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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4章

一世富贵-第5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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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害相权取其轻,只能如此了。只要查过了殿前司,殿帅高太尉把属下安稳住,朝廷就放下心来了。到了那时,查马军司和步军司才能放开手脚。现在查殿前司的禁军,其实还是不敢太严,你明不明白?”

    郑戬当然明白,只是觉得有些不甘心而已。在几十万禁军中查这种大案,不得不小心翼翼,一个不慎,军队被煽动起来闹事,不知要有多少人头落地。

    在自己国家的首都,把自己的主力军队当贼一样防,也算是时代特色。

    郑戬不再纠缠禁军的事,对徐平道:“省主,还有一件事,下官必须要请教。依这些日子的追查,除了禁军之外,城里普通百姓开的骗贷公司,是一个叫冯士元的开封府使院行首主事。这人虽然是一个小小胥吏,但手眼通天,朝里不少大臣都跟他瓜葛。御史台查案的知杂御史庞籍,自己供认,前些日子从岭南回京,曾经托冯士元雇过女使,上章请求回避。除此之外,依属下查来的消息,还有内翰程学士,也曾托冯士元雇过人和买过货物。”

    徐平听了不由愣住,过了一会才道:“一个小吏而已,如何跟这么多官员攀上关系?”

    郑戬叹了口气:“省钱呗,托牙人雇佣,花钱不少,这冯士元雇人不要牙钱。其实不只是如此,还有吕相公的家里,跟这个冯士元的来往更多。托他雇人和买各种货物,一二十年间,这种事情就没有断过。这个人怎么处置,现在我们几个人也拿不定主意。”

    徐平想了想,摇了摇头:“若是牵扯到官员,就查下去好了官员的手里没有刀。如果不对冯士元追查到底,更加容易引起禁军的不满。本来凡是朝廷主持的事情,处分武将他们都满腹怨言,说朝里主事的是文臣,总是找他们武将的麻烦。哪怕是证据确凿,武将被处分了心中也是不服,说若是文臣犯同样的事情,必然不会治罪。你告诉李枢副,就说是我的意思,对冯士元的案子一查到底,不管牵扯到谁,都不要包庇,就当安抚禁军吧。”

    郑戬应诺,这也是他的意思,得到徐平的支持,信心一下足了。

    没办法,如果不是同时在查禁军的案子,徐平不会支持严查冯士元这种人。很多官员跟他打道就是为了占点小便宜,雇人少花点钱,买稀奇货物价钱便宜一点。冯士元乖巧也会乘着这种机会送礼攀交情,肯定会从官员身上把好处捞回来。特别是经营出这么一个庞大的交际网,冯士元受益无穷。但根本上,是靠着冯士元手腕厉害,官员贪的只是小利。

    这是人之常情,做官的也要食人间烟火,只要贪便宜就有空子可钻,怎么防得了?现在跟禁军的事情叠加到一起,就只能怪这些官员倒霉了。

    问了这些日子李咨带人查案的进殿,徐平对郑戬道:“这件案子你只是从旁协助,不要在上面花太多心思,还是要以本衙门的事务为主。年底,审计司的事情不少,可千万不要为了查案,把本司的事情耽误了。现在三司收钱花钱,都跟前些年不同,你这里责任致重!”

    郑戬拱手:“下官明白,必不敢误了本司公事。”

    “桥道司那里有几项大工程已经动工,你要在那上面多上心,怎么花钱,钱花得值是不值,等到工程做完你要上报。这一两年最重要的工程是开巴蜀到秦凤的道路,朝廷已经决定让知开封府的张待制再知益州,主持此事。你从本司选得力人手,到时随着张待制一起到益州去,帮着桥道司管账。此事重要,一定不要疏忽了。”

    郑戬应诺:“下官心里已经有合适人选了,等到定下来,报省主知道。”

    徐平道:“在这上面多花些心思,才是审计司该做的事情。至于查案,让御史台和皇城司去做就好,你只要帮着他们查账就好。今年开的三家银行,年底之前你都要派人去把账查过,还有营田务,还有三司属下的各家公司和铺子,你要做的事情多着呢。”

    徐平不想让三司在禁军的案子中插手过多,得罪人不说,对本司和自己都没有半点好处。最重要的,是借着这次教训,把京师银行的制度健全起来。郑戬过去帮忙,应该把精力放在查京师银行的账上,不过他的性子,对查案有着天然的性趣,让徐平也无奈。

第277章 狼狈为奸

    厉中坛摘下头上的皮帽子,脱了皮裘大氅,对高冒灵道:“提辖请坐。这种天寒地冻的天气,正好饮酒,今日无事,我们把酒言欢如何?”

    高冒灵看着厉中坛,“噗嗤”笑了出来:“你这撮鸟学着人留了把络腮胡子,看起来是个粗枝大叶的豪杰,要不是洒家知道你的底细,也要被你骗了!请我喝洒,必然是有见不得人的事,还是先说出来让洒家放心,才敢喝你的酒!”

    “提辖怎么如此看我?今天是我们兄弟诚心请提辖,何必乱猜!”

    高冒灵看看厉中坛,又看看坐在一边一言不发脸色发白的朱七,摇了摇头,坐了下来。

    厉中坛提了涮锅的盖子,把两盘切好的羊肉放到中间,口中道:“这种吃法,听说是从永宁侯的店里传出来的。实话说,这肉吃着也没有什么特别味道,不过此种天气,这样吃着有点热乎劲。我们今日说些体己的话,有些简陋,提辖担待。”

    高冒灵拿了筷子起来,笑道:“洒家是个粗人,只要有肉有酒,哪里还计较那么多!”

    倒了酒,厉中坛领着喝了三巡,殷勤招待。

    再要倒酒,高冒灵却捂住杯子笑咪咪地看着厉中坛道:“主管,我们还是先说正事,一切议定再喝酒不迟。洒家酒性不好,怕喝得多了,误了大事。”

    厉中坛假意装作不明白:“今日只是请提辖喝酒,哪里又有什么大事了?”

    高冒灵一掌拍在桌子上面:“放你祖宗的屁!你看我是军中武夫,脑子就不灵光吗!现在殿前司被查得鸡飞狗跳,冯士元那厮又朝不保夕,他又不是你爷爷,你还不早做打算!”

    厉中坛连连摇头:“提辖误会在下了,今日真地只是请你饮酒。”

    高冒灵冷笑:“你这厮再跟洒家装模作样,我便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你们这些拿毛锥子的穷措大,一个一个假仁假义,背后哪个不是一肚子男盗女娼的鬼主意!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又道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我们的靠山都遭了难,现在还不为自己打算要等到何时!”

    见高冒灵真地动怒,厉中坛换上了一幅笑脸,道:“提辖果然真豪杰,说话做事就是爽快,我若是再藏着掖着,倒要让提辖耻笑了。不错,这个时候,我们要想一想退路了。”

    高冒灵又换上一副笑脸:“有什么退路?你我库里都有不少纸钞,搬着走容易,不过一是不容易出城,再一个风声一传出去,必然被四处捉拿。”

    厉中坛坐到位子上,神秘一笑:“不瞒提辖,在下自做了这件事,知道有伤天和,便诚心事佛,以积阴德。前些日子,托冯太尉弄了几道度牒在手上,想再做一两年,便就出家为僧,侍奉佛祖。现在出了这么多事情,这度牒倒是派上了用场。”

    高冒灵一拍桌子:“就知道你这穷措大鬼主意多,原来留了这条后路。说吧,你多少钱让一道度牒给我,有了这退路,我才有底气与你干事!”

    厉中坛从怀中取了一道度牒出来,交给高冒灵,口中道:“提辖,我们现在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何必谈钱。你若是要,尽管拿去就是。”

    高冒灵一把抓住度牒,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最后收到怀里,对厉中坛道:“还是谈钱的好!说实话,跟你这穷措大做事,我心里实在没底,哪里敢占你的便宜。按着太宗皇帝时发卖的行情,我多一倍给你,算两百贯钱便了,我们钱货两讫!不过,这度牒是真是假我要回去找人看了再算,不要拿假度牒来蒙我!”

    因为出家为僧可以免赋税,自晚唐时起,官方便就向民间卖空头度牒。入宋之后也沿袭这制度,宋初一般是一百贯钱一道。直到太宗当政的太平兴国年间,才停止发卖,改为由地方官府免费发放。但是官方不卖了,民间私下里还是有交易,两百贯实际上是买不到的,高冒灵假装大方而已。只是北宋的度牍跟官告不同,是纸制的,民间一直有盗印。假度牒就不那么值钱了,所以高冒灵托口要回去查了才给钱。

    厉中坛笑了笑,也不与高冒灵计较。从帮着冯士元做事起,他就准备后路,这度牒自然是早就备下了,来自冯士元,当然不会是假的。

    喝了一会酒,朱七终于稳定了情绪,对厉中坛和高冒灵道:“哥哥,提辖,你们两人真要吞了现在库里的钱钞?那可还有几千贯的数额,不是小数,事发了就是死罪!”

    “同样是拿毛锥子讨生活,朱兄弟,你就是比不上厉兄弟,真不是我看不起你。派我来这里的孙太尉,前些日子被贬出京城,没过几州,便就在路上暴毙。至于冯太尉,现在被衙门查得紧,哪里还顾得上这里。现在钱在库里,没了东家,就是我们的,不拿白不拿!”

    听了高冒灵的话,厉中坛连连点头:“提辖说得不错,天与不取,反受其咎。上天给我们的钱财,怎么能够白白从手边溜走!不过,此事要做得天衣无缝,还要费些心思。”

    高冒灵不在乎地道:“我那里几个手下,都是本营的兵卒,只要我吩咐,让他们做什么便就做什么。倒是你这里,一直有冯士元手下的人看着,要费些手脚。”

    厉中坛微微一笑:“提辖成日里舞刀弄枪,怕杀人么?”

    高冒灵猛地一拍桌子:“我就喜你这厮说话爽快!这件事情我们本来就都是提着脑袋在做,到了这步田地,杀几个人也是不得已了!死别人,总强过丢自己的性命!”

    听了两人的话,朱七只吓得浑身发抖,心里叫苦。赚钱他自然喜欢,但却没有杀人劫财亡命天涯的觉悟。听见两人说着杀人的事谈笑风生,朱七不由茫然无措。

    一边喝酒吃肉,厉中坛与高冒灵商量着怎么把库里的钱变成自己的。铜钱改成纸钞就有这个好处,几千贯钱以前用车拉也拉不动,现在一个人背着就走了。

    孙廉因为得罪了押送的内侍,出了京城几百里路就被弄死了,内侍只是向朝廷上报了暴毙两个字了事。他在朝里没有人做靠山,禁军里的手下此时又自顾不暇,此事竟然就这么不起波澜地过去了。因为事情突然,高冒灵竟然就此掌握了库里剩下来的钱。只是顾忌军里在这里有利益的统兵官,不管冒然卷钱逃跑,一直在等待机会。

    冯士元则是被皇城司盯上了,已经被控制起来。因为京师银贷款的大头已经还了,冯士元的心思不在厉中坛这里,库里剩下的一千两千贯钱,他实在顾不上了。

第278章 杀人越货

    厉中坛拢着袖子,看着路上几个打扮得奇形怪状的乞丐“打夜胡”,讨些赏钱。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京城里热闹起来,厉中坛却觉得到了自己该离开的时候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从外面回来,满脸堆笑对厉中坛道:“主管,您让我们买的酒肉都买回来了,不知还有什么吩咐?”厉中坛带着笑容说道:“去摆到厅里,把弟兄们都叫来,好吃好喝一顿。虽然东家遇到了些小麻烦,过年了总要热闹一下,就当是我的心意吧。”

    汉子开心地答应一声,欢天喜地地去了。因为要追仍然欠京师银行的贷款,冯士元还没有被抓起来,不过已经被皇城司的人看住。谁都知道,等过了这个年,冯士元就要倒台了。这种时候厉中坛还能请大家喝酒吃肉,让一众做事的人心里挺感激的。

    案件牵扯到冯士元之后,参与审案的御史知杂庞籍主动招认,自己曾经托冯士元雇过女使,要求回避。赵祯极为愤怒,徐平主动为庞籍说话,不能因为一些生活琐事而重责大臣。最终庞籍连同程琳等人,都夺一官两官了事,没有深究。不过得益最大的,却是吕夷简一家,他们跟冯士元的关系最深,这次也躲过去了。

    太阳落下山去,寒风起来,呼啸着卷过地面,带来彻骨的寒意。

    厉中坛站在门口,脸上一直带着笑意,让人觉得和蔼可亲。里面厅堂里,一众做事的人喊声震天,不住地互相劝酒。最近这些日子城里风声紧张,大家都压抑得狠了,正好借今天这酒发泄一下。朱七跟众人坐在一起,心神不宁。

    等到天彻底黑下来,厉中坛才到了厅堂,劝了大家几圈酒,便就又离开了。

    听着厅堂里的渐渐安静下来,站在风里的厉中坛笑了笑,到了大门处,把门打开。

    一身黑衣的高冒灵从黑影里闪出身形,小声问道:“主管,里面都安排好了?”

    厉中坛拱手道:“一切都在我们的算计之中,今晚劳烦提辖。”

    高冒灵笑着拍了拍厉中坛的肩膀:“跟主管做事,就是爽快!你这撮鸟倒是条汉子!”

    说完,向身后招了招手,带着自己的手下进了大门。

    厉中坛道:“人都在厅堂里,已经烂醉,提辖仔细,我在这里为你们望风。”

    看着高冒灵一行人走进黑夜里,向厅堂逼近,厉中坛又笑了笑,摇了摇头。把手又拢到袖子里,厉中坛靠在门边,悠闲地看着寒风肆虐的夜色。

    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传来男人嘤嘤地哭泣声。厉中坛听得出来,这是自己的兄弟朱七的声音,不由嘴角一翘,透出一抹讥讽。从与自己一起答应了冯士元起,就该想到最后是这种结局了。事到临头,哭哭泣泣,跟个女娘一样,有什么出息?

    把门掩上,厉中坛走到厅堂前,见高冒灵手中提着钢刀,正在靴子上擦血,语气轻松地说道:“提辖到底是军中的人物,手脚如此利索!我才眨个眼的功夫,就把事情做了!”

    高冒灵笑道:“几个粗使仆役,猪狗一般的人,又喝得醉了,能费什么手脚!倒是你这位朱七兄弟,哭哭泣泣好不烦人!若不是看你面子,我一刀砍了他!”

    “提辖何必焦躁,我这兄弟没见过血,一时惊慌是人之常情,不理会就是。对了,里面还有酒肉,不如拿出来让弟兄们喝两口酒御寒,我们把剩下的手尾收拾了。”

    高冒灵道:“哪里那么麻烦,把尸体搬到一边,他们在里面喝酒就是!走,我们先去你的库里,把钱取了,再到我那边把钱取了,就此分钱是正经!”

    厉中坛点点头,等高冒灵靠近,小声对他道:“取你那边的钱,这些手下愿不愿意?若是分给他们,多了少了,到时只怕要起争执。”

    高冒灵看着厉中坛,过了一会,嘿嘿笑了起来:“主管,洒家就是中意你这一点,话总是能说到点子上!放宽心,等我们把钱取了,回来乘天刚亮的当口,放一把火,趁乱出城就是。这些人一见了酒就不要命,火起的时候睡得熟了,我们也没有办法不是?”

    厉中坛笑着点头:“提辖想得周全,天灾**,谁有办法?便让我朱兄弟在这里陪着你的手下吃酒,我们去你那里取钱,顺便送冯太尉派在这里看着的人上路吧。”

    吩咐了朱七,也不管他哭得梨花带雨,求着带自己走,不肯留下,厉中坛只管与高冒灵开了库房,把里面的纸钞分作两份,两人一人一份背了。

    把纸钞背好,厉中坛对朱七道:“兄弟,现在万不能存妇人之仁,不然到明天我们性命不保。你安心在这里陪着提辖的兄弟吃酒,我们两个收拾些手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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