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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一世富贵-第4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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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求效率自然免不了牺牲公平,会导致贫富差距扩大,社会矛盾加深,当发展到了一定程度,这种影响便就会越来越明显。徐平想把这种矛盾限制在城镇,而不扩展到乡村中来,这样做也是为了尽量减小社会的动荡。城镇里官方的力量最强的,真出了事,不管是安抚还是镇压,都比农村容易得多,成本也低得多。

    在农村追求公平怎么做?自然就是还按以前的政策,打压上中户,尽量减轻下户和客户的负担。土财主再是心怀不满,难道还能翻上天去?受不了这些,要么就是把家业搬到城镇去,要么就乖乖在乡里做大善人,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这是徐平对待城镇和乡村不同的态度,是基本政策,不管是到了什么地方,遇到的是什么人,站出来反对这一点,徐平都不可能做任何妥协。(未完待续。。)

第90章 各让一步

    看看在座的人面上都有些尴尬,徐平叹了口气:“郑员外,就你家里省吃俭用能够攒下钱来成为乡间大户?就我所见,乡间种田的人,大多数都省吃俭用啊,怎么就没有几家成为大户呢?这里好坏临近官道,虽然山多一点,也不算偏僻,要是再向山里走,那里的人日子过得更苦,连你省吃俭用的日子也比不了,怎么好多乡就一家上户也没有呢?”

    郑中攀满脸通给,抗声道:“徐官人,你可以在乡里打听一番,我郑家祖上三代,都是遵纪守法的良民!我郑家人不偷不抢,这些家财,没一文意外之财!”

    徐平看着郑中攀,脸上的笑容终于淡去,神情严肃起来,淡淡地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你贪意外之财了?良民?汜水县里十之**祖上数代都是良民!除了你家,别人家里就都是作奸犯科的?你当朝廷治下是什么地方!说到现在你还不明白,省吃俭用能够攒下钱财来,就都是你的本事了?没有官府惩治盗贼,没有乡民帮你耕种田地,没有市集让你出卖地里产的货物,你哪里来的家财?山里的人比你家还勤苦,怎么他们就富不起来?”

    “我家里多少年来,都不曾少了税算,难道还不够吗?”

    徐平唿了一口气,看着郑中攀,缓缓沉声说道:“你要明白,你家里能够有今天,是朝廷数十年无大事,天下太平。要是天下一乱,你怎么辛苦,也免不了颠沛流离。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一家人,不光是要自己勤俭持家,还要看天下大势,个人努力终究只是你成功条件的一部分。我跟你说了这么多,就是希望你明白,不要只顾着你自己的小家,还要想着这天下。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帮着朝廷做一点事情,这要求过份吗?你能够有今天的家产,是朝廷维持了天下太平的局面,你欠了朝廷的。那些穷苦人家,所以穷苦,有的是因为鳏寡孤独,有的身有恶疾,只有很少的人才是好吃懒做。古人云,治理天下要做到老有所养,少有所教,他们还过得不好,是朝廷欠了他们的。像是学社,像是修桥铺路,让你们在乡里多负担一些,难道不是应该?天下的大户若都是如你这般不情不愿,自然是可以由朝廷来建,所需的钱还是要从你们的身上收上来,那样好不好?钱我过一道手,加在你们的肩上的担子就重一分,这道理浅显得很。我问你,其他交钱的大户恨不恨你这种人?”

    见郑中攀低着头,虽然不再说话,但依然是恨恨不平,徐平叹了口气:“我明白,从自己里口袋里掏钱,便就如用刀子从身上割肉一般,百般不情愿。但是,你要知道,自己拿钱出来,总比官府从你袋里掏要好得多。这样吧,我再立一条规矩,凡是助学和修桥铺路这些善举,以后做了都上报县里,遇到科配和买,数额可以直接冲抵。如何?”

    郑中攀勐地抬起头来,问道:“官人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白,只是让你们掏钱,总是不情不愿,那便让官府一起负担。凡是做了善举的,数额由官府记下来,遇到有科配和买的时候,如果不愿意,便把这钱数扣掉,两相冲抵,不用再承担那些杂捐了。”

    周正海正听得烦躁,对折腾个没完的郑中攀满心鄙夷。徐官人不过是从这里路过,待一天就走了,不管说什么哄着就是,等到日后怎么做难道他还会派人回来查看?郑中攀真是个榆木脑袋,连临时变通都不会。突然听到徐平说出这句话来,勐地抬头喜道:“官人这话说的可是真的?若是如此,为学社建几间学堂算得了什么?”

    “我掌一路漕宪,难道还有心情在这里跟你们说闲话?”

    见徐平的面色不善,周正海吓得心里一跳,忙道:“小的如何敢这样想?官人说笑!”

    官府的科配和买同样是农村的一项沉重负担,跟其他路比京西路虽然好一点,但遇到官府有茶盐卖不出去的时候,也还是免不了的。而被强行卖下来的这些货物,大多都已经不堪使用,科配的茶腐烂,盐里多泥沙是常见的事,很多时候是白白掏钱。

    听到捐出去的钱可以冲抵科配和买,郑中攀的神色才和缓下来,不再争辨。

    徐平心里叹了一口气,果然,讲道理是没有用的,想让这些大户老实掏出钱来,要么就是拿刀逼着,要么就是要给好处。捐赠抵税是徐平前世的一种做法,在这个年代是不可能的,官府只恨税收不上来,怎么可能让你冲抵?徐平也只是画个饼给这些人,官府强行的科配和买本来就是要取消的,用做善举的捐赠冲抵只是安一下人心罢了。

    如果官方有财力,徐平也不想用这种手段,从乡间的大户手里榨钱出来。不是应不应该的问题,而是他们身上也没有多大的油水。但乡村的行政成本实在太高,不向大户身上转移,会导致官方不堪重负,浪费太多精力。社会要发展,官府的精力必然要向城镇里转移,同样的付出那里会有更多的收获,要讲究效率吗。

    但是,让捐赠可以冲抵税款的口子徐平不敢开,不然后患无穷。一旦成为制度,必然会出现有钱有势的人家,用做善事的名义偷逃税款,而且根本无法防范。出资建学堂是做善事,出多少钱谁来监管?内外勾结,一贯钱说成十贯,这种事必然出现。如果再由官方稽查,那样的行政成本,要何苦费这些手续,直接收钱不就好了!

    想来想去,折衷的办法就是用来冲抵科配和买的数额,这本来就是苛捐杂税,不是正常的税赋。办法徐平是早已经想好的,本来是想巡视完之后根据看到的乡间情况,回到河南府之后再与众人集议,没想到刚刚出门,就被一个土财主逼出来了。可想而知,没有这样的激励措施,想让民间的富户帮助分担官方的负担会多么艰难。

    其实这样的冲抵只是一个文字游戏,科配和买的时候官方一般都有固定的数额,有人交得少了必然会导致别人交得多,负担转移到全部人的头上。不过徐平只是借这样一个名头而已,后续会取消各种苛捐杂税,不能留下给有钱有势的人家偷逃赋税的口子。

    见气氛缓和下来,徐平对周正海道:“周员外,你觉得这样做如何?”

    “好,好!官人到底是读书见多识广,这法子利国利民,百利而无一害!”

    徐平笑道:“既然是个好法子,那我问你,如何防范里面的情弊?就如你们乡里现在要建学堂,自然是由你们几个大户出钱。刚才我也说了,捐出来的钱可以冲抵科配和买,那自然报到县里的钱数越多越好,是也不是?”

    “那是自然!官人你是不知道,我们这些小民苦啊!去年县里科配下来的茶,结果拿到家里全都朽烂了,扔又舍不得扔,我这嘴里,天天喝得都是一股怪味!”

    徐平点头:“既然如此,那明明只花了十贯,却报到县里五十贯。一口砖,你们这里烧起来不到五文,报到官去却是十五文。一根木梁,最多也就值两三贯钱,报上去十贯。”

    周正海刚开始还连连点头,听到后面不对,吓了一跳,急忙连连摆手:“官人切不可这么说!我们都是守法良民,定然名码实价,没有虚头的!”

    “说起来就都是守法良民,一查下去却都作奸犯科!我且问你,如何防止发生这种事情?你这里偷逃了一文,乡里的百姓却都要帮你掏这些钱,不是小事!”

    周正海眼珠骨碌碌地转,他怎么知道如何防止?刚才心里还打过小算盘,想着到时怎么少花钱多报数呢,没想到徐平直接就问出来了。

    把周围的人看了一个遍,见大家都是耳观鼻鼻观心,周正海无奈地道:“小的怎么知道这些?反正我是良善人家,必然会按良心做事。”

    “良心?我相信你们都是好人,都有良心,但官府里的公人可未必这样想。”徐平叹了一口气,“所以,既然要冲抵科配和买,让官府参与了进来,便就要对官府有个交待,这些事情不能不有个主事的人啊。周员外,乡里主事的人,也只能是里正了。”

    “怎么又是我?官人,小的愚笨,做不来这些事!”周正海吓了一跳,急忙连连摆手推辞。听徐平的语气就知道,这必然不是个好差事,主事只怕给自己捞不到什么好处。

    “自己做不来,那就去找能做的人,你看住就好。只要记住,出了事,官府只会找做里正的人。如果里面有情弊,那便是偷逃税算,要发配充军的!”

    听了这话,周正海左顾右盼,吓得说不出话来。以前里正的差事只是破财,这怎么一不小心连人也搭进去了?

    徐平又道:“你也不用怕,只要做事禀着一颗公心,让乡里的人心服口服,自然就会无事。如果存了私心,在主持时弄了小手脚,一律许民告,给赏钱。”

    让百姓告密是减少行政成本的办法,自然有很多坏处,但官方财力不足,也只好这样做。不然全都由官方来查,哪里请得起那么多有专业知识的公吏。

    周正海在心里盘算着这事情对自己的利弊,一时却哪里算得过来。

    徐平道:“好了,天色不早,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备了几杯薄酒,让手下卫士陪着诸位饮一杯,我身体乏了,就不陪诸位了。以后记得多做善事,会有福报的。”(未完待续。。)

第91章 灾年

    汜水县境内的驿馆即为行庆关处的行庆馆,县城只有马铺,并无驿站。大略是因为唐之前的县治在虎牢城,现在的县城是唐开元时期移过来的,驿站还保持旧有格局。

    天尚未亮,孟州通判李参便与汜水知县张大有带着县里的官吏,迎到行庆馆来。一切行礼如仪,从西京城跟着徐平的河南府随从就此返回,下一程就交给孟州的人了。

    徐平吩咐随从人员先启程,到孟店马铺等候,自己带了谭虎等一众卫士,与李参和张大有去查看去年新修的水坝和河道。孟州并不在此次巡视的名单之中,只是路过,在汜水县没有公务,当然要抽出时间看一看去年忙了几个月的成果。

    骑着马离了行庆关,向山里行不多远,便就到了从洛河岸边的巩县沙口镇引过来的河道旁。行庆关也就是以前的虎牢关和汜水关之所以是要地,史上多次发生大战,便就是因为此处山势连绵,黄河以南只有很窄的地方可以通行。水道其实与道路的走向相同,两者之间只是隔着几座小山而已,很多地方驿路与水道甚至是相伴而行。

    去年冬天开工,到春天才挖通,没有到雨季,此时这小山之间筑起来的坝里还没有多少水。就是河道里面,水量也不多,远远达不到通航的要求。新的河道要真正通漕,最少也得到今年秋后,雨季筑的坝里蓄起水来,才能达到通航条件。

    看筑起来的坝坡上有不少地方都被附近的乡民开垦种了麻豆之类的作物,徐平指着对张大有道:“损之,县里要出布告,坝底坝坡不能种植作物。不然到了夏天雨水一来,都被泡到了水里,白白浪费种子。而且开垦成农田,也会造成坝坡的土变松,甚是危险。”

    张大有躬身应诺,又无奈地苦笑:“布告其实已经发了几次了,可哪里有人听?一个看不住,便就有人在那里点豆,我总不能派人去把苗拔了吧?平白被百姓咒骂。”

    “那也不行,坝坡护不住,这坝里蓄的水便就会越来越少,去年不是白干了吗!要不这样,你把坝坡和水道划成数段,每一段都分到乡里村里,让专人看护,给这些人每年免些钱粮。但是一旦再出现这种事情,要从重处罚。水道也是一样,两侧五丈以内不得开垦农田,只能栽植树土,哪里出了事情就处罚该管的人。”

    当时开挖征地的时候,是连带水道两边的数丈之内的土地一起征了的,但是到了春天乡民看那地空着,也没有人管,就是有勤快的人家在那里撒麻种豆。这两样作物对土质要求不高,也不需要精心管理,无非费点种子,到了秋天能收多少是多少。

    中原地区往往都是半年旱半年涝,河道两边开成农田危害很大,必须严加管理。特别是今年河南府大旱,全靠去年几场大雪冬麦长得还可以,春播的作物惨不忍睹。因为新开挖的河道要蓄水,徐平禁了农民大规模地从洛河引水,按河的两岸耕地的亩数补给米麦。

    实际上就是允许引水也浇不了多少地,这个年月又没有抽水机,河里的水位低,靠着人力从河里能提多少水出来?徐平这样做,主要还是着眼于救灾罢了。

    为了应对旱情,徐平只好从王拱辰的营田务借粮,旧债未清又欠新债。只能寄希望于他在蔡、汝、唐几州新开的田地丰收,京西路多分一点收成,好还欠债。

    大旱之后必有大涝,今年春天旱成这样,秋天很有可能会有水灾。一旱一涝之间,对堤坝的危害特别大。干旱的时候堤坝会出现裂缝,旱的时间得越久裂缝越深,如果接着下大雨,雨水顺着裂缝流下去,很短的时间就会把堤坝泡松。再加上坝里蓄积的山洪,堤坝会受到严峻的考验。要是刚修起来的大坝不到一年就被冲垮,这笑话就大了,主持此事的徐平会受到巨大的压力,整个工程就此夭折也不意外。

    随着旱情加深,徐平对此事盯得极紧。河南府境内洛河两岸已经被清空,不但是不允许种植农作物,就连种菜养花也不允许,全都栽上了树木,并留出空地种上了草。一部分厢军被派出去巡河,天天从洛河里提水浇灌这些种的草木。这样做的目的,让草木不缺水倒在其次,主要还是怕新修的堤坝产生深缝,留下隐患。

    旱情主要是在河南府,张大有这里还是下过几场小雨的,要求便就不那么严厉。但这种在堤坝上开荒种地的做法无论如何是不被允许的,到时候出了事追悔莫及。

    巩县和汜水之间的水坝不是一个,而是一大串,如同葡萄一样,大量的小山都被在了里面。这里蓄积起来的山洪是新开挖水道的主要水源,洛河沙口那里只是起个补充的作用,最主要的目的还是通航。不要小看了这里的山洪,从洛河到汜水之间的黄河段,一直向南绵延到嵩山的巨大扇形,群山绵延,汇集起来的水量可是不少。

    说是引洛入汴,其实新开的水道水源并不是来自洛河,而是主要来自汜水。这一大串水坝截的就是汜水的支流,引起了汜水的大部分水量。认真说起来,这一工程实际是用黄河南岸支流的水,代替原来从黄河直接引水,从而避免黄河里的泥沙之害。

    绕着水坝转了一段,张大有道:“今年春天的雨水比往年少,坝里水量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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