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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一世富贵-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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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向李咨暗示了徐家和李用和的关系,提醒了他李用和的身份。这种事情没有人敢去查证,但李咨也不能当作不知道,这才主动上了徐家的门。要不是有这层关系,哪里容得徐平装病不去三司衙门,李咨派出两个公人就架去了。

    徐平仔细揣摸着三司能够给出的价码,心中明白,最好不要直接要钱,而是尽量换成其他让三司觉得不为难的东西。

    看着李咨,徐平小心地说:“我们家里在白沙镇上开得有一家酒楼,酿的酒就是在京城里也有名气,却由于不能在京城卖酒——”

    李咨看着徐平,微微一笑:“白糖专榷之后,准许你们家在京城卖酒,每日以一千升为限,除了曲钱,不再另收税!”

    既然知道徐家开酒楼,李咨算准了他们会提出这一条,早就准备好了优惠条件。其实曲钱照收,允许徐家在京城卖酒,侵犯的只是京城里其他酒户的利益,朝廷没有付出任何代价。

    徐平见答得痛快,急忙加码:“我们家在中牟还有一处田庄,原来都是淳泽监牧马的荒地,开垦艰难,再过两年就收钱粮了——”

    “免你们田庄二十年的赋税,干脆我再大方一点,从现在骐骥院的牧马地再划出两千顷给你们,只要开垦得法,一起免二十年钱粮!还有吗?”

    “没了,没了!”

    徐平大喜过望,没想到李咨这么够意思,自己的庄子一下能扩充几倍,二十年没有赋税,这就真能赶上白糖铺子的利润了。

    实际上对李咨来说,淳泽监的地好几年了都卖不出去,白白荒在那里,招人垦种还要三司付出成本,划给徐家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三司手里京西路和开封府的荒地不知有多少,荒得他们都以愁,白给人种也愿意。

    见徐平还算识时务,李咨的面色也缓和下来,对徐平道:“既然说好,那你养两天身子,便到三司衙门把制白糖的方法传下来吧。”

    徐平刚要答应,一回头看见父亲徐正在一边神情有些黯然,知道他心里还是不舍这一桩生意,心中一动,对李咨道:“相公,刚才说的都是给我们家里的好处,其实也不用朝廷付出什么。向朝廷献秘方,朝廷不都还赏官身吗?不知我们家里有没有?”

    李咨打量了一下徐平,问道:“怎么,你还想要个官身?这也不难,不过你年龄还小,不足二十,却不到铨叙的年龄。”

    此时一般官员的升迁主要靠磨勘,除特殊情况外,一般要求职事官从二十岁开始铨叙,也就是成年才能正式做官,徐平还差了几年。

    听了李咨的话,徐平忙道:“相公误会了,我是给我阿爹要个官身。他辛苦了一辈子,朝廷收了白糖铺子,阿爹没了事情做,若有个官身在身上,也好安养晚年。至于在下,如果要作官自然是参加科举中进士,不需如此。”

    李咨听了,转身看着徐正,想了一会,才点头道:“好。不过话先说在这里,我可以给你们一道告身,至于要任什么实职,我就管不到了,看你们自己造化。如何?”

    徐平急忙点头称好。

    向朝廷献秘方被采纳,除了赏赐,基本都会赏个官做,这本就在李咨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徐平是给父亲徐正要的。孝道本就是朝廷提倡的,这点变化其实还是好事,李咨痛快应承下来。

第25章 官身

    “三十多年转眼过去,白云苍狗,世事如云烟啊!”蔡主管与徐平并排站着,看着手下的小厮向车上搬酒,摇头感叹。“想当年徐官人来京城卖酒,每天都是天不亮到我们班楼赊酒,挑着担儿走街串巷卖上一天,也不知道能赚几文钱。那时候我就在班楼,别的伙计躲懒不起来,大多都是我给徐官人量酒。那个时节,谁能想到有今日?如今我在班楼做了主管,却要来你们家赊酒,所谓沧海桑田,也不过是如此了。”

    徐平微微笑着,没有答话。

    蔡主管是班楼的主管,三十多年前就与徐正熟识。三十多年前过去了,酒楼里打杂的小厮成了主管,卖酒的落魄后生却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官人,京城七十二家正店之一的班楼也要来这里赊酒,不由不让人感叹。

    徐家获得了在京城卖酒的权利,便就在新郑门外,京城到新郑的大道旁建了这一家酒铺子,专门批发从白沙镇运来的白酒。每天限量一千升,来批发的客户却太多,徐平便给长期客户定了份额,都要在巳时交接完毕,过时不候。这是独门生意,他有这个底气。

    为了避免麻烦,徐平决定不在京城经营零售业务,所以铺子也开在城外,避免跟分销酒户抢生意。京城里有酿酒权利的七十二家正店,有十八家做了徐家的长期客户,在这里批发白酒回去卖。按照此时的习惯,都是零售户先取货卖了之后才给钱,即大多都是赊卖。不是如此,当年进京的徐正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光蛋,哪里就能一下做起酒的生意。当然赊卖要有保人,不过对正店来说,他们家大业大,也就无所谓了。

    当年徐正卖的是班楼的酒,现在倒过来,班楼是第一家与徐家确定长期合作关系的大店。因为当年的交情,蔡主管在徐家有些面子,专门负责他们店里的白酒生意。每天清早来拉酒,十天一结账。

    徐正现在有了官身,还是属于京官序列的太常寺奉礼郎,从级别上说起来与石延年竟是平级了。本来白糖实行专卖之后,三司有意给徐正一个在榷货务里专门管白糖事务的小职事,徐正自己也动心,被徐平坚决推掉了。他让老爹只是弄个官身在身上,绝不承担具体职事。他们家里有钱,只要享受那从八品文官的待遇就好了,何必去劳心劳力具体做事。

    没有具体职事,徐正便彻底闲了下来。如今他绿官袍穿在身上,商贾的事便不好再插手,免得丢了朝廷的体面,连家里的生意都撒手不管。如今白沙镇上和京城里的酒铺,全靠徐平一个人插时间管着,他不在京城的时候,京城里的酒铺便由刘小乙代管。一年多的时间,那个酒楼里招呼客人的小厮刘小乙,也成了这处酒铺的主管了。

    小厮把酒装上牛车,蔡主管向徐平告辞。一边走着,一边不断地叙说着过去与徐正的事,感叹着命运的神奇。

    又送走几家,看看太阳升起来,大客户基本都已离去,剩下的都是挑着担子卖酒的小贩。徐正也是如此起家,所以对这些小贩相当不错,卖酒的桶和扁担都是徐家提供,而且每桶酒的损耗徐家也比其他家多宽裕一分。

    别看京城里的大店一家比一家豪华,酒上赚钱却全靠薄利多销,利润的大头已经被朝廷拿去,酒楼和分销酒的酒户都只能得蝇头小利。为了利润,酒楼对每个细节都抠得很细,一桶酒给酒户饶上十文钱还是八文钱的损耗,众多酒户加起来就是一个不小的数字。徐家的白酒利润要高一些,可以放得比较宽。

    此时的酒由于是垄断经营,销售额基本固定,薄利多销还是厚利少销其实对整体利润并没有什么影响,只是各家酒楼内部竞争。也正因为如此,后来朝廷对酒曲实行加价减量和减价加量都不影响酒税总额,只是当作一个调节民生的政策,经济意义并不大。

    跟刘小乙打过招呼,徐平便告辞向城里的家行去。

    他是今天要进城,便与白沙镇送酒的队伍同行,顺便看看白酒的销售情况。虽然还没有成为大众流行喝的酒品,在一个一百多万人口的大城市,每天一千升酒还是轻轻松松就能卖掉的。

    从新郑门进城,过了汴河,便就到了京城的家里。

    李璋正和保福在院子里玩闹,看见徐平进来,急忙跑过来问候。然后就跟在他的后边,甩也甩不掉。

    客厅里,徐正一身崭新的绿色官服,满面红光,正与林文思、李用和跟段老院子闲谈。里面内房,林素娘陪着张三娘说话,苏儿则和豆儿进出忙着。

    今天是庆祝徐正当官的日子,徐家的近亲就这么两家,早早就过来。等到了下午还会开筵席,请周围的邻居吃酒。

    释褐为官在这个时代是了不得的事,也就是京城里见多识广,要是在白沙镇那个小地方,所有的头面人物都要来祝贺。别看徐正官职低微,地方上可是与知县差不多平级的人物,说起来真正是一方豪强了。

    进客厅向诸人行了礼,徐平便老实站在一边。在座的都是他的长辈,可没有他坐的地方。

    徐正随口问了几句庄子里和白沙镇上生意的情况,便转过话题。如今他是当官的人,不能再整天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父亲这么快就适应新身份,让徐平觉得非常惊奇,他本来以为,老爹这一辈子不会对钱之外的事情感兴趣。却不想那是徐正没有当官的机会,那时也不会向这方面想,这个时代一穿上官服,绝对是立刻就有人上人的感觉,整个人都会变。

    把徐平晾在一边,徐正继续向亲家林文思请教着与官宦打交道的经验。当官之后不能再在铺子里做掌柜,徐正总要找点事做,便费尽心机搜集周围官宦人家的资料,有空了去走动走动。

    李用和也有一帮当官的朋友,不过都是下层武官,徐正看不上眼。要知道他可是文官序列,虽然没有具体职掌,身份却摆在那里,怎么会去跟小武臣打交道?文官当然有文官的尊严。

    徐平知道这只是父亲新当官的新鲜劲来的热情,也懒得管他。

第26章 庆祝

    直到张三娘招呼徐正,林文思才摆脱出来。他读了二十多年书,参加了三次科考,到现在还没一官半职在身上。徐正对诗书全然不通,全靠儿子献上一个制白糖的方子,竟然就得授京官,不能不让林文思感慨。

    徐正离开,林文思把徐平叫到身边,问他:“听说这些日子附近的县有不少都派人到庄里去学种稻,你如何处理?”

    徐平恭敬答道:“他们想学我就教,这种事没什么好瞒人的。不过能不能学成还是看他们自己,有的县里派到庄上去的人,每天都是喝酒玩乐,怎么也学不到什么东西,我又有什么办法?”

    林文思赞赏地点点头:“你做的对,教人又能花多功夫?不管他们学成还是学不成,都是你结下的善缘,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再者说,开封府比不得其他地方,这里的官员将来都是要被朝廷重用的,也是你的进身之阶。”

    徐平也是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开封府属下各县的县令簿尉要求明显比其他地方高得多,经过这一任,运气差不多的要不了多少年就能进入中央。虽然不知道自己未来会是个什么样子,但多认识点人总是不会错的。

    林文思又问了徐平的学业,对他道:“早则下年,最迟也在后年,朝廷必定开科,你不可马虎。”

    徐平急忙称是。他也没有狂妄到认为自己参加一次科举就能高中,但即使第一次不中,对增长见闻也是很重要的。第一次参加科举印象最深,自己有什么长处什么短处一下就能明白,对以后的学习很关键。

    说完这些,徐平才问林文思:“老师,前些日子知襄邑县的庞醇之专门派人到庄里,请我去他们那指导开沟渠平稻田。我不知这是个怎样的人,要不要去?要是碰上个刻薄的,做的好了没什么好处,一不小心有点不是还可能会受到责罚,不是什么好差事。”

    林文思想了一会,才道:“此人我有耳闻,前两年他在开封府做法曹,虽然没有与他打过交道,但听议论是个很有吏才的,不过对手下苛刻了些。你是他礼请过去的,应该不会苛待你,只管去好了。听说朝中几位大员都看重他的才干,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此时结交一番总是好的。”

    徐平点头称是。其实他不是不知道这位庞知县,此人是此时少见的在他前世记忆里留下印象的人之一,不过那些都不是什么好印象,所以才犹豫。庞籍字醇之,此时知襄邑县,也就是后世的睢县。襄邑临汴河,境内沟渠纵横,几乎年年都有涝灾,是个不好治理的地方。庞籍上次也参加了张君平主持的现场会,不过混在一群知县主簿里,没有引起徐平的注意。这次专门派人请徐平去县里指导开渠,徐平才想起来。

    徐平的历史按说学的不错,但只限于课本上的历史大势,具体到年份和历史上的人物就两眼一抹黑。庞籍留给他的印象就是包公戏里的庞太师,那可不是随便招惹的人物。好在他心里清楚,戏文里的历史靠不住,那都是下层文人为了满足人民群众的口味随手编出来的,能把人名搞对就了不起了。而且越是年代靠后出现的戏文评书,越是与历史事实天差地远。比如三国故事出现于唐兴盛于宋,就相对靠谱。到了清末民国时候大量出现的长篇评书,就基本与历史真实无涉了。包公戏出现于元,兴盛于明清,里面的人物基本与他们的历史本来面目没有什么关系。

    徐平来到这个年代,自然知道不能靠戏文评书里的印象评判真实的历史人物。不说其它,包公戏里著名的《铡美案》,他就很明白在宋朝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法律和道德都不允许出现这种故事,更何况其他。

    所以接到了庞籍的邀请,徐平要问问身边的人,才敢下决定。

    又忙了一会,就在客厅里摆下筵席,一起庆祝徐正释褐为官。这是自己家里先庆祝,结束了之后才会多摆几桌请街坊邻居。徐正当官已经有些日子,之所以等到今天才庆祝,是因为看了皇历今天利升迁。其实这是个赠官,又不出去担任具体职事,一辈子也没升迁的指望了,就是取个好彩头。

    没有外人,张三娘和林素娘也一起凑个热闹。徐家是生意人家出身,没有什么女人不上酒席的讲究。林文思不是研究道学的,其实思想多有叛逆,也不在乎这个。林素娘长到十几岁,连《女诫》都没看过,自由得很。

    今天林素娘的样子有点奇怪,走路小心翼翼的,像是脚受了伤。不过看她满面春风,又没有受伤的样子。

    倒上酒,徐正端着酒杯站起来,想说几句感想,憋了半天才说一句:“万没想到我老汉也有穿绿袍的日子,皇上圣明,祖上积德!”

    来来回回,说了好几遍“皇上圣明,祖上积德”,再没有其它说词。

    一众亲友听了只想笑,不过看徐正一脸严肃,不好刺激他,只好强忍着。

    好不容易激动劲过去,徐正才道:“一起干这一杯!”

    喝过了酒,徐正坐下,段老院子先向他敬酒。徐正喝过了,拉着段老院子又是说了半天废话,从自己当年挑着担子卖酒说起,到在老院子隔壁开起小酒铺,一直说到开清风楼,最后感叹自己人生的不易。

    老年人的耐心不是少年人比的,饶是如此,段老院子也有些吃不消。

    跟着林文思和李用和敬酒,徐正依然是罗嗦个不休,几十年活下来,到了今天竟像是重新做人一般。

    徐平在一边听得直摇头,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小官就把老爹刺激成这样,在这个时代,官身果然比金钱还要可爱。

    这种心情徐平确实难以理解,他的前世对人的评价多种多样,一个小公务员的身份根本不足以让人羡慕。却不知那是社会流动性增大的结果,在人被地域死死限制住的年代,吃上皇粮就自然而然被认为高人一等了。

    长辈敬完,才轮到徐平和李璋,还好此时徐正的兴奋劲已经过去,说了半天也有些累了,放过了他们两个,没再长篇大论地忆苦思甜。

    这一顿酒喝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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