点头,趁机镇定的问:“听说八位老伯中,以‘铁流星’崔老伯擅用迷香,不
知他去世之后,谁将他的迷香拿去,还是赠给了那一位老伯?”
  谢富安毫不迟疑的摇摇头说:“谁也没赠,崔二哥弥留时,曾经一再叮嘱崔二嫂要将他
那对心爱的迷香玉兔古玩,随同他的尸体一并入殓,放进棺内。”
  黄剑云听得心中一动,立即追问了句:“入殓时都有那些人在场?”
  谢富安略微想了想,说:“尸体入殓时,老奴抱头,‘金眼雕’赵六弟扶脚,‘穿云剑’
任大哥和‘追风虎’钟八弟分别在左右照拂!”
  黄剑云一听,立即关切的问:“那对小兔子是什么时侯才放进棺内?可是由崔夫人亲自
经手?”
  谢富安的思维,似是又陷入当年‘铁流星’入殓时的悲戚气氛里,是以,黯然一叹,说:
“盖棺之时崔二嫂已哭得死去活来,曾经数度晕厥,那还有心管那些事?当时那对小玉兔是
请任大哥放入棺内的!”
  黄剑云听罢,觉得事情已经明朗化,已无再问必要,断定隐身‘仙狐谷’,暗施迷香,
劫走‘小锦囊’的人,就是‘穿云剑’任仕昌无疑了。
  于是,由谢富安手中将马接过来,同时谦和的说:“谢老伯请同吧,小侄走了!”
  说罢,飞身纵至马上。
  谢富安立即抱拳恭漀道:“明晨老奴再去为少爷请安!”
  黄剑云立即阻止说:“不必了,有事我自会派人来请你!”
  你字出口,轻抖丝缰,白马放开四蹄,沿着来时的山道,向前如飞驰去。
  黄剑云同头再看,‘百步神弹’谢富安,仍立在原地目送。
  胯下的白马,较之方才的黑马快多了,只听蹄声如雨,风声呼呼,两侧景物倒逝,不足
半个时辰,已过了‘铁流星’荣祥山庄外的庄口。
  黄剑云一面任由白马飞驰,一面想着稍时间到‘恩平山庄’,如何逼令‘穿云剑’任仕
昌,伏首认罪,交出‘小锦囊’的事。
  但是,想到未婚妻任玉蓉,对‘穿云剑’的治罪,又不能不有所顾虑!
  想到任玉蓉,在他黄剑云的脑海里,便立时浮上一位美丽如仙,文静端庄的绝色少女的
想像影子来。
  根据‘百步神弹’谢富安的赞美,任玉蓉可能是一位知书达礼的贤德妻子,而不像汤丽
珠纪晓燕那样任性精灵。
  一想到纪晓燕,顿时想起方才她掩面哭着离开‘华松山庄’的一幕,看她那样伤心,也
许真的另有苦衷!
  但是一想到‘千面神妪’背后偷袭,险些中了她暗发的毒箭一事,便不由得怒火倏起,
恨恨的咒一声“老狐狸”。
  心念未毕,胯下白马昂首发出一声长嘶。
  这时夜阑更深,一声长嘶,群峰回应,余声历久不绝。
  黄剑云知道快到了,举日一看,一里外的山腰上,果然现出一片灯光。
  一里多路,片刻已到,黄剑云一拨马头,直向半岭上的庄门前驰去。
  尚未到达,即见‘穿云剑’率领着十数重要人员,早已站在灯火通明的庄门前恭迎了,
只是不见了任大春。
  到达门前,飞身下马,‘穿云剑’早已恭谨的含笑迎了过来,同时抱拳恭声说:“老奴
率领各院掌院,在此恭候少爷多时了!”
  黄剑云一面将马交给接马庄汉,一面愉快的含笑说:“让诸位久侯了。”
  ‘穿云剑’接着躬身肃手说:“请少爷厅上坐。”
  黄剑云微微一颔首,举目一看,秀目不由一亮——
  只见中央屏门大开,宽广高阔的天庭内,灯光如昼。
  进入屏门,方始发现青砖铺地的广院中,打扫得清洁一新。
  大厅阶高九级,立柱,飞檐,金花,敞门,立身院中,无法看清厅内的陈设,但在明亮
的灯光下,却能看到厅上金碧辉煌的画栋雕梁。
  厅檐下,分别肃立着数名背刀庄汉,显然是警卫,登上厅阶,方始发现后厅巨幅金屏下,
尚立着八名侍女。
  中央一张汉玉长桌,桌后仅置一张锦帔大椅,地上一张巨大绒毯,铺满了整个内厅,其
余桌椅,均远远的放置在后厅的两边。
  来至玉桌前,‘穿云剑’急上两步,肃手恭请黄剑云入座。
  黄剑云略微颔首,立即进入桌后,但并未就坐。
  ‘穿云剑’恭立在桌侧。即向立在外厅内缘的十位掌院,吩咐说:“各院掌院先来参见
少爷!”
  十位掌院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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