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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一世富贵-第3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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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素道:“老年人是有听说,但云行你才多大?年纪轻轻,天天被牙折磨,这种事情可没见过。你正当壮年,牙上来的什么病!”

    韩琦也是摇头:“二十多岁的年纪,因为牙痛,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云行你这样不行啊。京城多有名医,还是多找郎中看看。”

    徐平只是唉声叹气,别人说就听着,自己心里却明白得很。尽头牙,前世大多都是称智齿,长得不规矩,被折磨的人多了。真想一了百了,最好就是一拔了之。可他问了不少郎中,都不敢下手,只好这么硬抗。

    拔牙很多医生都能做,甚至就连走街串巷卖假药的野郎中都敢下手,但面对徐平这样一位朝中大臣,就没有人敢了。宫中的御医,连猛一点的药都不敢开,更不要说做这种粗野的手术。至于医局的学生,坐街看病人的郎中,家里人也不会去找。

    这就很尴尬,徐平自己都知道该怎么治,但这种事情自己下不了手。能够做这种事情的,却不敢在他嘴里胡来,一来二去,病情一天重似一天。

    从大内出来,几位京里的同僚好友便一起相约给徐平接风洗尘。随着天一天热似一天,徐平和王拱辰那处小店里的冰果酒卖得越来越好。最后由徐昌操办,在州桥附近租了处铺子,又开了一处分店。当然普通人喝不起真正冰镇的,但用冰凉的井水浸过也一样是美味,州桥这里又热闹,生意更加红火。

    徐平由于自己的牙,却享用不了这美味了,就连吃肉都有点费劲。

    这个年代的人对牙齿的保养自然比不了徐平前世那样花样繁多,但此时的食物也没有那么精细,牙齿锻炼得多,别人反而都比徐平的牙好。

    看着徐平的样子,周边坐着的王惟正、刘沆、郭谘和郑戬等同僚都极不理解,按说徐副使生活比他们讲究,每次饭后都要用盐水漱口,怎么反而惹这种病上身?这世间的事情,莫非真地是你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徐平又叹了一口气,对众人道:“你们只管尽兴,不要管我,我自己随便吃点软烂的吃食,喝两杯温酒就好。这牙吗,总有好的时候。”

    说起来牙痛成这样,一路上怄气的王沿也有责任。虽然徐平对他的态度并不放在心上,但人是个神奇的东西,潜意里的想法有时候自己也控制不了。徐平可以控制自己的思想不理会王沿,却不能控制潜意识对他的烦躁,最终引起身体着急上火。这一着急上火,本就有毛病的牙齿,最终肿了起来。

    这酒宴是为徐平接风的,他这也不喝那也不吃,气氛还怎么活跃得起来?

    喝过几巡酒,吃了一会肉,众人也都没有兴致猛吃猛喝了。

    郑戬问道:“徐副使,王副使在汜水县牵扯进人命官司,到底是怎么回事?京城里都说他因为贪嘴,让手下去找吃食,因为两只鸡逼死了农妇。”

    徐平道:“也没那么离奇,事情总是越传越玄乎。那天王副使沿着汜水巡查,中午到了地方点吃食,着落了随行的一个本地衙前。那衙前家里本就不安宁,兄弟三人的妻子不合,这事一催,最后闹出人命来。”

    刘沆听了,面上一副不屑的表情:“这样说来,还是因为王副使要吃,才因为两只鸡闹出人命官司来。事情因为他而起,结果却装聋作哑,待制和当地知县都上章自劾了,他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也难怪台谏官员要一起参他。”

    出城的时候王沿挑三拣四,找刘沆的毛病,刘沆可没那么容易把这事忘了。

    要说这事情都是赶着,如果不是徐平到汜水县前从李用和那里知道了王沿上奏章说自己坏话,两人关系正常的话,这事情也就不了了之。徐平不讲,张大有报上去也无非是州里派人过来审理案子,压根不提王沿也没人会说什么。

    偏偏那时候王沿先开罪了徐平,那还凭什么帮他遮掩?与张大有的自劾奏章对两人没有半点影响,却把这事情弄得满朝皆知。事情公开出来了,台谏官员不可能不说话。而他们的奏章一旦上去,没个结果不会停下来,一步一步赶下来,王沿非要因此受到处分不可。最可能的,就是把他调出三司,外放了事。

    王沿当然是明白这一点,但又没法说什么,就此记恨上了徐平。而且,他把徐平的结论驳倒,证明自己的价值,还有可能继续留在三司做副使。他没有别的办法,不与徐平死磕到底,自己就得灰溜溜地从三司离开。

    少了三司副使这个跳板,不知道还要再等多少年才有这样一个机会。三司副使任满可是例升待制的,以后哪怕就是外任地方,身份也大不相同,更不要说由此带来的本官的飞速晋升。而俸禄待遇,经常又是由本官决定。

    不是自己处在那个位置上,很难理解王沿的想法。其他的官员尽可以嘲笑他管不住自己的嘴,惹出了如此麻烦,设身处地为王沿想一想,他也是苦得不行。

    每一次科举都有几百个进士,其中的绝大多数一辈子也没有升待制的机会,而又有几个人能够有几次这种机会?王沿这一次不抓住,可能这一生就只能做个中下层的官员,碌碌无为。他花费无数精力,向朝廷献十卷《春秋》,为了个什么?

    今晚在这里为徐平接风的,除了王惟正等少数几个已经到了高位的,其他基本都是进士高第,状元榜眼,甲科都算是差的。他们是真正的天子门生,只要不出意外都可以做到天子侍从,并不能真正地理解王沿的想法。

    其实就是徐平自己,一等进士,又因为家庭的关系跟皇上特别的亲近,也是理解不了王沿的。那种真正从底层向上爬的艰辛,徐平也并没有经历过。他对于王沿的执着,会做出什么,没有仔细地想过,也没有精心地准备。(未完待续。)

第83章 地形沙盘

    “哥哥,你脸这边怎么肿起来了?”李璋到徐平身边,看了看他小声问道。

    徐平摸了摸脸,无奈地道:“最近长了颗牙,也不知是哪里的事,这两天肿了。”

    “你那尽头牙长了都几个月了,怎么还折腾不完了呢!哥哥,这个样子,我劝你还是好好找个郎中看看吧。宫里的几位御医,都是真有手段的。”

    徐平点头:“等今天完结了公务,便就去找郎中看看。”

    以现在徐平的身份,御医也要巴结他,并不愁找不来好医生。但徐平心里却没有底,御医的手段,能不能把他的牙治好。要治好他这病,关键是要下得了狠手,把那惹事的牙拔出来一了百了。但御医给宫里的人看病,谨小慎微惯了的,只怕是没有这个魄力。可若是不找御医这些名医,街头的游行郎中徐平自己也不敢去找。

    一边与李璋说着闲话,一边进了大内,向崇政殿行去。

    今天是徐平和王沿回报出去巡查河道的日子,几位宰执大臣和御史中丞三司使等等都在,要给此事下一个最后的结论。徐平和王沿的争执,到底谁对谁错,今天也会水落石出。事情折腾了这么久,也该有个了结了。

    偏偏从回到京城开始,徐平的那颗尽头牙又闹起事来,不知是刺激到了哪里,口腔里发起炎来。徐平在家里对着镜子看过,口腔尽头肿得跟个包子似的,用手轻轻一碰就钻心地痛。这两天是热的不敢吃,凉地不敢吃,就连硬一点的饭食也不敢吃,只能靠着喝粥度日。也就是现在父母妻子孩子都不在京城,徐平自己心又大,就这么一天一天硬抗着,等哪一天消了炎症再说。

    到了崇政殿,行礼如仪,进殿一看,王沿等人都已经到了。

    上面的赵祯依然如往常一样赐座,又赐了茶汤下来。那滚烫的茶汤徐平哪里敢入嘴?皇上赐的又不能向边上一推了之,强忍着难受,略喝了一口,脑子已是嗡嗡作响。

    好在崇政殿里光线不好,别人也看不出徐平表情的变化,只是一边伺候着的小黄门见徐平龇牙咧嘴,知道他只怕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乖巧地即时撤下去了。

    撤了茶汤,赵祯才朗声道:“一月之前,三司盐铁判官郭谘提请开挖河渠,引洛水入汴河,代替从黄河引水的汴口。诏令盐铁副使徐平和户部副使王沿前往勘查,近日回京复命。国家大事,朕不敢一人自专,两人分别回报,大臣参酌!”

    众人一起领旨。

    上座的吕夷简道:“徐平,你是此行正使,河渠是该开还是不该开,上前细说。”

    徐平起身,行过礼,捧笏道:“陛下,相公,河渠开凿所过的地方地理复杂,言语间只怕难以说得清楚。我这里制得有一副沙盘,看起来更加明白,请对着沙盘说。”

    赵祯准了,让小黄门取了徐平放在殿外的沙盘进来。

    徐平本来并没有想如此麻烦,不过这次有王沿与自己死顶,不敢大意,这才在后半段紧急制作了这沙盘出来。为了赶时间,沙盘是用胶泥制作,把从汴口开始,黄河以南嵩山以北的地形都表示了出来,黄河沿线一带制作得尤为精致。

    揭开沙盘上盖着的绸布,徐平道:“诸位看,这是从汴口往上到洛水入河口一带的地形,山川岗丘,都在其中。不同的地段,地下是山石还是沙土,都用不同的颜色标记得清楚。黑色的是山石,白色的是沙土,颜色愈深则地下越硬,相应地也越是难以开凿,颜色浅的则开挖起来就容易。须水、索水以南的嵩山与开挖河渠无涉,便就没有上色,不需要去管。”

    吕夷简和王曾对视了一眼,徐平每次谈起这种正经事来,总是要弄些稀奇花样出来。什么一大堆图表,在黑板上画图,这次连沙盘都搬出来了。这些办法麻烦是真麻烦,但也确实看得清楚,容易理解。说实话,在座的几人虽然都是朝堂地方辗转多年为官,对这些专业的知识可没几个人懂。单单靠说,能听个大概就了不起了,怎么能够真地分清利弊?这样做,好处也是很明显的。

    赵祯在上面,伸着脖子看了一会,离得远了哪里能够看得清?干脆站起身来,对座下的一众大臣道:“诸位还是都起身,到前边看得清楚些。”

    吕夷简和王曾都早已经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听了赵祯的话,带着臣僚站起身来。

    到了沙盘前,才看清楚这沙盘制得极为精致,不但是栩栩如生,色彩分明,在沙盘的边上还立得有标杆。

    梅询看了一会,问一边站着的徐平:“徐待制,这两条标杆是做什么用的?怎么上面只刻了几条线?难不成还能标记里数不成?”

    “回学士,正是用来标记里数的。这标杆上的一小格便是一里,整个沙盘都是用这比例制作。平的一小格便是平地一里,坚的一小格便是高一里。”

    梅询与身边的晏殊对视着笑了起来,口中道:“难不成你这沙盘还真地跟实际地理一样?在这上面距离远近,山高山低都能一眼看得出来?”

    徐平点头:“正是!”

    听了这话,围着的人面色都变了,表情不由得郑重起来。这沙盘原来不仅仅是示意,竟然真地是按照比例制出来的。不说河道勘查得如何,单单费心制作出这样一副沙盘来,就很了不得了。中国早已经有了记里鼓车,平地上的里数好计算,但山的高度量起来可不容易。别看从《山海经》起就动不动说哪座山有多高,但要真地把一座山的高度量出来,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事。

    徐平事前对此也没有准备,没有专用的工具,再是用心,实际上还是很粗略。他取的基准是黄河的水面,而黄河上下游是有高度差的,再加上地球是圆形,自然便就有曲率的影响,这两项的误差是骨子里带来的。

    没有光学仪器,纯靠着人多用立杆拉绳的方法硬来,然后测量角度计算,便只能尽量少地取一些标志点,大多还是靠估计。

    但是不管怎样,这已经是这个年代最精细的立体地形图了。

    (以前是睡不着,现在是醒不了,迷迷糊糊了近四十个小时,还是觉得晕啊……)(未完待续。)

第84章 南线北线

    王沿在一边冷眼旁观,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徐平制作这副沙盘的时候,并没有瞒着他,甚至还问过他的意见,只是他没有理睬罢了。

    凭良心说,徐平的差使做得很用心,王沿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但那又怎样?很多事情是说清道不明的。想说服别人同意自己的观点从来都是艰难的,但反过来破坏一件事情却很容易,王沿只是需要把徐平要做的事情搅黄就可以了。

    赵祯在沙盘看了一会,心里想着,要是自己的大好河山全都弄成这样一个沙盘该多好,没事看一看,又长精神又长力气。可惜这种事情也只是想想,徐平带了那么多人,费了一个月的功夫,真正制作精细的也只有黄河南岸那一小片。要是把天下的地形全部测绘出来,不知道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

    见大家都看过,徐平清了清嗓子,朗声道:“陛下,诸位相公、学士,从这沙盘上可以很容易地看出来,要引洛水入汴河——”

    “且慢!”赵祯突然让徐平停住,“这些事情说起来必然非常繁复,你的奏章虽然写得详细,但看起来还是有许多难解的地方,今天只怕还是会如此。这样吧,你一边说,这里找个人记下来,关键的话条缕分清就行,不需要字字都记。”

    转身看了看,对一个瘦瘦的中年人说道:“柳植,你来记。殿里那边有备好的黑板,边上有粉笔,记在上面过一会大家看得清楚。”

    柳植领旨,自己与小黄门一起过去准备。

    这黑板还是徐平上次用过,一直在崇政殿里留了下来,赵祯还想着以后朝臣上报复杂的事情时,可以再用上。却没想到一放这么久,再也没用过,今天终于又派上了用场。这东西看起来不起眼,但讨论事情的时候确实好用。

    柳植是前朝大臣柳开的族孙,进士甲科出身,现在任同修起居注,今天当值。本来今天徐平和王沿上报也是要他记的,修起居注就是干这话。在黑板上条缕清楚,还省了他不少功夫,不然这一场应对只能记个大概,这年头谁也没受过速记训练。

    柳开以任气好侠著称,留下的事迹,好的坏的都不少,是当年的风头人物。但柳植跟他这位祖上的大人物完全不同,为人谨小慎微,脸上连笑容都很少,完全是两个极端。话说回来,不是这种性格,柳开那种人也做不了修起居注。

    把黑板在一边放好,赵祯示意徐平可以开始说了。

    徐平理了理思绪,朗声道:“为什么要引洛水入汴河,前次已经说得明白,如今每年用在疏浚河道上的人力就有数千人,就这样河道还是年年抬升。开封城里汴河两岸,由于河里挖出来的泥沙堆积,有的地方河边栽植的柳树都快要被埋起来了。这样下去显然非长久之计,而且会一年重似一年,必须要想办法不从黄河引水。”

    开挖河渠的重要性已经讲过多次,大家也都已经明白。在座的人或许对汴河中下游疏浚河道的重役感触不深,但开封城里堆在河边那挖出来的泥沙可是看在眼里,有的地方甚至从河边大道上已经看不见河水了。更不要说到了春天,堆积的泥沙被大风吹得到处都是,每个人都是烦得不行。仅从这一点,引洛入汴就没人反对。

    徐平指着沙盘又道:“陛下,诸位相公、学士,请看,若是要改从洛水引水入汴河,则从现在的汴口往上,相当于与黄河平行修一段运河。这运河上段都是从巩县沙口镇开水口,到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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