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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6章

沧狼行-第8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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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和苗飞虎联手,与她堂堂正正地一战,无论生死,都可无愧于心,但是东厂却是布下了这样卑鄙的陷阱,让我深感耻辱,我要救出屈彩凤,只有这样,不管我在哪里,才能无愧于心。”

    何娥华愣在了当场,吃惊地看着耿少南,摇着头:“大师兄,你,你为什么这么傻?连我都能看出来,东厂这样放出消息,就是想引来巫山派的人,一网打尽,这明明是个陷阱,你为什么要往里跳?是为了要屈彩凤为你证明吗?就算你救出了屈彩凤,她也会恨你引她去了东厂,加上你杀杜七娘的事,她是不可能还你清白的。”

    耿少南剑眉一挑,朗声道:“师妹,做人但求俯仰无愧于心,我自己惹的祸,就得自己解决,哪怕这条命不要了,也不能一错再错,我不是为了要屈彩凤给我证明什么,而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何娥华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地神色,上前两步,拉住了耿少南的手,耿少南微微一愣,自从何娥华十岁之后,就再也没有跟他有过任何**上的接触,两人之间总有一种有意无意的隔阂,两人对对方的心意再清楚不过,却是主动地建立起了一道防止两人的关系走向不可收拾的高墙,直到今天,当耿少南能感觉到何娥华掌心的温度的同时,也仿佛走进了这姑娘的内心。

    何娥华轻轻用玉指摩擦着耿少南的手背,柔声道:“大师兄,就当是为了我,不要作无谓的牺牲,好吗?这次我虽然说是要跟着徐师兄来行动,但是,但是我真正放心不下的是你,徐师兄他武功高强,人又精明,绝对不会有事的,只是你,我不能看到你出事,你这就跟我回武当,再也不要管这些事情,我一定会为你向我爹,向掌门师伯解释的,好吗?”

    耿少南本能地想要答应她,可是一想到屈彩凤的事情,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缓缓地说道:“也许,我们有别的办法,这次既能救了屈彩凤,又能化解和巫山派的仇恨,其实救人,未必需要在法场之上的。”

 第一千六百九十三回 劫狱的技巧

    何娥华的双眼一亮:“大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劫狱的风险,要远远大过劫法场吧,至少法场之上还是一片平地,巫山派也可以出动几百人,最起码,屈彩凤就在那里,随时可以救,但是劫狱的话,这些便利的条件都没有了,就是连屈彩凤在哪里,也不知道啊。”

    耿少南点了点头,说道:“这些天我一直在考虑这些事情,现在劫狱,确实比劫法场还要困难,但是,法场是个杀人的陷阱,四周高大的城墙早可以埋伏大批的弓箭手,或者是居高临下地扔那些火器,不是靠武功可以对付的,巫山派就是来再多的人,也没有办法救出屈彩凤。”

    何娥华点了点头:“那大师兄要劫狱的话,是不是已经有了成熟的方案了。”

    耿少南摇了摇头:“不行,我在东厂的时候就想打探屈彩凤的所在,但他们也看出了我的意图,根本就不给我任何机会,东厂分舵内有上百个牢房,机关重重,而且有许多暗哨与高手护卫,现在去劫狱,只会比劫法场的难度还要高,因为金不换早就料到了这点,东厂内部的牢房,也是一个杀人的陷阱,比起法场,有过之而无不及。”

    何娥华的脸上闪过一丝疑色:“既然如此,大师兄还要劫狱吗?”

    耿少南微微一笑:“当然,我已经有了一个成熟的计划,绝不能跟着金不换的节奏来,我们要来个调虎离山,让金不换临时把屈彩凤送回东厂,然后我们跟在后面,有机会就下手直接抢人,没机会的话,就探明屈彩凤所在的地方,联络武当的师兄弟们,一起下手。”

    何娥华失望地摇了摇头:“这回连徐师兄都是私自下山的,武当是不可能出动大批师兄弟,来救这屈彩凤。”

    耿少南的脸色一变:“什么,你们这回不是奉了师命前来的?”

    何娥华的脸上又写满了幽怨的神色:“在这种时候,掌门又怎么可能为了救屈彩凤,而跟东厂起了冲突呢?其实,其实这次负责戒律的爹爹亲自在山门拦过徐师兄,说是如果他下山去救屈彩凤,那就会把他逐出武当,可是徐师兄,仍然是头也不回地走了,我,我实在是不忍心看他就这样越走越远,这才,这才偷偷地跟着他下山的,大师兄,幸亏这回我碰到了你,不然,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耿少南点了点头:“师妹,那就咱们两联手,做这次的事吧,必要的时候,我们再联系徐师弟,就算武当这回不出动弟子来劫狱,徐师弟也一定会动员到足够的人手的。”

    何娥华的秀眉微微一蹙:“徐师兄也就一个人,他又到哪里去找人手呢?”

    耿少南冷冷地说道:“放心,他这回救了巫山派的人,正好这回巫山派群龙无首了,那不听他的,又能听谁呢?师妹,等着看吧,劫法场那天,一切都会有结果的。”

    南京城外,钟山,蒋神祠。

    这个蒋神名叫蒋子文是东汉末期人,在当时还叫秣陵的南京一带,是个有名的恶霸,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让百姓闻之丧胆,官府也很难治他,于是干脆就给了他一个秣陵尉的官职,让他代管地方,有了这层官皮,他更是鱼肉乡里,横行霸道,却又无人能管,百姓恨之入骨,对其也只能徒呼奈何。

    也许是因为这个蒋子文作恶太多,老天也看不下去了,于是在一次追逐盗贼的时候,蒋子文醉酒落马而死,当地百姓无不开颜,敲锣打鼓地庆祝,可是这个人生前是坏人,死后也成了厉鬼,那些庆祝他死的人,很快都得了各种怪病,或者是摊上了祸事,死于非命,搞得整个南京城一带,都非常地荒凉萧条。

    直到三国时期,孙权于南京称帝,有一天梦到这蒋子文对他说,要为他建庙立祠进行祭祀,不然就会降下灾难惩罚孙权,开始孙权不以为然,可没料到没过几天就是一场大火,几乎把孙权的宫殿也给烧掉,吓得孙权真的立了蒋神祠,并把城北的钟山改名叫蒋山,才换得了宁静。一千多年下来,这个蒋山也成了南京城北边的重要屏障,山林茂密,却很少有人敢去那蒋神祠进贡香火。

    不过现在的蒋神祠内,却聚焦了五六百名巫山派的弟子,大多数都是蒙着脸的总舵卫队的娘子军,还有一百多人则是各寨赶来救援的精英,当年林凤仙号令江南七省绿林的时候,一声令下,就可以召唤上万高手,可是当林凤仙的死讯和屈彩凤被擒的消息传遍江湖后,绝大多数的分寨都选择了作壁上观,连人手都没有派来,所有的分寨加起来的人手还没如总坛卫队的三分之一多,人情冷暖,让人不胜唏嘘。

    徐林宗神色平静,背着长剑,抱臂而立,站在人群的中央,而白玉燕和孟彩珠则在激烈地争吵着,白玉燕的眉头紧锁,说道:“孟堂主,你这是什么意思,徐少侠一而再,再而三地援手我们巫山派,没有他的仗义相助,上次东厂夜袭,我们都撑不下去了,就是今天我们入城踩点,给东厂走狗盯上,若不是徐少侠,现在我们只怕都没命了,对于这样的恩人,你现在不但不感激,还要把人家给赶走,究竟是怎么想的?”

    孟彩珠冷冷地说道:“上次若不是这姓徐的把我们秘密山寨的事情泄露给他的同门,耿少南和何娥华又怎么会偷摸进来,七娘又怎么会死?他利用了少主的信任,出卖了我们巫山派,白堂主,虽然你资历比我要老,但我还是要说,对于这样的人,对于跟我们并非一路的武当派,我们难道不应该保持起码的戒心吗?”

    白玉燕厉声道:“戒心?这都什么时候了,各寨的兄弟都没几个到的,只靠我们这些人,能救出少主吗?有徐少侠肯出手相助而不用,你想干嘛?”

    孟彩珠哈哈一笑,转向了徐林宗:“徐少侠,请问这回你带了多少高手,来救我们的少主呢?”

 第一千六百九十四回 慷慨陈词

    徐林宗的神色自然,平静地说道:“这回我是以个人的身份前来的,武当除了我以外,并没有任何一个师兄弟相随。”

    此话一出,巫山派的人一片哗然,大家全都面露不忿之色,就连白玉燕,也是脸色一变,眉头深锁。

    孟彩珠哈哈一笑,冲天马尾随着她莲步轻移,而不断地摇晃着,她一边盯着徐林宗,一边对本方的人说道:“都听到了吧,这个徐少侠,这次也是背着师门私自下山的,白堂主说他现在能救我们的少主,请问大家是不是也以为,救出少主的希望,在这个徐少侠的身上?”

    巫山派的徒众暴发出一阵愤怒的骂声:“有个屁的希望,这小子是来忽悠咱们的,别上他的当。”

    “就是,这小子恐怕跟他师兄一样,早就投靠了东厂,想要荣华富贵呢。”

    “当初我就提醒过少主,不要跟武当的人来往,少主不听,信了这小子,现在看看怎么样,少主都是给这姓徐的害了,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拿下这小子,万一救不出少主,就杀了他,去祭少主和死去的兄弟姐妹!”

    徐林宗面不改色,对这一浪高过一浪的愤怒叫声,置若罔闻,白玉燕叹了口气,说道:“徐少侠,我很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们巫山派的照顾,也不怀疑你和我家少主的感情,可是,我们大家的想法你也听到了,这次你孤身一人,帮不了我们,反而会连累你的门派,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还是请回吧,若是有奇迹发生,让我们救出少主,到时候我们一定会想办法解决和你们武当的问题。”

    徐林宗摇了摇头:“想死很容易,但是如果死也达不到目的,非但救不出彩凤,还会赔上自己的性命,这还明智吗?”

    白玉燕的眉头一皱:“少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再怎么说也有这么多兄弟,这两天还会有新的援军加入,南京城的东厂走狗也不过三百,那些卫所兵并不足虑,我们并不是没有机会的!”

    徐林宗冷冷地说道:“今天你们也看过那法场的地形了,分明就是一个大大的陷阱,四周的城头都可以埋伏弓箭手,只要你们一发动,金不换就会关闭城门,然后派弓箭手上城墙,只要两百名训练有素的弓箭手,你们这五百多人,就不可能有任何作为,非但救不出彩凤,只会白白送死。”

    白玉燕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川字,她今天看过地形,知道徐林宗说的是实情,孟彩珠却大声道:“徐林宗,我们巫山派这回来的兄弟姐妹,没一个是怕死的,就算金不换能在城墙上放人,我们就不能提前上城墙吗?”

    徐林宗摇了摇头:“你想要提前上城墙,那就得提前对城墙上下的守军出手,到时候数万南京城的守军赶到,你们要面对的,可就不止是几百个东厂杀手了,希望只会更渺芒,孟彩珠,你跟东厂有家破人亡的血海深仇,这我知道,但这并不是你可以拉上巫山派的同门去送死的理由。”

    孟彩珠厉声道:“你胡说些什么?我孟彩珠自加入巫山派以来,所作所为姐妹们都能看得到,不是你几句话就可以挑拨的!”

    徐林宗冷笑道:“上次在后山大寨的时候,若不是你背信弃义地出手,违背了彩凤的命令,突袭我大师兄,杜七娘怎么会死?若不是因为你的举动,让两派结下如此深仇,彩凤又怎么会为了找帮手而去苗飞虎那里,遭了他的暗算呢?当时是我救的彩凤,请问孟堂主你在哪里?”

    孟彩珠哈哈一笑:“合着我们家少主查到老寨主遇害的真相,还是坏事了?难道你还要我家少主永远不知道仇人是谁,认敌为友,这才是好事?”

    徐林宗微微一笑:“这次对你们巫山派来说,是个大劫难,但从另一方面,也许是一次可以和我们武当化敌为友的好事,如果能救出彩凤,我想我们两派的死结,也许可以得到解开,我大师兄失手伤了杜前辈,但绝非出自他的本意,冤家宜解不宜结,这回我救出彩凤,应该也能多少弥补大师兄的罪过了吧。”

    白玉燕摇了摇头:“一码归一码,徐少侠,你以前也多次救过我家少主,但是并不能因为这些事情,就放弃了我们对耿少南的仇恨,这个人不思悔改,反而勾结东厂,擒拿了少主,这已经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事了,他现在连武当也不敢回,恐怕是铁了心就要加入东厂了,对于你们武当来说,也是个叛徒,难道你还要维护这样的叛徒到底吗?”

    徐林宗的神色坚毅:“我相信我大师兄的为人,他一定是有苦衷的,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尽快救出彩凤,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孟彩凤冷笑道:“救少主?说得倒容易,你徐少侠讲了这半天,也没拿出什么象样的办法嘛!难道就靠说几句漂亮话,就能救出少主了?”

    徐林宗微微一笑:“我也观察了法场好几天了,金不换一定是要利用城墙的高度来对付我们,就象他当时夜袭巫山派,用飞篮去投震天雷一样,这回有了城墙,他一定还是会故伎重演,无论是弓箭手还是飞雷,都是他的杀手锏,而你们为了救彩凤,明知是坑也只能往里面跳,这就会中了他的毒计,把你们这些精英和核心成员一网打尽,然后总舵就会失去基本的防卫力量,他可以乘胜一举攻灭巫山派,立下大功了。”

    这话说得所有巫山派弟子都神色严峻,默然不语,这些人没有一个有徐林宗的谋略,做事只凭意气与血勇,不考虑后果,直到徐林宗摆明利害关系,才一个个心惊胆战之余,叹服不已。

    孟彩珠咬了咬牙,沉声道:“就算如此,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少主送命吗?”

    徐林宗摇了摇头,眼中神光一闪:“不,彩凤当然要救,但得讲策略,用计。”

 第一千六百九十五回 劫法场连环计

    孟彩珠冷笑道:“怎么个用计?”

    徐林宗正色道:“首先,不要想着上城墙去对付那些个弓箭手和震天雷,金不换肯定也早有准备,布下了埋伏,如果我们提前发动,他可以调城中的军队来攻击我们,我们是上不了城墙的,就算我们能抢到城墙上,他们也可以不把彩凤推出来,那我们的计划还是失败。”

    “所以我们就得将计就计,让金不换在城头布置弓箭手与震天雷,而我们需要做的,是正面劫法场时的策略。”

    白玉燕和孟彩珠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什么个策略?”

    徐林宗说道:“这回你们来,带了马匹吗?”

    白玉燕点了点头:“我们很少骑马,但是这回为了抢时间,救少主,所以我们总舵过来的人,都是骑马前来,为了不引起官府的注意,我们是分批前来的,而三百多匹马,也都是暂时寄放在南京西北京口镇那里,怎么,徐少侠要马有用吗?”

    徐林宗点了点头:“行刑的那天,一定会有许多百姓来观看,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些人,制造混乱,只要我们的人混在人群里,金不换也不好下手,这里毕竟是南京,大明的陪都,有许多高官在这里,不是那种下面的州郡,不能上达天听,如果金不换真敢对百姓下手,造成大量的伤亡,一定会给御史弹劾的。”

    孟彩珠冷冷地说道:“不要低估了金不换的残忍,到时候他可以把百姓的伤亡,安到我们的头上,说是给我们所杀的,只要能把少主和我们一网打尽,死人是不会开口跟他争的。”

    徐林宗点了点头:“所以我们必须要救出彩凤才行,利用百姓的掩护,我人的人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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