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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一世富贵-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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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千两白银放在手里太过扎手,徐平让桑怿和高大全与自己一起,带了送到白沙镇上父母那里,而且与李端懿合作的事也要商量。

    三轮车已经卖掉,徐平只好骑马,高大全和桑怿两人骑驴,白银分成三份,分别在马和驴上驮着。桑怿倒还罢了,高大全身形高大,骑在一头小驴身上便有些可笑。

    此时正午刚过,正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又没有一丝风,三人都被晒得脸上出油。尤其是高大全跨下的小毛驴,一个劲地出长气。

    徐平看了也是好笑,问桑怿:“听说关中产驴,比其他的地方都高大,几乎不弱于差一些的马,秀才有没有听说?”

    桑怿摇头:“从未听过,驴就是驴,怎么能与马比!”

    徐平心里暗叹一口气,他前世的关中驴可是著名的大驴品种,如果这个时代有就好了。驴耐粗饲,而且负重耐劳,比马好用多了。

    到了酒楼,三人已是汗透衣裳。徐平让刘小乙带桑怿和高大全去喝一碗酸梅汤解暑,自己找一个小厮跟自己把银两抱入后院父母房里。

    徐正夫妇正在歇凉,见徐平弄了几个大包袱进屋,张三娘问道:“大郞,你又弄了什么玩意来孝敬爹娘?”

    徐平把小厮打发走,才笑道:“这次我带来的,是阿爹最喜欢的东西。”

    说着把包袱一个一个打开。

    徐正和张三娘傻愣愣地看着那一堆白花花的银子,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张三娘才一把把徐平拉到身前,小声问他:“我听说最近这里有烧炼白银的方士,大郎,你是不是与他们做了交易?我跟你说,你阿爹虽然爱钱,但我们可不能做这犯禁的事!”

    徐平哭笑不得:“妈妈说哪里去了!这都是十足纹银,还有皇宫里的印记呢,怎么可能是假的!”

    徐正走上前,用手摸着桌上的银铤,一一仔细看过,才长出一口气:“果然都是真的!我也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白花花的物事!大郎你实对我说,这都是哪里来的?”

    徐平便道:“是京城里一个高官李太尉,有公事路过我们庄子,看上了我前些日子制的那辆车,用两千两白银买了去。”

    见父母还是不信的样子,便把卖车的情形详细说了一遍。

    徐正吸了一口气:“那辆车子,值两千两白银?你实话对我说,制那辆车你花了多少本钱?”

    徐平想想道:“大约也有百十贯钱。”

    “那我们还开什么酒楼!”

    徐正的眼睛都瞪了起来:“干脆我们把这里酒楼卖了,一家三口回庄里去制车子去!省得你妈妈整天念叨你不来看她!一辆车子就能赚差不多两千贯钱,我们一年只要制出个十辆八辆也就够了。”

    徐平见了老爹的财迷模样,笑着说道:“阿爹说的不错,一年十辆车子我们倒是能制出来,只是就怕一年遇不上一个像李太尉这样,愿意掏银子的傻子!那我们制了车子又有什么?”

    徐正听了这话冷静下来,叹了口气:“原来这生意只能做一次的。”

    “这生意不做,还有其他的呢。”

    徐正听了这话,转身看着徐平:“我儿还有其他生意?”

    徐平便把自己与李端懿商量的白糖生意说了一遍。

    张三娘不信:“那糖我也吃了,并没甜到哪里,怎么会有人出大钱?”

    徐正却道:“妇人家终究竟是见识有限,只知道吃甜!我却觉得这个李太尉说得有道理,真正的大富之家,哪里还管甜是不甜,只管要东西好看。我听说宫里皇上吃菜,一大桌都是看的,谁去吃它!”

    徐平道:“我们不管这事行不行得通,行不通我们也少了什么,那都是李太尉要去操心的。只说如果行得通的话,阿爹做不做这生意?”

    徐正想回京城都快想出病来了,当然是千肯万肯。

    至于本钱,由于白沙镇的酒楼开了没多久,本来是很紧张的,但有了两千两白银在手,也就差不多了,了不起再去借一些。宋朝限制高利贷,借钱的年利大约是百分之十至百分之二十,再高官府就不管这种债务了。而且不管怎么利滚利,最后还的最多只是借的钱的两倍。只要有抵押有保人,钱并不怎么难借,所以本钱也不用操心。

    与父母商量了一会,这事情也就定了下来。

第48章 现场演示会(上)

    自那一日后,李端懿又来要了五十斤白糖去,说是要送入宫中,至于其他的,让徐平安心等消息。市场不是一下就能打开的,急也急不来,徐平也没有办法。好在李端懿没有白拿,给了一铤二十五两的银子算是他买的。

    此时的东京城里,平时哄小孩吃的饴糖约是一文钱一块,珍贵的砂糖一斤要卖到两百文以上。李端懿也托人说了,徐平制的白砂糖他准备卖到一贯足钱一斤,现在算成本两家分担。

    徐平自然无所谓,这个价钱他已经有得赚了。

    此时到了收获季节,庄里忙得不可开交,徐平也没有心思再管这些。

    八月辛酉,初六。

    徐平在麦场里,指挥着徐昌与一众庄客把收回来的甜高粱用铡刀铡成细段,收到旁边的大窖里青贮。

    之所以种甜高粱,就是因为这是一种适合青贮的优质饲料,可以保证牛羊到了冬季也食料不缺,不至于像现在其他的养殖户那样,到了冬天只好干看着牛羊掉膘。别家没的卖了,徐平自己庄上的才好卖个好价钱。

    正在忙的时候,看门的庄客来找徐平,告诉他县里的郭主簿又来了,而且还带了不少人,都骑着大马在庄院前等着。

    徐平一听心里就烦了。这是什么时候?秋忙秋忙,时间一刻也不等人!高粱在穗粒成熟的时候含糖量最高,等下去品质就一天不如一天。他还要把高粱从地里收回来,还要乘这个时候酿酒,还要青贮,虽然有收割机帮忙,高大全和孙七郎在地里也忙不过来。自己分身乏术,哪有心情伺候这几位官人!

    可人家身份摆在那里,徐平也没办法,只好吩咐了徐昌,转到庄前来。

    郭咨正与两个人说着什么,身边还站了二十几个人。其中有七八个穿着绫罗绸缎,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其他人都是布衣,像是下人。

    徐平上来见礼,对郭咨道:“不知主簿前来,有失远迎。”

    郭咨笑道:“小庄主,你这里收获庄稼,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徐平一愣,我地里收庄稼跟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告诉你?

    郭咨看了徐平的表情,也不以为意,指着自己周围的人道:“这里都是中牟县属下的大户人家,每家都种得有一千亩以上的田地。我把他们叫到你庄上来,是让他们看看你是如何种田地的,回去也好学习。我身为本县主簿,正该尽这劝课农桑的本份。”

    徐平看着郭咨,像看一个怪物一样。这丫的是到自己庄上来开现场演示会来了!这可是徐平前世的老本行。可为什么不通知自己?就这样说来就来了?凭什么?这一二十号人,谁管吃?谁管住?

    来的人中有脑子聪明的,知道徐平是主人,急忙上前来打招呼:“在下李云聪,在汴河边上也有个庄子,庄里两千多亩田地,还请庄主不吝赐教!”

    徐平看这个人,五短身材,肤色微黑,两撇小胡子,下巴上一颗黑痣,看起来不像个地主,倒像个狗腿子管家。

    徐平“嗯”了一声,也懒得理他。

    有人开了头,就有人跟上,又上来一个道:“在下叶添龙,庄子比李员外的还要大上一些。哈哈,其实李员外的庄子很多地还是买得我的呢,地太多了种不过来,哈哈。小庄主什么时候到我庄上去指点一二。哈哈!”

    徐平看着他一张白净的胖脸,心里暗骂,哈哈你妹,我吃饱了撑的去你庄上指点!不知道我一天百贯钱上下!

    看其他人都要围上来,徐平心里烦躁,来到郭咨身边,小声问他:“主簿,你找了这么多人来我庄上,请问我有什么好处?”

    郭咨愣了一下,心道你要什么好处?我这么看得起你,不就是好处吗?沉默了一会才道:“免你庄里下年钱粮!”

    徐平就有些急了:“我这处庄子,这几年本来就免了钱粮!主簿,你带人下来,县里难道没有经费?还要我管吃管喝?”

    这么大一个主簿,在徐平前世也是副县长财政局长级的人物,又有级别又有实权,就这么甩着袖子下来办事?徐平一个办事员,开个演示会还请人家喝纸盒里装的白酒,管上一顿猪头肉呢!

    郭咨听了徐平的话,也尴尬在那里。这确实是他的职责,但县里也确实没有这笔经费,总不能自己掏钱安抚徐平吧。宋朝官员俸禄是高,便他也要养一大家子啊,这也自己花那也自己花还养不养家了?而且宋朝对官员贪污公款管得很严,处罚极重,几十贯就要掉脑袋。虽然说是宋朝不杀大臣,一般不会真杀人,但削职为民还是跑不了的,一二十年后的苏舜钦的例子就摆在那里,那还是共犯就一撸到底了。

    看了郭咨的样子,徐平叹了口气:“主簿,我也知道你要为民办事,可也不能坑我啊!要不你再想想,有什么办法?”

    郭咨看看周围的人群,心里也不痛快起来,本来办的是好事吗,怎么就又来这么一出?对徐平道:“小庄主,做人不可斤斤计较!你配合朝廷办事,朝廷不会忘了,日后总有好处给你!”

    又是空头支票,徐平心中都要骂人了,这人官是怎么当的?你没有经费,可你有权啊,你能管得了人啊,这都是好处啊!就只会这么干叫!

    平静下心情,徐平对郭咨道:“主簿,你带来的人我也看了,十个中倒有八个是员外官人,走到哪里都要有人服侍。现在什么季节?抢田里的庄稼如同救火一般,我庄里人手本来就不足,谁去照顾他们?”

    见郭咨还是不明白,徐平干脆把话说明了:“这些员外,哪个自己庄子上的人手不比我这里多?我这里种的芦粟,所以庄子上忙,他们庄里可不忙。如果每个人前来都带上五六个庄客,帮我庄里做些农活,不就两全其美了?他们看到了该看到的,而且还自己动手干过,不比干看着好!”

    郭咨听了,脸上的乌云渐渐散去,对徐平道:“小庄主说得也有道理。”

    他本就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先前没有想到,只是这个时代不流行这些手段罢了。身为一个当官的,你不能贪污,你还有权呢,什么事不好办?

    见郭咨明白了自己意思,徐平便道:“其实这些人出去,喝个酒都要带几个庄客服侍,让他们出几个人来干活根本没有什么。而且这么多人到我庄子上来,必须有个准备,不然会搞成一团糟。要不这样,主簿管着来的人,不要让他们惹出事来。哪里能到,哪里不能到,哪些该看,哪些不该看,预先说明白了。我去约束自己庄客,让他们也有规矩。”

    郭咨看看徐平:“小庄主说得有道理,凡事必须有规矩。”

    当然有道理了,徐平前世专门就是干这个的,呼啦啦招一帮人来,不把规矩定得严一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出给你看。

    郭咨把那一帮庄主员外招在一起,让他们派人叫庄客来干活。

    李云聪苦着脸道:“主簿,我庄里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委实是抽不出人手来。是不是让其他几位员外多带几人?”

    郭咨看了他一眼道:“既然你庄里忙成这样,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回去一起忙?不要说我扰乱农时!”

    叶添龙在一边附和:“主簿说的是,让李员外快回去!”

    他们都是听了郭咨说的收割机的神奇,特意跑来学的。此时周围荒地到处都是,有了节省人力的农具,就能迅速扩大耕地。而且朝廷为了鼓励开荒,不但开出来的地属于垦荒者所有,而且有年数不等的免赋税优惠。叶添龙和李云聪两人的庄子紧挨着,你家开得多我家就开得少,此时正是对头。

    有了郭咨这句话,再没人敢出言反对,当时定下每家出五人来徐平庄子里帮着干活,当然也保证他们都能看到自己想看的。

    到了中午日头正毒的时候,庄里的农活也停了下来,徐平把庄里的人都招集到一起,说了郭咨带人来参观的事。商议定了,酿酒的地方是严禁任何外人看到的,这也不属于郭咨说的范围。至于其他的农具,则没有必要保密,尽管让这帮地主老财看去,能学到多少是他们本事。依徐平估计,他们还是要到自己庄子上来买,刚好给冬天农闲季节找些活干。

    众庄客也没有异议,今年虽然活多,但一次次的赏钱发下来,收入比往年两年还多。钱落到手里,也没有人嫌累。

    惟有这么多人来,吃住是个大问题。吃还好说,无非是多蒸几笼馒头,住就有些麻烦了。

    南房虽然三十多个庄客住着很宽裕,但却容不下这么多人。商量来商量去,还是在外面搭些草棚,反正此时天热,也不怕冻着了身子。

    徐平也想到,自己庄里下年肯定是要再招人的,必须起新的房屋,不过现在没时间,只有等到秋收忙完之后了。

第49章 现场演示会(下)

    八月初的晚上,天气依然热得很。徐平拿把蒲扇摇着,光着脚踩着旁边的凳子,趴在桌上看《孟子》。

    桌子的另一边,秀秀正在练字,两人的中间是那一盏精致的酒精灯。

    秀秀偶尔抬起头,看见徐平的样子,皱起眉头想了想道:“官人,你读书和样子太不雅致了!”

    徐平头也没抬:“读书还要有姿势吗?”

    秀秀道:“那是当然。我也见过林秀才读书,都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有时候还要焚香呢。哪是官人这个随意样子!”

    徐平摇着手中蒲扇道:“等什么时候官人我去中个进士,看你怎么说。”

    秀秀“噗嗤”笑了出来:“官人这个样子可不像个进士。”

    徐平也懒得理她。自己前世读过多少书,哪是现在的书生能比的,做起题来没白天带黑夜地做,能正襟危坐才见鬼了。

    这些天徐平对《孟子》发生兴趣,还是因为前些日子上课的时候与林文思的对话。两人偶然谈起李端懿,从他身上转到儒释道三家思想的融合。这在徐平看来简直是自然而然,在他前世是常识吗!意外的是林文思对佛家极为排斥,并说出了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儒道法墨,四家都是治世之学,互相之间有所借鉴都很正常,惟有释家是出世之学,对治世没有助益,不能混谈。

    听了这话,徐平愣了很久。法家墨家不说,早已势微,儒家道家什么时候成了治世之学了?不都是谈个人修养的吗?反正在他的前世那些国学大师都是这么说的,与宋儒的说法有点大啊。

    然后林文思就让他读《孟子》,读熟了再与他谈。

    这个话题引起了徐平的兴趣,竟真地把这本《孟子》读进去了。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这句话徐平还是记得的,当然没敢随随便便就说出来,一直憋在心里。因为他没从书里读出这句话的逻辑关系,也不理解那位大宋末代状元心里是如何看待这句话的,文天祥的行为在徐平看来只是爱国主义的情操,与子曰书云连起来还是有些难。

    他用功读书,只是要找出宋儒的逻辑来,以免无话可谈。

    夜已经深了,秀秀伸个懒腰,对徐平道:“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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